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陰溝翻船
書名: 神劍作者名: 段玉新本章字數: 7411字更新時間: 2009-05-14 09:34:30
司馬云龍跟著徐圣向前走,一路無話,至中午二人走進一家小飯館,不客氣的點了一桌子酒菜,畢竟徐圣今非昔比,以名列財主之列了,吃穿住自然要講究。二人吃喝完畢,剛要起身,忽然覺得頭昏眼花,,司馬云龍誤以為趕路的時間長有些乏。然而,江湖經驗豐富的徐圣,心下清楚,他這個自鳴得意的老江湖著了別人的道兒,驚駭之余一發惱火,當即沖廚房及四外大罵:“他奶奶的,是那個不要臉的混蛋在跟大爺為難,有種的,給大爺滾出來!”
徐圣這一罵果真奏效,立時聽自廚房中傳出一個似男不粗、似女不細的聲音:“嘿嘿、嘻嘻,大白臉兒,經過老子大費周章的這一給你調味兒,你這酒菜的味道還挺足吧?嘻嘻、嘿嘿!”
司馬云龍大吃一驚,不禁暗叫:“哎呀,不好,是他……他又殺回來了……”
徐圣心下一顫,知道自己與弟子確實是中了迷藥,不暇細想,連忙提起真氣將藥力按住,使之發作慢些。自廚房中走出十余條持刀大漢,為首者正是徐圣的手下敗將趙錢,此次多了個趙財。徐圣圓瞪雙目,滿腔憤恨,大吼道:“媽的,果真是你們這兩個烏龜王八蛋!”
趙錢又道:“呸、呸、呸!你這個奪了老子徒兒的大白臉兒才真真正正的是烏龜王八蛋,老子是堂堂九尺高的大丈夫、大英雄,說話向來不食言,說過搶回弟子、找你小子報仇,這一回老子是為奪回弟子、并找你小子報仇來的。嘿嘿,我說你這個不知羞臊的大白臉兒,知道這叫個什么東西嗎?嘿嘿,老子教你個乖,老子的這個乖叫……叫不是不報,是那個屎猴沒倒,嘻嘻,屎猴這么一倒,自是那……那個全報了。嘿嘿!”在他理解來,“時候”就是“屎猴”。
趙財嘿嘿一笑,說道:“我說大白臉兒,人常說死了、死了,一死就全部都那個了了?,F在老子開恩,你小子說你小子有何遺言可交代?”隨即又對司馬云龍溫言道:“寶貝兒,你別怕、你別鬧、別吃驚,老子師父不會把你這個乖徒兒怎么樣的,還是先前那張古畫,老子師父要你小子跟老子師父回山,行那個拜師之禮。嘿嘿!”
“不、不、不可能!我死也不拜你們為師,更不會跟你們回山?!彼抉R云龍斬截地說道。心里明白,徐圣心中裝著自己想要的東西,要離開他去武當山的話也得將事情搞明白之后,至于跟趙氏兄弟回盤龍嶺則根本不在計劃之列。
趙財道:“寶貝兒,這張大白臉兒他今兒是他媽的死定了,你大大的放心好了,老子師父是絕對不允許他再欺負你的?!?
趙錢為徐圣所擊敗,率人狼狽回老巢,未過片刻老二也率人無功而返。趙財見老大所率屬下有死傷,在好奇心的慫恿之下不住追問緣故。趙錢雖感大為羞恥,但還是在呆了半晌后支支吾吾地道出了原委,只是不說自己無能,凈說敵人兇悍、老辣、狡詐,最后無奈地說弟子也為他給奪走了。趙財大為氣惱,與其兄一商議,當即與手下人一擁而出,連夜趕到與徐圣打斗的那家秦家酒肆。不巧得很,徐圣二人早已離去,大怒之余便責問堂倌為何不把人留住,那個眼皮往上翻的堂倌說錯了一句話,當即就讓趙錢一刀剁了。為了泄憤,二人最后又命手下人把這家酒肆一把火焚了。
殺人放火后使二人冷靜了下來,最后根據緊有的一點點線索直向徐圣與弟子追去。今兒,無意中便發現二人的行蹤,趙財一見之下即欲奔過去剁徐圣,趙錢忙阻止,不叫他貿然行事,說如果徐圣狗急跳墻,殺了弟子,咱們豈不白忙一場?二人見徐圣與弟子進了這家店也自后門進來了,先收買店小二,又在徐圣酒菜中下迷藥。由于天星莊一事使徐圣積悶于心,這才中了二矬的圈套。
“你們二……”司馬云龍轟的一聲,撲倒在桌上,藥力發作,人事不省。
二矬沒有大驚小怪、甚至大打出手,松了口氣,投目光向徐圣,嘿嘿直笑。
徐圣強支撐著,現下他雖想以氣推刀殺二人,可內力不足無法辦到,因為大部分內力在體內控制著迷藥。徐圣聽司馬云龍說不跟二人回山,很是欣喜,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突然間哈哈大笑,笑得令人莫名其妙。
二矬被這笑聲嚇了一大跳,不明白一個快要死的人怎么還能笑得出來?趙財便問道:“大白臉兒,死到眼前,虧你還有心哈哈大笑,你他媽的還能笑得出來?”
徐圣道:“我笑二位,你們半分自知之明也沒有,他已經不是你們的弟子了,已經拜我為師……”
趙錢當即打斷徐圣的話:“假的,全他媽的是假的!”
徐圣問道:“趙大當家的,你何以會有此疑問?”
趙錢尋思些些功夫,便道:“他是老子的弟子,不能、也不會,更絕對不可以拜你這個大白臉兒為狗屁師父的。哼!”
徐圣又問道:“你們說他是你們的弟子,可他干么寧可死也不肯跟你們回去?”
趙錢一怔,扭頭問老二:“是呀,老二,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趙財的斗雞眼來回轉幾圈,刀點徐圣,厲聲道:“這還他媽的用問,定是這個殺千刀、殺萬刀的大白臉兒從中作那個、那個,這個、這個梗,在咱乖徒兒身上做了手腳?!?
趙錢一拍額頭,豁然開朗:“我怎么沒有想到呢?對了、對了、對了!這個大白臉兒狡猾得很,一定是他在弟子身上下了什么特殊的、奇怪的藥……”
徐圣接口暗嘲:“對,是我沒有良心,我不是人是二頭豬,在他身上下了迷藥,并且還連累無故人受苦,我真真不是個東西,凈干下作的勾當。”
趙錢不知徐圣有意譏誚他們,還道承認了,遂對老二道:“我說老二呀,你聽聽,他都他媽的招認了,咱們倆怎么收拾他這張壞到家、損到家的大白臉兒?”
“看在他還他媽的老實的份兒上,一刀剁了他,赦免他受二刀之苦?!壁w財一晃手中亮閃閃的刀,在胸前虛劈一下,作了個殺人之狀。
趙錢點頭道:“聽你的,那就一刀剁了他!”
徐圣不甘心就此死去,更不甘死在兩個小丑之手,但無力殺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想至此更加怒不可遏、恨入骨髓,罵道:“呸,你們這兩個雜種,有種的待大爺藥力一過再跟大爺一決高下。你們媽的……”一語未了,頓覺二矬和其余人,甚至桌子、凳子等物無不在來回搖動,吁了一口氣,雙眼一閉,轟的一聲,倒在桌案上,因迷藥藥力甚兇,內息已按不住,一朝發作,人事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突覺臉上一冷,似有人在臉上噴了水,立時清醒過來,朦朦朧朧中見一個極熟的人影立在桌前,手里還捧著一大碗冷水。徐圣高興,心說,我沒死,沒死!忙揉揉眼睛,這才聚目光重新仔細端詳持碗沖已笑的人。
這人大約五十四、五歲,身材高瘦,一張無肉的臉,眼眶深陷,眼中發出的光芒甚亮,顴骨突出,滿面剛毅和驍勇、須發蓬亂且斑白。雙臂甚長,不說過膝也齊膝,偏偏所著衣服又特別寬松,二個衣袖極其寬大,有時會掃地。見徐圣支撐著直起身,忙放下水碗,坐下來,笑著問道:“老弟,怎么樣,頭還暈么?”
徐圣眉間盡是愧窘之色,搖頭道:“沒有什么事了。賈兄,怎么是你,是你救小弟的么?對了,你怎么會在這里,神功大成了嗎?”
來人捋著胡須,臉上洋溢著笑懌,道:“老弟,我非有意救你,實在是因為路過這里,無意中出手的?!币恢溉栽趬羿l的美少年,問道:“老弟,這個孩子是誰,你又怎么會把他帶在身邊呢?”
徐圣苦笑道:“真是一言難盡呀,他是我不久前剛收的門人,不曾想也正是因為他,使我差一丁點兒在二矬這條小河溝里翻船。慚愧呀慚愧!”
來人上下打量司馬云龍兩眼,嘖嘖連聲:“老弟,我只道你以氣推刀在江湖上罕有敵手,不想挑弟子的眼力在江湖上更是人所堪比。嘖,這娃娃雖細皮嫩肉,但骨形極佳,可謂是千載少有的習武奇才,比我那個不長進的弟子光偉可強多了呀!老弟,恕我直言,你如將絕技授于此子、精心調教,他將來光大你的門楣并非難事,且定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不消說,那兩個小丑亦是為了此子才與你拼命的。對不?”
徐圣一面以水澆醒司馬云龍,一面簡單的講了幾句與二矬如何結怨,二矬又如何害自己。來人一邊聽一邊笑著點頭,似乎很是贊同徐圣搶弟子之舉。徐圣見司馬云龍業已恢復,眉頭舒展,便指著來人,介紹道:“徒兒,日后行走江湖得多交些知心朋友。例如今兒這事,如非有為師的一位生死之交及時伸出援手,你我師徒怕是早已陰陽兩相隔了。這位童顏鶴發、仙風道骨的老先生不是神仙,正是為師時常向你提起、也是你朝思暮想急于拜見的高人,姓賈,名諱上青下天,因為內功深厚,又是泱泱君子,故人稱‘兩袖清風’?!币姷茏狱c了一下頭,顯然對于賈青天之名首次聽聞,不知其老辣之處,只道與二矬之流一樣,遂笑著解釋:“賈兄,小孩子不懂禮貌,你別怪罪于他。對了,說點兒開心的事,說說你是怎么收拾了二矬那兩個小畜牲的?!?
賈青天見司馬云龍對自己遠不及對徐圣敬重,還道初入江湖,只知世間有其師徐圣而不知有別人,聽徐圣一詮釋,更確定無疑。心下說,你這個小娃娃不知人外有人,今日我只消一講出如何擊敗二矬,包你聽了之后恨自己拜師拜早矣!便道:“其實也沒啥可炫耀的,無非是以雕蟲小技打發了兩個討飯的小丑。不過,今日與兄弟師徒重逢甚是愉快,我便講出來,大家全當個笑話聽吧!”
賈青天咳了二聲,潤了一下喉嚨,這才侃侃而談:
賈青天本欲去辦一件事,走至此地忽覺腹中饑餓,遂走進酒肆,剛一進門,便見好友徐圣大叫一聲倒下,心中一愕。趙財指著徐圣問老大:“嘿嘿,我說老大呀,這個大白臉兒他罵老子是沒有種的雜種。你說怎么辦呀?”
趙錢抬手刀落,喀喇一聲,劈了一條板凳,頗為斬截地說道:“怎么辦、怎么辦?當然是一刀剁了他,只要剁了這張大白臉兒,一來可搶回弟子,二來也證明老子不是他嘴里的沒有種的雜種,而是有種的雜種,不,是兩個有種的老子雜種。嘿嘿!”
“你們二個當兒子的自認為是雜種也就罷了,怎地硬生生的扯上了你們的爹爹,說他也是雜種哪?哼哼,當真是不肖莫過于此??!”賈青天挑了個位子坐下。
趙財聽出賈青天的話不是味兒,沖其大吼:“老兒,你說誰?”
“老雜種,你說那個老子?”趙錢表情極為不豫。
賈青天故意嘲諷二人,佯裝正經說道:“大動肝火,有傷身體,二位這是何苦來的呢?二位口口聲聲說自己的父親是雜種,現而今又叫老夫雜種,這不是明擺著叫老夫給你們當爹嗎?我說二位呀,這可是使不得的,因為二位的面孔尚比老夫老上數十歲,老夫一來不愿意占別人便宜,二也不樂意只圖口頭快樂而至令自己一夜之間老上近百歲,三來不想兒子常罵自己老子雜種,縱使說‘老子雜種’這話的人是雜種,可為這等混人的老子恰如戴了頂綠帽子、當了個王八,總不見得是啥光彩事??!”
趙氏兄弟給氣得肺都炸了,趙錢一指二個手下:“媽的,你們撲上去,把這個老雜種給老子大卸八塊!”
二個彪形大漢各持鋼刀走過來,雙刀齊剁向老人雙肩,刀勢還挺猛。賈青天未將他們的主子放在眼里,又豈會把他們當一碟子小菜兒?微微一笑,說了聲:“這種刀法也能拿出來顯擺,不是可笑,而是可悲??!”遄出雙手雙指,啪啪,以雙指夾住離己半尺的鋼刀,使二柄鋼刀頓時凝固在半空中。二個漢子魂飛天外,只得使勁兒抽刀,企圖奪回鋼刀。
賈青天雙手突然一使勁兒,錚錚二聲齊嘯,兩柄鋼刀應聲折斷,稍運真氣,嗖嗖,二塊冰片般閃亮發光的利刃立時反撲回去,波波,各自釘進主人前心。二個漢子僵立片刻,雙雙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二矬乍見之下,便曉得敵人內功深厚,不是普通對手,手下上得再多,也只是徒增尸骸數量。趙錢道:“哎呀,我說你這個老雜毛,還真有幾下子,好,今兒老子便跟你玩玩兒,看看是你這老小子的兩下子厲害,還是老子我這二十下子更厲害。哼!”
賈青天一臉悠閑和舒塌,不以為意,笑著道:“二位的二十下子,老夫固然不全知曉,可老夫自認為有三技那是萬萬不及二位的?!?
趙財忙問道:“快、快說,是啥地方你這老小子不及老子我?”
趙錢也道:“嘿嘿,不曾想到你這老小子還真有那么點兒那個……那個什么……什么明!”本想說自知之明,可心中有此意,詞到嘴邊卻又忘記了。
賈青天捋著胡須,伸出手指在二矬面前比劃,滔滔不絕:“唉,想老夫我在江湖上縱橫已達半個世紀,向來于自己所學心知肚明,然而通過今日與二位的相談,以及觀二位的所作所為,才知二位身上有三技乃是老夫自愧不如的。一么,二位這吹牛神功可稱得上是上天入地,而二位更是將這神功習到了出神入化的無上境界,將死人吹活、將活人吹死,將佛祖吹得動了嗔心,將麻姑吹得春心浮動,這些絕非難事;二么,二位這厚臉皮內功也人所不及,面皮厚到了別說一般兵刃難以傷之,縱是兵刃之王、以失蹤許久的千年寶刃——九龍至尊劍怕也對之無可奈何,這厚臉皮內功更是老夫我所望塵莫及的;再說第三技,二位這下迷藥的下三濫大法更是習到了化境,可謂是無時不用、無處不用,百發百中、一向無敵,這項神技,老夫從不染指,自認為也不及二位萬分之一。在使用這三技的方面,二位堪稱鼻祖了。哈哈!”長篇大論無疑在譏誚二矬好大吹大擂,喜為人師表,愛用下三濫的行徑。在綠林中,雖然用迷藥、迷煙、毒物可以被人接受,但也為一些光明磊落者所不齒,自吹自擂更是人人所冷齒。
二矬隱約覺得不是味兒,待仔細翻來覆去一品,方曉這些自慚之詞全是奚落之語,益發覺得老兒甚是可惡,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悆色皆釋,恚怒、氣憤皆寫在二人臉頰上,一個突眉倒立,一個目盻之,氣得嘴不住抖動,卻半晌無言。
賈青天見二人無言,又道:“二位默認了,緊此一條即知倒稍有半分男子漢的氣概,現下老夫還真是有那么一點點兒喜歡二位了。哈哈!”
趙錢大發雷霆,悁怒之余,破口大罵:“老子認你媽個老婊子。老二,咱們老子二人上,把他這老雜種的牙全打下來,叫他吞下去。上!”晃動明璨閃亮的雙刀撲向賈青天,呼呼,一式二虎下山直奔仇人雙肩剁去。身疾速,刀更快。
“唉,真個是眾生好度人難度啊!”賈青天兀自坐著未動,右袖運內勁,搪向敵人雙刀。衣袖無非是布、綢緞的,本不足道哉,可一旦有內勁貫穿其中,布也可與利刃爭鋒,甚至還可以充當利刃殺人于無形。大袖如盾封出敵刀,賈青天大袖一卷,勁風颯颯,源源不斷自袖中飛出直擊胖矬。待胖矬一閃而過,便聽“轟、喀”之聲傳來,前方桌子為真氣撕成木屑,并被洶涌的海浪推向半空。
老大閃時,趙財撲來,右手刀一晃,刈開真氣,奮力遞向賈青天喉嚨。錚的一聲,賈青天左袖向上一擋,將敵刃拒于門外,順手一推,畢亟彈向趙財的神門穴。這神門穴屬少陰心經,既為原穴,亦是輸穴之一,位于腕部腕橫紋處。趙財慌忙以左手刀由下而上撩向敵肘,企圖迫使敵人抽手,從而救下右腕。
“呵呵,好個圍魏救趙哇!”賈青天一語道破對方企圖,抽回手爪,隨了對方的愿,右腳卻出人意料的踹出,不出自己的意料果真一下子即將瘦矬踢出。幸而出腳快捷有余,未加十成力道,饒是如許,還是令其橫身飛去,壓垮一條板凳,狼狽萬狀,趙財一躍而起,更加氣沖頂梁。
趙錢撲上來,雙刀猛揮,奔敵人雙腿掃去。他與兄弟合擊之時,一貫攻擊敵人下盤,今兒與賈青天一役,更不敢破例。賈青天一個跟頭翻向胖矬身后,左袖向后一揮,呼的一聲,洶涌如潮的真氣卷著一條板凳打向背后的敵人。這一式后顧無憂的宗旨有二條,其一如敵人打來什么暗器,均可為所推之物或真氣阻住;二是突擊敵人。趙錢疾轉其身,揮舞雙刀迎擊來物。雖然將一條板凳削成木屑,但還是為賈青天掌心吐出的真氣震得立身不牢,登登……一連后退五六步。
二矬呆愣片刻,一上一下越發兇悍的并肩撲向賈青天,趙財橫身疾沖,兩柄鋼刀不容敵人喘息,對準敵人雙肩盡力送上。這招雙龍取水得手雖無性命之憂,可也足令其身受重傷。趙錢不甘人后,如個大肉彈自遠處射來,雙刀齊落,飛快捅向賈青天左腿上的陽陵泉及其足三里。這陽陵泉穴屬少陽膽經,為合穴,亦是八會穴中的筋會穴;足三里穴則屬于足陽明胃經,別說二處齊中,縱有一穴中,其所屬經脈必斷,比之后果,這招可比老二的老辣多了。
賈青天提氣橫身飄起,猶如枯木為水所托,在飛起的一霎那,一腳下踩胖矬的雙手,一腳直踢胖矬胸前。見趙財自頭頂飛過,大喝一聲:“慢走,老夫送你一程!”一式推波助瀾應聲使出,大袖一揮,以真氣將正在前飛的趙財又向前推去。如許一來,趙財可就慘了,他前撲可以隨時隨意收氣隕落,可在外力的作用下,在何處隕落就由不得他了。一根箭似的飛出,連忙提氣相阻,雖未破墻沖出,可還是致使頭頂在墻上,滾落在地,狼狽不堪。然而,與此同時,幸運多的趙錢抽刀后滾,勉強避開敵腳。
剛剛打過二十余合,二矬便自顧不暇,致使防守出了疏忽逐漸增多。對于武者而言,疏忽的代價重者是身亡命喪,輕者是一敗如水。賈青天心下大喜,突使一招風行塞外將二人隔墻擊到大街上。他深知與二矬屬同道,一向無仇,一掌斃之并非難事,可朋友會說自己殘殺同道,倒不如放了二人,給他們一個生存的機會。
二人立地感到胸內熱氣洶涌,遂急忙運功暫時按下沖上來的熱流。這時,手下也紛紛自室內溜出來。趙財兀自不服氣,口氣強硬:“老小子,你是誰,你敢告訴老子你小子是誰嗎?”不知道仇人是誰,日后如何找仇人報仇呢?
賈青天一副陽陽吁吁,笑哈哈地說道:“二位想日后找老夫尋仇,好哇,真是有心哪!既然如此,老夫也遂了你們的愿,為了你們日后找老夫報仇方便,老夫索性便告訴你們老夫的名諱。你們給我聽好了、也記住了,別等他日走錯了門坎兒。老夫姓賈名青天,江湖上的朋友抬愛,送了個‘兩袖清風’的雅號。”
二矬一聽仇人自報名諱,驚詫萬分,趙錢失聲道:“啊,你是……是‘天齊老人’方安的師弟……”
“啊呸,你他媽的胡扯啥?你記住了,少在老子的面前提方安那狗賊的賊名,老子是方安的老子,不是他媽的什么鬼師弟。哼!”賈青天乍聞“方安”之名,頓時臉變勃然,甚是激動、氣憤、恚怒、不快、怨恨,打斷趙錢,不顧一切的謾罵。
“不提就不提,有啥大不了的。”趙錢小聲地嘟囔著,上前幾步,意欲進屋把司馬云龍搶出來。
賈青天雙臂一展,當即喝道:“站住!怎么?你小子嗔著我罵方安而要與我拼命?既然如此,那就只管出招吧!”
趙錢的母豬腦袋一個勁兒的晃,宛如撥浪鼓,連忙道:“你瞎說什么,方安雖是八大魔君中的一個,可也不是老子的老子,你愛罵他愛打他,老子半點兒也管不著。哼,老子我是想進去把徒兒帶走,我們師徒好離開這個鬼地方?!?
賈青天不十分清楚二矬與徐圣之間的恩怨,但進門自二矬的對話中也略有了解,司馬云龍在徐圣身側,便料想一定是少年先拜二矬為師,猛然發現二矬并無真才實學,便私自改投別派,如此二矬自是感到奇恥大辱,便欲抓回弟子,可現在的師父徐圣不肯讓步,于是便上演了一出爭奪門人的鬧劇。他感到自己與徐圣是勝友,不能對賊子趁機擄走其門人視而不見。面沉似水、徑直叱嗟:“老夫不管他是不是你的門人,也不想管你們與徐圣及其身邊那個小子有何過節,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徐圣是老夫最好的朋友,老夫絕對不允許你們打他及他身邊那小兒的主意。哼,你們馬上滾開,如若不然,休怪老夫翻臉無情?!泵济酒?,瞋目而視,氣勢懾人。
二矬真被賈青天這一瞪眼給唬住了,心里明白,二人聯手尚未能擊敗人家,過會兒徐圣一醒來,一對一己方仍是有敗無勝,倒不如暫時退去,以后慢慢計較。二人呆站片刻,一面小聲嘀咕,一面率所剩的殘部順來時的大道三步兩回頭、彳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