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魅惑的聲音繼續響起，“依依，若你好了，也為我生個孩子吧……”

聞言我心中一顫，已是了然，我問“那個紫川谷主告訴你的？”

“嗯”，我聽見他悶悶的應了聲。

我輕笑道“不虧是谷主呀……”當日我怕被宮中幾位哥哥叔叔發現，總是服用鬼醫的藥，讓他們無法發覺我曾用過“流珠”，曾生產過，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那……這位谷主可能救我？”我問。

他的呼吸微滯了下，卻很快又恢復原樣，沒有答我的話。

我不在意的笑了，似真似假道“月華，我連陪你的時間都不夠了，又何談為你生個孩子……”

他沒有回話，呼吸平靜，宛若睡著一般。

我輕道“月華，那個人在外面，是不是？”

身上的人身子僵硬了下，緩緩起身，坐直了身子，帶了些怒氣道“你就這么急著想見那個人”，接著像孩子賭氣般道“他不在！”。

我忍不住想笑，卻又覺得笑不出來，“月華，我的時間可能真的不多了，總有些事我要與他說清楚的，讓我見他一面吧……”

月華還是出去了，我見到了柳清華，一身白衣，君子之姿，溫潤如玉，一如初見，只是現下他的面色煞白，眼中布滿痛楚，身形微晃著，似乎下一瞬就會倒下，從前我以為看到他痛苦我會開心，可如今看來似乎不是，我只覺好累，為他為我，明明是他先招惹我的，他卻總是可以隨時抽身離開，我為他幾乎付出所有，得來的卻是一個死字，我與他本就不是什么海誓山盟的戀人，卻總是冥冥中糾纏在一起，他傷了我，我傷了他，卻又很難說誰負了誰，或許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負與不負，只有愛與不愛，我以為他愛我，他卻狠狠的傷了我，我要離開，要死了，他卻又說愛我，他的愛總是搖擺不定，而我的愛一直都未曾變過，到現在，我才肯承認，其實一直未曾變過，愛了便是愛了，可惜的是，我愛錯了，卻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我望著他的嘴唇囁嚅著，想要說什么，我淺笑道“柳清華，你又要說對不起嗎……你該猜到的，我難產是誰的孩子，我不信那一晚的事你忘得一干二凈……”

柳清華痛苦道，“……我以為那是夢，阿依，我真的以為那只是夢……”

“一場春夢是嗎……”我忍不住大笑了聲，笑得眼淚流了出來，“呵呵，柳清華，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場春夢，卻差點害死我！我知道自己有孕的時候卻傳來你定親的消息！我想要打掉這個孩子卻怎么也打不掉！我難產生不如死幾乎喪命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在哪兒！”

我看著他踉蹌的向后退了幾步，扶住一旁的桌椅穩住身形，我因情緒驚動，心中一時血氣翻涌，強忍著不適，我重重的呼吸著，漸漸那痛楚的感覺消失。

我撐著身子靠在床邊，過了會兒，輕道“柳清華，我不該怨你的，你不過是……不知道罷了，可是，你知道么，我最恨的卻又是你的不知道，不知道我為你付出過什么，不知道我是有多痛……不過，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柳清華，我在這世上的日子也沒有多少了……”

柳清華猛地抬頭，眼眶紅著，眼睛里也布滿血絲，堅定道“阿依，你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笑，未答話，卻是輕道“柳清華，你知道我給孩子取名什么嗎，絕兒絕兒，絕愛絕愛，你說他如果不懂世間情愛，是不是會快樂許多？”

話落柳清華面上卻是露出笑容，燦爛如陽光，只是眼眸中依舊帶著些痛楚，他一步一步緩緩走過來，似乎是隨著我的心跳，一步步走過來，我望著他坐在我身側，輕輕伸出手觸碰著我的面頰，我沒有阻止，聽他如玉溫潤的聲音，帶了淺淺的笑意，道“阿依，我不會讓你有事，你跟孩子都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