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四哥這樣說,我少不得也跟著去湊湊熱鬧。”胤祥笑著轉頭對彎月說,“你去后面,看看茉莉起來了沒有,說我的話,性音師傅要請大家去寒山寺品茶。”
彎月答應一聲,便往后面去了,茉莉是昨晚就打算出去逛的,所以醒來飯也顧不得吃,便忙忙的梳洗了。
胤禛等人便各自回房收拾,換了出門的便服,胤祥又看著茉莉吃了點東西,幾人便往前面而來。
性音大師正在廳里坐著吃茶,便聽見一個嬌甜的聲音由屋外傳來:“李大人,性音大師,四爺和十三爺過來了,咱們就走吧。”
性音抬眼看時,卻見一個六歲左右的小姑娘,珠光白的暗紋百褶長裙之過腳踝,上身一件嫩綠的繭綢衫子,頭上梳著簡單的雙丫髻,沒有珠翠,只用淡綠的絲帶幫助,耳朵上面各攢了兩三支潔白的茉莉小花。性音見這小姑娘雖然是小丫頭的打扮,但是言談舉止卻沒有半分奴性,于是笑道:“這位小施主,只怕就是十三爺說的茉莉姑娘了。”
“大師,茉莉有禮了。”茉莉上前一福。
“施主,老衲吉首了!”性音大師從座上離身,想著茉莉雙手合什,深深一拜。
茉莉急忙閃到一邊,笑道:“大師這樣,茉莉怎敢當?”
一時胤禛和胤祥也進了屋,胤祥便催著大家都動身,于是胤禛,胤祥,性音,李煦,茉莉,李鼎,彎月,狗兒,坎兒一行人便出了李府的大門。
胤禛胤祥與李煦父子騎馬,性音大師武功深厚之人,向來是步行,狗兒坎兒也只得不行隨著性音大師,茉莉則同彎月共乘一輛馬車,不到半個時辰,幾人便到了姑蘇城外的寒山寺內。
文覺大師早早的在大殿里等候,胤禛向來信佛,進寺后,先去大殿里上香。眾人都在外邊候著。然后大家便隨著文覺大師到了寺院后院,把幾人讓進了一所幽靜的小獨院里,又吩咐小和尚去打來新鮮的泉水煮茶。
胤禛方笑道:“我這次來主要是跟二位大師參禪的,你們不愿受這樣的拘束,盡可吃了茶,便各處閑散去吧。”
胤祥便笑道:“正是這樣呢,我們卻沒四哥這樣的好定力。”
一時性音便把莫云天叫了來,大家見過禮,吃了半盞茶,胤祥便同著李煦等人出來,到了屋后的竹林里,莫云天得了性音大師的指點,當然也是跟在胤祥的身后。
胤祥便尋著一處石頭雕的桌凳坐下,又叫李煦也坐了,方笑道:“莫大俠,你求性音大師帶的話,我卻是收到了,你不愧為一代大俠,竟然也起過做梁上君子的念想。”
莫云天忙上前陪笑道:“十三爺見諒,小人實在是出于無奈,傳家之寶丟了,即便是九泉之下,也難見祖宗。”
胤祥笑道:“這話很是,只是東西若在爺的手上,爺自然是給你的,如今卻在我的丫頭手里,這丫頭呢,又被爺慣得不像個樣子,非要跟你講講條件。”
“十三爺請講,無論什么條件,只要小人能做到的,絕無二話。”
“呵呵。”茉莉站在胤祥身后,聽了這話便笑出聲來,“你這老頭,倒也直爽,你不問問是什么條件,便答應的這樣痛快?”
莫云天一怔,一是沒料到一個丫頭,竟敢隨意接主子的話,而是也確實沒想過這個條件到底是什么。
“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十三爺是什么身份,自然不會叫你去做那些奸淫狗盜之事,也不會壞了你莫家上百年的好聲譽。”茉莉接著笑道,這一句話卻讓莫云天大出一口氣。
這個女娃兒,這張嘴像一把刀子一樣,說話直戳人的要害。
“小人自然是知道,十三爺雖然是皇室之人,但是也有一副俠肝義膽,定不會為難小人。”莫云天忙陪著笑臉說道。
“你少給我帶高帽子,我卻不吃這一套,這事本就是這個丫頭跟你之間的事情,她要你做什么,卻與我無干,只是你若是答應了她又不照做,可別怪我到時候不客氣。”胤祥淡淡一笑。
江湖之人,最不愿意與皇室朝廷沾染,此時胤祥這樣說,倒是叫莫云天的心中少了幾分顧忌,于是笑道:“十三爺放心,我莫家從不失信于人,何況還是一個小姑娘,傳揚出去,莫家上百年的清譽,要是不要呢。”
胤祥點點頭,看了茉莉一眼,不再說話。
“既然莫大俠這樣說,那小女子就先放肆了。”茉莉說著,從腰上的荷包里拿出了那只“盜仙桃”的欲墜兒,在莫云天的眼前晃了晃,說道:“你瞧好了,這個東西是不是你要找的?”
莫云天一眼瞅見,瑩白的欲墜兒潤的似乎滴出水來,小猴子惟妙惟肖,懷中抱著一個桃子,桃兒尖上又一點紅,卻是天然而成的,正是自己苦苦尋找的傳家之寶。于是忙道:“是的是的,正是此物。”
“聽說,憑著這個玉墜兒,你才能管理家事,指揮家人,分派家財,對不對?”
“是的。”
“不管是誰拿著它,都是可以的嗎?”
“這……”莫云天怔住了,他的父親只告訴他這件寶貝只傳長房長子,卻沒說外人拿著它會怎樣。
“即使別人拿著它不能行駛你們莫家的當家權利,那起碼也能叫你們莫家做一件事吧?”
“這個當然。”莫云天忙道,“姑娘要在下做什么事情,盡管說來。”
“目前呢,我卻沒什么要你做的,只是這個玉墜兒深的我心,正好本姑娘也是屬猴的,實在不愿意還給你,況且這也是本姑娘用銀子買來的。”茉莉看了一眼胤祥,心中說道,況且,這二兩銀子還是胤祥第一次給我的東西。
“姑娘用了多少銀子,在下愿意以十倍的銀子跟姑娘交換。”
“十倍的銀子?我當初不過是二兩銀子買來的,就算你給十倍的銀子,也不過二百兩,你問問十三爺,堂堂大清朝的皇子身邊的丫頭,會在乎二百兩銀子嗎?”
“是。”莫云天聽說自己的傳家寶竟然以二兩銀子的價格成交,多少也受一些打擊。
“算了,還是給你吧。我倒也不要你的銀子,只要你給我做一件事。”茉莉說著,便把欲墜兒隨手一扔,莫云天慌忙接住。
“請姑娘吩咐。”
“聽說你們莫家的刀法非常厲害,今兒你先跟這位彎月姑娘較量一下,先叫我見識見識你們莫家刀法,再說條件不遲。”茉莉扭頭看著彎月。
莫云天便一拱手,沖著彎月說道:“既然這樣,就請這位姑娘賜教。”
胤祥聽了,便對彎月點點頭,彎月刷的一聲,拔出了彎刀,飛身上前便與莫云天戰到一處。
莫云天不愧是江湖上的高手,雖然彎月的武功也不弱,但是在莫云天的面前卻差了一打截。
不過區區三兩招,莫云天的刀已然架到了彎月的脖子上。茉莉尚未看的清楚。
“好!”胤祥率先都替莫云天鼓起掌來,“怪不得性音大師也肯為你說話,莫大俠的武功真是了不起。”
“十三爺過獎了。”莫云天忙撤回寶刀。
茉莉燦爛一笑,說道:“莫家刀法果然名不虛傳。莫老爺子也是個痛快人,我就不拐彎兒沒角了,茉莉想通過莫老爺子,結識幾位江湖中的豪杰義士,不知莫老爺子可否肯幫忙?”
“不知姑娘說的是哪幾位?”
“我聽說,江南蔣暮云,漠北莫云天是江湖中的泰山北斗,不知莫老爺子與蔣暮云是否熟識?”
“姑娘謬贊了,蔣暮云是老朽的兒女親家,他的二兒媳婦是我的三女兒。江湖上的泰山北斗當屬武當的清風道長和少林的性圓大師,再論起來也有青城的獨孤鷹和姑蘇的文覺大師,以及少林的性音大師,我與蔣暮云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不過姑娘若是想認識他卻是很容易的事情。”
“那就好,如今咱們就在姑蘇,我想在回京城之前,見到這位江南蔣暮云。見到了這位老前輩,我的條件嘛,就算了完了一半了。”
“行,這事包在老朽神身上。”
“好,那我與十三爺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茉莉端起了一杯茶,敬給莫云天。莫云天忙躬身接了,一飲而盡。
接下來的時間是輕松愉快的,茉莉想去寺外游玩,胤祥便依著她,其他人各自散開了,胤祥便陪著茉莉轉到了寺后,看風景。彎月便跟在二人身后,李煦父子則同莫云天留在寺里等候胤禛。
胤祥與茉莉二人慢慢的轉到楓橋下面,茉莉找了一塊干凈的青石,便坐上去,胤祥便在邊上也坐了,問道:“茉兒,你剛才說你是屬猴的,不對吧?”
茉莉回頭,看著胤祥一臉的疑惑笑道:“怎么不對?”
“你若是屬猴的,今年應該十歲了,你看你這樣子,哪里像是十歲的人啊?”
“我真是屬猴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長這么小,讓被人都以為我只有五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