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居然有明朗的笑意。面對那樣在他面前難得明麗的表情，風綾墨眼角也帶了笑。

氣氛一下子輕松寫意起來。兩人就這么并肩行走。千澈帶著傷，走著走著額頭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腳步不由地滯后。感受到她慢得停下的腳步，風綾墨回頭看了看她：“千澈？”

她扶著樹干微微喘了口氣，抬眼對他笑了笑：“走累了，沒事?！?

風綾墨的眼神突然就染上擔憂。

那條路灑滿日光，她的神色明明很淡然卻會讓他分外傷感啊……

她停了一會兒又開始邁步，風綾墨放慢了步子可是她還是跟得很吃力。傷口傳來陣陣隱痛，她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看了看目光可及的鳳棲宮，千澈咬了咬唇。就快到了，一定要堅持住??！

可終是敵不過傷痛，她走了一段路晃了晃就要倒下去。風綾墨忙扶著她：“千澈，怎么這么虛弱？”他蹙著眉有些自責：“不該讓你走路的?！?

千澈搖搖頭：“再歇一會兒就好了?！?

風綾墨看著她，話說得有些猶豫：“我背你吧？”

千澈一驚：“陛下？”

風綾墨笑了笑：“你不愿意？”也對。她愛的是祁王不是么。

千澈笑：“好啊?！?

這次換風綾墨驚：“你說什么？”

許是太累，她的聲音很輕：“我的榮幸，陛下?！?

她后來不再叫他墨。盡管她說榮幸，可惜，還是無法走得再近一些啊……不過，這樣就夠了不是么。

于是在鳳棲宮得到消息正在清理的宮女，很意外地看到了帝王背著素衣女子的畫面。面對不時投過去的目光，帝王面色淡然，仿佛在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到了鳳棲宮，他放她下來。

“陛下，謝謝。”

風綾墨搖搖頭，問道：“你之前那個婢女云兒呢？還是讓她服侍你吧?！?

千澈怔住，本來平靜如水的眸子有了慌亂。

風綾墨看著她眼中的慌亂不解。為什么這樣一句簡單的問話會使她露出這樣幾乎不可能出現的表情？

“云兒回家省親了。而且我在鳳棲宮住不了幾天，不需要人服侍的?！彼忉尩?。

風綾墨暗暗一嘆。她有太多的事情瞞著他?？伤植荒軉?，甚至不敢查。他笑著點頭：“嗯，好，那我不打擾你了。”

說罷，跟負責她安全的侍衛吩咐了幾句，轉身離開。

千澈閉上了眼睛。每次都是這樣，能離開時他便走得匆忙。她指尖似乎還有他的溫度，尚暖。

……

夜。寢宮。兩個人，兩盞茶。

麗妃死死地盯著她，臉上似乎是想讓她永遠消失的表情。

千澈依然沒什么表情：“麗妃深夜來訪，就是為了看著我？”

她冷冷笑了笑：“你的確有一張很好看的臉?！?

千澈垂眸：“謝謝。”

“阿夏和阿成居然沒有打死你？”

“讓你失望了。不是他們沒有動手，只是我對他們有一點恩情罷了?！?

麗妃哼了一聲：“是么？”

千澈淡淡道：“麗妃，很多時候成敗不過是靠著人心所向罷了。而有的時候……真心真意都未必會有回應，何況虛情假意。”

她皺眉：“你什么意思？”

“看得出來阿夏和阿成是真心為你考慮，可你利用他們做這么有風險的事，你不怕把真心對你的人越推越遠？”

麗妃猛地盯著她狠狠地道：“你以為你知道什么？”

她嘆：“對不起，我是不了解你。”

麗妃十指握成拳。然后她抿著唇邁步出去，漂亮的臉繃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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