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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萬俟承平

  • 相見歡
  • Cindy浮辰L
  • 3255字
  • 2012-01-13 11:38:44

不想,甫至京城,墨冥汐便遇見了她有生之年為數不多的克星之一——萬俟承平。

彼時這位公主正乘著綴滿流蘇和寶石的轎子一路進了城門,順便還叫隨身丫鬟對著自覺讓道的墨冥汐傳了句話,“從前見你挺精明的一個人,如今怎么連我隨著你在鑒典待了一夜都覺不出來,愈發的呆傻了。”語氣頗帶幾分嬌嗔。

墨冥汐不由愣了愣,將這句話翻覆咀嚼了許久,又加上使臣的解釋,才堪堪明白了過來。

這丫頭原是為著好玩化作仆役的裝扮,在隊伍前頭混著不肯離開,因而直將那華麗昂貴的轎子連連空了兩日才屈尊坐了上去。至于這位小祖宗此次前來也卻是有正事兒的,想是萬俟承懌也大約不太受得住這位能帶來精神層面巨大摧殘的妹妹,于是便借著和親,準備替她尋個好歸宿,順道也了了自己一樁不小的心愿。

是以,墨冥汐除了在心中默默為那位即將娶得美人歸的本國某位皇子哀悼半刻之外,卻也是沒有半分時間思及其他的。

到底她也是這次戰場上最大的功臣,因而盡管她已經盡量低調地進了城,但還是擋不住許多早就盯著她的行程的官員在驛館門口一波又一波的拜訪。于是,過了第一日的晚上,她便借由水土不服,托病不肯再見人了。只第二日傍晚才將客子儒一人放了進來。

“聽說你水土不服,便向太醫討了幾付藥。”客子儒拎著六包藥進來放在桌上,“不過你可要我再幫你把把脈,看看情況到底如何。”

墨冥汐剛從在床上挺尸的狀態轉為端莊坐在桌子旁,一臉沒有睡醒的樣子。聽到他依舊溫溫雅雅的聲音,心中不知怎的卻松了口氣。

自從上次被他識破之后便一直不太敢面對他,不料再次見面他卻仿若什么事兒都沒有發生,只是語氣更為親近了些。這叫她不由地舒了口氣,疲疲軟軟地道,“唉,哪里有什么水土不服,不過就是不想見那些人的嘴臉便托病了窩在床上困覺罷了。我這會兒子也是聽你過來了方才起來的。”

“這倒也是應該。”客子儒輕笑道,“我聽說著里頭少說有一半都是盯上你這塊肥肉想要早點同你結親的。”

“只可惜我無福消受哪。”墨冥汐作扼腕狀,一臉悲痛,深深嘆了口氣。

客子儒歪頭想了想,一本正經道,“果然是無福消受的。”言罷,二人對視一眼,雙雙笑開。

隨后客子儒又問了問她如今在京城吃穿用度可還短什么缺什么還是想要在周圍風光好些的地方隨意逛逛要不要他派人來之類的問題。儼然是一副要盡地主之誼的樣子。

墨冥汐聽罷只含著笑搖頭,“還不知陛下幾時召我入宮,這幾日還是待在這兒的穩妥,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怕這一時確是出不去了。”

他聽了倒也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擺弄起紫砂的茶杯,半晌問道,“你怎么戴了個面具在臉上?”

“還能為著什么事兒呢。”她嘆了口氣,“不過是因著我這幅面容著實不見半分英氣,太容易叫人看做女子,若是前兩年沒長開的時候倒好,看不太真切。如今這個樣子,在過些時日怕是要難辦。”

“原來如此。”他這才放心道,“我還聽說你是臉上挨了一刀,破了相,得拿面具遮著。不想原是這樣。不過也好,你一個女子……遲早是要嫁人的,臉上還是身上留了疤就不大好了。”

“我如今在戰場上怎么可能不留疤?”她笑道,“何況我這個樣子……罷了,我這輩子本就沒打算成親的,誰料得到這天下何時才能成定局,何時我才能有半日之閑?”

客子儒聽得甚是心酸,不由安慰道,“你這是什么昏話。天下大局難道還離不得你一個女子了?索性挑個好時機就辭了官。我聽說師父那里有個方子專祛疤的,不過有些疼,挺過去其實也就是了。到時候再選個好人家加嫁了才是正經事兒,我看伯母也不是十分愿意叫你一輩子留在邊疆的。”

她笑了笑,不置可否,“罷了,看機緣吧。”

事實果然不出墨冥汐所料,沒過兩日,皇帝便召集百官擺了宴,行了封賞。墨冥汐看著大筆的進賬不由心中暢快,于是便也暢快地多喝了幾杯,同周圍的官員一一飲過了酒。

待到瑤臺宴罷,墨冥汐還未起身,便被新帝留了下來,領到了御書房。

“這些折子你自己看看吧。”

她定睛看了看折子驚人的高度,心中涌起不祥的預感,緩緩翻了開來。

待她將兩份看完,心中不免翻倒了五味瓶。

這原是皇帝收到的所有請求同墨冥汐結親的折子。

齊修看著墨冥汐神色間的變化,接著道,“這些算不得什么,這些折子朕可以統統壓下。但是有一個人,卻比這些加起來還要麻煩。”他有些無奈,“就是那個源朝的小公主。近日里她剛剛取了封號‘樂’送來和親,聽說這封號還是因為她是紅典至今在巫樂一道最有天賦的孩子。”他突地將一本奏折往桌上輕摜去,墨冥汐見狀急忙跪下,齊修瞟了她一眼,繼續道,“可她居然告訴朕,她只肯嫁給你,而那源朝的國君竟也只叫這位公主與你成親。你倒是同朕說說,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她立即道,“具體的臣也不甚清楚,便是來京時也只知這位公主是來和親的,其他一概不知。至于原先,臣不過在趕考途中將私自離家又丟了錢袋的公主接濟了一夜,但那時臣絕不知她便是公主的,直到前幾日攻了城將她和寧王一并俘虜了之后才知曉她身份的。至于這婚嫁之事,臣卻是萬萬不可答應的。”她抬起頭,以及其昂揚的語氣剽竊了霍將軍的名言,“陛下,源朝未平,何以為家。源朝一日不滅,臣便一日不成家!”

齊修聽得此話,眉頭稍稍舒展了些,“愛卿不必如此,來來來,平身。”他虛扶一把,“婚姻大事豈能這般兒戲,若是源朝一日不滅愛卿便一日不成家,這置令堂于何處。”

“臣知錯。”她微微垂首。

原本以為今日皇帝總歸得有個什么結果出來,不想他竟只是叫自己去聊了幾句,不曾訓斥也不曾處罰便叫自己回了驛館,她琢磨了大半宿沒有琢磨清楚便氣餒地裹了被子睡覺去了。

不料如今正是她心思深重的時候,壓根兒難以睡著,數了許久的綿羊才有了些許的困意,只是天公不作美,睡意襲來沒多久,門外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伴著呼呼的風聲,格外滲人。

“咯吱。”窗戶響了一聲,開了一條縫。

墨冥汐掃了一眼,一只白皙的手襯著袖口橘色的艷麗花紋從窗口伸了出來。

她霎時間睡意全無,愣了愣,下意識地將身上的被子緊了緊。

只見逐漸大開的窗子里滾進來一個橘子一般的東西,幾下便滾到自己的床前,幽幽道,“你水土不服啦,我比你住的還要遠,怎么就沒有水土不服?”來人掏了把匕首,直直抵在墨冥汐的頸子上,“說白了,你就是不想見我是吧。”

墨冥汐就著刀鋒支起半邊身子,看清來人,語氣不由帶了些放松,“大晚上的你穿這么艷翻窗子進來,我起初還以為鬧鬼了……不過話說,你這是——”她用手擋開刀鋒,“來逼婚的么,平平?”聲音懶散中還帶著些睡夢初醒的絲絲沙啞。

不期萬俟承平聽得此言卻扁了扁嘴,幾乎哭出來。

“你自從進京了就不曾見過我!”

“……我進京之前也不怎么見你。”墨冥汐知曉自己一時是沒辦法睡下了,因而索性抱著被子支起上半身,靠在床邊,看著萬俟承平淡淡道。

面前的女孩兒帶著些哭腔,半點不避諱地坐在她身邊,“你往里些。”推著墨冥汐往里頭挪了挪,她將自個兒整個搬上了床,拉住墨冥汐露在外頭的半截里衣袖子,委委屈屈道,“我走了這么遠的路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嫁給你,你這樣讓我如何是好。”

“你還小,許多事情身在其中更是看不真切。”墨冥汐抽了兩下衣袖沒能抽回來,便放棄道,“眼下不如同陛下打個商量,先在京都里頭住上半年一年的,待看上哪位人中龍鳳了再請求陛下賜婚便是。想你小小年紀的陛下定不會太過難為你的。至于你現今這樣急著嫁給我,卻不知以后定會后悔的,不值當,你大約只是一時看上了眼,加之我又曾助你一回,才會迷了心竅要嫁過來的。”

“嫁給你有什么不好,為什么我會后悔?”

“你如今同我親近卻并不是為著男女情愛,只是投緣而已。你年紀尚輕,總該體味體味世間情愛再成親生子也不遲的。”

萬俟承平細細思量了許久,終于勘破了她眼中唯一的玄機,“為什么要體味體味再成親生子呢?你難道不可以么?”

墨冥汐一噎,半晌,看著萬俟承平清澈如許的眸子,暗自憂傷著道,“我……自是不可以的。”

“啊,原來你是有隱疾啊。”

墨冥汐方才噎住的一口氣還未順下來,此刻更是愣住,“你……你說什么……”她驚詫道,轉而心中有些抑郁,悶悶道,“其實也可以這樣理解,所以你懂得吧,一個女人嫁人以后至少一半的幸福我是給不了的。”她壓下笑意,端的十分正經地說道。

萬俟承平當即訝然,隨后同情地瞄了墨冥汐兩眼,沒說什么,轉身默默沿著原路翻窗戶出去了。

這一夜,墨冥汐自覺睡得甚是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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