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說對了,這就是李煦他們剛弄來的新品種的茉莉,叫做寶珠茉莉。可謂是茉莉中的珍品了,這一從花,花了上百兩銀子呢。”
“這么貴?!”茉莉覺得有點(diǎn)兒不可思議,本來信口給自己取名茉莉,不過是因?yàn)樗钠椒埠兔煨《眩幌刖挂灿羞@樣貴重的茉莉。
“這寶珠茉莉,是茉莉中最濃香的花兒。”胤祥伸手?jǐn)堖^茉莉的肩頭。
“這茉莉中的極品,是很難得的,只是不知道這世上有幾個愛花之人罷了……”茉莉靜靜的看著那一叢茉莉,星星落落的幾粒白花趁在墨綠的葉子間,猶如夜空中的點(diǎn)點(diǎn)繁星。
“這花,我已經(jīng)吩咐李煦,叫他明年好好的護(hù)送到京城,皇阿瑪說了,明年就給我分了府第,到時我就可以不住在宮里了,我要在我的府上,都種滿了這種寶珠茉莉。”胤祥癡癡的看著那從嫵媚的花兒,語氣是那樣的堅(jiān)決。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不如,我們就叫她繁星吧,你瞧,這幾朵白花趁在碧綠的葉子上,多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繁星?好。以后,它就叫繁星。”
胤祥順著茉莉披散在肩后的頭發(fā),攬過她的頭,讓她貼在自己的胸前。
茉莉把自己的臉埋在胤祥的懷里,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感謝老天爺把她送到了這里。
“茉兒,你在想什么?”
“我在感恩。”
“感恩?”
“我感謝上天讓我遇到了你。”
“呵,傻孩子,不是上天,是那一場十幾日的大雨,是洶涌的黃河水,讓我們相遇。”
“是,感謝大雨,感謝黃河。”
“茉兒,你真的不記得你的身世了嗎?”
“不是不記得,是根本就不知道。”
“此話怎講?”
“胤祥,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靈魂嗎?”
“不信,那都是騙人的。”
“哦。”茉莉本想說自己是穿越了時空而來的,但是又不知如何說起。于是輕輕的離開他的懷抱,便轉(zhuǎn)了話題,“明日,我想出去逛逛。”
“好,正好我要出去看看一下這里的民風(fēng)。”
“這里是魚米之鄉(xiāng),自然是民風(fēng)淳樸。”
“皇阿瑪說了,那是折子上的話,不可信的。”
哦,原來,康熙早就已經(jīng)開始培養(yǎng)胤祥了。茉莉暗自笑自己一時糊涂了,史料記載,在胤祥被圈禁之前,他是康熙最疼愛的兒子。
“茉兒,你怎么又不說話?”
“胤祥,你覺得太子為人如何?”
“二哥嘛,性子倒是好的,人也善良,只是少了點(diǎn)主見,凡事都聽索額圖的,索額圖心機(jī)很深,經(jīng)常挑撥二哥和大哥之間的關(guān)系,他倒是時常浮躁了些。”胤祥笑了笑,這小丫頭怎么對太子這樣感興趣了?
“你覺得他會是個好皇帝嗎?”
“皇阿瑪一直把他帶在身邊教導(dǎo),況且皇阿瑪春秋鼎盛,有的是時間叫他做個好皇帝。”
“胤祥,若是把太子和四哥放在一起,你更喜歡那一個?”
“當(dāng)然是四哥了!”胤祥想也沒想說道。
“為什么?”
“我從小沒了額娘,哥哥們總是對我很冷淡,連書房里的師傅也對我愛答不理的,平時都是四哥照應(yīng)我,皇宮里,除了皇阿瑪,就是四哥最疼我了。”
是啊,這些茉莉都是知道的,幾百年以后的歷史也是這樣記載的,茉莉無言。只了呢愣愣的看著花兒。
“你看,這花瓣兒重重疊疊,一層層抱在一起,像個繡球一般。”茉莉蹲下身子,捧著一朵綻開的寶珠茉莉說道。
“這正是此花的特點(diǎn),所以叫做寶珠茉莉。”
胤祥剛欲蹲下身子,卻聽背后有人笑道:“你們兩個好興致,跑來這個角落里賞花?”
茉莉與胤祥同時回頭,卻見胤禛一襲青灰色的縐綢長袍站在身后。
“四哥。”胤祥轉(zhuǎn)身,憨憨的笑了笑,只有在胤禛的面前,他才像個孩子。
“四爺。”茉莉也忙行禮。
“恩,晚飯也不吃,你們便跑這里來嘀嘀咕咕的鬧什么?彎月端著參粥找了大半個園子也沒找到你們,我還以為你們失蹤了呢。”
“呵呵,四哥費(fèi)心了。”胤祥忙道。
“茉莉聽著,四爺像是在撒謊。”茉莉則不買帳,微微笑道。
“哦?你竟敢說我撒謊?”胤禛看向茉莉,臉上帶著不易覺察的笑意。
“這園子也并不大,彎月跑了大半個,怎么會尋不到這里?再說,彎月武功了得,難道就聽不見十三爺跟奴婢在此說話嗎?她分明是看見了,先趕去四爺那里告我的狀去了。”
“呵呵,你這丫頭,即使是彎月告狀,我還沒尋你的不是,你到先尋到我的頭上來了。”胤禛失笑,暗嘆茉莉的玲瓏心。
“四爺宅心仁厚,自然不會跟我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茉莉知道,這個四爺是冷面王,既然是“冷面”自然心里是善的。
“行了,天也不早了,你回去睡吧,我跟你十三爺有事要說。”
“是,茉莉告退。”茉莉屈膝行禮,轉(zhuǎn)身慢慢離開。
“四哥,什么事啊?也值得你親自跑出來尋我?”
“也沒什么大事,剛才我的暗衛(wèi)進(jìn)來說,有個少林寺的和尚,叫做性音大師的,想求茉莉身上的一件東西。”
“茉莉身上的東西?”胤祥奇怪的看著胤禛。
“就是那回在黑水鎮(zhèn)上,她二兩銀子買來的那個玉猴兒扇墜。”
“那不過是一件普通的玩器罷了,何須性音大師這樣興師動眾的求到這里來?”
“問題是,那不是一件普通的玩器。”胤禛看著胤祥的臉,“它有個名字,叫做‘盜仙桃’,是漠北莫家的家傳之物,此物向來只傳莫家的長房長子,是他們家執(zhí)掌家事的信物。”
“既然這樣重要,更沒有道理被茉莉在一個貨郎手里以二兩銀子的價錢買回來。”胤祥一頭霧水的問道。
“哎,也是機(jī)緣巧合,莫家如今的當(dāng)家人莫云天年紀(jì)已過半百了,卻膝下無子,只有三個女兒。心中很郁悶,于是從漠北到了中原,想尋幾個絕色女子做妾室,為求一子。誰知因遇到了故人,一時高興,喝醉了。酒醒之后便發(fā)現(xiàn)常待在身邊的‘盜仙桃’玉猴兒卻不見了。他不敢張揚(yáng),只暗中查訪,前幾日在東昌府的蓬萊客棧,見到了茉莉扇子上的扇墜兒,正是他的傳家寶貝,本來他是想暗中盜走的,卻被我的暗衛(wèi)給阻擋了,后來他遇到了性音大師,才知道茉莉是我們的人,所以不敢放肆,便求性音大師來求我。”
“哦,按說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們當(dāng)那是個傳家之寶,在我眼中不過是二兩銀子買來的一個玩器罷了,好吧,回頭我問茉莉要了來,賞給他吧,也算交個朋友。”胤祥向來不拘小節(jié),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放在心上。
“哎,你還是先別答應(yīng)的這樣痛快,我瞧茉莉那丫頭,似乎很喜歡那只小猴子,只怕她不會輕易的還給他。”
“呵呵,若真是這樣,就要看他們莫家取回這件東西的決心了,若是茉莉不答應(yīng),我卻也幫不上忙的。”
“哎,你瞧你,哪里還有主子的樣?對一個丫頭寵成這樣。”胤禛嘆了口氣,在胤祥的肩頭拍了拍,繼續(xù)說道:“其實(shí),一個莫家也算不了什么,只是你我是皇家之人,萬不可動真情至此,這是皇家的大忌。”
“呵呵,四哥的話不錯,不過我雖是皇家之人,只想一心做個閑散之人,今生是與權(quán)謀無緣的,皇阿瑪想來也不會在這方面為難于我。”
“瞧著罷了,有些事情,皇阿瑪也是無奈的。玉猴兒的事情,你明早給我回話。性音大師是我的至交,與你也有半師之緣,你切不可因?yàn)橐粋€‘情’字,而失了一切。”
“是,四哥的教誨,胤祥記住了。”
兄弟二人說這話,已經(jīng)到了休息的所在,于是胤禛先回房去了,胤祥見胤禛進(jìn)了屋門,方轉(zhuǎn)身進(jìn)了茉莉的房間。
第二天,胤禛同胤祥到前面與李煦等人一起用早膳,茉莉則因不愿早起而懶在床上。彎月則早早同狗兒,坎兒一起在兩個皇子跟前伺候。
前廳里,早上剛到尾聲,便有家人進(jìn)來,向李煦通報說有個大和尚在外求見。胤禛便知道是性音大師來了,忙道快請。
一時性音大師進(jìn)來,先給胤禛和胤祥見禮,胤祥又行了師徒之禮,幾人方分主賓尊貴坐下。性音因笑問胤禛事情如何,胤祥則笑道:“大師傅不要見怪,我那個丫頭說了,要那個‘盜仙桃’也不難,只是想見見這位莫云天,不知大師能不能引見?”
性音笑道:“這卻不難,他與老衲就在寒山寺內(nèi)借宿,今日因知李大人府上不比往日,不敢造次,仍在寺內(nèi)等老衲的話呢。”
“既是這樣,我們也想出去逛逛,只悶在這府里也沒什么意趣,不如我們就去寒山寺,聽聽那里的文覺大師講講佛法。”胤禛有意出去走走,便順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