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歡點點頭，江湖中的事他雖身不能至但心向往之，一直對師兄殺人的買賣存著好奇，他問地平常：“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

“你？”灰衣人覺得好笑，“你自顧都不得，被個女人關(guān)的死死，插翅都飛不出去，灰頭土臉窩窩囊囊的，還敢說要幫我。”

陳歡一愣，自己笑起來，他摸摸鼻子，挑挑劍眉，沒好意思地嘟囔：“我這不是見著你，一時高興忘情了么。”

灰衣人耳力極佳，他揉揉殘疾的左腿，不懷好意咯咯笑說：“這趟單子原不用我插手，可聽說你被一個女人踢下來取而代之，那女人還是你以前最寵的皇后，叫什么‘秋兒’，往日你叫這個名字，那酸氣能熏死個人，我聽了幾回差點沒把腸子嘔出來！現(xiàn)下，你自己作下天大個大笑話，我怎能不來湊個熱鬧？咯咯！”

“師兄，你夠了啊。”幾個字說的底氣不足，更像是討?zhàn)垺?

“嘖嘖”灰衣人不知收斂接著打趣說：“那女人待你還不賴。沒傷你一根毫毛，不會是把你當寵物養(yǎng)了吧？咯咯，一代帝王成了家養(yǎng)貓兒。”

一個東西朝這邊撞來，灰衣人側(cè)身閃躲，那東西砰一聲砸中雕花窗欞，是一卷帛書。回頭見陳歡臉上似笑非笑。

“風易陽，做人要厚道。師父經(jīng)常念叨做人要厚道。”

“師傅他老人家說過這話么？我怎么不記得，他老人家倒是經(jīng)常邊摳腳丫子邊教導(dǎo)咱們兄弟：做人無所不用其極。別人右手打了你一巴掌，就廢他右手，左右開弓的話，廢他一條命！”灰衣人笑說。

陳歡瞪著穹頂上的蟠龍銜珠藻井，張開雙臂嘭地一聲后仰躺在榻上。他笑說：“風易陽，雖說君子不犯口舌，但是對付你這種舌頭老長的小人。我也裝不成君子了，信不信我能出去以后，把你以前做的事兒抖落給說書的，讓你風靡街頭巷尾，聲名遠播四海啊。”

“不說了，呵呵，不說了。”灰衣人擺著手打哈哈。

陳歡一個打挺坐起，奸笑道：“對了，不能光便宜說書的，我該把你賣給武林盟，好叫你嘗嘗被人拿刀片子追著砍的滋味兒。”

“師弟，我錯了，真的錯了。”灰衣人苦笑著討?zhàn)垺?

武林盟是江湖第一聯(lián)盟，以匡扶江湖正義為己任。若自己過去做的單子隨便透出去一兩件，那可有的好受了。雖不至于丟命，但每天身邊蒼蠅似的一群，趕走一波還有一波的所謂正義之士，能讓人焦頭爛額。他一丁點兒也不想當過街老鼠，整天抱頭鼠竄江湖。

陳歡笑地意味深長，說：“我剛剛好像聽見師兄你說我被個女人關(guān)的死死，你覺得是個天大的笑話，是不是啊？”

灰衣人忙道：“怎么會！我的意思是師弟你在這里韜光養(yǎng)晦，深謀遠慮必有后招啊。”

“恍惚還聽見你說我一代帝王成了家貓，供人玩寵。”

“沒有的事！師弟你任何時候都不改王者雄風，師兄我佩服佩服，佩服地五體投地！”灰衣人諂笑著，擺擺手。

陳歡悠閑地歪在榻上，說：“你還說師傅他老人家教我們做人無所不用其極。”

灰衣人訕笑著說：“呃，是么？一定是師弟你記錯了，師父他老人家經(jīng)常諄諄教導(dǎo)我們，做人吶要厚道。”只好暫時對不起師傅了。

陳歡撥弄耳畔一縷黑發(fā)，慢悠悠地笑道：“哎呀，師兄你現(xiàn)在真是善解人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