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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 萬里封侯
  • 北陶
  • 3333字
  • 2018-06-10 20:55:00

傅辭一想到此處,不禁眉飛色舞起來,笑道:“白姑娘身份本來就特殊,這么多年雖然不曾踏足中原武林,但白姑娘的大名還是人人皆知的。且雖然之前曾有些不知真假的傳聞,但后來也都證明未必是真的……這樣算起來,白姑娘確實很合適。”

“比我更合適的是你們大師兄,”白璧看了他一眼,不懷好意地笑道:“你回去和你大師兄說一下?”

傅辭的大師兄自然是藥王谷谷主傅川。傅川是四大世家中最后一位公認的家主,但傅川本人性格卻并不適合這一身份,而且他向來低調,想來也并不愿意摻和到這件事中。要是傅辭真的膽大包天地跑過去建議他大師兄——大概傅川會一巴掌把他拍出藥王谷。

傅肖挽著袖子走進來,先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慢吞吞道:“師兄可能會直接把你扔出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不在藥王谷,身上也就不再擔著那么多的責任,傅肖這段時間看起來都活潑了很多,看起來也不再是冷冰冰的身上沒什么人氣的模樣了。有時候瞇著眼帶著點笑意的時候能看出深邃的眼窩畢竟和中原人的不同,雖然膚色略深看起來還是嚴肅,但沖著他開個玩笑也沒覺得太違和。

白璧抬起下巴點了點外頭:“那小孩醒了?”

“醒了,”不知為何,傅肖的神色似乎有些一言難盡的意思,稍一猶豫,還是說了出來:“他醒了之后一直就要找‘恩公’,我跟他說過救他的人是女人,可他就是不信。”

紀行之最先捏著杯子笑了出來,回過頭看了看白璧,又哈哈大笑起來:“恩公,哈哈,恩公……阿壁看起來也不像男人啊……”

白璧的五官在相較于一般女子來說略微英挺一些,一雙鳳目威嚴冷峻,不笑的時候真有一些鋒利,再加上她身材高瘦,穿著一身男裝,那小孩在迷迷糊糊半昏半沉之中將她錯認成了男人,其實也不奇怪。

膽在場的這幾位都非常清楚地知道白姑娘確實是女人……這就有些微妙了,雖然白璧并未刻意避開女子的身份,但她也確實從未像一般姑娘那般梳妝打扮過,江湖中其實也有不少女人,但許多“妖女”本來就借助女子的身份行事,反倒會著意加重作為女子的嫵媚,嫵媚成為一種武器。

但白璧從來都不是這樣,她最引以為傲的從來都不是相貌和師承,而是自己的本事。試問,中原武林中,敢憑一把刀橫闖江湖的人有多少?在這其中,女人又有多少?

他們也不是看不起女人,尤其他們在南疆,對女人反倒比在中原更寬容。雖然白璧對傅娉談不上喜歡,但也要承認,在藥王谷,除了傅川、傅肖、傅辭三個師兄弟以外,這一代最優秀的就是傅娉這個小師妹了,而且傅娉年紀也確實小,再過幾年,也未必會比他們差多少。

同樣的,縱使傅肖和傅辭與白璧并不相熟,但他們對白璧也從來不曾小視過。在之前白璧便能與傅川打成平手,現在白璧在武功一道上已經明顯又上一層,更不是他們這三腳貓的功夫就能小看的。更別提和白璧熟得不能再熟得紀行之了,從小到大被白璧欺負著長大,他可是從來沒有小看白璧的意思的。

白璧神情復雜地看了一眼那個衡山派的小孩住的客房,有點郁悶。那小孩看著就不怎么機靈的模樣,衡山派的那幾個人也舍得為他死了……一想到死在關銓手下的那些人,白璧就忍不住有點糾結:這樣死,值不值得?

如果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顧及這個傻乎乎的小孩,而是分散開來各自逃命,會不會活下來的,遠比現在的要多?或者是,他們沒有分散開來逃命,而是聚起來共同對付關銓,難道他們就沒有一戰之力了嗎?衡山派樹大根深了多少年,百足之蟲尚且死而不僵,衡山派這么多人,還會連一個關銓都打不過嗎?

在白璧眼里,他們的選擇不算理智,但也確實像這群好心的衡山人會做的事。

待藥王谷的幾人離開后,白璧問紀行之道:“如果你和鐘淙走在路上,”她點了點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的鐘三公子,鐘三公子一臉莫名其妙地抬起頭,白璧皺眉問道:“不對,要是你,肯定也會干和那些衡山人一樣的事。”

紀行之也是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完全不知道白璧在自言自語些什么。一直到白璧又補充了一句:“我是說衡山派的那些人,那么多人,救了一個傻小子。”

鐘淙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紀行之也懂了,想了想,笑道:“其實這不過是各人的選擇罷了,你何必糾結別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會怎么做?就是你自己,難道有人要對鐘三公子不利,你還會袖手旁觀不成?”

白璧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鐘淙。鐘淙正在低著頭喝茶,鬢角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一半的眼睛,白璧想了想,道:“但是我們只是一個人。”

鐘淙輕輕舒了一口氣,白璧最起碼沒有直接否認會救他,雖然他用腳趾都能猜到,白璧更多的是覺得他要是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事,她一定會覺得到時候會對祁陽侯府很難交代,而不是對他有了什么心思。

他都不知道,白璧這樣的人,會不會對一個男人有這種心思。

有時候他看著紀行之,都會覺得羨慕得不行,羨慕白璧會對他說很多不會對別人提起的話,羨慕他和白璧二十多年的情誼。雖然明知道白璧和紀行之半點多余的關系多沒有,還是會忍不住羨慕。

他連這點關系都沒有。白璧看著他,首先會覺得他是鐘三公子,是祁陽侯的親弟弟,其次會覺得,這是一個沒什么本事的男人,最后才會覺得,這是鐘淙。

其實也沒有,要是白璧知道他這么想的話,一定會告訴他,見到了這么多更傻更無知更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之后,她發現他其實挺好的。尤其是親眼看著霍尋玉是怎么被毀掉的,白璧對他也兇不起來。

紀行之想了想,又把鐘三公子拎出來做例子:“那這樣,云眾傾盡全力來追殺鐘三公子,咱們這么多人,”他指了指白璧和自己,又指了指隔壁的藥王谷眾人,“你會選擇把他扔下來不管不顧我們自己走嗎?還是會帶我們一起打一架?”

白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紀行之道:“有些事不用說出來,事到臨頭我們就做出來了。想那么周全也不見得是好事。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必呢?”

他向來活得豁達,對這些事很少會主動去尋找答案。白璧猶豫著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兩人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一邊的鐘淙,鐘淙咬牙切齒地想:我的武功就這么差么?至于你們一口一個為了保護我送命值不值得嗎?

問號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自己就回答了:還是挺差的。

還是紀行之要更細心一點,看著鐘淙垂頭喪氣的模樣,含笑道:“你也不必灰心。你在這個年紀,這樣的武功,本來就是常態。像霍尋玉這么厲害的,為什么大家人人傳頌?就是因為他這樣的天賦太少見,當然,像白璧這樣的就更少見了。就是我在你這個年紀,也未必趕得上你。”

鐘淙抿了抿唇,剛想說別騙我了,就聽白璧點了點頭,十分認同的模樣:“他說的沒錯。師兄在十幾歲的時候還沒開竅,他是后來去了常山,宋叔叔一點一點地把他教出來的。在他去常山之前,我十招之內就能把他打趴下。”

紀行之不滿道:“這么多年前的事了,你還拿出來說什么?”

白璧有些狡黠地笑了笑,有些懷念地低聲道:“已經過去十幾年了。”

十幾年了,紀行之也早已成為中原武林這一代的佼佼者,斯人已去,青春已老,滄海雖未來得及變成桑田,但水底的石頭已經漸漸浮出水面。白璧回想起他們的過往,最先想到的總是平沙莽莽的蒼茫歲月。那些在隴川的、少年的、時光。

而那些時光,久遠得仿佛前生。

鐘淙突然直起身,問道:“你們喝不喝酒?”

白璧挑了挑眉,看了看街上這幾日只增不減的人群,突然眼前閃過一道熟悉的背影,白璧輕聲道:“阿書?”

阿書還是如當日一般,一身紅衣,左手挽著一只竹籃,右手提著一只酒壺,娉娉婷婷地走過人群,步伐竟是極為悠閑自在。她雖然目不能視,但體態、相貌都是絕佳,雖然戴了斗笠,垂下的輕紗遮住了大半張臉,但依稀能看見極美的影子。來往的行人都忍不住紛紛看了過去。

白璧都忍不住站在窗子前,多欣賞了一會阿書姑娘的美貌。

紀行之和鐘淙并不認識阿書,只道是白璧遇到了一個熟人罷了。鐘淙隨口問了一句:“你認識的人?”

“算是吧,”白璧想了想,道:“當日我們遇到了霍尋玉,在街上不便說話,霍尋玉就把我們帶到了這位阿書姑娘的院子中。也算是見過了。”

紀行之站起來走到窗邊,一眼就看見走過人群的阿書。她身側緊緊跟著兩個黑衣女子,緊緊護在她身后,縱使旁邊有些江湖人說了些不雅之詞,但此時的靜安鎮中,正是人人自危的時候,也沒有真的在此時動手動腳,徒惹一身狼狽。且阿書看起來就是有大背景的人,還真沒有不知死活硬要上來采一朵花的浪蕩子。

紀行之輕聲道:“她身后這兩個人武功不錯。”

只看她們兩人的步伐和精氣神,就能看出來她們不是練了兩天就出來糊弄人的。白璧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鐘淙也走過來看了眼,驚訝道:“這不是韶華郡主嗎?”

白璧挑了挑眉,這次是真的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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