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衛耀先揭露案情
- 梨花傾城:美人三嫁
- 瑤疏影
- 2089字
- 2015-03-23 21:00:03
夜半醒來,口渴難耐的鶯兒喚著同房的小宮女倒水來。漆黑的房里,一個嬌俏的身影利落的掌燈,打簾,遞水。
鶯兒仰頭,咕嚕幾聲喝了個干凈,喉嚨舒爽不少。當她把杯盞還交到那人手上,才看清對方的樣貌。
雖然有藍紗敷面,就著搖曳的燭火,對方眉宇間的一點朱砂赫然可辨。
鶯兒大驚道: “你怎么來了!”
“怎么,這個世界上還有我不能進的地方嗎?”
相比鶯兒的緊張,藍紗女子更加疏狂無畏,目空一切。
“該死的人都已經死了,你的處境應該是安全的。”藍紗女子的聲音寒涼如冰,讓人聞之發怵。
“藍衣,主上一向謹慎行事,少有動作,這次怎么會……?怎么會為了她的處境殺掉陳科和語蘭?
“想讓解羅裳的死的大有人在,何須我們動手。”
“你是說……”鶯兒豁然明朗,這皇宮之中,敢有如此動作的,除了主上,唯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人而已。
“這次投石問路很成功,懷香公主的確對燕云輕舊情難忘,她只是在極力克制。”
“看來解羅裳還不能死,要用她徹底激發公主內心的邪性和欲望,越是壓抑的感情,最后爆發的方式越是熾烈,瘋狂,不死不休。當然,對我們也就越有利。”
“二相聯姻必是一個天大的陰謀,與其除掉解羅裳,不如讓他們與皇室公主陷入無解的感情糾葛,讓幕后之人自縛手腳,舉步維艱。”
“主上英明。有其母必有其女,敬德皇后的女兒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
“那一切就看你的了。”
“等一下,你……有沒有見到茉兒?”
“她過得很好,也許不久就要來皓京了。”
鶯兒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陰暗的心底仿佛一道亮光閃過。茉兒,只要你好。姐姐做什么都愿意。
玉兔西墜,冷風襲人。一抹幽藍魅影躍出關雎宮,消失在無邊的夜色。
皓京城內連連發生大案,衛耀先以身作則,每日帥親信在城內巡視。自從昨天聽聞陳科的事情,一直惴惴不安,如坐針氈。
一行人路過路過張徹府邸,門可羅雀不似舊日風光,不禁感嘆世事無常。
“你們先走,我有些公務要向張大人請教。”支開眾隨從,衛耀先萬分艱難的轉身,邁步,改道魏王府。
一邊是對他有提攜照拂之恩的遠親,一邊是公道人心,社稷安危,他的抉擇豈是一句艱難所能形容?
魏王正拍著書房的桌子頭疼不已。昨天早上,他在第一時間趕到陳科的死亡現場。桌上是他的明志血書,只有一句話:生未同衾死同穴。
他就靜靜地躺在自家的床上,手里仍然握著他自刎的那柄劍。而那件現在正在魏王手中。
魏王舉劍,一遍遍模擬陳科自刎的情景,再聯想陳科的傷口,十分吻合,系自殺無疑。
更蹊蹺的是,仵作驗尸后精確告知,陳科兄妹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自殺。
心有靈犀一點通?這不是見鬼了嗎?情人之間也未必能達到這層境界。
下人領衛耀先推門而入,被魏王一副引頸就斨的架勢驚了一跳。
“殿下,這劍可鋒利著呢!您當心點!”
“下去!”魏王喝退小題大做的下人,引衛耀先入座。
衛耀先沒有廢話,直接遞上一封書信。
“魏王殿下,陳科是清白的。”
魏王接過,信封寫著”牧之親啟“四個字。牧之,正是陳科的字。陳牧之。
信中是一位老人哭訴喪女之痛,回想女兒是如何驚才絕艷,如何芳華無雙,又如何被皇帝寵妃陷害排擠,絕望赴死。說到最后,則是一樁明目張膽的交易:你如能替愛女報仇雪恨,便可承襲我家業,一世榮華富貴。
雖然信的末尾沒有署名,但兩人都清楚這是誰的手筆。
“陳科既然已經畏罪自殺,這個,你自行處理就好。”在說到“畏罪自殺”四個字時,魏王的語氣刻意加重,并且將信原封奉還。
雖然張徹有教唆逆行,可畢竟教唆未遂。何況,皇帝已經定案。
明智的獵手,眼光始終都盯在最有價值的獵物上。而不會被無所謂阿貓阿狗分散注意力。
張徹再蹦跶,也只能蹦上夏侯尊的船。他們湊在一塊兒,也掀不起三尺浪。
只是案情到了今天,更加匪夷所思。陳科無罪緣何還要自殺?殉情?雅嬪新逝時沒有生死相隨,偏偏在這個節骨眼。怎么都說不通。
刺殺一案多是“天闕”所為,陳科兄妹只怕是替罪羊。
衛耀先緊抿雙唇,撫著陳科的那柄長劍,猛然開口:“魏王殿下,這把劍,可否贈我?”
魏王抬眸,復雜地審視一臉坦誠的衛耀先。一揚手,一點頭:聊贈于君。
張徹府邸。
管家看著神色懨懨的張徹回府,急忙迎上去:“老爺,今天有個賣瓜子的小孩給您送來一封信,我給您擱書房桌子上了。”
張徹麻木地點點頭,顫巍巍的朝書房走去。信封上“恩師親啟”四個字讓張徹心里一陣激動。
自己在朝中,地方也有不少門生,前一陣本想招徠陳科,卻沒有回音,還自刎了。這一個,莫不是老天開眼,自己送上門的?
拆開信封,里面又滑出一封信。
張徹抖動的雙手怎么也撿不起那封熟悉的信中之信,他不由心虛地環視房內。攤開那張信紙,僅書四個字:君君臣臣。
當日在鎮業寺,他托衛耀先轉交這封信,聲稱答謝陳科協助府內操辦亡妻喪事。怎想竟被衛耀先窺破!
連面都不露了,這么快就投桃報李,與他涇渭分明!
好一個“君君臣臣”,好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有什么資格教訓他!
“啪!”
惹火的信件被張徹狠狠地摔向書桌,原本猶疑的心在此刻變得堅決。
夏侯尊已經謝絕他多次,多是存了試探之心。他必須拿出足夠的忠心和實力才能打動他。余光掃到桌邊放著的《廉頗志》,張徹靈光一閃,計上心來。
老夫且做一回廉頗,負荊請罪。
“請罪?”
夏侯尊打量著面前唯唯諾諾的張徹,仿佛是一個陌生人。
“張大人何罪之有?本相可擔當不起啊!”
“下臣有罪!下臣有失言之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