第10章 現身賭場
- 飄女傳
- 召耳之
- 11051字
- 2012-01-20 01:13:35
天慢慢地黑了下來,一輪明月高掛天幕,皎潔的月光撒向人間,整個大地被披上一層銀裝。
一輛普通的馬車向坐落在洞庭湖畔的極樂園駛來,馬車在寬敞的大門外停穩后,易了裝的霍天宇、鐘雅琴與扈小青先后從馬車下來。他們舉目向大門望去,只見大門兩側掛有兩串大紅燈籠,大門上方架有一道弧形橫梁,上面鑲嵌著一塊弧形牌匾,牌匾上寫有金黃色的“極樂園”三個大字。進了大門,可以看到有兩條青石板鋪就的道路伸向不同之處,其中一條路通向一個被鐵柵欄圍住的地方。鐵柵欄留有一個大門,大門上同樣是燈籠高掛。燈籠下,四名彪形大漢分站在大門兩側,負責檢查客人的證件。原來這極樂園的賭坊分為貴賓坊和普通坊,貴賓坊需要出示證件才可以進入。
霍天宇、鐘雅琴和扈小青都沒有進入貴賓坊的證件,但這小小的證件難不住扈小青,她請霍天宇與鐘雅琴稍候一會,便向大門外走去。過了不一會兒,扈小青回來了,手里拿著三個進入貴賓坊的證件。三人每人手拿一個證件,大搖大擺地通過了檢查。
從證件檢查處到貴賓坊有一條二十多米的通道,二十多名妙齡少女手持大紅燈籠俏立在通道兩側,她們都身穿白色紗裙,在大紅燈籠光線的映襯下,少女們那珍珠般的身體曲線顯露無遺,那雪白的肌膚和胸前的大紅肚兜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霍天宇的視線與那些少女剛的身體一接觸,便不由得一陣面紅耳赤,幸虧天黑,他的窘態并沒讓鐘雅琴和扈小青看到,要不然他會更加尷尬。
走進大門便進入了貴賓坊大廳,寬敞的大廳里燭火通明,人頭攢動,看來極樂園賭坊的確生意興隆,名不虛傳。
進入大廳后,三人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停下了腳步,舉目向大廳觀察起來。大廳內擺放著十幾張賭桌,,除了一張賭桌外,其它的賭桌都已被人占據。正當霍天宇等人納悶這張桌子為什么沒有人坐的時候,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在四個身穿勁裝的年輕人的簇擁下,趾高氣昂地從門外走進來。
霍天宇等人朝那老者望去,只見他生的小鼻子、尖下巴、雙顴高高突起,頜下留有長長的胡須,顏色已經有些灰白。那長髯老者徑直走到那張空著的賭桌前,金刀大馬地在椅子上坐下了,原來這張賭桌就是為他特意預留的。
過了不一會兒,只見一個白衣少年悄然而至,人剛一到,便毫不客氣地在長髯老者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了。那少年身穿白色長衫,頭戴黑帽,皮膚白皙,眉清目秀,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美少年?;籼煊钣X得此人似曾相識,可一時又想不起曾經在哪里見過。
長髯老者朝那白衣少年點了點頭,和藹地問道:“這位小哥請了。你坐到這張椅子上,是想跟老朽比試一下賭技嗎?”
白衣少年欣然答道:“是呀,要不然小的我就不會坐這兒了。”
長髯老者道:“這位小哥,你有錢嗎?”
白衣少年從懷里掏出一把金豆子,往賭桌上一放,道:“你看好了,這算不算錢呀?”
長髯老者一驚,隨后問道:“你這金豆子是從哪弄來的?不會是偷你家大人的吧?”
白衣少年把眼一瞪,道:“是不是偷我家大人的,這跟你有什么關系嗎?”
長髯老者笑道:“跟老夫倒是沒太大的關系,老夫是怕你輸了會哭鼻子,回家后被你的爹娘打屁股?!?
白衣少年道:“還沒開始比試,你怎么知道我會輸?難道你能未卜先知?”
長髯老者哈哈笑道:“不瞞小哥你說,老夫在賭桌上討飯吃已經四十多年了,什么樣的高手都會過,可老夫從沒失手過?!?
白衣少年道:“以前沒失過手,不等于永遠不會失手,說不定今天你就會小河溝翻船?!?
長髯老者道:“哦,你年紀輕輕的,這么自信?”
白衣少年道:“那是,不自信敢坐這兒嗎?要我說呀,你年紀已經一大把了,也該退出賭壇,回家頤養天年了?!?
長髯老者毫不生氣,道:“小哥尖牙利齒,老夫自嘆不如,好在老夫的長項是在賭桌上,不想跟你在口舌上一爭高低。”
白衣少年道:“那咱們就廢話少說,開始吧。”
長髯老者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放到賭桌上,捋了捋頜下的胡須,道:“這是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老朽就用這張銀票跟你賭一把?!?
白衣少年道:“好啊,銀票的分量輕,贏后便于我攜帶,你用銀票跟小的我賭,正合我意?!甭犇前滓律倌暾f話的口氣,好像他只會贏不會輸似的。
那長髯老者也不介意,伸出手拍了兩下,一位黃衣少女手捧紅木長盒款款走來,她將盛有骰子的木盒輕輕地放在賭桌上,拉開盒蓋,道:“盒子中的骰子都是尚未啟用過的,請兩位爺過目?!闭f著,她將盒子推向長髯老者。
長髯老者順手一夾,便將用黃色油紙封住的一排骰子彈在身前,封條紙一破,三粒骰子立即滾出。
黃衣少女將另一個盒子推向白衣少年,那白衣少年微微一笑,伸手夾出一排骰子,也將它彈上桌面,“啪”地一聲,封條一破,三粒骰子立即疊在一起。
長髯老者雙目一揚,心中暗忖:“這小子手法熟練,不可小視?!?
白衣少年問道:“可否再重申一下比試規則?”
長髯老者道:“比大,三個回合定輸贏!”
白衣少年道:“就是說誰的骰子的點數大誰贏,是這樣嗎?”
長髯老者一聽那白衣少年說這話,放心了,心道:“聽他從嘴里說出這種話來,就知道他還是個剛出道的雛兒,這種雛兒到這種地方來跟老子比試,那還不是有多少錢輸多少錢。”他雖然內心放松下來,但嘴上卻不說破,連忙笑道:“是這樣,聽你小哥一開口,就知道你是個經常在賭場里廝混的行家里手??衫戏驗楹我郧皬臎]見過你來過呢?”
白衣少年道:“我們家是從外地新近搬來此地的,小的我是頭一次來這里玩,你以前當然不會見過我了?!?
長髯老者道:“怪不得呢。”
白衣少年道:“小的我沒什么問題了,比大,三個回合定輸贏?!?
長髯老者道:“骰子誰先擲呢?”
白衣少年道:“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長者為先?!?
那長髯老者微微一笑道:“真是個懂禮數的好孩子。像你這么懂事的孩子,老人都喜歡。”
白衣少年道:“你真夠啰嗦的?!?
那長髯老者也不生氣,將圓形的骰盒拿到自己跟前,揭開蓋子,把三粒骰子投進后,拿在手中輕輕地搖晃起來。搖晃了不一會兒,他猛地將骰盒倒扣在賭桌上,然后將目光投向那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把眼一瞪,朗聲喊道:“開呀,你看我干嗎?”
那長髯老者揮手示意了一下,那黃衣少女走上前來,伸出玉手輕輕地將骰盒掀開了。只見那三粒骰子成品字型排列,三粒骰子上的數字都是六。那黃衣少女高聲喊道:“三個六,豹子至尊!”
長髯老者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白衣少年卻心若止水,毫不吃驚,只見他不慌不忙地將骰盒拿到自己的跟前,把三粒骰子投進去后,拿在手中不疾不慢地搖晃起來。搖晃不一會兒,他輕輕地將骰盒倒扣在賭桌上。他模仿長髯老者的樣子,揮手向那黃衣少女示意了一下,黃衣少女便小心翼翼地將骰盒掀開了。只見那三粒骰子成一字型排列,骰子上的數字也都是六。那黃衣少女照例高聲喊道:“三個六,豹子至尊!”
長髯老者捋了捋胡須,道:“嘿,看不出你小子還有兩下子?!?
白衣少年微微點了點頭,道:“那當然了,沒兩下子敢到這種地方來?”
第二回合由那白衣少年先擲骰子,他又擲了個豹子至尊,三粒骰子點數都是六。那長髯老者不敢怠慢,使出渾身解數,也擲出了豹子至尊,三粒骰子的點數也都是六。第二回合,雙方又打成平手。
關鍵的第三回合開始了。第三回合由長髯老者先擲骰子,只見他將骰子放進骰盒后,神色緊張地拿起骰盒,搖晃好長時間才將骰盒鄭重地扣在賭桌上。黃衣少女將骰盒掀開一看,骰子還是成品字形排列,三個骰子的點數都是六,又是一個豹子至尊,那長髯老者臉上的緊張神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得意的笑容。
那黃衣少女高喊道:“三個六,豹子至尊!”
臨到白衣少年擲骰子了,只見他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后將骰子放進了骰盒中,拿起骰盒輕輕搖動起來。搖了不一會兒,便將骰盒輕輕地扣在了賭桌上。那黃衣少女將骰盒掀開一看,三粒骰子的點數是兩個六,一個五,加起來共十一點。白衣少年輸了。
黃衣少女宣布結果后,那長髯老者將賭桌上的金豆子照單全收,一邊收,一邊笑道:“這位小哥,你別坐那兒了,還是趕快回家去吧?!?
白衣少年沮喪地說道:“小的我把金豆子輸光了,怎么回家?”
長髯老者道:“那你想怎樣?不會是想把金豆子再要回去吧?”
白衣少年哭喪著臉,道:“輸了的東西當然不能再要回來,要是我連這點規矩都不懂,那就不會來賭場了?!?
長髯老者道:“那你到底要怎樣?”
白衣少年道:“繼續賭下去?!?
長髯老者道:“你已經把金豆子都輸完了,還怎么賭?”
白衣少年從懷里掏出一顆亮晶晶的又大又圓的珠子,隨手往賭桌上一放,問道:“這個能不能賭?”
那長髯老者一看,雙目立刻精光四射,脫口而出道:“夜明珠?”
白衣少年卻一臉平靜地問道:“老丈,你干嗎把眼睛瞪得那么大?難道這玩意很值錢嗎?”
長髯老者道:“那當然了,一般的夜明珠都很值錢,這么大的夜明珠十分罕見,只有皇宮里才有,民間根本見不著。小兄弟,難道閣下是皇家子弟?”
白衣少年道:“什么皇家子弟?小的不懂你在說什么?!?
長髯老者看那白衣少年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便滿臉堆笑道:“不是皇宮子弟就好,那咱們可以繼續賭下去了?!?
白衣少年道:“我的賭資是這顆珠子,你的賭資是什么?你賭資太少的話,小的我可就不跟你玩了?!?
長髯老者拍了兩下手掌,他的一名隨從拿著一個布包走過來。
白衣少年好奇地問道:“包里裝的是銀票嗎?”
長髯老者接過布包,從里面取出一疊銀票放到賭桌上。
白衣少年問道:“是多少?”
長髯老者將那疊銀票往白衣少年跟前一推,道:“這疊銀票共計一百萬兩,你可仔細看好了。老夫就用這一百萬銀票,加上你輸給老夫的那些金豆子跟你小哥賭一把?!?
白衣少年拿起銀票,仔細清點了銀票的數量,查看了銀票上的印鑒,確認無誤后,這才點了點頭道:“還行,一百萬兩賭我的無價之寶,雖然小的我吃點虧,但這條件我勉強還可以接受。”
長髯老者問道:“怎么個賭法?還是三個回合定輸贏嗎?”
白衣少年搖了搖頭,道:“不,三個回合定輸贏太麻煩了,咱們一個回合定輸贏怎么樣?”
長髯老者答道:“老夫沒意見?!?
白衣少年道:“你這人還算爽快。”
長髯老者問道:“是比大還是比???”
白衣少年道:“上一局是比大,這一局比小怎么樣?”
長髯老者道:“老夫同意,那誰先擲骰子?”
白衣少年道:“當然還是你先擲,這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你年紀比小的我大那么多呢?!?
長髯老者拍了下賭桌,大聲喊道:“好,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其它賭桌的賭徒見白衣少年和長髯老者的賭資如此之大,紛紛離開各自的賭桌,朝他們這邊圍攏過來,大廳里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長髯老者氣定神閑地將骰盒拿到自己的跟前,把三粒骰子投進去后,拿在手中輕松地搖晃起來。搖晃不一會兒,他輕輕地將骰盒倒扣在賭桌上,然后揮手向那黃衣少女示意了一下。那黃衣少女走到賭桌前,慢慢地將骰盒掀開了,只見那三粒骰子還是成品字型排列,骰子上的點數都是一。
大廳里頓時響起一陣驚嘆聲,這驚嘆聲中自然包含著人們對那長髯老者賭技的贊許。
黃衣少女高聲喊道:“三個一,共三點?!?
長髯老者得意地捋了捋胡須,道:“這位小哥,該你了?!?
在場的人們神情緊張地將目光投向那白衣少年,心里都為他捏了把汗。
霍天宇、鐘雅琴和扈小青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白衣少年,眉頭緊皺,擔心那白衣少年會一旦失手而輸給那長髯老者。
那白衣少年卻似乎胸有成竹,只見他神色輕松地將骰盒拿到自己的跟前,三粒骰子投進去后,將骰盒拿在手里慢慢地搖動了幾下,隨后輕輕地將骰盒倒扣在桌子上。那黃衣少女沒等那白衣少年向她示意,便走上前來,伸出玉指將骰盒輕輕掀開了。骰盒一掀開,大廳內頓時爆發出比前面更大的驚嘆聲。原來那三粒骰子重疊在了一起,最頂上的那粒骰子的點數是一。
黃衣少女有氣無力地喊道:“一個一,共一點?!憋@然那少女希望贏的一方不是這位白衣少年,而是那位長髯老者。
白衣少年向那長髯老者問道:“小的我贏了,你還有什么話說?”
長髯老者不敢相信地望著那重疊在一起的骰子,久久說不出話來。
白衣少年從容地將銀票和金豆子裝進懷里后,站起身來。
長髯老者這才出聲問道:“怎么,你要走?不玩了?”
白衣少年道:“小的我這人從來是見好就收,你剛才不是還在催促小的我趕快回家嗎?既然金豆子贏回來了,我現在就回家去?!?
長髯老者接著問道:“小哥家住哪里?”
白衣少年道:“這可不能告訴你,因為我們家從不接待訪客?!?
長髯老者沮喪地嘆道:“唉,沒想到老夫今天真的陰溝里翻船了?!?
白衣少年道:“小的我一開始就勸過你,年紀一大把了,該退出賭壇回家頤養天年了,誰讓你不聽勸呢?!?
那白衣少年得理不饒人,將那長髯老者氣得胡子劇烈地抖動起來。
白衣少年不再理會那長髯老者,轉身向大廳外走去。
那長髯老者舉起手臂,向他的四個隨從揮了揮手,那四個勁裝青年會意地向大廳外奔去。
霍天宇知道那長髯老者不懷好意,便向鐘雅琴和扈小青遞了個眼色,三人尾隨在那四個勁裝青年的身后出了大廳。
月光如銀,跑在前面的白衣少年和四個勁裝青年的身影清晰可見。那白衣少年跑在最前面,他奔走的樣子似乎腳步著地,整個人仿佛飄在空中行走一般,不管后面的人怎么用力追趕,相隔的距離似乎一點也沒縮短。
霍天宇望著那白衣少年的奔走的身姿,心中一陣激動,不由地脫口喊出聲來:“江妹!”
鐘雅琴不解地問道:“霍兄,你在喊誰?”
霍天宇道:“那白衣少年像是在下的一個朋友。”
扈小青問道:“是嗎?那你在賭場的時候沒認出他來嗎?”
霍天宇道:“因為她喬裝改扮過了,所以在下一時沒認出她來。”
鐘雅琴道:“你喊她江妹,難道她是個女的嗎?”
霍天宇道:“是。”
鐘雅琴道:“瞧她那奔跑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一位腳不沾地的飄女。”
霍天宇道:“飄女?鐘幫主,你形容得簡直太恰當了!”
鐘雅琴道:“霍兄,她的輕功漂亮極了,知道她是怎么練的嗎?”
霍天宇搖了搖頭,道:“在下也不清楚她是怎么練成的?!?
鐘雅琴道:“看來包叔叔今后再也不敢稱輕功天下第一了?!?
過了一會兒,跑在前面的那白衣少年停下腳步,并將身子轉了過來。跟在他身后緊追不舍的四個勁裝青年剎那間來到了他的跟前。
白衣少年沒有動怒,而是心平氣和地問道:“四位跟在小的我身后緊追不舍,你們到底想干嗎?”
一名勁裝青年冷冷地喊道:“把你身上的銀票和夜明珠交出來?!?
白衣少年道:“哦,小的我明白了,你們在賭桌上輸了錢,想用武力搶回去是不是?”
勁裝青年道:“沒錯。你倘若識趣的話,乖乖地將東西交出來,那我們就不再為難你了。”
白衣少年道:“要是小的我不交呢?你們會怎么為難小的我呢?”
勁裝青年惡狠狠地道:“取你的小命。”
白衣少年道:“好狠的家伙!不過,你們想取小的我的性命恐怕沒那么容易,弄不好反而把自己的小命給丟了。”
勁裝青年道:“看來東西你是不想交出來了?”
白衣少年道:“小的我想看看你們怎么取我的小命。”
勁裝青年喊了聲“上!”其他三個勁裝青年紛紛亮出了藏在身上的短刀,朝那白衣少年圍了過去,舉起手里的短刀便向那白衣少年痛下殺手。那白衣少年雖然赤手空拳,但卻毫不畏懼,只見他使出“穿花繞樹”的輕功功夫,不斷輾轉騰挪,并不時地出手回擊。過了一會兒,那白衣少年開始進攻了,只見他左一掌,右一掌,以極快的手法分襲那四個勁裝青年。轉眼間,白衣少年便將那四個勁裝青年戲弄得團團轉,簡直就像是貓在逗老鼠一般。她舉手投足間顯露出來的功夫,將走近前來的鐘雅琴和扈小青看得目瞪口呆。她們倆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看似瘦弱的白衣少年的功夫竟會如此之高。
那白衣少年也許是將那四個勁裝青年戲弄夠了,也許是看到鐘雅琴他們來到跟前的緣故,他不想再跟他們糾纏下去了。只見出手如電,轉眼間便將那四個勁裝青年點倒在地。
鐘雅琴禁不住脫口贊道:“好俊的功夫!”
那白衣少女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霍天宇向前跨了一步,道:“江妹,是你嗎?我是霍天宇啊。”
那白衣少年果然是江芙蓉,她聽到霍天宇報出了姓名,便激動地喊道:“霍兄,咱們又見面了?!?
霍天宇道:“你怎么會在這里?找到馮策大師了嗎?”
江芙蓉道:“小妹來岳陽城,原本是想能在這里找到馮策大俠,可一直沒有他的蹤跡,真是急死人了?!?
霍天宇道:“別急,慢慢找,一定會找到的。”
江芙蓉將目光投向了鐘雅琴和扈小青,霍天宇連忙為她們相互作了介紹。江芙蓉與鐘雅琴和扈小青施禮寒暄后,向霍天宇問道:“霍兄,你怎么會在這里?剛才在賭場的時候,雖然你已易了容,但是小妹仍然認出你,只是當時又不便上前相認?!?
霍天宇道:“在下為什么會來到岳陽城,這話說起來就長了,等有時間我再跟你詳說。江妹,跟你賭錢的那個長髯老者是什么人?他的背景情況你了解嗎?”
江芙蓉道:“他是什么人小妹還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肯定跟復興門有關系。”
鐘雅琴道:“霍公子,江姑娘,咱們是不是審問一下那四個人,也許他們能透露點咱們想知道的情況?!?
霍天宇拍了下腦袋,道:“對呀,是該審問審問他們?!?
江芙蓉將一個勁裝青年從地上提起來,隨手解開了他的穴道。
霍天宇走上前去對那人道:“這位兄臺,倘若你想活命的話,那就請你老實回答我的問話?!?
勁裝青年道:“大爺饒命,凡是小的知道的一定如實回答?!?
霍天宇道:“你是什么人?”
勁裝青年道:“我們四人都是嚴行武館的弟子。”
霍天宇道:“那長胡子老頭是誰?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勁裝青年道:“小的只知道他姓龐,至于他是什么身份小的不清楚,我們四人是他出錢雇來給他當打手的。”
霍天宇厲聲問道:“你說的是實話嗎?”
勁裝青年急忙跪下磕頭,一邊磕一邊說道:“小的說的句句是實話,有一句謊話,大爺你可以要了我的狗命?!?
霍天宇道:“你知道復興門嗎?”
勁裝青年道:“復興門?小的不知道,從沒聽說過。”
霍天宇將目光投向了鐘雅琴,那目光是向她詢問下一步該怎么辦。鐘雅琴心領神會,伸手點了勁裝青年的穴道后,將另一個勁裝青年的穴道拍活?;籼煊顚弳柕谝粋€勁裝青年的話又問了一遍,這人的回答跟前面那個勁裝青年的回答基本一致。
鐘雅琴點了那人的穴道后,道:“看來從這些人的口中是問不出什么有用的口供了?!?
江芙蓉道:“他們的武功很一般,被人制服又沒服毒自盡,看來他們確實不像是復興門的人?!?
霍天宇道:“那個長胡子老頭會不會是復興門的人呢?”
鐘雅琴道:“一百萬銀兩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的,他很有可能是復興門的人,或者是復興門雇傭的人?!?
霍天宇道:“那咱們回去抓那老頭去,也許從他的口中可以套出點有用的口供來?!?
鐘雅琴搖了搖頭,道:“現在去咱們恐怕只能是白跑一趟。”
霍天宇道:“為什么?”
鐘雅琴道:“他現在應該早已溜之大吉了?!?
江芙蓉道:“也許以后咱們再也見不到那長胡子老頭了?!?
霍天宇問道:“為什么?”
江芙蓉道:“倘若他是復興門的人,或者是復興門雇傭的人,復興門的人絕不會讓他活過今晚?!?
霍天宇道:“江妹說得有道理。復興門對失手的人一向都十分殘忍,一般不留活口?!?
鐘雅琴道:“既然是這樣,那咱們就別站在這兒說話了。江姑娘,請到寒舍坐坐好嗎?”
江芙蓉道:“這么晚了,去你那兒是不是太打擾了?”
鐘雅琴道:“不會,江姑娘來到岳陽城,小妹怎么也該盡點地主之誼。”
霍天宇道:“鐘幫主是位可信賴的朋友,江妹就去吧?!?
江芙蓉不好再推托了,只好點頭答應。
來到“雅之居”,鐘雅琴吩咐設宴招待江芙蓉。宴席十分豐盛,美酒佳肴樣樣俱全。鐘雅琴、霍天宇和扈小青先后向江芙蓉敬酒,向她祝賀賭場大捷。連干三杯后,江芙蓉的臉頰呈現出一抹紅霞,使得她更顯嬌艷俏麗?;籼煊羁戳?,心中不由地一蕩。
鐘雅琴還要再敬江芙蓉兩杯酒,江芙蓉連忙推辭道:“小妹不勝酒力,再這么喝下去,恐怕要喝醉了?!?
霍天宇道:“那你就慢慢喝。江妹,我現在還在納悶,你怎么會出現在賭場里呢?”
江芙蓉道:“是這樣,有一次,我在一家酒館吃飯時,聽到有人議論說,極樂園出現一個賭錢高手,賭技出神入化,擊敗了眾多好手,贏了不少銀子。我以前從沒進過賭場,聽到這些話后,我卻突然間對賭場起了興趣,想進賭場看看那賭錢高手的賭技怎么個出神入化。有一天,我去了極樂園,弄了一張證件進了賭場大廳。那長胡子老頭的賭技果然厲害,所有跟他賭的人都大敗而歸。后來我發現,那個長胡子老頭每次贏了錢,都要在臨走之前將錢交到一輛豪華馬車里去,馬車里坐的也不知是什么人。此后,我便產生練習賭技,打敗那長胡子老頭的想法。為此,我買來骰子,待在屋里苦練了半個月,直到練得十分熟練了,才進入賭場去會那長胡子老頭?!?
霍天宇道:“哦,原來是這樣?!?
江芙蓉道:“霍兄,我的情況都告訴你了,你現在可以告訴小妹,為什么出現在岳陽城了吧?”
霍天宇道:“是這樣,下個月在下要去見師父,時間還早,在下就想去蘇杭玩一圈再來岳陽城,可路上偶然聽到丐幫將有大事發生,在下擔心蘇伯伯的安危,便提前來到了岳陽城?!?
鐘雅琴道:“丐幫的總壇就在設在岳陽城外?!?
江芙蓉道:“是嗎?”
霍天宇道:“是呀,要不然在下現在恐怕還在蘇杭那一帶游逛呢。?!?
江芙蓉問道:“霍兄,聽你的口氣,令師好像也居住在岳陽城?”
霍天宇道:“她老人家現在住在洞庭湖的一個孤島上?!?
江芙蓉道:“哦,是這樣。后來呢?蘇老前輩遇到危險了沒有?”
霍天宇便將丐幫發生內亂,以及與鐘雅琴相識的經過向江芙蓉說了一遍。
江芙蓉聽了有些吃驚地說道:“復興門把手伸到丐幫里去了,他們到底想干什么呀?”
鐘雅琴道:“雖然現在還不清楚想干什么,但他們居心叵測,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企圖?!?
江芙蓉道:“霍兄打算什么時候去見令師?”
霍天宇道:“在下跟師父約定的時間是下月初一。”
江芙蓉道:“見過令師后還會在岳陽城待下去嗎?”
霍天宇道:“在下不知家父、家母現在怎么樣了,見過師父后,還得回南京一趟。”
江芙蓉道:“見過伯父、伯母后,還會來岳陽城嗎?”
霍天宇道:“會,肯定會的?!?
江芙蓉道:“霍兄明天干嗎?”
霍天宇道:“沒什么事?!?
江芙蓉道:“那明天陪小妹去趟錢莊好嗎?小妹想去驗證一下這長胡子老頭的銀票是不是真的。”
霍天宇道:“對呀,是得去驗證驗證?!?
鐘雅琴道:“小青對城里的情況熟悉,讓她陪你們一起去?!?
江芙蓉道:“謝謝幫主?!?
鐘雅琴道:“哎,以后不許稱我幫主?!?
江芙蓉道:“那我該怎么稱呼你?”
鐘雅琴道:“我長你一歲,倘若江姑娘不嫌我高攀的話,那你以后叫我姐姐好了?!?
江芙蓉起身施禮,俏皮地喊道:“小妹遵命?!?
翌日,吃過早飯后,霍天宇和江芙蓉易容來到一家錢莊。經過這家錢莊驗證,江芙蓉贏來的銀票都是真的,這讓三個人都喜出望外。
出了錢莊,三人沿著城里的大道往回走,走了不大一會兒,他們的身后有十幾個身穿黑衣的人旋風般向他們追來?;籼煊罨仡^看了一眼,小聲提醒江芙蓉和扈小青道:“復興門的人追來了?!?
江芙蓉悄聲道:“等他們追近了,咱們一起出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黑衣人追近了,江芙蓉等人陡然轉身,同時出手,追來的黑衣人中有三個人中了招,被點中了穴道,頓時失去了打斗的能力。其他的黑衣人除了有一個人照料被點種穴道的那三個人外,其余的七、八個黑衣人立刻散開,將江芙蓉他們圍在了中央。這些黑衣人武功很高,出手兇狠,江芙蓉、霍天宇和扈小青不敢怠慢,迅即拔出兵器,展開自己生平所學,與那些黑衣人惡斗起來。
江芙蓉的輕功無與倫比,黑衣人對她無可奈何。霍天宇雖然內功稍弱,但劍法詭異,自保綽綽有余。扈小青的劍法飄逸,不僅可以低檔住對方的攻擊,而且還不時地發出穿心掌,令對手不敢輕視。
雙方交手十幾個回合后,江芙蓉摸透了黑衣人的武功套路,由守轉攻了。只見她使出“穿花繞樹”的輕功功夫,配以令人眼花繚亂的精妙劍法,不一會兒就點中了那兩個黑衣人的穴道,使他們失去了打斗能力。一名黑衣人挺劍向扈小青刺來,扈小青右手舉劍一擋,左手使出穿心掌功夫,那黑衣人手臂被擊中,那只手臂頓時垂了下來,長劍掉到了地上。一名黑衣人掄起大刀向霍天宇砍來,霍天宇使出“鐵索攔江”的招數,擋住了那人攻擊,接著手腕一沉,使出一招“仙人指路”,刺中了那人的手腕。那人慘叫一聲,大刀脫手飛了出去。
剩下的黑衣人見三人的武功如此高超,頓生寒意。一名像是這幫人頭領的黑衣人,見繼續打下去討不了便宜,便喊了聲“撤”。沒受傷的黑衣人聽到首領下了命令,便隨著那頭領向遠處跑去。開始被點中穴道的那兩名黑衣人剛好被照料他們的同伴解開了穴道,也迅速離開了現場。
霍天宇向江芙蓉問道:“追不追?”
江芙蓉道:“不要追了,他們大都是被逼入伙的,讓他們去吧?!?
地上還躺著四個黑衣人,霍天宇將手伸到他們的鼻子下試了試,發現他們已經斷了氣?;籼煊钚睦锴宄?,他們都已服毒自盡了。
回到雅之居,扈小青將江芙蓉和霍天宇領到客廳,丫環奉上香茗。扈小青向那丫環問道:“幫主沒在嗎?”
那丫環答道:“幫主出去了?!?
扈小青道:“霍公子,江姑娘,你們先坐,奴婢去安排一下就回來陪你們。”
霍天宇道:“你請忙去吧?!?
扈小青和丫環走了,客廳只剩下了江芙蓉和霍天宇?;籼煊钏坪跤性S多話想要對江芙蓉說,可一時又不知該說什么好。
江芙蓉看他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禁不住抿嘴笑了。
霍天宇尷尬地說道:“江妹,我……我……”
江芙蓉追問道:“霍兄,你想說什么?”
霍天宇連忙道:“哦,我想問問你,你贏了這么多銀子,打算怎么花呀?”說起男女關系以外的事,他的口齒頓時流利起來。
江芙蓉道:“小妹已經打算好了,你正好幫我參謀參謀,看看我的打算行還是不行。”
霍天宇道:“那你說說看?!?
江芙蓉道:“小妹很喜歡岳陽城這個地方,我想在這兒買座宅子,長期在這兒住下去。至于剩下的錢嘛,我想交給鐘幫主?!?
霍天宇不解地問道:“為什么要交給她?”
江芙蓉道:“鐘幫主是當地人,情況熟悉。小妹把錢交給她,是想請她用這些錢資助岳陽城中的那些窮苦百姓。”
霍天宇聽了,內心頓時一顫。他沒想到江芙蓉的心會如此善良,心中對江芙蓉的愛戀又增加幾分。
江芙蓉見霍天宇沒吭聲,便問道:“霍兄,小妹這樣安排不好嗎?”
霍天宇激動地說道:“非常好。江妹,你真是一個有著菩薩心腸的好姑娘?!?
這時,扈小青來了,說是洗澡水準備好了。霍天宇讓江芙蓉先去洗,江芙蓉也過多禮讓,便隨著扈小青去了。
等到霍天宇洗完澡來到客廳不久,鐘雅琴回來了。丫環為她送來香茗后,她笑著說道:“霍兄,江妹,知道我剛才去哪了嗎?”
江芙蓉和霍天宇都搖了搖頭。
鐘雅琴笑道:“你們三個人出門后,我便遠遠地跟在你們的身后。你們將那些黑衣人打敗后,我悄悄地跟上了那些潰逃的黑衣人,一直跟到了他們的巢穴?!?
霍天宇稱贊道:“鐘幫主計謀過人,在下十分佩服?!?
鐘雅琴擺了擺手,道:“這不值得一提?!?
江芙蓉問道:“他們的巢穴在哪里?”
鐘雅琴道:“在西郊十里地的一座荒蕪的寺廟中,看樣子那里是復興門的一個分支所在?!?
霍天宇問道:“探聽到什么情況了嗎?”
鐘雅琴道:“沒有,因為我怕白天進去探聽情況被他們察覺,所以我想今晚再去,到時也許會刺探到一些有用的情況。”
江芙蓉和霍天宇都贊許地點了點頭。
扈小青高興地說道:“這下好了,總算揪住他們的尾巴了?!?
天黑下來了,江芙蓉、霍天宇、鐘雅琴和扈小青都換上了夜行衣。四人的輕功都十分出眾,不一會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了岳陽城,來到了離城十里地的那座已經荒蕪多時的寺廟外。
他們隱蔽離寺廟不遠樹叢中,向寺廟觀察起來。
那寺廟的規模很小,院子里種的幾棵樹卻十分高大。觀察了一會,鐘雅琴心中不安起來。此時天黑不久,還不到睡覺的時候,可寺廟里卻一點光亮也沒有,也沒有任何的聲響發出。
又過了一會兒,鐘雅琴忍耐不住了,皺著眉道:“我覺得不大對頭,咱們還是進去看看吧。”
來到寺廟大門口,只見廟門緊閉。扈小青走上前,輕輕推了廟門一把,虛掩著的廟門“吱呀”一聲開了。
進入廟堂,還是一點動靜沒有。
鐘雅琴向扈小青吩咐道:“點起火來查看一下?!?
扈小青取出火折子,撿起散落在地上的一些稻草。稻草被點燃了,廟堂亮了起來。四人將廟堂仔細搜索了一遍,可連個人影也沒見著。
鐘雅琴沮喪地說道:“看來他們已經逃走了?!?
扈小青恨恨地罵道:“這些可惡的黑衣人,簡直太狡猾了!”
鐘雅琴十分后悔地自責道:“是我大意了,沒預料到他們會這么快逃走?!?
正是:百密一疏敵逃遁,才女計謀化成空。
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