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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曲驚四座

  • 相見歡
  • Cindy浮辰L
  • 2757字
  • 2012-01-13 11:38:44

鴇母一臉喜慶地進得門來,一身色彩繁雜,愈發顯得她富態可掬。

她揮了揮手,帕子晃了幾晃,樂聲緩緩停下,“各位爺,今兒是我們悠月坊一年一回的大日子,奴家在這兒多謝各位捧場了。”她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又轉,一副市儈的神情,“只是這規矩奴家還是要說兩句,免得回頭掃了各位爺的興。”

她聽著底下催促的吵鬧聲,笑的臉上肥肉一顫一顫,“呦,爺,現在還不是急的時候,一會兒要是看上哪位公子了可要早些出手了,不然可就抱不得美人歸了。”她掩嘴嘿嘿一笑,“好了,知道各位爺都等得急了,奴家這就叫漪瑕上場。來人,奏樂!”

說著,鴇母退進一旁的人群里,一陣輕快而蕩漾的鼓聲從門外傳來。

一隊少年身著艷麗胡服,皆手舉鼓面繡著嬌艷牡丹的鼓緩緩而入,直至最后一名少年踏入殿中,一旁的樂聲里鼓點漸漸舒緩了下來。一段紫色的長綢從門外飛入,掛在了房梁上。一個遍體深紫的人隨著長綢的擺動由半空中進得屋子來,腳尖輕點,旋身落在了第一面鼓上,揚起一張薄紗輕覆的面孔,一雙狐貍眼被勾畫地極細極長,平白添了五分的勾魂攝魄,遠山眉梢細細描出點了金蕊的半開玫瑰,愈發妖媚地無可比擬。

全場霎時寂靜了下來,只見他伸出細白纖長的赤足,腳踝上拴著的朱砂般鮮紅的玫瑰含著蕊心的細小鈴鐺,叮咚作響。

他將長綢拋開,一個躍起,徑直跳上另一面鼓,一壁轉圈一壁在鼓上起舞,單薄的綢衣下擺時時現出半截雪白光潔的小腿,映得鼓上的牡丹都艷麗了許多。

鼓聲里漸漸摻入了琴音,漪瑕的腳步減緩,借著側身,一掩袖,纖腰輕擺間便卸去了面紗后藏在發間的金鉤。一時間青絲如瀑瀉下,襯得一張雌雄莫辨的臉愈發牽人心弦。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似翹非翹的迷人弧度,又用小指一勾衣帶,將紫色外袍拋向人群,現出內里半遮半掩的波斯舞衣,更歡快地踏著鼓點跳起熱情似火的胡旋舞,手腕飛起的瓔珞繽紛,魅惑眾生,直看得眾人眼花繚亂,紛紛將手中用來投票的竹簽扔向了舞臺。

之后的小倌或歌或舞,各有千秋,看得人滿目琳瑯,卻大多平平,少有如同漪瑕一般出彩的,自然后來拋出的竹簽也越來越少。直到白淇淵一襲青衫攜琴悠然步入,擺袍端坐于臺上,全場方才寂靜了下來。

由于今夜上臺的小倌無一例外都選擇了女子裝束,白淇淵一襲清雅男子服飾于眾人中有顯出了獨有的風姿,叫人不得不注目。

指尖微勾,琴音漸起,他漸漸抬起頭來。

炭筆循著眼形勾了淺淺一筆,淡的仿佛云煙,悄然蘊于垂首時長長睫毛投下的一方天地。兩腮和朱唇上淺淡的幾抹胭脂更顯那奶白膚色猶如上好白瓷釉層一般的質感。腦后簡單古樸的一只檀木發簪,只在簪尾處鑲了一朵米珠大小的象牙茉莉,墜著零星的一撮兒淺碧流蘇。

削蔥尖一樣的十指撥弄著琴弦,幽幽吟唱,

“一曲當年你折柳浮橋邊

兩地相思鳳求凰飲花前

三剪桃花笑春風映人面

四時不見五更深滴漏斷。”

嗓音低沉而溫和,夾雜著脈脈的柔情和言不盡的苦楚。

“六月風過脈脈卻輕寒

七弦難彈綠綺琴心已變

八行誰書長相思勿相見

九重遠山十里亭月不滿。”

眾人似是從不曾見過這般風格調式的曲子,一時也停下了議論,細細聽了起來。

正在此時,二樓的珠簾里伸出一只纖纖素手將簾子掀開,悠月坊的侍兒從中悄悄走出,侍立在一側。

眼尖的人幾乎是即刻便認出,這是鴇母常常帶在身邊親自歷練提拔起來的侍兒。

然而不及底下眾人猜測房中貴客身份,一個身材瘦小,紅衣勝火的少年便從中走出,面上戴著一個遮了半邊臉的銀質面具,從左眉尾到眉心繪著一枝傲然奪目的紅梅。

他揚手于腰間抽出一把竹笛,伴著白淇淵的旋律吹了起來。

白淇淵抬頭與他對視一眼,微微笑開,瞬時笑容燦然如花,生生奪去了些許人的魂魄。

“明鏡應缺皎若云間月落華年

朱弦未斷五色凌素青玉案間

朝露夜晞幾連環也從中折斷

芳時曾歇今日偷把舊日換

青絲纏雪吟別一場暮色殘年

如初相見對鏡心意兀自散亂

錦水長在湯湯與君訣天涯邊

共燈一盞琴尚不滅的緣牽。”

笛音清脆,時有時無,與悠然琴音步步相纏,勾畫出哀婉凄涼的化境,叫人不得不陷入其中,感受物是人非事事休的無奈。

“一曲當年曾惜緣弱水岸

兩地相思非無凰醉花前

三剪桃花隨流水空流轉

四時不見五更深滴漏斷。

六月風過脈脈卻輕寒

七弦難彈綠綺琴心已變

八行誰書長相思勿相見

九重遠山十里亭月不滿。”

聲音減緩,伴奏有片刻的停頓,樓上的紅衣少年將笛子收回,束于腰間,慵懶倚在樓梯旁的紅木欄桿上,靜靜注視著臺上的青碧。

“愿得一心執手與君吟天涯邊

白首不離一線三世的緣牽。”

余音繞梁,久久不去。全場難得地有了片刻的寂靜,直到人們發現那一襲碧衣攜了古琴出現在二樓階梯口,將左手交付于少年手中,一起步入屋子。這才拿起手邊的竹簽向臺子上扔去。

空蕩蕩的臺子上不多時便積攢了許多的簽子,侍兒上臺來將竹簽取走計數,又迎了下一位小倌上場。

不料場面幾乎無法控制,所有的人都在猜測那紅衣少年的身份而沒有心思看演出,急的臺上的少年幾欲哭出。

鴇母不得不親自出來找了理由隨意搪塞過去才將將把場面壓住。她急急沖上樓,一臉怨念地對著一身紅衣的少年道,“我說我的祖宗啊,你這是非拆了奴家著悠月坊不可啊。”

然而眼前的墨大總督卻對此視若無睹,只輕輕撫上白淇淵的袖口,隔著衣料蓋住他的手,嗤笑道,“我拆了悠月坊有什么好處?你只要按我說的去做,自然不會有事兒,這箱子里的銀子也是你的。哦對了,綠衣的賣身契收好了嗎?”

“收好了收好了。”鴇母應道。

“那便沒什么事兒了,你下去吧。最遲明兒中午把東西給我送來。”說著擺擺手,“好了,你下去把,底下的場子全指著你呢。”

白淇淵看著鴇母匆匆退出的背影,悄悄將手抽回,墨冥汐見他此舉也不曾說什么,就著依然擱在桌上的手,順勢取了酒杯來品。

白淇淵一邊倚窗看著樓下的臺子一邊心想,“那些費盡心思要爭個一二出來的人,若是知道這屋子里如今不如他們所想那般,不知會作何想,終歸都是可憐人。”念著這般,不由又思及自己在坊中相熟的人日后依舊不見天日的賣笑日子,只得微微嘆息。

一旁專心品酒的人側頭瞧了他一眼,淡淡道,“這都是各人的命,你我有緣,你比他們有本事,所以今兒坐在這兒的才會是你。”

二人又坐了一會兒,墨冥汐看了看天色,起身道,“我留幾個侍衛在這兒,你要看賬本還是要休息會兒都好,只要別出這屋子。我有事出去一趟,過會兒就回來。”

不消多時,墨冥汐已然身處后山竹林里隱藏甚深的竹屋前與蘇庭冀把酒賞月了。

墨冥汐的面前擺著蘇庭冀遞給自己的兩冊書。

“這里一冊講的是音殺之術,一冊講得是巫蠱之術。紅典人善用巫蠱,如今擬于他們交戰不多,還未見識過巫蠱的厲害,然而紅典雖擅此道卻極少使用,因為這對施術之人大多也有弊端,這么多年他們也不過在戰場上大規模地用過一回。為師只望你不會遇到這千百年的第二回。”

“巫蠱?”墨冥汐奇道,“徒兒從未在史冊中見過此種記載。”

“你自不會見到,大儀的皇帝從來只會粉飾太平,哪里會告訴世人那場戰事的猙獰。”蘇庭冀合眼,嘴角勾起了輕蔑的弧度,“若不是我還有一手音殺,只怕這大儀早就化為一片死寂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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