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星雙劍
- 神劍
- 段玉新
- 6891字
- 2009-05-14 09:32:17
金烏隕落,彤霞浮動,血染西天;
徐圣、司馬云龍在一座高山麓下駐足止步。司馬云龍順著徐圣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半山腰的紅霞、云霧中隱約可見幾座樓臺殿閣,恰似神仙府邸一般。徐圣拎起司馬云龍的腰帶,使出輕功,順著石階飛上山去。
司馬云龍見天星莊建在半山腰的一大片平川上,景色清奇秀麗,兔走鴻飛更增添幾許靈氣。氣派的莊門未能吸引住司馬云龍的注意力,反倒是門旁一對石獅子令他大感驚奇,石獅子雕得栩栩如生自不必說,稱奇的是一對昂首嘯天的獅子,這樣的石獅子他感到首次得覽,甚是新鮮。
“這就是天星莊了,夠氣派罷,不比皇宮差啥吧?”徐圣伸出手輕輕撫摸石獅子,感嘆:“唉,想當年,為師與兩位表兄常常騎在它們頭上玩兒,記得有一次為師內急,來不及便把一泡尿撒在了這個石獅子口中,為此好懸沒挨揍,惹來兩位表兄一頓臭罵。今日見物思來,恍然如夢,好像這件事就發生在昨天。今日看來,石獅子依舊雄風不減,可當年的童子已經將近而立之年,真是歲月不饒人哪!”
徐圣見弟子未理會自己,忙走上臺階叩打門環。大門應聲閃往左右,老仆人一見來客不禁大喜過望:“啊,原來是徐爺到了,徐爺快里面請,小老兒這就請我家莊主。”
仆人深曉徐圣與主人的關系,所以才敢未經主人首肯而擅自將徐圣二人迎進來。徐圣與司馬云龍雙雙走進天星莊的待客廳,早有仆人不經吩咐便為二人擺上茶點。
“哈哈,看來今兒的太陽定是自西面升起的,要不然表弟怎么肯貴足踏賤地,登我的門檻呢?表弟,在我的記憶里,好像我并無得罪過你的地處,何故令你數年不肯登門呢?對了,你是不是覺得登我的門大大墜了你堂堂‘削刀太歲’的身份啊?”一位中年人一面數落著徐圣,一面帶著一位更年輕的人走到徐圣面前。
仔細打量二人,開口者年紀在四十余歲,三捋短須,眉目清秀、溫和可親,衣著華麗、儀表堂堂。另一位頗顯年輕,雖無胡須卻有冷傲與剛毅,給人一種目無下塵的感覺,別看有貴客登門,可嘴角依舊無一絲笑意。司馬云龍根據二人的衣著、舉止等等猜測他們可能就是徐圣的兩位表兄。
徐圣呵呵一笑,忙擺手:“大哥,你這么說可就冤枉小弟了,小弟如果有小視兄長的意思,今兒也就不會登門了。”
“兄弟不必介意,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已!”面無表情的人說。
徐圣笑道:“二哥,你這么說,可就小覷表弟了,小弟固然胸無文墨,可是于一句戲言還是不會介意的。對了,自上次滄州一別,不知兩位兄長的身體可還好嗎?”
這二人即是徐圣的表兄,年長的即是大表兄左丘昌,冷面無語的是二表兄左丘盛。不知為何以往賓客滿堂的天星莊這幾日竟然門庭冷落,以至于二人有了閑情去商量別的事情。只聽左丘昌道:“表弟,你看看,我們面色紅潤,身體能不好嗎?”
“不錯,看來是小弟庸人自擾了。哈哈!”徐圣將弟子拉過來:“徒兒呀,過來,為師給你介紹咱們的至親,這便是為師常常向你提起的二位親人,這位是你的大伯父,那位是你的二伯父,兩位可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兩位表兄,這是小徒。”
左丘昌兄弟上下打量司馬云龍,左丘昌捋須道:“表弟,恕愚兄直言,你的弟子絕對是個好材料,經你調教,假以時日,必然不會辱沒你的門楣。不過,并未聽江湖上的朋友說你收徒了,你是何時收下的徒弟?”
徐圣禁不住嘻嘻一笑,道:“不瞞兄長,小弟我一直無有收弟子的打算,誰知天意弄人,在來此的路上竟會自他人手中奪弟子。二位表兄,你們說好笑吧?”
“奇聞、奇聞哪!快、趕快說來聽聽!”左丘昌拉徐圣坐下來。
徐圣坐下后便應表兄之邀,把自己在秦家酒肆內與趙錢相遇,并打敗他乃至于從他手中救下弟子盡數講出。所不過其中加了不少自己如何了得、敵人如何無能的吹噓,二位莊主聽得津津有味。司馬云龍不時流漏出不滿,對于徐圣那些不入耳的自詡之言甚是反感,他將目光轉向室內的古玩陳設。
眾人一陣哈哈大笑,徐圣笑后問道:“二位兄長,最近忙什么呢?”
左丘昌道:“表弟,是這樣的,下月十八乃是上上大吉之日,是三江幫的李幫主為愛女招親的大喜日子。你門前,我跟你二表兄正在商量送一件什么禮物呢!”
“有什么好商量的,隨便送個破碗、破盆子什么的,已經是給足了他李志成的面子了。”徐圣不屑一顧的說道。
左丘昌嘿嘿一聲淺笑,并未放在心上,他清楚表弟天生對正教人士沒好感。這時候,左丘盛吩咐下人準備酒菜席。左丘昌兄弟的子女聽聞徐圣帶來了弟子,紛紛出來想一睹這塊少有的習武好材料。因為大家同齡,所以司馬云龍跟他們倒是很談得來。
酒席擺上,大家紛紛入席。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徐圣放下杯筷,直入正題:“二位兄長,其實兄弟這次前來是有一件事想通知二位哥哥。最近江湖上不知自何處冒出個神秘組織,對咱們綠林山寨、洞主大肆屠殺,揚言意欲蕩平綠林。我知兩位樹大招風,唯恐他們對咱們天星莊不利,所以特地前來看看。”
左丘昌很是喜悅,道:“表弟你既然提起了此事,兄長也就不瞞你了。”抹去笑字,嚴然說道:“早在兩天之前,我們便收到了敵人的最后通牒,長篇大論無非是威脅我們,說令我們棄劍歸順,如敢言不只有死路一條。”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想要我們的命,沒那么容易。哼!”左丘盛話雖不多,可句句盡是驚人之語。
左丘昌繼續說道:“表弟,在你進門時,我正與你二表兄商量如何拒敵呢!我們深知敵人兇悍,我們不肯棄劍必會激怒他們,惹來敵人大舉入侵也是無法避免的,正所謂是未雨綢繆,我們必須做好打硬仗和隨時為正義犧牲的心理準備啊!”
徐圣在黃湯的慫恿之下,慷慨激昂、大放厥詞:“大哥,小弟甚是贊同二哥的高見,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名節和骨氣,我輩堂堂大丈夫豈能受制于人,自甘墮落、充當他人的走卒?兩位兄長決心與敵人一爭生死,這才不失我輩豪杰之士的雄風。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小弟也不瞞了,小弟此次登門恰恰正是因為聞得有些居心叵測的賊人意欲對天星莊下毒手。小弟雖知憑兩位兄長的身手足可應付接下來的變故,但是也深知多了人手搖旗助威總是好的,所以小弟便不請自來了,沒別的,只求能與兄長共同抗擊敵人。”
左丘昌感激的道:“表弟,你就是不來有這句話,當哥哥的也承你的盛情。”又給徐圣篩了一杯酒。
“大哥,你說這話小弟我就不愛聽了,咱們兄弟自小的交情,又是姑表至親,有人欲對小弟下手你們不能袖手不理,那么反過來小弟我也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生命固然可貴,可是還有比生命更值得我輩為之流血,乃至犧牲的,那就是親情、兄弟情。如果不是這份情的話,小弟也不會巴巴趕來與兄長同生共死了。另外,小弟的為人你們也清楚,我這一生只看重一個情義。”徐圣猛然喝下表兄給滿上的酒。
左丘昌殊覺饜足,在感嘆相交滿天下,無一個肯與自己赴死時,愿與自己抗敵的人竟然在無人理自己時登門了。嘆道:“唉,這真是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英雄啊!看來俗話說,姑表親輩輩親,砸碎骨頭連著筋;真是一字千金、言之鑿鑿啊!”喝下杯中酒,突然變得殊是嚴肅,問徐圣:“表弟,你回答我,表兄我待你如何?”
徐圣見表兄那嚴肅異常的容顏,也跟著收起笑意,正經八百地回道:“大哥,無需多言,你想想,如果你對我不講情義,小弟我不傻,斷斷不會甘心情愿前來與你赴死的。大哥,有什么命小弟做的盡管開口,只要不是趕小弟滾蛋,小弟惟命是從。”
“好!表弟,有你這句話,一切都妥了。”左丘昌笑后,扭頭對兄弟命令道:“老二,快,去把寒月虎頭鉤取來!”
左丘盛點了一下頭,便離席退去。徐圣、司馬云龍、以及左丘昌兄弟的兒女大家均個個驚詫,不明白左丘昌這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左丘盛自門外大步流星走來,掌中竟然托著一個四尺余長、以舊綢子裹著的石匣。把石匣放在大哥面前,重新就座。
左丘昌放下酒杯,打開包裹,漏出石匣,將石匣打開,里面赫然放著一對銀芒流動、寒氣逼人的虎頭鉤。在眾人愕然時,左丘昌開口道:“表弟,你是知道的,我家祖上有一對神兵利刃流傳下來,咄,這就是我天星莊祖傳至寶——寒月虎頭鉤。珍貴的地處并不是它的無堅不摧,而是它是我們左丘氏的鎮宅、傳家之寶。現在你把它收好,代我們兄弟保管……”
“不行,大哥,這是你們的傳家之寶,一刻也不能離開天星莊,更不能假手一個外人來保管。”徐圣推辭道。
左丘昌拉著表弟的手,言出五內:“表弟,你先別忙著搖頭,聽愚兄把話說完。大敵當前,我死不足惜,可是令我唯一放不下心的是侄子、侄女及犬子、幼女,他們尚年幼、無知無識,萬不能受我們連累。愚兄前思后想,始終烏有良策,今兒恰巧賢弟你前來雪中送炭,此事也只好拜托你了。兄弟,寒月虎頭鉤是天星莊的傳世之寶,子侄們是你兄長的香煙,這就是我們兄弟的全部家當,現在愚兄將其盡數交由你。你明天一早便背著鉤、帶著人速速離開天星莊,察知這個神秘組織真的煙消云散了,我們又僥幸茍活,屆時你再帶人與鉤回來。但是,一旦聞知我們兄弟蒙難,切記切記萬萬不可急于回來給我們收尸,畢竟敵人狡詐,有可能以我們的尸首引你們出現而斬草除根。在這種情況下,你帶著他們遠遠離開中土,到海外覓一塊凈土,過隱士生活,永遠不要回來,并叫他們徹底忘了仇恨,要他們快樂的生活。”
左丘昌與兄弟早商量好了,自己全力擊敵,而將子女們轉移走。這就需要一個武功高強、重情重義、又可以得到自己信賴的人,徐圣無疑是最佳人選,他武功不凡這是人人盡知的;為情為義可輕生這是江湖上人人所公認的,而今在自己岌岌可危時能來共同抗敵,無疑更證明了這一點;徐圣是至親,憑此對他的信任就有五成之多,加之雪中送炭此舉,對他的信任無疑一躍而增至十成。
對于兄長的托孤,徐圣拍胸脯應道:“大哥,你與二哥的兒女就是我徐圣的后人,保護他們這沒的說,只要我徐圣的命在,他們的人就在。可這寒月虎頭鉤,小弟覺得還是由你來掌管為妥。再者,大敵當前,有這件神兵利刃御敵總是好的,所以……”
左丘昌忙打斷表弟的話:“表弟,你什么也不要講了,我意已決。你清楚,這不是兵刃而是傳家之寶,況且我與你二表兄均以長劍和掌法成名,一旦用之來對敵,不得心應手是小,弄不好反會被敵人奪了去,所以我才堅持由你來掌管。”
“大哥用心良苦,表弟你就不要推辭了。”左丘盛冷傲的說。
徐圣沉思片刻,點頭凝重地道:“既然二位兄長如此信任小弟,小弟就不再說別的了。”將石匣蓋上,包好拎到自己身邊。
左丘昌輕松高興的舉杯:“好,正事辦完了,現在咱們兄弟開懷暢飲,不醉不歸。來,表弟,喝!”
“來,喝!”徐圣也舉起酒杯,仰首一飲而盡。徐圣與二位兄長開心的飲起了酒,并談起一些江湖上近期發生的事。三人均知大敵在前,不知敵人何時會突然來臨,實在不宜如此飲酒,可是見兄弟心情不錯,不忍心因為自己的緣故而令兄弟掃興,故此三人喝到八分醉方釋酒杯端茶碗。徐圣、司馬云龍草草喝了口茶,這才由仆人引著來到客房住宿。
梆的一聲響,已是定更天。徐圣睜開雙眼,感到嘴唇、嗓子眼兒均發干,急于想喝口水來潤潤,連忙翻身下床。當他穿上靴子,剛欲去點火取茶時,驀然前院傳來一陣喧嘩聲,徐圣推開窗子一瞧,見前院燈火通明,誠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他莊上來了不速之客。不暇細想,連忙推弟子,輕聲喊道:“徒兒,別睡了,快醒醒,出事了。”
“大驚小怪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司馬云龍打了個呵欠,極不情愿的自被窩中爬起來。雖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可也知事情的嚴重性,麻利的穿好衣服和靴子。
徐圣叮囑道:“記住,待會兒無論看見什么、聽見什么,都不要動、不要擅自開口。”見弟子點了頭,把寒月虎頭鉤背在背后,這才領著弟子自室內沖出,尋著喧嘩之聲和火光沖去。
前院燈火明亮如晝,滿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無論男女老幼皆有兵刃在手。徐圣與司馬云龍擠過眾莊丁,來到第二排駐足向里面觀望,見己方以左丘昌、左丘盛為首,二人各仗長劍,儼然一副生死不懼的氣魄。
移目光向前,發現不速之客的人數還真不少,早越三百,一色青衣,胸前均繡著一只插翅猛虎,這無疑又添了幾許殘暴,手中刀劍證明不是客人而是強梁。為首二個人更是兇悍,而且各有特點,一個雙眉倒挑,濃重勝雪,一人滿頭血發如同給人點燃,白眉人懷抱一對虎頭鉤,赤發人手拎一柄加厚加重的金背砍山刀。人前一立,若說二人是閻君的左膀右臂,無人不首肯。
一睹面前的敵人,司馬云龍一下便認出了白眉人,他即是屠殺陳峰兄弟的兇手,雖然不曉得二位莊主何故與他們結了梁子,可也知事情的嚴重性。
徐圣更是大驚失色,心中叫苦不迭:“哎呀,糟了,我說表兄呀表兄,你們怎么這么糊涂哇,干么沒事干無端去招惹他們,這不是在老虎的頭上拍蒼蠅嗎?這下好了,別說是你們,縱是加上十個我徐圣也只能是徒增白骨的數量罷了!天哪,事到如今,我該怎么辦,與兄弟共同抗敵,固然保全了兄弟情義,可我的性命也走到頭了;若不與兄弟齊上,眼見他們皆盡被屠殺,我又不忍心。天哪,我該何去何從?”
這時,聽左丘昌道:“二位,恕我直言,你我兩門在我的記憶中不止素無恩怨,而且我們的關系也算不同尋常。鄙人甚是不解,二位今夜造訪,未曾開言先屠莊丁,我天星莊有何處得罪過貴主上及二位?”
白眉人嘻嘻一笑,說道:“大莊主,我們二家無仇,你我之間也無個人恩怨。不過,你實在是不識時務,我們主上高抬二位,幾次盛情相邀、共圖大業,二位因何固執不肯?”
左丘昌道:“錯,鄙人并非是不識時務,亦非是固執,實在是我等無福消受。”
司馬云龍心說:“這白眉人、赤發人到底是什么來頭,竟敢到天星莊指手畫腳?徐圣說他的二位表兄武功出眾,而敵人也不是好惹的,看來不大好應付。”
白眉人一捋黑須:“左丘昌,別在這兒找借口,說白了你甭當了婊子立牌坊,而全當我們是目不見物的盲人。哼!”
“對于閣下之言,鄙人不明白,望求不吝賜教。”左丘昌從始至終臉上均未離開過笑懌。
白眉人冷聲一笑:“大莊主記性不佳,刬地鄙人便略點一下。二位莊主,你們身在綠林中,卻與路子安、李志成之流的卑鄙小人勾三搭四,企圖倒戈相向,令咱們綠林豪杰無不恨之徹骨,無不欲群起而攻之。二位莊主,恕鄙人直言,如果你們現在猛醒前非,決意歸于我們主上麾下,我等……”向身左右、前后的人一指,續道:“……雖不請自致,但萬不敢損壞貴莊一草一木,相反,我們兄弟還會代表主上對二位莊主大加封賞。待到大業功成之時,無論是金銀珠寶,還是地位美人,均任由二位莊主隨意挑選。二位,這可是我們開出的最高條件了,再苛刻的要求我們可真是力所不能及呀!”
徐圣希望二位表兄點頭,畢竟這是最好的結果。
“哼,先以大言壓之,再以微利動之;真真是好高明的手段呀!”左丘盛一臉冰水,毫不遮攔,一語道破對方用意。
白眉人心下敁敠道:“左丘盛這小子的話固然無有溫度,卻也說出我們的目的。主人說最好是招安,實在辦不到寧可誅盡殺絕,亦不能留下禍根,使之倒向路子安這幫殺千刀的。朋友,對不住了,君命難違,你等不識趣兒,我也只得大義滅親啦!”隧道:“既然二莊主一語中的,我也就不再多言廢話了,咱們直奔正題。我只問二位一句,你們是率眾歸降,當個有地方住、有錢使、有美色享用的聰明人,還是把我們的好心全當驢肝肺,頑抗到底?”
“哼,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左丘盛朗聲慨然道。
白眉人大拇指一豎:“生死無悔,好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哇!”目光又轉到大莊主的身上:“二莊主言下之意自是與我們抗衡到底了,大莊主意下如何?”
左丘昌看了一眼兄弟,慧心一笑,并點了一下頭,咳了一聲,丕為鄭重地說道:“閣下所言乃是江邊賣水——多此一舉;先前鄙人已經表明心意,閣下既然又問,鄙人就再重申一下。我天星莊勢力小之又小,我們二個莊主的武功又差勁之極,純系上不了墻面的爛泥,為了日后不給諸位丟臉,亦為了不負諸位的一片至誠之心,敝人只能道聲抱歉,鄙人與兄弟難以從命,更不敢無功而領受天恩雨露。二位歸時,煩勞代我向你們的主上道一聲謝,多謝他能瞧得起我兄弟。沒別的,天黑夜冷,山路難行,敝處山野之地又無上等客房,就不留二位了,二位請便吧!”一揮手,一付下逐客令的模樣。
司馬云龍心下思量:“這二人的脾氣大不一樣,一個冷傲克薄,一個溫和委婉,但都有骨氣,看來天星雙劍果真名不虛傳,真個是如長劍一樣的寧折不彎啊!”
白眉人白眉微蹙,頗為平和地道:“二位莊主,我們私交不淺,別嗔著我嘮叨不休,我還有一言出于朋友的立場勸二位。二位,楊家寨一事想必有所耳聞罷?不防告訴你們,寨主‘十殿閻王’楊祿已經順應天意人心歸在了我們主人麾下,并被委以一省分舵舵主的重任。半年前,山東百勝堂滅門一事,想必你們也聽說過吧?百勝堂堂主‘鐵镋無敵’白世榮便因不服王化,而與一門老小一并歸了陰世。楊祿、白世榮二人一順一逆,其下場則天壤之別。我也不想多講什么,只希望二位平靜下來,三思而后行!”
“偽君子,少在這兒假惺惺的胡說八道,要打只管出掌、拉家伙便是!”左丘盛毫不膽怯地道。
“我聽說你小子師承少林寺,大力金剛掌還算過得去。不過,今兒你手中有劍,我便以刀會會你的劍。”赤發人陡然大吼,一晃大刀,突如山傾,縱向左丘盛,猛虎下山當頭劈去。左丘盛師承嵩山,果然不同一般,挺劍相斗,鏘的一聲,搪出敵刀,爾后顫腕抖劍直挑赤發人。赤發人飛身后退,讓過敵劍,左手吐氣將地上的青磚推起無數,一并拍向十余丈外的敵人。左丘盛飄身而起,左掌連連擊出三下,一股股真氣源源不斷拍向磚頭。無數巨響后,磚頭盡化成磚粉,經氣如煙四散彌漫。赤發人察覺敵人內功修為不凡,不可等閑視之。二人互相望一眼,又斗在一處,刀劍交加,火光四射,寒光閃爍,真氣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