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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8. 王夕的潰敗

我和丁桐接吻了。我警告自己:“遠離丁桐,走近他就等于走進痛苦?!?

可是就像丁桐說的,舌頭不會撒謊。不會撒謊的還有心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的心已經脫離了我的管束,在一條叫愛情的路上奔跑。

維安離開我的時候,我以為他把我的心一并帶走了,再也不會為誰而停留。

吳可說:“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別人一個機會,試試看。維安的離開不是你的錯,你總這樣封閉自己,會讓身邊的我們也很感傷?!?

我努力的淡化自己的悲傷,想讓自己過得開心一點。兩年時間一晃而過,當我不再對愛情抱有期待的時候,丁桐出現了,這是巧合還是天意?

十月二號那天丁桐來取車。吃完晚飯我在廚房刷碗,丁桐靠在廚房門口,看上去就好像我們一直都是親密的愛人。

我能感應到他滾燙的眼神,卻裝作沒看到他的樣子。曾幾何時,我向往的幸福就是這樣,我愛的人看著我,家里充滿油鹽柴米的溫度。

我相信和我一起走過的那個人是維安,維安卻忽然違背游戲規則棄我而去。剩下我一個人在生活面前茫然失措,曾經熱鬧過一陣的廚房又恢復最初的冷清?,F在,因為丁桐的執著,廚房再次散發出油煙的香味。

易丹淚流滿面的樣子還清晰的響在耳邊,我向易丹保證過不跟她搶丁桐??墒乾F在,我又在做什么?閉上眼睛,丁桐的臉浮現在眼前。睜開眼睛,易丹的樣子蹦了出來。

頭痛欲裂,抱著膝坐在陶藝館的菠蘿椅子上,感覺自己要得精神分裂癥了。附近不知道誰家有喜事,鞭炮響聲震天,此起彼伏的響個不停,不是說城市禁止燃放鞭炮嗎?

我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想起丁桐曾經說:“你注冊一個新浪微博吧,去看看我的微博,我請求你去看看?!?

寫的什么呢?為什么一定要讓我去看?我起身走到電腦前,點開新浪,按照提示一步步填寫,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天堂住在地獄隔壁。

終于注冊成功,搜索丁桐,跳出來一條信息,我點開一看,確實是他,粉絲25286人,微博2936條,最近的一條是10月3號發的,內容是:我多么希望愛情把它的滋味灑遍我全身,我多么希望每走一步都有春天,我只不過把我的雙手賣給了憂傷,現在請把你的吻給我。(耶魯達)

下面的評論很多,多是女性的回復以及男性的調侃。

再往下看,10月2號凌晨四點發了一條微博還配了一張圖片:盯著天花板發呆。再看下面的評論,有人說睡吧,這都幾點了,再發呆就天亮了。有人說丁作家你是失戀了嗎?有人緊接著回復說還沒談戀愛哪來的失戀?還有易丹的評論:典型的喝多了。

再接著往下隨便翻,就如丁桐自己說的,他的女粉絲很多,直接表白或者暗示的都能看到,還有一個人居然直接說:丁桐,我們結婚吧。

心里泛上一股很酸的味道,我這是怎么啦?吃醋了?怎么可能,我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卻聞到一股更濃的醋味,我心里頓時蹭的冒出一股怒火:還請求我申請微博對你加關注呢,是讓我看你跟這么多女人玩曖昧嗎!草,草,草泥馬!真氣死我了!

我把微博仔細研究了一番,看到有一欄:悄悄關注,意思是自己選擇悄悄關注的人不會知道你對他的關注,我對丁桐選擇了悄悄關注。并寫下了我的第一條微博:我是不是有點小肚雞腸?

關掉微博,我給自己泡了杯咖啡。手機傳來短信提示聲,吳可發來消息:我已經到八一了,LS就在眼前。這里信號很不好,所以沒有回復短信,我很好,別擔心。

我回復:到了LS好好玩,要把我的那一份也看了,還有早點回來,再不回來我就把陶藝館賣了!

我希望吳可快點回來,那樣我就不用每天守著陶藝館,可是一旦回來,軍旗就會跟她分手,她會傷心欲絕還是會瀟灑同意?我不知道,一定會很難過的吧。這樣想時,我又希望吳可在XZ多呆幾天,那么就能把分手大限延遲一點,再延遲一點。

國慶長假的最后一天,外出旅游,回家渡假的同學陸續返校,陶藝館迎來了十一的最高峰。我忙得腳不沾地,向易丹求救,易丹說沒空,她要趕插畫,明天就要上交。想給丁桐打電話,想起他的微博,氣不打一處來,又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是想給我打電話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背后傳來。

我在心里想:難道真有所謂的心有靈犀之說?卻裝作一副你來了也就這樣,不來也無所謂的樣子對丁桐說:“你到收銀臺那里去幫我收錢吧?!?

丁桐做了一個得令的手勢,站在收銀臺前有模有樣的投入工作。

過了一點鐘,人流的最高峰終于過去。丁桐伸了一個懶腰說:“累死我了,感謝我吧,要是沒有我,你一個人怎么忙得過來?”

我差點就要很誠摯的說謝謝了,腦子里忽然浮現出他微博上的各種女人,于是沒好氣的說:“誰讓你來的?我讓你來了嗎?”

“你吃火藥了?怎么回事?對了,還沒吃飯呢,我們吃飯去吧?!倍⊥┛粗艺f。

“你去吃吧,店鋪不能關門,你吃完給我帶一份就行。”我也覺得肚子餓了。

二十分鐘后,丁桐提回來兩個塑料袋,我問他:“怎么那么多飯盒啊,你沒吃?”

丁桐一邊解塑料袋一邊說:“我想和你一起吃。”我的心像被電擊了一下,一股暖流劃過全身。

下午四點半,易丹來到陶藝館,前腳剛踏進店門就說:“累壞了吧,讓你答應幫她看店,自作自受,活該?!焙竽_邁進來的時候,忽然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睛停留在收銀臺的丁桐身上。

易丹看看我又看看丁桐,走到我身邊說了一句:“記住你跟我說的話。”又趴在收銀臺對丁桐說:“既然你在這里幫忙,那我就回去了,謝謝你對我閨蜜的照顧哦!”易丹在說到閨蜜兩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我拿著手里的陶瓷,有點不知所措,想挽留易丹,她已經轉身走出了陶藝館的大門。我站在門口,看著易丹漸漸遠去,希望她能回頭看我一眼,她卻倔強的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你回去吧?!蔽覍Χ⊥┱f。

丁桐想抗議,大概被我的表情嚇到了,硬生生的把話吞了回去,只說了一句:“那我走了,晚上我去你家找你。”

“你別去,我不會開門的。”我說。

丁桐似乎沒聽到,拿起衣服從我面前走過去,像一陣風吹過,消失了。

我像一只霜打的茄子,忽然焉了下來,再也沒有了易丹來之前的干勁?!坝涀∧愀艺f過的話。”易丹的聲音反復彌漫在陶藝館,從兩邊的墻壁傳來回音。

八點鐘一過,我鎖好陶藝館的大門?;氐郊?,渾身乏力,倒在床上一動不想動。

不知到了什么時候,持續的電話鈴聲把我吵醒。我迷迷糊糊的喂了一聲,不知道電話對面是誰。

“你開門吧,我在你家門外。”丁桐在電話里說。

我沉沉的睡意頓時醒了一半:“不是讓你別來嗎?我睡了。你回去吧?!?

丁桐說:“你這樣逃避就能解決問題嗎?你開門,我們一起商量一下怎樣做才會對易丹的傷害降到最低,行嗎?”

“不開。”我說了兩個字。

“你不見我,問題就能解決?你不見我,我就能和易丹結婚?我知道易丹是你最在意的人,我知道你不忍心傷害她。可是,我真的不愛她,如果在你之前我愛上了她,見到你之后又劈腿的話,我不是人。她清楚的知道我從來就沒愛過她,所以請你公平一點,沒有你,我也不會接受她。你能不能別這么幼稚?”

“我就幼稚了,怎樣?”我氣不打一處來。

“我不跟你計較,你開門吧,我只穿了一件衣服,外面下雨了,好冷。還有你沒吃晚飯吧,我給你帶重慶酸辣米線了?!?

我對自己催眠:千萬不能心軟,千萬不能開門,千萬不能開門。又對丁桐說:“你回去吧,我不會開門的,我掛電話了?!蔽覓斓綦娫?,選擇關機。

我也知道易丹愛丁桐不是丁桐的錯,丁桐愛我也不是他的錯,錯的是我愛上丁桐了。易丹愛上丁桐在先,她把我當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現在我卻要親手掐斷我最好的姐妹唯一的希望。

早幾天我才跟易丹保證過不會和她搶丁桐,可是現在按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會怎樣?我不敢想。

剛剛回家在路上的時候易丹還給我打了電話。

“王夕,我為了他放低姿態,一低再低,已經低到塵埃了。他為什么就不能看我一眼,就偶爾看一眼?我到底哪里比你差了?”易丹帶著哭腔跟我說。

“也許,愛情真的很難強求。也許,強扭的瓜會很苦。要不,你試著放棄?”既然愛得如此辛苦,我想勸易丹放手。

聽到我這樣說,易丹的神經立即緊張起來:“我絕不會放棄,王夕,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可以接受他愛上別人,但是絕對不能接受你跟他在一起,王夕,我難受的要死,好像得抑郁癥了?!?

“不是跟你保證過了嗎?我在開車,回頭再打給你,先掛電話了。”我說。

愛情是什么?愛情是烈酒,在帶給人片刻的歡愉之后,留下的是無窮的內傷。

半個小時已經過去,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的,一會大一會小,淅淅瀝瀝的一滴滴全部落在我的心上。不知道丁桐離開了沒有。我輕輕地走到門口,從貓眼看過去,丁桐背靠著墻壁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我在心里念叨了一遍,又念了一遍。愛站就站吧,反正我堅決不開門。內心卻開始煩躁不安,溫度隨著雨水的洗刷漸漸變低,這瘋子就這樣站在外面一定會凍感冒的。可是如果開門的話——我怎么能開門,易丹的眼睛好像穿透了黑夜,從四面八方向我看過來。

我說服自己靜下來好好看電影,心卻一直在門外丁桐的身上,希望這瘋子趕緊離開??粗娔X上的時間一分鐘一分鐘的變換,我心里越來越慌亂,電影在演什么我一點都不知道。

時間像凝滯一般,好不容易過去半個小時,我再次走到門口,心里祈禱丁桐已經離開了。透過貓眼,丁桐還是剛剛的姿勢,連位置都沒有移動。

我沖進房間,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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