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這樣,當初盜焚香令就該我來。”若是她在,估計也省了一堆是非。
“丫頭,這么嫌棄我?”長孫祁摸了摸鼻子,一臉委屈。
蘇綰綰瞪了他一眼:“對。”
千澈在一旁莞爾。她的這個皇姐,可真不一般呢。
“我去跟墨帝講,你守著顏顏。”
長孫祁立時又緊張起來:“丫頭?”
蘇綰綰翻了個白眼:“真的是去找墨帝,不是砸場子。”
長孫祁放下心來。待蘇綰綰出去,千澈笑道:“英雄,你有這么怕綰綰?”
長孫祁攤手:“你是不知道丫頭發(fā)怒的樣子。”他想起之前的事,仍心有余悸。那次之后他就知道絕對不能隨著她發(fā)火。
……
蘇綰綰出去的時候,風綾墨正坐在那里,面前的茶動也沒動。
“一夜沒睡?”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蘇綰綰坐到他旁邊。“澈兒身上的毒是‘舞步絕’。筱門的毒。”
風綾墨一怔,語氣急促:“查出來了?”
蘇綰綰點頭:“確實是‘舞步絕’。她在宴會中跳舞引得毒發(fā)。”
風綾墨想起她聽到跳舞的要求時脊背一僵。莫非……是因為“舞步絕”的毒?她知道?
他正要開口問,只聽得蘇綰綰又道:“毒是麗妃下的。”
風綾墨驚住:“麗妃?”
蘇綰綰勾起了唇,魅惑的臉上帶著寒意:“不管她你怎樣的妃子,傷我妹妹,我總得討回個公道不是么?”
“那現(xiàn)在就去找她。”
正在他要起身的時候,門外傳來一個女聲:“不必找了。”
門未關(guān),守在殿外的侍衛(wèi)轉(zhuǎn)頭看了看風綾墨,便沒有阻攔。
來人正是麗妃。
風綾墨盯著她。蘇綰綰蹙眉:“麗妃?”
她笑了笑:“是我。”
“毒是你下的?”
“對。”麗妃點點頭,沒有否認。
看到她這個反應(yīng),風綾墨倒冷靜下來:“你來這里做什么?”
“臣妾來看看皇后。”
蘇綰綰哼了一聲:“你還想給我妹妹下毒?”
麗妃的笑意淡淡,并沒有什么緊張的表情:“原來是千韻公主。我只是找她有話要說,并沒有惡意。”
如果不是她的身份太過明顯,蘇綰綰幾乎就要以為自己認錯人。
對視良久。
……
千澈見到來人時有些驚訝。她怎么也沒想到麗妃居然會到這里。
麗妃臉上沒有每次找她時露出的那種飛揚跋扈,也沒有面對風綾墨時裝出的乖巧,就像是洗凈了鉛華,歸于最初的純粹。
她走到千澈跟前,對長孫祁道:“可否讓我和皇后說幾句?”
長孫祁讓出了身。和兩人站在不遠處。
見千澈看著她,她笑道:“我這次來不是找你麻煩的。”
千澈也笑:“你和以前很不一樣。”
日光照在她臉上。她沒有想過她和麗妃也能這樣平和地交談。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當初說的話。你是對的。”她停了一會兒:“這么幾年我一直活在自己的浮華里,一直想得到一些根本得不到的東西。昨晚聽說你在乾坤殿應(yīng)了跳舞的請求,我就徹底承認自己錯了。”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時站在乾坤殿的是我,有沒有勇氣在明知會毒發(fā)的情況下去跳上那一支舞。”
千澈看著她沒有說話。
麗妃眼中有了歉意:“對不起,‘舞步絕’是我偶然得到的,解藥我也沒有。”
千澈搖搖頭:“不必道歉。”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期望自己能好起來,無得無失而已。
“那就容我說一句謝謝吧。”她低低嘆了一嘆:“只是有些可惜,我已經(jīng)遺失真實的自己了。也許——來世可以找回來。”說罷,她起身對風綾墨道:“陛下,臣妾死罪難逃,請降罪。”
風綾墨蹙著眉并沒有馬上說話,只是看著千澈,千澈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他道:“讓千澈決定就好。”
千澈對他笑了笑,心下有些感激。
“來世太遠,不如就今生吧。出宮去過最初的簡單日子,你可愿意?”
麗妃猛地轉(zhuǎn)身看她,語氣中有不敢相信:“你說什么?”
千澈重復了一遍:“出宮,你可愿意?”
她怔了片刻,眼里居然有了淚光:“謝謝。”
長孫祁聽到這里大抵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沒有插手。蘇綰綰也沒有說話。人世最重要的是內(nèi)心的平靜了然,并非報仇雪恨。所以,你的不殺,我有什么理由不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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