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尚清音給她找了個更舒適的位置,坐墊墊了一層又一層,看著那厚厚的墩子一般的棉被,尚清曈嘴角抽搐:“姐,我屁股會捂出痱子吧”。
“捂出痱子,也要坐好,不然動了胎氣怎么辦”尚清音嗔怪道。
“對了,姐,栢晟為何把七絕七色蓮化為藥丸就離開了東晉呢?”她甚為不解,栢晟為什么要離開那么迅速?
“因為,因為他要去照顧他的師弟啊”尚清音頓了頓,給她倒了一杯水。
尚清曈接過來,喝了一口:“他還有師弟啊,怪不得走那么快!”其實她沒有深究,師兄為何要去照顧師弟,按理說,像栢晟如此出色的人,他的師弟定然也是人中龍鳳何談去照顧?
“姐姐讓娉婷首先去婺州通知爹娘我們快回去了,爹娘肯定很高興吧”。
“高興,娘可是每天都在期待中度過呢”尚清音寵溺一笑。
“可是,爹娘看到我帶個球回去,會不會氣壞掉?”尚清曈想到此額角掉下三條黑線,試想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在外,爹娘都會擔心死,更何況自己還帶了個球回去,根本是驚世駭俗!
可她好像忽略了尚清音讓前幾個月先趕回婺州城的娉婷了。
尚清音撫了撫她的頭發,目光溫柔道:“爹娘不至于那么迂腐,放心吧”應該是爹娘肯定不會說,想說也不敢說,一方面為人臣子,一方面怕她傷心,自己倒是沒有想到這丫頭說娉婷竟然是水影,她可是知道水影是皇帝身邊的五大影衛之一,向來他也還是在乎妹妹的,不然一國皇帝不會三番兩次的容的下一個對他下殺手的女人,無論那女人是否懷著他的孩子,畢竟身為皇帝能為他生孩子的女人普天之下比比皆是!
想到此不禁想起公子瑾,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沒想到四個多月前是他帶走了自己,并親力親為的照顧自己從不假他人之手,就連妹妹也不成,想當初自己初見他的那驚鴻一瞥,驚若天人,沒想到緣分總是這么奇妙,當離開東晉的時候他說:“我公子瑾等著尚清音答應成為我的女人的那一天!”,可是他是皇帝,將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而自己又將如何自處?
望著叫了幾遍都沒有應聲的尚清音,她臉上閃過的嬌羞,憂慮,尚清曈了然于心,晃了晃姐姐的手臂,尚清音猛然回神。
“姐姐,我給你說哦,要想娶我尚清曈的老姐,必須過我這關,否則我可是不依的”她壞壞的笑著,狡黠的眸子似精明的小老鼠。
“你呀!”。
東晉離婺州不遠,所以下午未時就到了。
“啊,還是我大婺州空氣好啊”尚清曈推開馬車窗簾,兩手臂攤開十分享受。
“姐,我之前和你說了我也是在婺州生活了一段時間,婺州快被我逛完了,可沒聽說哪里有你說的無涯閣”。
“要是這么好找,那爹娘行蹤豈不是都暴露了,傻”。
額,也是,姐姐說當初爹爹的扳指還是這邊的人連夜秘密送過去的,只是送過去的人那時候便不能再回婺州來。
馬車來到尚清音所說的北街,一處普通的宅院門口,一聲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到了”。
尚清曈頓時覺得胳膊上寒風刺骨,她不明白這些皇室眾人為啥都喜歡養暗衛啊,死士啊,雖然安全系數高,關鍵這些人心里都變態了!
一如此時公子瑾給他們派來的死士……,好在他們完成送她們的任務后回東晉,要不然真是……
“是……是音兒和曈兒嗎?”馬車外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他們,夫人”一道渾厚的男聲附和。
“對呀,老夫人,是大小姐和小姐”娉婷很開心,可是又懊惱這段時間沒和夫人在一起額,有老夫人在,她只能稱呼小姐了。
尚清曈聞聽眼睛酸了酸,她多久沒有聽到爹娘的聲音了,一年多了!
那邊尚清音剛攙扶著大腹便便的妹妹下車。
丞相和夫人看著肚子大的不像話的小女兒,還是忍不住目光呆滯,雖然娉婷已經給兩老人備案了,可是兩人還是忍不住震驚,如此說來,曈兒此刻懷著的可是西商的皇長子,而曈兒的身份……,前不久新丞相何有量和其子其女串通一氣,何皇貴妃假裝有孕,她爹打著皇帝病危,凌王爺無治國之能,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幌子,被反擊一網打盡,而曈兒并沒有被當朝廢后位,這樣一來這孩子若是個男孩豈不是當朝太子……。
丞相這邊正在思索,那邊夫人已經迎了上去,抱住自己的女兒,依舊風華的容顏上滿是淚痕。
看著三人各自掉淚,丞相尚文濤不禁虎目也微紅,女兒這一年多受的苦好似都比他一輩子多!
“走,進屋”。
看著小姐左邊娘親右邊親姐,左邊還有丞相,沒有自己的位置了娉婷不禁嘴巴一撅,生悶氣,好吧,這一家其樂融融的!
尚清曈看著這進了一道府門,接著又轉進一道府門,直到三道門下來,才來到了閣樓外,頓感無力,這就是“無涯閣”,她覺得應該叫迷宮!
于是飯桌上幾乎大家都沒吃多少飯菜,都用來聽故事來著。
尚清曈把該講的都說了過來,她甚至覺得自己要不要印刷一本游記!
……
過了十幾日,尚清曈側坐在榻上吃著上好的葡萄,本來她還想回自己的宅院看看,奈何娘親不讓,非要等生過孩子后,再回去。
于是她就讓人給李叔李嬸帶了封信,告知一切安好,現在安全了,所以李叔李嬸才放心下來,并時不時的過來看看她。
由于這兩老人對自己的女兒格外的關照,于是大家都不在見外,只是李叔李嬸始終覺得這可是丞相大人,自然還是畏懼的,雖然曈兒的身份他們知道,但是相處久了,又加上像對自己孩子般并不害怕。
這些天,娉婷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經完全無礙,來婺州兩次,說是微服私訪,娉婷對此不敢茍同,婺州乃是四國四不管地帶,私訪什么,直說來看小姐的有什么呢。
其實他也就是看看,因為處理朝中后續之事,怕九方殤忙不過來,所以都不能久留,也就沒說見尚清曈的打算,只是遠遠的看著挺個已經八個多月大肚子她。
一如此時,公子瑾和某人一樣把國事丟給自己的弟弟,偷偷來到婺州,陪著三個女子逛街。
這一行人的回頭率可謂是百分之一萬,男子芳華萬物,女子傾國傾城,就連那大腹便便的小婦人竟然都那么天姿國色。
“嘭”有人目不斜視結果撞到了柱子上,此起彼伏!
“哎哎哎,我說,你們下次出來拜托帶個面具行不,這轟動效應,別人還怎么做生意”尚清曈無語的瞥了瞥嘴巴,她覺得就是此時去酒樓吃飯,估計是可以刷臉的。
這么想著,抬頭看到了“君再來”酒樓,這酒樓她來過幾次,只是不知這幕后老板是何方神圣,因為這酒樓著實高大上,非常氣派。
幾人沒有上樓,就在一樓一隅靜雅的地方用膳。
看著大家呆呆的表情,尚清曈好像習慣似的,自顧自的啃著豬蹄,尚清音和公子瑾兩人看著她吃的那么香,都徑自拿起豬蹄優雅的啃著,娉婷不自然的瞥了瞥二樓某個方向,又收回目光,而后低頭吃菜。
這是:“哇,相公你看看,天神似的人就是不一樣,啃豬蹄的樣子都能讓人賞心悅目”一女子做抨心狀。
“娘子那仙女真漂亮,哪像是啃豬蹄啊,那是在完成一項藝術品”。
尚清曈含著肉的嘴角抽搐掃了一眼那邊的一對夫妻,她很想問,“你們這樣公然精神出軌,真的是夫妻嗎!”真是刷新了她的三觀!
“哇,好巧啊”一聲驚喜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場面。
然后就見一身黑衣搖著一把扇子的某男。
尚清曈抬眸,復又低下了頭,繼續啃著豬蹄。
旁邊公子瑾和尚清音面面相覷也沒說什么。
娉婷開始散發著冷氣,你在這!你怎么能在這!這不是給她找事嘛!?
“哎哎哎,本公子還不如這個豬蹄嘛”?云逸說著硬是擠身坐到尚清曈的身邊,仿佛沒有看到旁邊的幾人。
只是他忽覺背上一冷,向二樓看了看,為啥剛才他覺得有一道冷光射向自己,好吧,錯覺!
“你覺得你有豬蹄香?”她不耐的看了看云逸,李叔說這家伙已經來婺州好多天了,天天去她家宅子那邊轉悠,不知什么原因,反正就是沒有找到她在的無涯閣……
“我……”云逸扁了扁嘴巴,委屈的拿起一個豬蹄,他吃豬蹄總行吧。
于是在無數次他巴拉巴拉的說了好多話后,大家都吃好了,尚清曈又讓人打包一份。
只是在娉婷去付錢時,掌柜的禮貌的搖頭,“不好意思,不收您的錢,只收那位黑衣公子的飯錢”!
幾人互相望了望,目光定格在一身黑衣金絲盤盤線的云逸身上。
云逸不樂意了,玉手往桌子上“啪”的一拍,“為啥我們一起只收小爺的錢?”。
“因為您這幾位朋友都比您長的好看”掌柜依舊彬彬有禮道。
尚清曈眨了眨眼睛,這吃飯還真能刷臉,厲害了,可是她好像和云逸不能比吧,性別不同,再說云逸長的多俊哪!
“你……”云逸看了看幾人,好吧,好像都比他長的好看,對于尚清曈,他就認為她也是很好看,和她叫的姐姐不相上下!
他深呼吸一口氣:“多少銀子?”。
“一千兩!”
“哇靠,你訛人呢,你這是讓我把這幾位飯錢都付了吧”云逸炸毛,一千兩!開玩笑!雖然他有錢,但不能便宜飯店不是!
“如果公子想把您這幾位朋友的錢都付了,也可以,總共一萬兩”!
里面吃飯的客人聽了這話,頓時默默的吃飯,君再來酒樓是貴,但是對于來吃飯的客人一般都很講道理,此時這個場面,嗯,估計這位仁兄真的惹到什么人了,要不然他長的不好看?!可是和他們比,這公子長的真是很俊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