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
顧長青正在與陸子翼對弈。
“公子。”曹毅一襲黑衣而入,“墨言傳來口信。”
陸子翼看向顧長青。
顧長青并未言語。
曹毅道:“公子昨日派墨言暗中保護蘇家姑娘。”
“哦!”陸子翼來了興致,咧嘴輕笑。“怪不得收人家玉佩卻沒同意退親。現如今又派墨言暗中保護。難道說逸塵對人家蘇姑娘一見鐘情。哈哈哈!有趣!”
顧長青瞄他一眼,淡淡開口:“你想多了。”
陸子翼才不管他如何辯解。“早知那日在天香樓我應該進去瞧瞧那蘇家姑娘是何等絕色,能讓清心清身的逸塵公子如此另眼相待。”說完還不忘對顧長青拋眉弄眼。
陸子翼純粹看熱鬧。想到那蘇家姑娘對顧長青不假辭色,顧長青不但不計較,還派人暗中保護。這下可真是熱鬧了,真不容易能看到顧大公子的趣事。
“陸子翼,你輸了。”顧長青悠悠道。
陸子翼看看棋盤,并不在意。
“醉香樓那位季媽媽先前是珍妃娘娘宮里的嬤嬤,因犯了錯便被趕出了宮。”顧長青執壺倒茶,淡淡道。
陸子翼挑眉,“這么說,醉香樓是老三的。”
三皇子皇甫冶的母妃就是珍妃。
顧長青嘴角輕笑,“也許以前是。”
“什么意思?”陸子翼一頭霧水。
曹毅道:“剛開始,季媽媽確實是三皇子暗中派往醉香樓收集情報的人。不過這位季媽媽宮外有一私生子,被二皇子知道以子要挾她,要她暗中為他收集三皇子的消息及其他情報。六皇子看出端倪,悄然通知三皇子,并私下探查醉香樓。眼下醉香樓已引得多方勢力窺探,四皇子自是要舍棄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殊不知醉香樓只是四皇子引他們入局的棋子。”顧長青嘴角輕笑。皇甫凕遠在北境,卻運籌帷幄,下得一盤好棋。足見其心思縝密,心機深沉。
“老四十五歲便自動請纓去戍邊,常年在外,遠離朝堂,卻沒失了朝堂消息,確是高瞻遠矚。看來他志向遠大啊!”陸子翼撇唇。
“恐怕與醉香樓的那位孟姑娘脫不了關系。那日四皇子避開醉香樓其他人,獨留下她。足見對其信任和不同。”顧長青想起那日皇甫凕對孟依蓮的態度,總覺得他們之間不只是主子下屬的關系。
提及孟依蓮,不得不提李蘇即蘇文雅。那日在醉香樓,她應該只是偶然碰到。但以當時皇甫凕的態度,好像又不只是偶然。顧長青猛然一驚,既然是做局,自然不能遺漏任何人為好。以蘇文雅的聰慧,即使當時她不明內里,過后也必然明白。她不愿摻合進皇族爭斗中,而四皇子拉上她,無非是因為她是他的未婚妻。所以她才會想要退親。
顧長青此想法與蘇文雅所想相差不遠。她不愿卷入這些爾虞我詐、勾心斗角之中是其一。其二皇家公主欲與顧家結親。所謂民不與官爭,更遑論對方是皇室。只怕到時,不只是自己小命休矣,全家都不得安寧。比起來,性命比名譽重要百倍。
“對了,墨宣不是去往江南探查孟依蓮的來歷嗎?可有消息傳來?”陸子翼問曹毅。
“未曾。中間頗為曲折,墨宣說待查清楚之后會回來詳細稟告。”
陸子翼點頭起身,朝門口走去。忽又轉頭,“不對。墨言不是傳信來。難道那蘇姑娘有問題?”
曹毅忙道:“沒問題。”適才公子轉移話題,明顯是不想提及,卻不想陸子翼最后還能想起來。
陸子翼收回往外走的腳步,走回桌前,撩衣坐下。邪笑道:“有問題,果然有問題。逸塵,你每次不想談就故意撇開話題。快!從實招來。”
顧長青淡淡看他,“你很無聊?”
陸子翼輕笑,“曹毅,快說!墨言傳了什么口信回來?”
曹毅看了顧長青一眼,見他并無異色。忙把去蘇家送禮走后,墨言暗中對蘇文雅的所聽所見講述一遍。
“這蘇家姑娘還真是有意思。”陸子翼笑道。
顧長青沉默不語。只怕此刻她正氣憤難平呢?
顧長青猜得不錯。
蘇文雅此時正提筆練字。每當她心情郁郁之時,她總喜歡寫字來發泄心緒,平復心情。故而練了一手好字。
“姑娘歇會吧!”婉玉端茶進來。“這顧公子究竟是何意思,莫不是看上姑娘了?”
“啪!”墨筆掉落,印下一灘墨跡,毀了整張字帖。
蘇文雅胸中怒氣難消。“鬼扯!”
婉玉遞茶給她。
蘇文雅一口飲盡。
“他那人看起來溫文爾雅,實則清高孤傲。你家姑娘暫時還沒那本事入得了他的眼。”
“姑娘不可妄自菲薄。依婉玉所見,姑娘和顧公子乃天作之合,男才女貌,相配得緊呢。”
“咳咳!”蘇文雅一口茶嗆在喉嚨里。“婉玉,你被阿飛帶壞了。近墨者黑啊!”蘇文雅搖頭嘆息。
“婉玉說的是實話。那姑娘還打算退親嗎?若無甚大原由,老爺怕是不會應允呢。”
蘇文雅托腮點頭。“嗯!我得好好想想,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姑娘,你還……”婉玉驚。
“得得得!”蘇文雅忙擺手,“此事不必再談。”
對于婉玉從沒見過顧長青,卻沒來由得覺得他們之間相配的話題,蘇文雅早就聽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