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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變化

  • 云裳花開
  • 迷迭阿九
  • 3486字
  • 2013-04-15 11:27:36

大約凌晨兩三點,江秋柔身上的小紅點開始逐漸消退,她的表情也不再那么痛苦,呼吸節奏由急促而變得沉穩,看到她睡的踏實了,董旭才稍稍松了口氣,卻仍不敢有絲毫懈怠。那一晚,他注視著床上人淡到似有似無的表情,陷入冗長的沉思,不覺,窗邊開始有光線透進來,隨之而來的困意也漸漸麻痹了神經……

被光線吵醒的江秋柔,一睜開眼睛就被突如其來的陌生感嚇了一跳:這是哪里!她緊張地環視四周,只見房間的墻壁雪白,旁邊幾張床上有人一動不動地躺著,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她恍然明白自己身在醫院。我好端端的怎么來這里了?她疑慮著掙扎坐起,大腦卻一片昏沉,好似被掏空了一般空蕩蕩的,身子也沒有一點力氣,剛想用手支住頭,卻發現被旁邊的人攥著,是董旭!他怎么會在這里!

這時,恰巧有位護士推門進來,笑問:

你醒啦?

哦,是啊。

下次別喝這么多酒了,看把你男朋友嚇的,他一晚上都沒合眼就守在你窗邊,估計這會兒剛睡著。有個這么關心的你男朋友,真是幸福啊!

她想辯解卻笑笑又作罷,低眉回憶之前發生的點點滴滴,印象中晚上他們一群同事在一起吃飯,中途有人勸酒,她向董旭求救未果,索性來者不拒全部喝掉了,然后到洗手間大吐特吐了一場,好像還推開了董旭,記憶到這里就戛然而止,之后的事情一點也記不起了……難不成是他送我來的醫院?從護士的話聽來應該是的,不然他也不會整晚都待在這里。

董旭的溫度透過被攥緊的手緩緩傳來。江秋柔一向很討厭跟別人有身體接觸,除了最親近的人之外,跟其他人一有身體接觸就渾身不舒服。說也奇怪,此時被他握著只是感到更加心安,卻沒有一絲不舒服的感覺,怕接觸的毛病難道痊愈了?窗外的陽光變幻著位置,逐漸移到床上,躺了一晚,身子都有些僵硬了,江秋柔想下床走走、到窗前吹吹風,卻怕自己一動會吵醒董旭,看在他守在醫院整晚的份上,還是別打擾他睡覺了,于是,她只好百無聊賴地觀察起他來。

董旭的側臉正對著她,在此之前還沒有如此近距離地仔細看過他。正如裴青青所說,他的長相確實俊朗,是很受歡迎的那種類型,但性格未免太過內斂,同事這么久,不光她很少跟他交談過,青青和其他非營銷部門的同事也很少跟他接觸,“冷峻”這個詞放在他身上一點也不為過。盡管他已經十分低調,但公司里關于他的各種傳聞依然不斷,真真假假誰也說不清楚。

這時,清潔阿姨進來打掃房間,行動的聲響吵醒了董旭,江秋柔正看得入神,沒來得及躲閃,被他逮個正著。兩人四目相對良久,直到清潔阿姨過來說:

小伙子,能讓一下么?我要打掃一下這里。

董旭不慌不忙地松開江秋柔的手,起身走到窗臺旁,推開窗,送進一陣柔和的風,陽光和煦地環繞在他的身旁,頓時,他眉眼間的神情竟明媚許多。那一瞬間,有什么東西擊中了江秋柔的心臟,她好像一下子被拉回到九年前與阿祺相識的那個課間,是的,那種時光靜止、世界安靜的感覺不會有錯,怎么會這樣?江秋柔的眼神停駐在董旭身上,陷入沉思。

董旭突然轉身,嚇得江秋柔一怔,趕忙把臉轉向別處,耳旁聽到他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現在感覺怎么樣了?

他的聲音里似乎沒有一絲情感。

江秋柔鼓起好大的勇氣才能直視他:

好多了,昨天真是麻煩你了。

董旭的神色頓時有些尷尬,他以為江秋柔在諷刺他,卻也沒放心上。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他的語氣像是在自言自語。

對了,我去買早餐,你要吃什么?

經他這么一問,江秋柔才感覺到腹中空空,昨晚只顧著應付喝酒了,沒吃多少東西,這會兒早餓了。

幫我帶一份小籠包和一份粥吧,謝謝。

你喜歡喝什么粥?

什么粥都可以,我不挑食。

江秋柔朝他虛弱地笑笑,董旭好似躲閃地移開視線:

好,我這就去出去買。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江秋柔察覺到他有一點奇怪,但又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瞄了一眼房間里的掛鐘,已經七點了,還好是周末,可以好好休息上一天,不知道昨晚顧長河有沒有過去等她回家。江秋柔找到自己的隨身帶的包,翻出手機,發現手機自動關機了,幸好還有一塊備用電池,她換上后開機,一下子進來好多短信提示,全是顧長河打來的記錄,她還沒來得及撥過去,一個電話又進來了,是顧長河。

小柔,你的電話終于通了,關機了一晚上,怎么回事?

顧長河的語氣焦急不堪,他真的傻到等了一晚?江秋柔趕忙報平安:

沒什么事,你先別急,我現在很好。

沒事就好,你怎么到現在才開機?

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我剛換了塊電池。

你這一晚都在哪里?

在醫院……

好端端地怎么進了醫院?

顧長河的聲音一下子又高出了幾個分貝。

昨晚喝了點酒,身體有點不舒服,就來醫院打點滴了。

你不是對酒精過敏么?怎么還逞強喝酒!萬一出了什么事怎么辦!你在哪家醫院?我這就過去!

他還是急了,江秋柔在電話這邊無奈地苦笑,他既然不放心,就讓他過來吧,順便接自己回家,董旭已經見過他,現今已不必再隱瞞,遂問過護士,將醫院的名字和地址全部告知。掛掉電話,心中驀地輕松許多,這還是第一次不必忌諱這段感情的存在。

江秋柔在陽光的沐浴中深深吸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百無聊賴的玩起了手機。沒過一會兒,董旭回來了,他拎了兩包東西:

我買了些洗漱用品,你先去洗把臉吧,昨晚流了很多汗。

江秋柔依言動身下床,董旭趕忙放下東西扶著,她過意不去地說:

沒關系,我可以自己來。

董旭并未理會,扶著她的手也沒有松開,等她站穩,提上洗漱用品的袋子攙著江秋柔走到洗手間。她洗臉的時候,他打開洗面奶遞上去,刷牙的時候,他在一旁把牙膏擠好,江秋柔難為情的承受著周圍好奇地目光,臉紅的一塌糊涂,最后發現他連全套的護膚品也買了回來,江秋柔平常只拍點化妝水、涂些乳液,其他的根本沒用過,也不太懂怎么用,董旭看著她遲疑的神色,低聲說:

用不慣這個牌子?我不知道你喜歡用什么樣的護膚品,就隨便買了些回來,你先湊合用吧。

江秋柔趕忙笨拙地解釋說:

不是的,我平時只用點水和乳液,也沒有特別喜歡的品牌,只不過,你買的太多了,啫喱、眼霜什么的我不太會用……

哦,沒關系,買多了就買多了,你只管選些你用的。

被他在旁看著,江秋柔的動作都有些僵硬,胡亂涂了些乳液就往回走,董旭又是一路在旁攙著。

我買了小籠包和皮蛋瘦肉粥,趁熱吃吧。

只是過了一個晚上,董旭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實在讓江秋柔始料未及,昨晚喝酒的事也不能怪他,其實,主要是因為她拙于言辭和不會拒絕,而他,只是沒有插手管而已。他的轉變,是不是因為在洗手間門前情緒失控地責備他的緣故?還是昨天自己的模樣太恐怖了……

那個……昨天,我沒嚇到你吧……

董旭正在從袋子中取出早餐,聽到她的話,動作停滯兩秒,不發一言地將粥遞過來。

昨天在洗手間門前我講的話有些過分,對不起,我那時喝多了,有些失控,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還有,謝謝你昨晚送我來打點滴,不然我不會恢復的這么快……

嗯,先吃飯吧。

董旭打斷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江秋柔只好閉嘴。

能自己吃么?

哦,我自己可以的。

江秋柔接過筷子和勺子,乖乖地吃起來,剛吃兩口發現董旭坐在旁邊一動不動,只是看著,就擰眉問道:

你怎么不一起吃?

我不餓,你快趁熱吃吧。

這樣的話任誰都不會相信,他的疲憊透過聲音已經表露出來。熬夜很耗體力,這點她深有體會,他一晚沒合眼,到了天亮才瞇了一會兒,胃中應該早就空了。然而,江秋柔也不好再說什么,默默地喝著粥。

吃到一半顧長河就來了,一進門,他直奔江秋柔的病床,神色緊張地問:

你還好么?

江秋柔放下粥,沖他微笑:

我沒事了,看你熱的。

說著就伸手撫上他的額頭,顧長河握住她的手,說:

路上堵了一會兒車,來的有些晚了。

不著急,也沒什么要緊的事。

怎么不要緊!你都進醫院了還算不要緊么?

江秋柔止住笑容,將手抽回,不再講話,自顧自地夾起一個小籠包吃起來。沉默的江秋柔是顧長河最不擅長應付的,這時,他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隨即語氣軟了下來:

對不起,我都是因為擔心你……

嗯,我知道。

江秋柔放下筷子,拉著他坐下。

顧長河不敢再追究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看到她已經恢復,整晚揪起的神經才慢慢放松下來,這時,他才注意到旁邊坐著一個人。

這位是?

他是我的同事董旭,董旭,這位是顧長河。

江秋柔不動聲色地為兩人介紹:

昨晚聚餐同事們太過熱情,我盛情難卻喝了一點酒,沒想到又過敏了,多虧了董旭送我來醫院。打了點滴,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

哦,那還真是多謝你了,剛剛有些失禮,還請多擔待。

顧長河大方地跟董旭握手,董旭這時站起來禮貌回應。顧長河和江秋柔的一言一語,都被董旭看在眼里,此時,他自覺沒什么留下來的必要了,就跟江秋柔說道:

我差不多該走了,你回去多休息。

你也好好休息。

好,有事再聯絡。

恩。

跟他們告別后,董旭稍作收拾,離開病房,心中一陣百味陳雜……

(更的有點慢,嗯,應該是很慢,這周只更一章,主要因為靈感出門打醬油去了,還請各位多擔待。喜歡的可收藏,也可給點意見,第一次寫長篇,不是很上手,小女子先在此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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