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心情不好，沒怪你，你不必道歉。”胖哥哥悶悶地開口，聲音低沉。

“擇哥哥、胖哥哥，我不該瞞著你們……昨天我真的沒和任何人說話。”我緊盯著擇哥哥的臉，認真解釋道。

“……哦。”擇哥哥低頭應了一聲，目光落向地面，神情晦暗難辨。

見兩人沉默，我瞥了眼他們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輕聲問道：“你們剛才說的八哥……是不是穿綠衣服、扎小辮子的少年？”

話音未落，胖哥哥猛地從床上彈起，怒目圓睜：“你還撒謊？還說沒和人說話？！”

我被他的反應嚇得一怔，臉上繃緊，后退一步扶住門框，慌亂搖頭：“……我真沒有！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對，不該瞞你們，害你們一直生氣，都是我不好……”

擇哥哥見狀，皺眉打斷：“楊沐，別這么大聲，嚇到細妹妹了。”他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地看向我，“那你為什么爬到懸崖邊嚇胖哥哥？到底有沒有和人說話？”

“我……我，”我嘴唇顫抖，眼中浮起懼意，“我是和一片樹葉說話！”

“樹葉？”兩人異口同聲，面面相覷。胖哥哥臉色一沉，重重坐回床沿，半晌才幽幽嘆氣：“哎——”

見他們仍不信，我急聲補充：“上次來洞里給我換衣服的是個姑娘，不是男子。她叫丹蝶，是她讓我別告訴你們，否則就不再來送衣裳……”

“姑娘？！”胖哥哥瞪圓眼睛，擇哥哥卻依舊沉默。

我點頭，低聲繼續(xù)：“她說……還會來看我。”

“這地方哪來的姑娘？！”胖哥哥跳起來，滿臉困惑地看向擇哥哥。

“是人嗎？”擇哥哥緩緩問，目光銳利。

我點頭，又慌忙搖頭。

他沉吟片刻：“能無視觀中陣法，必非尋常之輩。該來的躲不掉，等她再出現(xiàn)吧。”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潭深水般的眸子里藏著慍怒，寒意刺骨。

上午，胖哥哥若無其事地招呼我喝藥、吃草，在院中打水澆菜，仿佛昨日無事發(fā)生。而擇哥哥始終沉默，只埋頭劈柴，后院散落一地木屑。

我小心翼翼待在廊下，不敢邁出院門半步。

正午時分，大殿鈴聲驟響，與兩人腰間鈴鐺共鳴，震徹院落。

擇哥哥扔下斧頭沖出院外，胖哥哥丟下水勺緊隨其后。我愣在原地，直到胖哥哥的喊聲傳來：“細妹，快來！”

剛跑到后殿，擇哥哥又折返，掠過身旁時丟下一句：“收拾好細妹，跟我下山！”

胖哥哥拽著我沖進屋子，翻出裘皮裹緊我，又用圍巾纏住頭臉，只露一雙眼睛。他退后打量，扯來草繩勒緊我的腰：“聽話，別摘任何東西！不準說話、亂跑，必須跟緊我！”

我隔著厚重裝束笨拙點頭：“嗯！”

“今天不是去玩，是救人！”他壓低聲音，眼底卻閃著興奮，“哥憋了這么久，總算能試試本事了……但你得乖，別添亂！”

我連連點頭：“嗯嗯！”

他挎上彎弓箭囊，大手一揮：“走！”

院中，擇哥哥已背好布包等候。見我被裹成粽子，他嘴角抽了抽，強壓笑意：“出發(fā)吧。”

下山路上，他們反復叮囑：絕不能讓人認出我是姑娘。

只要能離開道觀，去斷崖村看看——哪怕扮成鬼，我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