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棲宮。
風綾墨靠著椅背,神情淡淡。宋子敬的記憶里,在那個女子嫁來之前,他露出的更常是飛揚的表情。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隱去了那種帝王的張揚與光華,不管是面對千澈還是處理國事,整個人都趨向于內(nèi)斂與沉寂。
他說話的語氣與他的神情一樣:“昨晚的黑衣人,的確是祁王。”
宋子敬看著他道:“她承認的?”
“對。”他笑笑:“焚香令她也還給我了。”
宋子敬沉默片刻:“綾墨,你的打算?”
風綾墨輕嘆:“我不知道。”他本以為她的筆法亂了是因為她與來人不相識,現(xiàn)在想來應該是她也沒料到祁王會來吧……他對宋子敬笑:“子敬,你說我明知道他們有情還去接她回來。何必?”
宋子敬看著那笑蹙眉。他以前從來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他看著風綾墨開口:“不管她和祁王顧忌到什么做出這樣的決定,她現(xiàn)在在風燃國,綾墨。”他停了一會后繼續(xù)道:“祁王的意思是讓你護她還是有其它目的我猜不透,但是現(xiàn)在重要的是你的打算。仍然就這么僵著還是讓她過得好一些,或者找她談?wù)劊嫉糜赡銢Q定。”
風綾墨微微笑起來:“十年怕井繩,子敬。”他說完后笑意漸漸淡去,語氣里也帶了低低的嘆息:“子敬,我懂你的意思。我去找她就是了。”
……
風綾墨來到思過院時幾近黃昏。這里安安靜靜。他突然就想起來當初的鎖世居。停駐片刻后他邁步進去,木門虛掩。他站在外面敲了敲。等了半晌沒有響應。一種不祥的可能涌上腦海,他心猛地一緊,推門四下一看,屋內(nèi)擺設(shè)簡陋,干干凈凈,然而——沒有她的人影。
……
城郊。破廟。
外面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了。千澈的意識模模糊糊。她仿佛聽見有人在說話,可意識游離間又聽不清對話的內(nèi)容。過了一會兒,有什么劃過風的聲音響起,接著——她身上突然一痛。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她一口血瞬間涌上喉嚨。伴隨著劇烈的痛意,她漸漸睜開了眼睛。
昏暗的燈影下,她勉強看清了眼前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拿著染血了的鞭子,看到她睜眼,冷笑道:“醒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她被綁在石柱上。疼痛未散。她咬著唇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睜開眼果然更漂亮了。只可惜,你不該拿這張臉跟麗姐作對。”那人說著,抬手又是一鞭。
千澈悶哼一聲。鮮血染透了她的衣衫,素衣慢慢變成紅色。她緊緊蹙著秀眉。這是怎么回事?他說的,是麗妃么?
那人舉鞭又要打,旁邊的另一人拉住他:“阿夏,算了。她快受不了了。”
“不礙事兒,反正她住那樣的地方,估計也不是皇帝什么重要的人。不打死就行了。”那喚作阿夏的人無所謂地說道,然而當他看到那蒼白的臉還是停了一停,頓了片刻后他放下了鞭子:“唉,算了算了,先放她下來吧。”
那人替她解開繩索。千澈勉強站住身子,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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