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魏王失控闖庵堂
- 梨花傾城:美人三嫁
- 瑤疏影
- 2057字
- 2015-03-24 21:00:02
張徹滿臉懊悔幾乎要痛哭流涕。講起自己因那喪女之恨,牢獄之災,亡妻之痛心里悲憤,酒后胡言,怒斥娘娘,埋怨圣上,情真意懇的一通說辭就將“教唆殺人”的帽子扣到自己頭上。依舊喋喋不休地懺悔。
“那陳科對小女一往情深,定是聽信了下臣的酒話,才會大逆不道行刺娘娘!”
“下臣有罪啊!今日前來,愿領受丞相處置!”
“難得!難得尚書大人有如此坦蕩的胸襟。”夏侯尊雙手扶起張徹,溫言安慰:“都說宰相肚里能撐船,本相可不愿輸于你。放心,娘娘面前我會替你美言。”
“下臣……下臣無以為報啊!”
“來人啊,備膳!”“我府里有三十年陳釀的竹葉青,張大人一起品嘗吧!”
“下臣豈敢……”
“哎,酒逢知己飲,張大人可是稀客……”
一番客套,張徹受寵若驚的入了席。酒過三巡,他又開始顛三倒四地傾倒內心的苦楚和怨恨,無非是之前說道的那些。
對面的夏侯尊瞇著眼看他耍猴死的酒瘋,思量著他是真醉還是假醉,是真話還是假話。
屏風后,夏侯清風不確定問向管家戴廷方:“方叔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是真話還是假話都無所謂,只要清楚他的意圖就好。”
“你認為父親會怎么做?”
“少爺最希望的事情是什么?”
“當然是殺了靈瀟妃那個賤人!”
夏侯清風一向慢半拍,這才反應過來:“你是說父親要謀反!”
“丞相心里自有決斷。”
從夏侯尊啟用死士鏟除陳科兄妹,他的司馬昭之心便顯露無疑。
翌日,剛剛用過早膳,魏王便聽到庭院一陣咋咋呼呼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殿下,殿下!小喜子來了!”
“殿下,你在哪!”
“殿下,小喜子有重要案情稟報!”
“殿下!”
魏王看著眼前的人嬉皮笑臉的猴崽模樣,又可笑,又客氣。
“小喜子,我才幾天沒訓你就忘了規矩!本王耳朵好使著呢!”
訓歸訓,看到小喜子滿頭大汗,于心不忍的送上一杯水。
“還是殿下心疼我!”
“魏地如何?”
“殿下,咱們還是邊吃邊說吧……”小喜子刻意揉了揉肚子,肚子十分爭氣的咕咕叫著,給主人助陣增勢。
下人們面面相覷,這人怎么這么放肆,敢同冷若冰霜的主子討價還價。當廚子們按魏王報的菜品上齊之后,下人們鄙夷的目光化為崇敬。
一向冷漠主子竟然會記得一個下人愛吃什么,這小喜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小喜子一邊吃一邊說,藩地的事情沒說多少,吃的玩的倒講了許多。
察覺魏王臉色越來越凝重,小喜子才意識到自己所答非問,嚴重跑偏。便機靈的拋出一顆定心丸。
“藩地有陳將軍和童大人坐鎮,殿下一萬個放心。”
“那你說的重要案情呢?”
“重要案情……咳咳——”小喜子擦了把嘴,清了清喉嚨,不敢再玩笑。
“殿下,得到您的飛鴿傳書,我親自去了王監正隱居的縣城。他的家人……都死了,女眷全被凌辱,連沒滿周歲的孫女——也被人斬成了兩段。”
果真如此。魏王雙拳緊攥,骨節捏得咯咯響。
天闕!王施!你的殺妻烹女之仇還要讓多少人慘死!殘忍的魔鬼,我一定會阻止你!
兩人沉默間,宮里送來了賞賜。
一副皇帝御筆親書,內宮營造的碑拓;一應金銀玉器,作王監正的陪葬。
“輔弼良臣,精忠亞父。”
魏王在心里默念碑拓,回憶起王監正慘烈的死狀,眼眶微熱。極力壓抑下失控的情緒,魏王沉沉說道:“我要去辦點事,你就好好休息一天。”
小喜子按捺下內心的擔憂,迅速點點頭。他知道魏王殿下失態地自稱“我”,必是心情差到了極點。這種時候,他通常愿意一個人待著。
魏王到得鎮業寺,把王監正的身后之事一應交予云修辦理。皇家交代的差事自然是恪盡職守,爭取妥善無疏漏。云修攜外院大部分僧人開赴將軍冢,圣上為王監正欽賜的墓地。
魏王并沒有一道同去,而是轉身去了正殿。
自從遇刺一案,鎮業寺的香火不比從前,此刻的正殿沒有一個香客。
他既不參佛,也不祈愿,只靜靜地坐在蒲團上閉目沉思。
佛唱綿綿,木魚聲聲,佛的世界讓凡塵眾生心舒神寧。
但很顯然,魏王不在此列。
復雜錯綜的案情,強勢殘忍的對手,無法預見的未來,令他萌生從未有過的恐慌。
撫慰人心的經唱在他聽來更像美麗的謊言。
“佛,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恥的騙子!愚弄眾生還要他們對你頂禮膜拜!”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若能渡施主脫離苦海,老衲愿意做施主口中的騙子。”
偌大的彌勒金身后面,走出一老一少兩個和尚。說話的正是那位年長的,同濟大師。
魏王冷哼一聲,鄙夷的聲音響起:“你以為我會像那些無知小民一樣相信你?”
“施主心中質疑的恐怕不是佛祖,而是施主自身。”
魏王的心思被方丈一語道破,不禁惱羞成怒,竟拔劍相向。
“砰”的一聲,香案已被利劍堪作兩半,香爐滾落,香灰灑地。
“你若再敢胡說!本王今日便夷平鎮業寺!”
“罪孽,罪孽……”
方丈依舊面無波瀾地平視前方,一旁念經的弟子卻早就坐不住了。
“殿下息怒,殿下開恩……”
“師父,別說了……”
兩撥僧人把魏王與方丈分別圍住勸解,魏王率先收劍,怒氣沖沖的跨殿離去。
方丈身邊,隨他一起閉關的大弟子云遠卻始終冷眼旁觀。
魏王僅剩的理智被方丈的話徹底吞噬,他輕車熟路的潛入明月庵,劫了夏侯明月縱馬而去。
夏侯明月無力的掙扎若困獸之斗,撼動不了他半分。他甚至一句話都不對她說。
夏侯明月看不懂他的表情,那原本溫柔熟悉的眼神此刻寫滿瘋狂,僵硬的臂膀令她窒息害怕。
“你……到底怎么了?你要帶我去哪兒?“
“風哥哥,你說話!”
回答她的是寒鐵般冷硬的聲音。
“我要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