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要想著卸磨殺爐
- 食神在都市
- 田荒
- 3356字
- 2018-10-13 15:49:43
顧義的身邊是粉條二廠的經(jīng)理方志云,此時他們所在的地方卻是粉條二廠的渣料庫中,陰冷的庫房中,呼吸之間就有白霧飄出,如同是吞云吐霧一般。
方志云同樣地神色凝重,而顧義也神色凝重地將一塊殘渣輕輕地放到了自己的嘴邊嗅了起來。方志云都有些懷疑,自己這樣做究竟有什么意義,眼前的這個小家伙可是只有二十多歲,難不成他就能憑著這些殘渣找到配料和打芡的秘方,這怎么看都像是天方夜譚。
顧義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絲的凝重。
“怎么樣?”
顧義的眉頭輕輕地?fù)P了起來,臉上更是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方志云很難相信顧義能夠成功,這個時候的他更是顯得有些心煩意亂,他不知道究竟自己為什么要相信顧義,更是帶著顧義來這里。
粉條二廠土地置換的事宜已經(jīng)提上了日程。
從前期來看,有關(guān)部門對于自己能夠主動提出來是持歡迎態(tài)度的,而且對于自己提出來的條件也是比較看好的。從雙方互惠互利的角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共贏,至少顧義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政府要樹立一個典型和榜樣,那么所給出的優(yōu)惠政策和優(yōu)惠條件也是最寬松的。
而現(xiàn)在,這個典型和榜樣樹立起來了,他們得到的實惠也是最多的。
從這一點上來說,方志云是肯定顧義的判斷的,只不過他想要從這些放了幾年的殘渣中找到出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要是都像顧義想得這么簡單的話,那么粉條二廠也不會因為老員工的流失而漸漸地沒落了,到現(xiàn)在,粉條二廠也只剩下了一個名聲,甚至就連這個商標(biāo)都經(jīng)常會有人不斷地侵權(quán),一些小作坊更是打著粉條二廠的招牌賣自己的粉。
顧義并沒有理會方志云,這些渣塊都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其中的味道卻也是因為揮發(fā)而淡了不少,想要解析出其中的配方來,不太容易,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要只是解析配料的成份和打芡的流程的話,倒也不算太難,但是顧義想的卻是如何來進(jìn)行改良了,如果只是一味地進(jìn)行著模仿,對于一個企業(yè)來說,沒有新技術(shù)的支持,永遠(yuǎn)都是跟不上時代腳步的。
顧義要做的,就是要在這些殘渣中找到進(jìn)化的路子。
“就這么多?”顧義抬起了頭,木然地問道方志云。顧義并不知道現(xiàn)在方志云的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方志云的眼神中飄過了一縷不耐煩,顧義已經(jīng)在這個庫房里面呆了有兩個半小時了,這陰冷的庫房凍得他手腳都有些麻木了,跺了跺腳,方志云這才緩緩地說道:“還有,不過都是更早的了。”
顧義點點頭,看到方志云那讓身體盡量蜷縮起來的樣子,他更是笑言道:“老方,咱北方人還耐不住這點兒凍?”
方志云直接白了這個家伙一眼,“現(xiàn)在氣溫零下七度,所有的知覺就只剩下寒冷了,我的手腳都發(fā)麻了,沒看到我鼻子都凍紅了嗎?這些殘渣塊對于你來說,有沒有作用,要不我們先到辦公室暖和一會兒?”
顧義愣了愣,有些興奮地看著方志云,卻是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嘿嘿,老方,你說得沒錯,看起來我們還是得找個溫和一點兒的地方,這里天寒地凍的,鼻子怕是要凍壞了。”
寒冷的溫度,對于鼻子的影響也是顯而易見的。
顧義這才發(fā)覺,自己對于味道的識別也漸漸地有些僵硬了,方志云的話卻是提醒了他,或許這些殘渣塊在這種形態(tài)之下很難辨別出具體的味道來。
怎么辦?加熱。
拿了幾塊殘渣塊,顧義和方志云這才回到了溫暖的辦公室里面,圍著火爐子,方志云卻是不停地搓了搓手,跺了跺腳,看著對方同樣也是像是鼻子撞了墻一般的通紅通紅,兩人更是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漸漸地,凍僵了的鼻子緩過了勁兒來,而顧義也察覺到了這殘渣塊里面蘊含的味道也漸漸地豐富了起來。
果然還是因為自己的鼻子給凍住了。
顧義輕輕地搓了搓自己的鼻子,然后緩緩地說道:“老方,拿個小坩堝,我們來試一試。”
方志云點點頭,看顧義的樣子應(yīng)該是有所收獲,雖然他不明白顧義在做什么,但是如果顧義要是能夠成功的話,對于粉條二廠來說,那可就是一根能救命的“稻草”了。
很快地,一個小坩堝拿了過來,而顧義將殘渣搗成了小塊,放到坩堝里面,然后直接就放在了火上面燒。很快地,那些殘渣則是直接融成了液體,味道非常地醇香,雖然只是殘渣塊,但是這種香味,卻也是讓顧義贊嘆不已。
漸漸地,顧義的鼻子微微翕動著,如同是狗鼻子一般靈敏的他,從他的鼻孔中涌入的氣味卻也是漸漸地變得豐富了起來。
顧義拿起一支筆和幾張紙,就那樣抵在自己的膝蓋上面寫了起來。
一會兒,那香味漸漸地散溢了開來,而顧義又是加了一些進(jìn)去,雖然成份是有了,但是配料的比例,卻成了擺在顧義面前的一個大難題。雖然空氣中的氣味濃度倒也是能有一個大概的判斷,但是想要具體的數(shù)據(jù),卻還是需要顧義來進(jìn)行修正。
一坐就是一下午,而那幾塊殘渣卻也是全部都揮發(fā)在了空中。
整個屋子里面,都是一股子的粉條味兒,而顧義也在漸漸地掌握著精準(zhǔn)的數(shù)據(jù)。
他的腦海之中,“看到”這空中的一切,卻是如同一幅色彩鮮明的畫卷一般,濃墨重彩,輕描淡寫,比例與配比更是直接展露在了上面,陷入沉思中的顧義,就好像是進(jìn)入到了一個奇異的世界一般。
手中則是在不停地對這些數(shù)據(jù)進(jìn)行著修正。
一張紙上面,顯得凌亂不堪,不過顧義并沒有發(fā)覺,他的眼前那些氣味都帶著色彩,自己的鼻子漸漸地開始發(fā)揮出了應(yīng)有的效用。
方志云覺得,這個時候自己并不適合打擾顧義。
良久,顧義忍不住地深吸了一口氣,所有的數(shù)據(jù)已經(jīng)統(tǒng)計完畢,根本空氣中配料的種類和濃度進(jìn)行分類,如果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就是這個樣子的了。或許是因為進(jìn)展順利,顧義的嘴角則是直接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呼!
長出了一口氣,而顧義則是直接把配方遞到了方志云面前,笑著說道:“看來還是幸不辱命啊,找廠里的師傅驗證一下,看看能不能成,如果不行,還得再進(jìn)行配料的修改。”
方志云真的覺得是有些天方夜譚了,他更是忍不住地驚嘆道:“這樣也行?”
顧義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印堂處,然后有些萎靡不振地說道:“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剩下的話就是參數(shù)的修正了,不得不說,這都是老前輩們積攢下來的寶貴經(jīng)驗,我只不過是進(jìn)行了驗證而已。”
顧義直接在上面又謄了一遍,認(rèn)真地說道:“我看了下,這只不過是紅薯粉條的配方,至于其他的配方,還得再做研究。”顧義抬起了頭,盯著方志云看了半天,這才緩緩地接著說道:“不過,如果要是就這樣出粉的話,只能說是恢復(fù)生產(chǎn),但是想要重鑄粉條二廠的輝煌的話,僅有這個是不夠的,還需要對配方進(jìn)行改進(jìn),包括對打芡的工藝的改進(jìn)。”
顧義這就是在待價而沽了。
自己前前后后、辛辛苦苦地忙碌著,自然是有所圖謀的,而對于顧義來說,這配方全是他的勞動成果,而且說得更直白一些,他擁有這些配方的專利,自己還是有合作的價值的,而且顧義相信方志云能夠看到這一點。
大家都是生意人,自然是要互相算計的。
方志云笑了笑,這個家伙也是個精明人,提前把該交待的交待了,俗話說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顧義這一腳插了進(jìn)來,方志云雖然無奈,但是心里也就不一定會痛快,顧義的話其實也是在提醒方志云。
不要想著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了。顧義的配方,自然是不會和盤托出的,而在沒有落到實惠處面前的時候,顧義是絕對不會把配方和盤托出的。
方志云牙齦直痛,顧義這是在自己提條件呢,雖然說和聰明人打交道是痛快了,但是同樣地也是身心俱疲。
“嗯,好,顧義,我看不如這樣吧,你的技術(shù)入股,股改也要準(zhǔn)備開始了,早一天恢復(fù)生產(chǎn)對于我們粉條二廠來說,好處多多,我看這樣,這段時間就勞你多費費心,年后我們改完股制,就開始生產(chǎn)。”
對于這個,顧義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的。
他忙前忙后的自然為的就是賺錢了,在這方面上自己是不需要矯情的。他點點頭,在上面用筆直接編了號,然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遞到了方志云的面前,而方志云更是將這個東西遞給了一個年紀(jì)偏大的師傅。
那師傅看了之后,點點頭,肯定了顧義的這張配方,然后方志云這才笑道:“顧義,這配料和打芡,就靠你來多費心了。”
顧義點了點頭,兩人坐在辦公室里面聊了起來,而那師傅則是直接帶著顧義的配方到了車間試驗了起來。
“你上次說的,我們可以做顏色粉條,這是怎么一回事?”對于上次和顧義的談話,方志云卻是記憶猶新,對于這個家伙出眾的口才,方志云卻也是感嘆不已。
顧義笑了笑,他對方志云也是很感嘆,這個家伙的記憶力著實不錯,自己只是提過一次,沒想到這個家伙卻是記得很清楚。“米粉兒、豆粉兒、薯粉兒,這三大類的粉條,光是豆類就有不下百種,如果要是能夠研發(fā)出不同品種的粉條,再經(jīng)過合理的宣傳,生意應(yīng)該不會差到哪里去。”
“說得具體一點兒!”方志云好像對顧義的這個點子十分地感興趣,有機會拓寬業(yè)務(wù),對于方志云來說,又是一大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