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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

時間總是一步步見證著人們所做的事情,而新的啟程點也將會在一個娃娃身上展現,或許天真的孩子氣總會隨著環境的熏陶而改變,我想這其中的開端并沒有錯。——周雨鴿

王氏總會給自己的孫子講以前的事情,讓他時刻記住那就是恥辱,自家的前沿歷史是多么令人悲痛,從一個被人瞧不起的境地終于緩了過來。人還是要學會堅強,要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勁兒,這樣才能做大事。

回想起那時候的她,王氏總會悄然流淚,這樣的一幕時常會讓若平看到。每每至此王氏就會擦掉自己的淚水,給若平繼續講著以前在這個地方發生的事情。若平永遠忘不了王氏給他講關于自己父親的事情。

那時候的冬天比如今的冬天更冷,稍微有個變化人就受不了,況且對于自家貧寒的王氏來講,也唯獨靠那個熱熱的土炕來取暖。

為了掙錢,還要供孩子上學,王氏加班加點的在那個大板凳上做著洋火匣子,一旁的育才看到王氏每天都起早貪黑,心有不忍就想幫王氏一起做,可自己用那個大板凳做不了。

“育才,你怎么還不睡覺,明兒個還要上學呢!我一個人能行,睡吧!這天也不早了。”為了明天能照常起床,王氏不得不讓育才趕緊睡,可誰知育才一個勁兒的要學,王氏只好沒有辦法就給他教了一點技巧。

育才真心聰明,沒兩下子就學會了。天是越來越暗,燈也是微微亮了,王氏也放下手頭的活睡了。

一大早王氏就把自己昨晚做的洋火匣子拿到街上去賣,雖然也賣不下幾個錢,她仍舊在那里等著一個個顧客的到來。

“今兒個看來還算賣得好些”王氏把剩下的洋火匣子裝好,拎著回家,這時她猜應該到孩子放學的時候,遲遲沒見育才路過這里。當她推門一看,竟然發現育才一個人在做洋火匣子。

“育才,你干啥呢?這是哪來的?”王氏被育才的舉動驚住了,沒想到昨晚才給他教的今兒就一個人做起來了,把書還沒念成倒把這學會了,王氏恨不得打下去,可她還是忍了。

“母親,你別生氣,我是看你每晚都是那樣的累,心想自己多做一個你就少做一個,這樣你就可以和我一樣早點睡了,這才讓我父親給我做了一個小的,很適合我。”育才小小的年齡竟有如此之心,讓王氏都心疼的留下了淚水。

“傻孩子,你好好念書就行,這活我一個人能做,怎么能讓你學這呢!”說著說著王氏更是難過,她知道好不容易把村人對這個家的態度轉變了,可是還要受這些罪,更重要的是還連累了自己的孩子。

“行了,育才聽話,今兒不做了,趕緊早早睡,明兒個好好念書去,這手藝活我一個人做就行,這個小的我收了,今后不許到你做洋火匣子。”王氏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也就哄著育才睡了。

對于這件事情若平總是常常想起,他知道自己的家庭曾經是多么的落魄,如今多虧了自己的奶奶才有了現在的情況。父親的孝道更是感人,不僅有著“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的母子情還有著“煢煢孑立,形影相吊”的相依為命之情,若平深深的記住了人間的孝意。

天漸漸變得有些昏暗,看來是逼近夜幕了,曾想那時在一戶好人家住宿一晚的窮老漢還一個人在這山路上晃悠。

“也不知今晚是否還有像那一次一樣的事情發生”窮老漢一直向前走心里也是萬般的揣摩著,但也不敢走的太快,畢竟腳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

霎時間一陣淡淡的飯香味兒夾雜在空氣里。“看來今晚是有眉頭了,可這話還是難以給人說,不知道是否順利。自己都一把老骨頭了,給狼娃子吃怕都沒人愿意啃下一口呢!”他緩緩的向前走著,尋找著這股味道的所在之處。他不是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而是為了今夜能有再有個安眠之處罷了,哪怕是饑腸轆轆也無妨,起碼自己能再睡一次安穩覺。

他一路尋著,果然碰到了一戶燈火透亮的人家,屋里沒有發出太大的響聲,可能是因為夜慢慢變深人要休息的緣故吧!他心想:“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行,走走看吧!倘若真無可去之處又該讓我以衣為被,以地為褥了。”

走到這家門口輕輕地敲上三聲,告知有人至此,只見得一個孩童開門來,見的窮老漢便問的他找哪位,窮老漢微微一笑言道:“你這孩子真是可愛呢,不知父母可曾在家?”

“在的呢,請隨我來吧!”孩童說完便把窮老漢引到父母那邊,門距離房子雖然很近但是孩童看窮老漢走的很慢,便怕有個什么事情,把自己的腳步也就放慢了些許。

“孩子,是誰在敲門,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呢?”這是一位女人發出的聲音,可想而知就是這孩童的母親,她的聲音真是淳樸,讓人聽得好是舒服,這戶人家定是善解之人。

周圍時而發出幾聲蟲鳴聲,貌似在歡迎窮老漢的到來,又或許是想在這寧靜的夜晚隨意的彈奏幾聲而已。彎月也在半空掛了好長時間,皎潔的月光鋪滿了整個大地,倒影出兩個人的影子來。瘦小的星星也怕它一人孤獨,都來湊熱鬧。

“哦,是一個老人,他說是來找你和父親的,我這就和他一塊過去”孩童應著那女人的話,讓窮老漢和他一起前往。

走進屋內只見一位清秀的女子坐在簡陋的炕頭邊,手里正在一針一線的縫補著孩童破爛的衣服,那件衣服上本已經有幾個補丁了,可她還在繼續縫補著,看上去很是認真。旁邊坐著一位身材適中的男子,這兩位應該就是孩童的父親和母親了。

孩童和窮老漢站在屋內,女子忙停下了自己手里的針線活,微微仰起額頭,男子對窮老漢很是疑惑,并一直盯著他看,并沒有見過窮老漢。

“不知您是哪位,我們并未曾相識過,請問有什么事情嗎?”孩童的父親問著窮老漢,眼珠子左右打轉像似在自己的記憶里找尋這個面孔,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面對如此陌生的面孔他也只能這樣一一了解。

他心想:“這都快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了,作為兒女的怎能不慌忙的四處尋找呢?也不知他們是作何感想的。”他準備繼續說下去卻被窮老漢打斷了。

“我夜色打擾門戶還請見諒,只是因為在山中走的有些日子,恰巧有緣遇見好心人家也就借宿一晚,明日繼續看看這山和水,不知今夜可否通融一下。”窮老漢說完,對自己的行為向孩童的父母致歉。

看來是一個孤獨的老人家,孩童的父親明白了窮老漢的意思,不過天這么晚讓一個人在外面雖然不是自己的親人,可內心還是有點不太讓人放心的感覺。

“家里也就這點姿色,若你不嫌棄的話今晚就在此歇息,那房間就在側門邊,那里有點冷,先讓小兒給你打理打理,待會兒好了便可前去。”孩童的父親再次說道順便讓老漢坐下歇息。

“想必你還沒有吃飯吧,你等著我去給你盛一碗來,你也將就一下吧!”坐在一旁的孩童母親聽完此話說著,隨后就下炕給窮老漢盛粥去了。

窮老漢萬分感謝這家人對自己所做的,便在孩童打理之余與孩童父母隨便交談一番。

“不知小兒今年多大,倒是一身活氣樣子。”窮老漢從他進門的那一刻一直關注著這個孩童,濃眉大眼的,讓人越看越是萬般喜愛。他也只是隨便問問,對于突如此來的場景卻有點難為情。

“小兒今年七歲,只因家境貧寒無法再次苦心研讀,就讓他一直在家,也不知今后會怎樣。”孩童的父親十分哀嘆的說著,剛好飯端在了窮老漢的面前。

“先吃飯,吃完了慢慢聊。”孩童母親忙插了一句。雖然天色有些晚,可是對于自己家孩子的事情看他們兩人聊得來,也想看出一些眉頭來,瞬間都忘了歇息的時間。可想想現況就讓做母親的不由自主發出幾聲感嘆,差點沒掉出幾滴眼淚出來。

寧靜的夜晚被彼此間的言語打破了,可再怎么講也不能不顧及時間,畢竟還要休息。天越來越晚,吱吱聲愈來愈大,今晚的交談也就此結束。

窮老漢回到被孩童收拾的房間,真是暖和。床單也鋪的很是平整,旁邊還生了一小堆火,恐怕是因為屋子有點冷的緣故,才出此下策。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心細之處,正是讓人欣賞,想著想著窮老漢微微露出笑容。

他一個人躺在床上還沒有入眠,看著眼前一切絲毫沒有睡意,隔著窗戶仍舊能聽到幾聲蟲鳴,不禁想到剛才他們之間的談話,又追憶到自己兒時的光景,真是有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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