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楚岑已經雇來了馬車,就在前方,我們走吧。”初畫走到她身邊出聲說道。
柳無心的目光透過斗笠看到趕車而來的楚岑,點了點頭,朝馬車走去。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在下了遲雪峰之后,初畫便為她買了一頂斗笠,用初畫的話講就是‘公子,我們還是低調一點’,當然在封國的一個小鎮見識了人們的瘋狂之后,她也十分贊成還是低調一點好。
感覺到碼頭上那些漢子們無限嫉妒的視線射向自己,柳無心淡淡一笑,帶著幾分揶揄道:“初畫,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
初畫不留痕跡的輕瞥了一眼碼頭上的大漢們,然后帶著幾分受傷與不解的看向柳無心,咬了咬著嘴唇道:“公子,你說過不會趕我走的。”
初畫這副模樣,讓周圍那些在碼頭做事的大漢們十分氣憤,那見不得人的小子竟然如此欺負一個美女,簡直不可饒恕,更有甚者捏著雙拳,大有你再欺負她我就要上來抱不平的架勢。
感覺到那些嫉妒中又加上憤怒的視線,柳無心壓低聲音道:“初畫,你再給我演下去我就把你嫁給這些大漢其中一個。”
聞言,初畫收起受傷的神情,嘻嘻一笑,柔情款款道:“我以為公子會很滿意我的表現。”
見初畫那柔情似水的模樣,柳無心一陣無語,這個初畫真是個百變活寶,她自問比不過她。
走到馬車邊,楚岑已經走了上來,“公子。”
柳無心點了點頭,“走吧。”
半個多月之后,柳無心她們終于到了滄國京都安平城,望著那雄偉而古老的城門,柳無心微微一嘆,去遲雪峰時,她毫無知覺,沒想到這回來一趟,竟足足用了近兩月時間,不可謂不久。
進了城門,馬車并未直接去柳府,而是去了一家客棧,在客棧安頓下來之后,柳無心便吩咐楚岑去打聽柳府中的事,她和初畫則在客棧中等消息。
十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柳府也不再是以前的柳府,所以她需要知道柳府的一些基本情況,包括母親的病。
柳無心坐在客棧雅間的窗邊,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安平城一如既往的富貴繁華,街邊那些泥人、糖葫蘆、首飾、玉佩一如十年前模樣,而如今,看到這些,她心中卻再也沒有十年前的那種新奇與興奮。
“公子,喝點雪糝茶吧。”初畫將手中的茶杯遞與她,在看到她竟然只穿了薄薄的單衣時,初畫眉頭一皺,帶著幾分責備道:“公子,你怎么只穿了這么點就出來了?會著涼的。”說著就要回客房去拿衣服來。
柳無心叫住了她,淺笑道:“初畫,這里不是遲雪峰,也不是封國,現在已是六月了,這么好的陽光,這么暖和的天氣,難道你還要讓我捂著雪裘?”
初畫遲疑了片刻,這里的天氣確實很暖和,但公子的身體……“公子,我去為你置兩件厚點的衣衫來,你穿這么點我真的不放心。”
知道拗不過初畫,柳無心沒再拒絕,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身體讓周圍人擔心。
在初畫離開之后,柳無心一邊輕啜著雪糝茶,一邊享受著這難得的溫暖陽光。
在柳無心她們所居的客棧斜對面有一座茶樓,那座茶樓裝修的極為富貴雅致,此時,茶樓三樓的一間高級雅間里,兩名風流俊美的男子正笑意融融的說著什么。
突然一名男子手中的動作頓了下來,茶杯就那樣放在唇邊,半響沒有動作。
司馬延熙見好友這副模樣,用手中的扇子在好友面前晃了兩下,“喂,回神了。”
擎天澤一把抓住面前擋住自己視線的扇子,狠狠的瞪了好友一眼,將手中灑了一半茶水的茶杯放在桌上,再次朝之前所看的地方看去,卻是空空如也,早已沒人。
擎天澤皺了皺眉,難道是他眼花?搖了搖頭,雖然隔得有些遠,但以他的眼力決不會出現什么錯覺。
“喂,你怎么了?那邊有什么好東西把你魂都給吸走了?”司馬延熙一臉好奇伸著脖子朝擎天澤所看的方向看去,好像沒有什么特別的啊。
“我有事,先走一步。”擎天澤站起身,不給司馬延熙任何回話的機會離開的雅間。
看著如旋風一般跑開的擎天澤,司馬延熙突然想起什么般大聲喊道:“喂,擎天澤,你還沒給茶錢!”當然已經跑開的擎天澤沒有聽到,就算是聽到,以他現在的急切程度,恐怕也不會理會。
站在窗邊,看著擎天澤疾步朝不遠處的云居客棧走去,司馬延熙臉上帶著幾分疑惑與好奇,到底是什么東西讓這小子這么急切?薄唇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給了茶錢,也朝云居客棧走去。
“掌柜的,你們三樓雅間里剛才的那位公子呢?”跑到三樓去撲了個空的擎天澤跑到柜臺邊問道。
之前見三皇子一來就不顧小二的攔截直接朝三樓雅間沖去,掌柜的還以為三樓雅間里哪位客人得罪了他,正擔心著兩人會不會馬上打起來,卻不想三皇子卻突然猶若一陣旋風般出現在自己眼前。
“人呢?!”見掌柜半響不回話,擎天澤俊眉一皺,有些不耐煩的再次問道。
回過神的掌柜急忙答道:“回三皇子,三樓雅間不止一個,不知三皇子所說的是哪一間?”
“最右邊臨街的那一間。”
“哦,那幾位客人已經走了。”
“走了?什么時候?”擎天澤眉頭一皺,他剛剛都看到那人在雅間里喝茶,這么快就走了?走的這么急?
“是,剛剛走,看樣子走的還挺急。”
“朝那個方向去了?”
“這個我沒注意。”掌柜搖著頭道。
擎天澤十分郁悶的走出客棧,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這是他從小到大如此迫切的想要結識一個人,盡管他只是看見了他一眼而已。
“我真的很好奇到底什么人讓我們英俊風流的三皇子如此垂頭喪氣啊。”司馬延熙扇著扇子,俊臉含笑的走了過來,眼中帶著濃濃的興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