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41-45
- 秋心牡丹
- 翟帥
- 4673字
- 2011-11-08 13:29:00
四十一
村外河邊,小河還在像往常一樣流淌。
岸上,四個騎馬的將軍簇?fù)碇粋€青年男子。
劉秀:“顰顰,這些日子,謝謝你了。”
顰顰:“將軍,說謝謝的人應(yīng)該是我。這幾天將軍讓顰顰明白了,原來世間真的還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存在。”
劉秀:“放心吧,照顧好爺爺。”
顰顰:“這支笛子送給你,希望將軍從此再也無笛。”
劉秀:“會的,我會天下無敵的,到時候我來接你。”
顰顰:“顰顰相信將軍一定會天下無敵的,希望那天可以早點(diǎn)到來!”
劉秀:“等我,那一天會很快來到的,到時候你該不會拒絕我吧!”〔化〕
四十二
大營。
馮異帶人抬上幾口大箱子。
馮異:“大將軍,這是末將拿下邯鄲時,從王郎的偽皇宮里搜出來的,都是各個郡縣誹謗我們以及私通王郎的罪證,請大將軍示下。”
劉秀:“依你的意思本將軍該怎么處置這些人呢?”
馮異:“這還用說,殺了他們,這群賣主求榮的東西。”
劉秀:“李通將軍,依你之見呢?”
李通:“燒掉。”
馮異:“什么,燒掉,就這樣放過他們?”
李通:“馮將軍,別得理不饒人。咱們才在河北有了立足之地,如果大肆殺戮,很容易遭到豪強(qiáng)們的反對,到時候得不償失。”
劉秀:“好!這才是老成謀國之言!馮異啊,你也學(xué)著點(diǎn),戰(zhàn)爭遲早是要結(jié)束的,到時候只會舞刀弄劍,沒有治國的本領(lǐng)那怎么能行?”
馮異:“末將遵命便是,這次算便宜他們了,下次再讓我碰到,絕不留情。”
劉秀:“這就對了,這次放過他們,讓他們自己心里明白就是了。”
士卒:“稟報大將軍,皇上派來的御史到了。”
劉秀:“哦,列隊(duì)歡迎。”
御史:“劉秀接旨。”
劉秀:“末將在。”
御史:“上諭,立劉秀為蕭王,旨到之時,即刻啟程見駕,欽此!”
劉秀:“末將接旨。”
御史:“蕭王,相信圣旨上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那您看咱們是不是現(xiàn)在就啟程啊!”
劉秀:“不著急,魏大人遠(yuǎn)道而來,連杯水酒都沒喝怎么就想走呢。來人,請魏大人下去休息。”
御史:“蕭王,違抗圣旨可不是鬧著玩兒,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咱們還是快快啟程吧!”
劉秀:“好,既然魏大人不給小王面子,也好,那就走吧,你回去告訴更始皇帝,就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黃河以北還沒有完全平定,這個時候劉秀不能離開。哦,蕭王的封號末將領(lǐng)了,請魏大人代為轉(zhuǎn)達(dá)劉秀的謝意。吳漢、岑彭,送客。”
吳漢、岑彭:“魏大人,請吧!”
御史:“王爺,王爺!”〔化〕
四十三
細(xì)雨像微塵般沾在臉上,顰顰望著窗外正出神。
大帳里,劉秀把玩著手中的笛子。
〔顰顰的畫外音〕:“你聽。”
〔劉秀的畫外音〕:“是有人吹曲子吧!”
〔顰顰的畫外音〕:“真好聽啊,你會吹嗎?”
〔劉秀的畫外音〕:“學(xué)過一段時間,不是很精通。”
〔顰顰的畫外音〕:“給,給我吹一段。”
劉秀微閉雙目,迎風(fēng)吹起了笛子。〔音樂起〕
顰顰:“聽,黃雀,有人在吹笛子。對,是他,沒錯,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劉秀:“‘探驪得頷珠,晶瑩多剔透。采之遺阿誰,美人泛柏舟。心猿還意馬,長夢水悠悠。我思若為魚,日日上彼鉤’,哎,顰顰,半年不見了,你還好么?”
顰顰:“十五了,黃雀,咱們真的要回去了。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和爺爺說呢?畢竟是他養(yǎng)育了我這么多年吶!”
黃雀低頭不語。
顰顰:“看,雨停了,月亮出來了,這也是咱們最后一次在家里看月亮了。”
〔顰顰的畫外音〕:“最后一天,
月光凋謝在雨后的庭院;
竹影踏碎,
白露凝結(jié)住一簾的思念。
百年追憶,千里皎潔,
迷茫了我對歸程的期盼;
玉兔嬋娟,
也可曾與游子夢中相約?
石榴笑裂,
加速你紛擾紅塵的湮滅;
西風(fēng)拂過,
驚殘他春江岸明光的夜。
積潭清漣,
相看月影入水石影投天;
不勝涼風(fēng),
一輪捧出人間萬姓忘言。
遙望故園,
倩大雁送去由衷的慰藉;
道聲珍重,
最是傷感浸人萋萋清秋節(jié)的
最后一天。”〔化〕
劉秀:“顰顰,是你么?”
李通:“王爺,是末將啊,您該休息了。”
劉秀:“哦,沒事,你先下去吧!”
李通:“是。”〔化〕
劉秀走出帳外,登上點(diǎn)將臺,望著遠(yuǎn)方的群山。
〔劉秀的畫外音〕:“若有人兮登云樓,鴻漸于陸兮幾多愁?既遼敻兮莫夭閼,子所善兮山之阿。紛紜宜修兮芰田田,金風(fēng)和暢兮露漙漙,星漢西流兮夜闌珊。女憑南窗兮風(fēng)散青緺,寄離憂兮獨(dú)落珈。豈余心之恝然兮,辰共月其玓瓅。思楊花兮惄麗心,中庭陳葩兮獻(xiàn)殷勤。太陰清兮旻天晦,西風(fēng)舞兮花綝縭。花綝縭兮桂靄郁,雨葉知秋兮竊慚恧。望三山兮處樓間,覬婧者兮在瑯?gòu)帧岩寥速獠晃抑瑩嫓I湎兮渥竟日。先王慕兮巫山云,后主悵兮胭脂雨。飛花輕兮夢繾綣,竟夕起兮怨遙夜。寒蛩鳴兮月滿樓,嫣香凋兮掩風(fēng)流,憑爾去兮忍淹留?思伊人兮頻添愁。”
〔顰顰的畫外音〕:“如果有座最高最大的山擋住了我的去路怎么辦?”
〔劉秀的畫外音〕:“那我就一腳把它踹開。”
〔顰顰的畫外音〕:“真的?”
〔劉秀的畫外音〕:“你還不信我啊!我在此立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劉秀就是死也要把它踹倒。”
〔顰顰的畫外音〕:“烏鴉嘴,你要真死了怎么辦?”
〔劉秀的畫外音〕:“那我就留下遺命,等下葬的時候頭枕著河,腳蹬著山。”
〔顰顰的畫外音〕:“那豈不是倒臥了。
聽見后邊有人來。
劉秀:“不是說讓你回去休息了么,怎么又來了?”
太子:“父皇,是兒臣奉旨前來侍駕。”
劉秀:“哦,是莊兒啊!你從建武十九年被封為皇太子,到現(xiàn)在有十五年了吧!”
太子:“是。”
劉秀:“你知道朕當(dāng)初為什么封你為皇太子嗎?”
太子:“父皇的恩威豈是兒臣能夠擅自揣測的?”
劉秀:“那朕來告訴你,一者,是由于你過人的資質(zhì),10歲就通曉了《春秋》,12歲在度田一事中表現(xiàn)出來的機(jī)智,遠(yuǎn)遠(yuǎn)將你的其它兄弟拋在了身后;再者到建武十九年,你在軍事方面的獨(dú)到見解又使朝中大臣心服口服;第三,最重要的是你的孝心。朕聽說上次朕病后,你竟然傷心的不能入睡,連侍從官員們都哭了,沒有人能抬起頭來看你,有這事嗎?”
太子:“父皇!”
劉秀:“起來吧太子,今晚朕說對你說過的話你要一字不差的記到心里。”
太子:“兒臣一定銘記。”
劉秀:“從宛城起兵,到平定蜀地,朕打的太久,已經(jīng)厭倦戰(zhàn)爭了。再加上天下百業(yè)待興,百姓們都向往太平安樂,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朕就不提征戰(zhàn)之事。你曾經(jīng)問過朕,朕沒有回答。過去衛(wèi)靈公向孔子問過列陣用兵之事,孔子也沒有回答他,這是因?yàn)檫@些事不是你所能知道的。”
太子:“父皇有大禹和商湯一樣的賢明,卻丟掉了黃帝老莊養(yǎng)性的福氣,兒臣懇請父皇保重龍體。”
劉秀:“朕樂意去干這些,不能算是疲勞啊,即使朕的治國之道還不能與古代圣賢相提并論,這也是能制止戰(zhàn)爭的武德啊!”
太子:“父皇圣明。”
劉秀:“還有,朕的原陵占地不得超過二三頃,不得起山陵,只要能讓雨水排出就行了。朕在世時無益于天下平民百姓,喪葬時應(yīng)像文帝那樣陪葬以瓦器,不要用金、銀、銅、錫等貴重物品。你聽清了嗎?”
太子:“可是父皇,原陵在山之陰,河之陽,照此來的建話,那父皇將是頭枕河,腳蹬山,這——”
劉秀:“你是說朕死后是‘漢皇仰臥’對吧!”
太子:“父皇圣明,兒臣答應(yīng)過父皇,要為父皇分憂,所以父皇萬萬不可如此啊!”
劉秀:“你是答應(yīng)過父皇,可父皇還答應(yīng)過別人,就照朕說的來,你想抗旨不成?”
太子:“兒臣不敢!”
劉秀:“今兒個是什么日子啦!”
太子:“二月戊戌。”
劉秀:“二月,又到二月了。”
太子:“父皇,宵夜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請父皇用膳。”
劉秀:“朕不餓,讓還沒用過晚飯的宮人吃吧!”
太子:“父皇,那可是父皇最愛吃的八寶粥啊!”
劉秀:“八寶粥,走,陪朕一塊兒用膳去!這或許是我們父子最后一次共餐了。”〔化〕
南宮前殿,劉秀坐在地上,身體不住打顫。
太子:“父皇,父皇。”
劉秀:“不要緊,讓他們傳膳吧!”
太子:“傳膳!”
一隊(duì)宮女端著碗碟魚貫而入,為首的一個將碗筷在劉秀面前擺放整齊,劉秀恍恍惚惚中一把抓住了這位宮女的手,年輕的宮女嚇得趕快跪了下去。
劉秀:“顰顰,我還以為你走了呢,顰顰,顰顰!”
宮女:“皇上!”
太子:“父皇,父皇。”
劉秀:“顰顰,別走(大喊一聲后當(dāng)場暈倒)。”
太子:“父皇,父皇!太醫(yī),快傳太醫(yī)。”(太醫(yī)和眾大臣急忙趕入)
太醫(yī):“皇上,歸天了!”
眾臣:“皇上!”〔音樂起〕
〔畫外音〕:“中元二年二月戊戌,光武皇帝于南宮前殿駕崩,葬于原陵,廟號世祖,享年六十二歲。建平元年十二月甲子夜,劉秀出生于湖北棗陽漢皇室后裔家庭,九歲父親病逝,由叔父劉良養(yǎng)大,二十八歲起兵宛城,先后鎮(zhèn)壓了銅馬、赤眉等多股義軍,并陸續(xù)平滅王郎、劉永、隗囂、公孫述等軍閥割據(jù)勢力統(tǒng)一了全國。公元25年,劉秀于HEB省柏鄉(xiāng)縣稱帝,次年遷都洛陽。經(jīng)過他多年努力,社會逐漸安定,經(jīng)濟(jì)得到恢復(fù),戶口增加,成為了我國歷史上繼文景之治后的第二個盛世,史稱‘光武中興’。”〔化〕
四十四
一群鴿子在天空飛過,傳來嗚嗚的哨聲。
一個老漢背起鋤頭,向菜地走去,突然傳來一陣奇香。
老漢:“什么味道,好香啊!”(軍營里的兵勇紛紛從各自的營房中走了出來)
兵勇:“是啊,這是什么香味啊!”
兵勇:“好像是花香。”
兵勇:“哪兒來的花香啊?魏老漢,是不是你種菜的時候偷著養(yǎng)花了?”
老漢:“我吃飽撐的,咱老魏像是會養(yǎng)花兒的人嗎?”
兵勇:“大家快看天上。”
兵勇:“那兩個紅色的東西是什么?”
兵勇:“快看,下來了,是兩個穿紅衣服的人。”
兵勇:“什么人啊,是神仙,還不給神仙叩頭!”
老漢:“顰顰?”
兵勇:“快看,神仙到到大帳后面去了,快走啊!”
大帳后。
兵勇:“在哪兒呢,明明落在這里的。”
兵勇:“也許在地底下吧,聽人說咱們這兒住過一個神仙,八寶粥的方子都是人家給光武皇帝的。”
兵勇:“要真是在地底下,不該早沒香味了。”
兵勇:“不知道,沒準(zhǔn)兒是用什么法術(shù)隱藏起來了吧!”
兵勇:“那他們還現(xiàn)身干嘛!趕緊找吧!”
老漢:“不用找了,他們在這兒。”
兵勇:“你該不會說這兩朵花是他們吧!”
老漢:“你們知道什么?剛才下凡的那個女的,就是光武皇帝御口親封的牡丹仙子,那個男的你們知道是誰嗎?”
兵勇:“難道是……”
老漢:“沒錯,就是光武皇帝劉秀。他們是赤帝的后代,所以才穿一身紅的。”
兵勇:“他們下凡來干什么?”
老漢:“這你得問他們,可能是因?yàn)樵蹅兊幕实凼敲骶木壒剩圆盘旖迪槿鸬陌桑 薄不?
四十五
大興城,隋朝皇宮,仁壽宮。
大臣:“稟皇上,柏鄉(xiāng)縣奏報,柏鄉(xiāng)駐軍軍寨中,有兩紅衣男女從天而降,至地則化為芍藥、牡丹。據(jù)悉,有一種菜農(nóng)魏老漢識出此二神為光武帝劉秀及牡丹仙子鄭顰顰。開皇十七年三月二十一日。”
皇帝:“柏鄉(xiāng)?列為大臣有知道這個縣的嗎?”
大臣:“稟皇上,臣知道柏鄉(xiāng)。”
皇帝:“哦,那你就給朕及列位臣工說說吧!”
大臣:“遵旨。柏鄉(xiāng)故稱鄗,始見于春秋。當(dāng)年漢中興皇帝劉秀就是在柏鄉(xiāng)登基的。柏鄉(xiāng)在漢武帝元豐五年始為冀州州府所在,去年剛置的縣。”
皇帝:“原來如此,那你怎么看待這件事呢?”
大臣:“臣以為此祥瑞昭示著我開皇之治得天意,順民心,此乃天佑大隋。不過皇上,臣有一言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皇帝:“直言無妨。”
大臣:“是。皇上,祥瑞固然乃天降吉祥,而軍營卻是兇煞之地,不可久處一地啊!”
皇帝:“你說的沒錯。既然你給朕出了這么個難題,那就再給朕出個主意。依你之見,該怎么安置這樣的祥瑞呢?”
大臣:“臣知道柏鄉(xiāng)城北有座彌陀寺,是在漢明帝為祈求佛祖保佑,在柏鄉(xiāng)故宮的舊址上建起來的,那里牡丹眾多,臣以為這是個好去處。”
皇帝:“皇宮上建寺廟?”
大臣:“皇上圣明,而這皇宮又正是在牡丹仙子下凡時的住處上建的。當(dāng)年光武帝被王郎追殺,就是她在這里救了光武帝。”
皇帝:“妙哉!命柏鄉(xiāng)駐軍護(hù)送二仙移駕彌陀寺,賞彌陀寺為二仙永久道場,后世不得變遷。哦,還有那個姓魏的老漢,讓他去侍奉二仙。另外,二仙下凡之處定是一塊兒福地,不宜再有軍隊(duì)駐扎,傳令柏鄉(xiāng),讓將士在城北三里處另擇營地,就叫三里鋪吧!原軍寨,改名寨里,退朝!”
大臣:“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