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來真的是一只衣冠禽獸!
- 閉月桃花
- 藤菜
- 3531字
- 2013-07-06 18:34:25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正當(dāng)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便聽到鑰匙插進鑰匙孔的聲音,然后是男人說話的聲音,最后是光芒填滿這個房間的大部分角落。燈光未經(jīng)過我的允許便鉆進了我的眼睛,預(yù)兆著下一場帷幕的拉開。
我被這突然地光刺激得一激靈,猛地抬起頭。話說這幾天遇到的事情太多,而且我深知自己隨時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有一點點響動我就會焦躁不安,我瞇起眼睛,一時還適應(yīng)不了燈光,過了幾秒種,我才逐漸開始能看清周圍的一切。
啊,沒錯,是林沉笙和幕澤小白臉。
小白臉幕澤在派出所抄了不知多久的憲法,他眼睛下掛著大大的黑眼圈。
“阿澤啊,你和你家老爺子那事兒怎么辦了啊?”
“還能怎么樣,還那樣兒唄。現(xiàn)在就走一步算一步吧,等老爺子氣消了再說吧!”
我聽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絮絮叨叨地閑扯。本來還有點兒緊張,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但看他倆聊得如此火熱,也就漸漸地放下了戒備,趴在冰涼的地板上。
肚子又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地板又拔涼拔涼的,在地上趴了那么久,縱使肚子下面有厚厚的毛,我也感覺到寒氣貼著皮膚的感覺。我覺得我都快餓成毛毯了。
我轉(zhuǎn)過我的雞腦袋望著林沉笙的方向,只見他陷在沙發(fā)里,邊嗑瓜子邊和幕澤小白臉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一只雪白的腳丫子搭在面前的玻璃茶幾上,晃呀晃的,雖說動作猥瑣了一些,但是骨子里還是流露出一股妖孽的氣質(zhì),妖嬈得令我抓狂。他不知和幕澤說了什么,幕澤低沉的笑聲蕩在我耳膜附近,我的心也隨著耳膜的節(jié)奏而震動不已。幕澤也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藍色的領(lǐng)帶不知什么時候被他解得差不多了,松松垮垮地掛在他的脖子上,本應(yīng)該平整無痕的領(lǐng)子也略顯凌亂,他坐在林沉笙身邊,右手拿著遙控器直勾勾地盯著電視屏幕。這本是普通屌絲男最常見的姿勢,可他們倆怎么看也感覺不到屌絲的腐臭感,倒有一種韓劇男一號和癡情男二號爆發(fā)斗爭之前的和諧鏡頭的感覺。
呸,呸!閉月你天天都在想什么?你連自己陷入的圈子你都走不出去你還有心在這里犯花癡?人家長得像韓劇明星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了天天沒事干只知道談戀愛的女主角了啊!
我在心里不由得暗罵自己不知好歹。
算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吧。我朝林沉笙叫了一聲。他沒理我。
我又朝他叫了一聲,他還是沒理我。
我清了清嗓子,使勁大叫了一聲,這回他終于聽見了。
他轉(zhuǎn)過頭來看我。然后才恍然大悟地說:“我說它怎么一直這么老實,都好久沒給它喂食了,我都給忘了。”我瞬間無語凝噎。
他極不情愿地好似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沙發(fā)里鉆出來,抻了個懶腰,幕澤這時也注意到我,便一臉好奇地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只有靈性的雞?”
“是啊,我還差點把它給頓成雞湯了呢!”
幕澤一臉好奇地走了過來,我貌似看見他兩眼都直冒綠光。
“你把它拴起來了?”
幕澤在我面前蹲下,伸出他的用右手,我本能地縮起脖子。他修長干凈的手指落在了我的背上,他輕輕地用手指一下一下順著我的羽毛。
“倒是挺乖。”他輕笑。
他順了好一會兒,便對我說道:“你看,沉笙那小子可從來沒養(yǎng)過寵物,你可是頭一個。”
他這么說難道我還要跪下來謝那小子的收養(yǎng)之恩?這還是個什么好事兒不成?我很疑惑,難道幕澤這小子和林沉笙混久了腦子也有問題了?
廚房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幕澤皺起了眉頭。“沉笙啊,你翻啥呢?”
“給雞找吃的!”悶悶的聲音從廚房里面?zhèn)鱽怼?
在我長達5分鐘的翹首以盼中,林沉笙終于從廚房里端出來了“美味佳肴”。這剛一放到我面前,我就傻了。
這是什么玩意兒?你就給我吃這玩意兒?
只見那不銹鋼小盆里就幾片爛了的菜葉,還有一堆小米。還真把老娘當(dāng)雞養(yǎng)了啊!你這沒眼力價兒的玩意兒!
我看著眼前這“美味佳肴”就感覺直惡心。我伸出雞爪子把擺在我面前的小盆使勁蹬開,正好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林沉笙的后腳跟上。
林沉笙一臉驚訝地回頭看著我,而那幕澤的臉色看起來也好不到哪兒去。都是一臉吃屎的表情。
“這雞,,,可真有個性!”幕澤兩眼的綠光更明媚了。
林沉笙表情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小雞不想吃谷子想吃什么?難道想吃肉?”
我還為剛才他拿爛菜葉糊弄老娘的事兒氣憤不已,自然現(xiàn)在也沒給他好臉色看,我用我自認(rèn)為的怨婦眼神兒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告訴他姑奶奶我TMD生氣了!然后一臉像看白癡一樣的表情點了一下頭,知道還不趕緊去?
幕澤蹭得一下子站了起來,用顫抖的手指得得嗖嗖的指著我說:“這雞能聽懂人話?我去!真神了!”
林沉笙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但還算比較冷靜,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然后對幕澤說:“我下去一趟,給這只雞找點吃的。”
然后像屁股著火了似的匆匆忙忙地開門出去了。
他這一出去,我就想:小樣兒,被嚇到了吧,還給老娘吃這些玩意兒,糊弄鬼呢啊!
幕澤慢慢蹲在離我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看著我。一動不動的,可能他還沒有消化雞能聽懂人話這個事實吧,正常,如果你看見一只雞會說話會有什么反應(yīng)?我覺得他倆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很好了,正常人肯定會嚇到屁滾尿流的。他那鏡片模糊了他的眼神,我看不出來他的表情。
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我們兩個一人一雞玩著我們都是木頭人這個幼稚的游戲。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我覺得有些累了,便不再看他,也不管這地涼不涼了,繼續(xù)趴在了地上。
過了一會兒,那幕澤又湊了上來,像特務(wù)碰頭似的低聲問我:“你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啊?你可是我見過的智商最高的雞啊!”我心里覺得好笑,也沒有理他。“哎,我說你來這干什么?”那幕澤像一個神經(jīng)病似的對一只雞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話,我全程根本沒有理他。理由如以下三點:
第一,我現(xiàn)在說得是鳥語你也聽不懂,回答你有個屁用;
第二,就算我說的是普通話,你聽一只雞說人話也不是個事兒,是吧?
第三,老娘現(xiàn)在可是一只雞啊!雞是不會說話噠!你個笨小子!
話說這林沉笙終于外出覓食回來了,在他開門進來的一霎那,我像打了興奮劑一般兩眼放光地望著他,回來了回來了!帶什么好吃的給我了?你姑奶奶我想吃麥當(dāng)勞帶回來了沒有?
林沉笙拎著塑料袋走進了廚房,過了一會兒,又拿著那只小盆兒放到了我面前,我低頭一看,差點沒氣背過去。
靠!你張不長腦子啊!我真心想破口大罵。
只見那盆里裝的是一堆蠕動的蟲子,彎彎曲曲惡心巴拉的,還是活的呢!
“怎么還不吃?你不是要吃肉嗎?我特意去花園里給你挖的。”
我X!林沉笙,看你挖得這么辛苦的份兒上我真該問候你十八輩祖宗!
我覺得我臉上的毛都被我散發(fā)的綠氣給染綠了。我一生氣,一爪子把那小盆兒又踢回去了。
“怎么了?還不合你胃口?”林沉笙一臉驚訝地問道。
合個屁!
幕澤想了想,然后起身走到了廚房。不多時,他拿出一個冒著熱氣的包子回來了。我一看,終于有一個懂我的人出現(xiàn)了!我激動得熱淚盈眶!包子啊,你終于來了!你不知道姑姑我等你等了有多久!快來姑姑這兒,讓姑姑好好疼你!
幕澤小心翼翼地把包子湊了過來,我還沒等他把包子放下,便伸頭一啄!美味啊,真好吃啊!多久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了!在包子騰騰的熱氣里,我想起了我媽,不知道媽媽現(xiàn)在是否還好?我親愛的媽媽,還有快樂她們,我這副鳥樣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她們了?我想著想著,眼淚就在我眼眶里直打轉(zhuǎn)。不一會兒,一個包子就被我吃光了,幕澤很有眼力價兒地又給我拿來了一個,我又不負眾望地把它吃個精光。
我一口氣連吃了5個包子,撐得我直打嗝。
幕澤和林沉笙看我吃飽了,若有所思地說:“你到底是什么變的?你知不知道你都打破我們從出生到現(xiàn)在的一切理論了。”
林沉笙把我爪子上的繩子解開了,我活動了一下腳腕,咋不拴我了呢?
幕澤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我,他問道:“沉笙,現(xiàn)在幾點了?”
“快11點了。”
他這才把他的眼睛從我身上移開,“我明天就得回部隊了,太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嗯,趕緊回去吧,下周回來請你吃飯。”
“哎,那哥們兒走了啊,”他轉(zhuǎn)身又看著我說:“拜拜,額,雞。”
你走吧走吧快走吧,我朝他點頭示意。
幕澤明顯又愣了一下,然后笑著向我揮揮手,便開門出去了。
話說這幕澤表面是個漂亮的儒雅小受,呵呵,可這一言一行真心是東北部隊出來的兵哥哥啊,看看,多有范兒!
“阿澤走了,你也睡吧,雞。”林沉笙表情怪異地對我說。然后把燈關(guān)上轉(zhuǎn)身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呃,你們能不能不叫我雞?我是有名字的……這樣叫聽起來怪怪的說……
整個房子陷入了黑暗,只有對面公寓透出的光浸入了客廳,逐漸地,模糊的一切又能看清楚了,暗藍色的夜,像演出開始之前華麗的幕布瀉了下來。
在黑暗里,我一步一點頭地踱到大廳的落地窗跟前,定定地注視著窗外繁花似錦的城市。曾經(jīng),我也是下面那明媚繁華世界中的一員,也有那么一些人活在我小小的世界里,我們之間,由絲絲縷縷的聯(lián)系將我們連成一個小小的整體,維持著一個平衡。如今,所有的一切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猛然發(fā)生了變化,我的生活,和那個小小的世界也在悄然發(fā)生著無法預(yù)料的改變。
天黑了,關(guān)燈了,窗外依舊燈紅酒綠,紙醉沉迷。而在這黑暗的空間里,寂寞與恐懼卻鋪天蓋地。我輕輕地把頭靠在玻璃上,眼淚,已不知不覺中一滴一滴浸濕了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