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了,天空沒有以往的那么清澈了,沒有了藍藍的天空和朵朵白云,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又一層的大黑云。
這樣的天氣,倒是很符合她的心情。
衣柜里各色各樣的衣服都有,喬月白淡漠的掃視了幾眼,拿出了那件許久沒穿的黑色套裝,她細細的看著手里的衣服,眼底是難以言喻的悲傷。
布料摸在手里滑滑的,只是這純黑色卻徒添了一份悲涼的氣息。
收拾完畢后,去樓下買了一大束白菊花,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往目的地駛去。
窗戶外吹來了陣陣微風,她閉上了眼睛,只要想到驍莫,心里的萬千情緒翻涌,然而最后,卻也只剩下那微不可聞的嘆息,還有那眉間怎么也化不開的憂愁。
驍莫在的地方,那是一個沒有溫度而又充滿悲傷的地方,如果可以,喬月白一輩子也不想去那里。
然而時間在走,該來的終是要來,每年的一次見面,都讓她的心里泛起濃濃的難受。
一步一步的走上臺階,臺階的兩側全都是墓碑,每所墓碑上面都貼著死人生前的照片,那些照片,或笑著,或繃著臉,每一個照片都是一個人,一個故事。
然而故事不會再接下去了,他也不會再回來了。
喬月白手拿著白色菊花,一步一步的朝記憶中的地方走去,快到了的時候,突然看見驍莫的墓碑前有一個女人,同喬月白一樣,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她背對著喬月白,瘦弱的肩膀微微有些顫抖。
那背影落在喬月白的眼里,卻是那么的熟悉。
“舒舒?”喬月白試探的問了一句。
女人的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然后她回頭,是一張記憶里的臉龐,上面布滿了淚痕。
“你.....”是來看驍莫的嗎?
喬月白哽咽了,話也堵在口中怎么也說不出來,她沒臉在舒舒面前提驍莫。
還沒等喬月白把口中的話說完,舒舒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什么話也沒說,就徑直從她的身側跑開了,喬月白下意識的伸出手,還是沒來的及抓住她的手,只能看見她的背影越跑越遠。
除了遺憾,還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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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的年齡,穿著藍白色的校服,每天都寫著做不完的作業(yè)。
剛開學時,喬月白還是一個剛從鄉(xiāng)下來的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要不是每天都要穿寬松的校服,她的穿衣風格指不定要被別人嘲笑多少遍。
“你好,我叫舒舒,姓是舒服的舒,名也是舒服的舒。”舒舒笑著,朝她大笑著,陽光的氣息感染著喬月白。
女生的友誼再簡單不過,“一起上廁所吧。”“一起吃飯吧。”
這些再不過簡單的話語,成功塑造了喬月白和舒舒的友誼。
舒舒是喬月白的第一任同桌,也是喬月白高中以來最好的朋友。
“我以后的夢想啊,就是去當模特。還要找一個特別帥的男朋友!”在樹葉茂盛的大樹下,舒舒大肆宣揚著她以后的夢想。
“你現(xiàn)在一米七都沒有,還想當模特呢!”喬月白朝她投出一個鄙視的眼神,對她大笑,點破了現(xiàn)實。
舒舒一聽,跑過來,嚷嚷著就要來撓喬月白的癢癢,喬月白一個閃躲,沒有讓舒舒得手。
兩個女孩歡快的笑聲像銀鈴般傳遍了整片樹林,瘋瘋打打鬧了一整個青春。
多么好的時光啊,可是回來再也回不去了
——
喬月白看著舒舒的背影,那些高中的往事在她眼里漸漸浮現(xiàn)出來,她看了眼驍莫的墓碑,又看了舒舒遠離的背影,眼淚最終不可抑制的流了下來。
那些年少的朋友,終究是在時間的軌道里與她漸行漸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