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shí)泡好茶的花開，分別遞茶給鄭宛凌和方子笙。

鄭宛凌這才尷尬地收回目光，端過琉璃茶盞，卻再也無心品味這香氣撲鼻的茶水。

隨后和方子笙又說了幾句閑話，鄭宛凌就尋了個(gè)借口，領(lǐng)著飛燕和劉媽媽出了方子笙的院子。

走出院落后，鄭宛凌一直沉默不語。

飛燕看主子心情不對(duì)，低聲道：“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鄭宛凌嘆口氣，“真看不出承州那樣的小地方，居然能養(yǎng)出鄭純心這樣的人來。我看她的行事做派，比之京都的那些貴女們也不差什么。只可惜這身份著實(shí)低了些。”

劉媽媽低低說了聲：“小姐小心，前面路上有些滑。”

鄭宛凌這才想起劉媽媽。她一轉(zhuǎn)身，一把拉住劉媽媽，驚疑不定：“媽媽，你以前還在祖母身邊的時(shí)候，常常跟著祖母入宮見太后，雖說云妃不太愛露面，可你肯定也見過云妃，你覺得方才那位二小姐，和云妃——是不是很像？”

劉媽媽淡定地扶穩(wěn)鄭宛凌：“小姐，云妃娘娘是陛下寵妃，艷冠六宮，就連皇后娘娘都要避其鋒芒，不過雖然她不太愛露面，老奴多年前倒真的見過那么一次。不過老奴人老眼蒙的，倒是沒看清那位二小姐像不像云妃。老奴倒是覺得那位二小姐，和這府里的十三夫人有幾分相似。”

“真的不像？難道是我記錯(cuò)了？”鄭宛凌喃喃。

劉媽媽不再多言，扶著鄭宛凌，帶著幾個(gè)丫鬟回了院子。

其實(shí)劉媽媽心里亦是驚濤駭浪。怎么不像，那位二小姐簡(jiǎn)直和云妃未入宮前太像了。可這話劉媽媽不敢告訴鄭宛凌。

劉媽媽還記得，在十幾年前四老爺還是鄭國(guó)公府的四公子的時(shí)候，不知因?yàn)楹问滤粐?guó)公爺關(guān)了起來。有一日，四公子忽然不知從哪里聽說云妃要入宮，哭著鬧著要去搶云妃，把國(guó)公爺氣的差點(diǎn)拿劍砍了他。若不是老夫人在四老爺面前大哭一場(chǎng)，還以死相逼，說不定四老爺還真的腦子一熱就去跟皇上搶女人了。

所以云妃的名字，在鄭國(guó)公府，是個(gè)禁忌。就劉媽媽自己而言，她也不希望六小姐與云妃有所牽扯。

鄭宛凌走后，方子笙想著從鄭宛凌那里得來的消息，再加上那本講了齊國(guó)帝后的話本子，方子笙百思不得其解。

她究竟死沒死？

朱衡如今又是在做什么呢？

因?yàn)樗问系膽┣螅袜嵧鹆璧娜鰦桑嶒E最后還是同意讓鄭蕓瀟去瑞雪宴。

因此，鄭蕓瀟十分開心，特意帶了修容等丫鬟，去金銀坊里挑參加宴席的首飾。

其實(shí)，鄭駿也有給鄭蕓瀟和方子笙送參加瑞雪宴的首飾。可鄭蕓瀟總以為鄭駿偏心，送給自己的首飾比不上給方子笙的。

于是鄭蕓瀟千磨萬磨，從宋氏那里拿了幾千兩的銀票，打算親自去買一套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的頭面。

可誰知因?yàn)槿鹧┭缫皇拢S多貴家小姐不是親自打首飾，就是已經(jīng)將那些絕品的首飾給買走了。

鄭蕓瀟有些失望。

出了金銀坊，一個(gè)名喚明螺的小丫鬟，和修容低聲說道：“修容姐姐，沒想到連秀兒姐店里的首飾，都賣的差不多了。看來這瑞雪宴還真是氣派啊……”

修容笑笑，瞥一眼明螺，低聲對(duì)鄭蕓瀟道：“小姐，奴婢倒是知道一家店鋪。雖然不太出名，卻有一些珍品。”

“你怎么知道的？”鄭蕓瀟隨口問道。她根本就不指望修容一個(gè)丫鬟，能知道什么好的店鋪。

修容上前說著：“奴婢得空常去秀兒姐那里喝茶，聽秀兒姐說過幾次。不過，那家店面不算大，奴婢怕小姐嫌棄。”

“那種小店有什么可看的！”鄭蕓瀟垂頭喪氣。

修容眼眸亮亮：“大小姐，這可不一定。有道是酒香不怕巷子深，那家店鋪雖小，卻當(dāng)真有幾套珍品，乃是店家的珍藏。秀兒姐也是因?yàn)楹湍羌业姆蛉擞袔追纸磺椋乓娺^一次。聽說其中有一套上好的紅寶石頭面，十分精致，一點(diǎn)也不輸給金銀坊和咱們家的店鋪。”

“秀兒打理的首飾鋪，在黎陽(yáng)城乃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能入得秀兒眼的珍品，應(yīng)該無愧于珍品這幾個(gè)字。也罷，來都來了，不如去看看吧！”鄭蕓瀟思索一番。

于是修容讓車夫改道，來到金銀坊不遠(yuǎn)，一家名喚鳳祥的首飾鋪。

那鋪面不大，擺放的首飾樣式卻十分別致，唯獨(dú)材料有些不夠精致，這讓鄭蕓瀟很不滿意。

這時(shí)，那家鋪面的老板娘笑盈盈走過來：“咦，這不是修容姑娘嗎？你也來挑首飾？”

“不是我，是我家小姐！”修容笑盈盈指著身后的明艷少女。

那老板娘立刻喜滋滋迎上來，熱情地說道：“哎呀，居然是鄭家的小姐親自來了。鄭小姐，您看看，是否有喜歡的款式？”

鄭蕓瀟搖搖頭，這里的確沒有她看中的。她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奥犝f你這里有幾套珍品，我想看看！”

老板娘犯難：“鄭小姐，那是本店的鎮(zhèn)店之寶，是不賣的……”

“成娘，我家小姐只是看看。買不買，也不是現(xiàn)在說了算的……”修容似乎和那個(gè)老板娘的關(guān)系很好，親自上前說服她。

成娘瞅瞅鄭蕓瀟，又瞅瞅修容，一跺腳，愁眉道：“既然是修容妹妹說要看看，那我無論如何也要拿出來給兩位過目。不過，這幾套珍品，乃是我家的家傳之物，兩位隨我去后堂看看可好？”

鄭蕓瀟心情大好，隨著成娘來到后堂。

這家鳳祥店地方雖然不大，后堂占地倒是不小，一個(gè)頗大的院子和前面的店鋪相通，后面是一座開闊的二層小樓，樓廊上還立著兩個(gè)紅衣少女，見到有人前來，那少女們立刻折身回了屋子。

鄭蕓瀟心下存疑，卻不曾多問，進(jìn)了樓，成娘丟下她們，獨(dú)自離開去取那套珍品頭面。

這時(shí)，二樓的階梯處卻傳來女孩子不高不低的嗓音：“小姐，您說他們真的是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