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長孫祁拉著千澈大街小巷都走了一遍后再到店鋪,店主仍然在搗鼓著他的木頭。看他們進來,笑著把手旁的東西遞過去:“吶。我看著兩個年輕人挺喜歡,就順手多做了一個。”
長孫祁接過刻著自己的木頭人眨了眨眼睛。唔……這個,該不會是托千澈的福吧?
看著他手上的木人與糾結萬分的表情,千澈臉上有了孩子般的笑意。
謝過店家走出門,陽光從巷口透進來,灑在她的臉上,比早晨更添幾分溫暖。
“喂喂,不用把我的木人也拿走吧?”長孫祁瞄了一眼她手上的兩個木人,作勢要搶。
千澈把手向后一送不給他:“英雄,你不是有得是銀子么?”
她臉上全是促狹的笑意。長孫祁被她噎住,看著她一時無語。
陽光下。幾間店鋪作景,眉目精致的女子笑得放松,而男子一臉無奈卻藏不住同樣的愉悅。風綾墨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氣氛萬分輕松的畫面。
他的臉上有明顯得倦色,看到他們,也只是站在巷口淡淡看著,沒有說話。
千澈感受到視線,回頭。在與他目光接觸的那一瞬間,愣住。笑意就這么僵在臉上。長孫祁也回頭,看到他們時淡淡勾起了唇角。
她何曾在他面前露出如此不設防的笑?風綾墨有些自嘲。聽到逍嵐的傳話時他有些猶豫。祁王這是在賭他在不在乎千澈么?那么千澈的決定呢?她早就想離開不是么?何必留一個回來的可能……思緒萬般牽扯。他卻還是來了。他想,就當是看看她也好。昨晚的劫持之后,他就開始正視一些東西。知道她安安全全,其實就已經是恩賜了。這份感情,大不了他承認,然后,深藏。
長孫祁在人前那些欠打的表情全部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該有的姿態。他的神情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風綾墨也是懶得講廢話的人,況且前面的祁王于他實在是身份復雜,幾人便誰都沒有開口。
宋子敬蹙眉。然后他走上前,對長孫祁微微點頭示意。然后對千澈道:“回去吧?”
千澈垂著眸,然后頷首。
長孫祁看了風綾墨一眼,然后對千澈道:“澈兒?”語氣像是詢問卻又輕得仿佛只為叫一下這個名字。
千澈對他微微一笑,然后將他的木人遞過去:“吶。”
長孫祁沒有接。他嘴角也笑意淡淡,卻沒有平時的邪氣與張揚。“放你那兒吧。”
千澈沒有拒絕,道:“后會有期。”說罷她轉身,對宋子敬:“先生,走吧。”
風綾墨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他突然覺得他離她很遠,或者本就不該靠近。
長孫祁盯著她的背影。她走得不快,也沒有回頭。他視線一轉與風綾墨的眸光相觸一瞬又移開,風綾墨從那一眼中讀不出任何信息。
她走到風綾墨面前。長孫祁停下視線,離開。交待與質疑都沒有留一句。
……
思過院。不過是一晚不在,再進來時竟又是一份心境。
她踏進去。然后微微側頭,看在她身后的風綾墨:“陛下?”
他抿了抿唇,其他的人已經先離開了。思過院這時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昨晚的黑衣人——是祁王么?”
她轉身:“對。”
風綾墨不由苦笑。這樣么。她連欺騙都欠奉啊……
他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陛下——這個。”她叫住他,拿出焚香令遞過去。
風綾墨一怔。他其實發現了焚香令不見,于是就以為她上次在理政閣也是為了這個。現在,她居然把它還給他,為什么?他怔仲片刻,又轉念一想,其實焚香令在她眼中或許還不如那個木人重要不是么?
他接過焚香令。“走了。你——好好休息。”語氣里什么責怪都沒有。
說罷,他轉身。千澈看著那人飛揚的墨發,突然就有些莫名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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