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年住院五天后,便回了家,回家之后,沈沛文相當于幽禁了她,不允許她出院門半步,連帶著沈芙兒和予宣也是如此,被關在院子里,不能出門。
又過了五天,醫(yī)院的驗血報告出結果了,這天,沈家的所有女眷都聚集在前廳,等著沈沛文拿報告回來。
沈母休養(yǎng)了這些日子,精神也好了些,她比沈家任何人都想知道真相,所以她一定要要在前廳等著沈沛文回來,其實她心中還是存著一絲僥幸,畢竟養(yǎng)了兩年的孫子,疼他愛他到了骨子里,怎么可能不是沈家的血脈呢?
等了半個小時,沈沛文終于回家了,只見他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地進了前廳,手上捏著一個牛皮紙袋,想來里面就是醫(yī)院的報告。
“沛文,如何?”沈母最是著急,迫不及待地開口問。
沈沛文緩緩的抬起頭,眼中的神色復雜得讓人看不真切,有失望、有憤怒、有狠辣、有委屈......眾人在他復雜的神色中,其實已經猜到了結果,但是大家還是在等他開口說出真相。
陸雪貞已經等不及了,從沈沛文手上奪過紙袋,拿出里面的報告,快速瀏覽著,然后幾乎是喜不自勝地說出來:“這上面說,沛文和予宣不是父子關系!”
“噗!”沈母再也接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噴出了一口鮮血,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娘!”眾人忙圍了上去,沈沛文抱住母親的身子,絕望地吶喊道,“快叫大夫叫大夫!”
大夫看過之后,只說沈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心血倒流、心脈受損,一定得好好養(yǎng)護調理,至少需要數月才能康復,這期間一定不能再受刺激、情緒不能過大起伏,否則這身體將每況愈下。
送走大夫后,陸雪貞主動對沈沛文說:“沛文,這事你可不能就這樣算了,顧惜年欺騙我們大家,混淆沈家血脈,甚至于現在把娘氣到心脈受損,娘明明是你們健朗那么精神的一個人,現在變成這樣,都是那個賤人害的!”陸雪貞知道沈沛文孝順,特意在他面前把沈母的病情重提。
果然,沈沛文壓制不住了,拿著那張已經被捏皺的檢驗報告奪門而去。
玧兒目送著他的背影遠去,他走得飛快、決絕,這個男人的心里防線此刻應該已經崩塌了吧?
此時,顧惜年焦急地在房里踱來踱去,她知道今天是出檢驗報告的日子,她不知道那個報告上寫著什么,心里慌得不行。
“砰!”的一聲,房門被一腳踹開,顧惜年朝門口看去,門口站著的是沈沛文,但是逆著光,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會這么粗魯的踹門,她大概已經猜測到了結果。
“賤人!你自己看!”沈沛文將報告一把丟在顧惜年腳下。
顧惜年趕緊蹲下去撿起來看,看清報告的結論后,顧惜年瘋狂地搖頭,跪行到沈沛文的腳下,緊緊抱著沈沛文的小腿,聲淚俱下地說道:“這個報告有問題啊!予宣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呢?這肯定是有人要害我!”
“誰要害你?”沈沛文冷冷地問。
顧惜年一愣,然后一連串地說道:“是宋少奶奶!這個江必清醫(yī)生不是余漫漫的未婚夫嗎?她跟余漫漫又是朋友,這樣江必清肯定是跟她站在一邊的,改一改檢驗報告也是舉手之勞啊!或者,或者是少奶奶,她可是督軍的千金,誰敢不聽她的?說不定她威脅了江必清,讓他篡改報告的內容呢?”
“她們?yōu)槭裁匆δ悖俊?
“因為我生了兒子,她們沒有啊,她們嫉妒我得你寵愛,又生下沈家長孫,她們要害死我,害死兒子,沛文,你可不能糊涂啊,宣兒可是沈家唯一的男丁!不能讓她們給害了!”
沈沛文終于忍不住了,他眉頭一皺,一腳踹開了腳下的顧惜年,怒吼道:“顧惜年!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把臟水往別人頭上潑?我愛了你這么些年,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這十幾年就是個笑話!自以為得了個大胖兒子,其實是撿了頂綠帽子戴著,甚至還要幫別人養(yǎng)兒子,甚至將家產拱手送人!”
“爹......娘......”門口有稚嫩的男童聲音。
顧惜年往門口看去,原來是予宣午覺醒了,正一臉懵懂地看著屋內,顧惜年看了一眼沈沛文,只見沈沛文也凝視著予宣,至少眼中籠罩著怒氣,甚至像是殺意?顧惜年打了個寒顫,趕緊上前去將予宣摟在懷里,依然哭著說:“沛文,事情還沒查清楚,你可不能犯糊涂!”
“一對下流胚子!”沈沛文啐了一口,轉身走了。這十天來,他想過予宣如果不是他親生兒子應該怎么辦?但是一直到現在,他也還沒得出答案,商場摸爬滾打了這么些年,可是如今他真的慌了,怕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從這日后,沈沛文撤去了顧惜年院子里的丫鬟和嬤嬤,一并撤去了所有的珍奇古玩、金銀珠寶,院子里只留下顧惜年、沈芙兒和予宣母子三人,一日三餐由丫鬟送些粗鄙的飯菜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