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凝噎,開始沉默。
我總結出,說真心話的對象一定不能是秦子昊,因為這男人通常不按常理出牌。
接著我們開始沉默,沉默了好久,久到如果秦子昊不一下又一下的輕撫我頭發,我都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秦子昊,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我出聲打破這良久的沉默。
“你不是已經在問了?”秦子昊玩笑的說。
“你說過你不相信愛情,能不能告訴我從什么時候起,你開始不相信愛情?”
秦子昊撫摸我頭發的手停了下來,然后我聽到他飄渺的聲音回答說,“不記得了,很久很久以前了。”
“你也跟我說過你談過戀愛,是那個女孩讓你開始不相信愛情嗎?”我突然來了興趣,開始刨根問底。
他悶哼了一聲,翻身過去背對著我,不耐煩的說,“女人真煩,問題真多。”
也不知道那時興趣怎么那么濃,我再次湊到他身邊,“秦子昊,你是不是被那個女孩甩了,或者那個女孩劈腿了,又或者……”
秦子昊翻身朝向我,溫熱的雙手捧著我的臉,“女人,你今天話特別多,是不是太無聊了?要不我們干點其他事?”他威脅似的眼神凝視著我。我立刻移開他的手,安靜的躲到床沿,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
他看著我一系列的反應,在我的背后哈哈大笑。笑聲清脆地回蕩在我的耳邊,我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的聲音怎么這么好聽。
陳筱雅,你今天這是怎么了?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問自己。
“妞妞,快起床,帶你出去玩。”秦子昊一大早叫魂似地把我喊醒。
我嘟噥了一句,把整個頭都縮進了被子里。
“乖,快起來,這么好的機會過時可不候。”秦子昊坐在床沿開始掀我的被子。
“我不去。待會兒還要去上課。”我含糊的回了一句,再次鉆進了被窩里。
“你確定?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我做你的專屬司機,專屬導游,這可是天大的面子啊!”秦子昊還在耳邊嘰嘰咕咕,絮絮叨叨。
“唔,不去。”
“那我順便送你去學校,趕緊起床。”
“煩死了。”我沒好氣的吼了一聲,翻身背對著他,繼續呼呼大睡。
隱隱約約聽到秦子昊罵了句臟話,很快聽到門被甩上的聲音,耳邊終于恢復了安靜。
我沒有他那樣的體力,天天折騰到很晚還可以這么精神。有時候甚至懷疑他是不是鐵打的,金剛不壞。
再次醒來是被我自己的手機鬧鈴吵醒的,為了去上劉軍的課。
現在和他的關系有些尷尬,不似以前那么親密了。感情一旦捅破,再想維持原樣就難了。很多時候,人們害怕表白,就是害怕破壞了現在這層關系,最終連朋友都做不成。想到這里,心里倒是有些失落。
我曾以為和劉軍之間,只要不打破那層關系,我們就可以永遠做朋友,殊不知當有愛情成分參與時,友情會變得遙不可及。愛情面前沒有人能真正的無私。
穿著洗漱完畢,顧不得吃早餐就急急忙忙出了門,一直都在劉軍的課上遲到,現在想想挺不應該的。
下了電梯,猛然看到秦子昊的車就停在公寓旁。
我驚訝的跑過去,秦子昊竟真的坐在了車里,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斜著眼看我呆滯的眼神。見我木訥的站立在車邊,他不耐煩的為我打開了車門。
“你不是出去玩了嗎?怎么還在這里?”坐在副駕駛我疑惑的問他。雖然那時大腦很不清醒,但他的話還是有印象的。
他沒好氣的瞥了我一眼,不爽道,“陳筱雅,沒見過比你還大牌的,讓我在這兒干等三個小時。”
“我沒讓你等我。”我極小聲的回了一句。
“行,是我心甘情愿在這里等你的。”秦子昊酸酸的說了一句,遞給我一份早餐,“這也是我心甘情愿繞路去給你買的。”
我看著我最愛吃的沙縣米線,捧在手上還熱呼呼的,那一瞬間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秦子昊,謝謝你。”我哽咽的聲音真摯的說了一句。他給我的感動總是那么出其不意。
秦子昊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情緒,輕輕地揉了揉我的頭發,有些無奈的說,“等你這一句還真是不容易啊。”
一路上秦子昊都沒再提帶我出去玩的事,直接將我送到了學校。
深深的一吻過后,他依舊沒有放開我。
“我今天要去外地出差,過幾天才能回來,你在家乖乖的,有事打我電話。”秦子昊輕撫著我的臉頰,像是交待又像是叮囑。
“是出去玩嗎?”
他呵呵的笑了兩聲,清脆的聲音說道,“一個人出去有什么好玩的,有些公事要出去辦一下。”說完他曖昧的看了我一眼,接著道,“如果舍不得我或者不放心我的話,不如跟我一起去。本來是打算帶你一起去,不過有人好像不太給面子。”
我扁了扁嘴,說了句‘一路順風’便下了車。我自知我們還沒到如膠似漆的地步。只不過有些情愫在我們中間漸漸改變。不想面對,卻又不得不承認。
秦子昊走了幾天,我倒也樂得清閑。學校的課程即將結束,下學期也沒課了。這幾天我天天在猶豫,寒假是留下來打工,還是直接回家準備過年。
以往每年都是留下來的,因為這里有幕少城。現在的話我想也沒有這個必要了,所以最終還是決定回家。
近幾日,學校刮起了一股織圍巾的熱風,教室里,女生幾乎人手兩只棒針。上課也織,下課也織,連劉軍的課都在織。
“在我的課上織圍巾我可要沒收的啊。”劉軍笑著打趣。
“老師,讓陳筱雅也給你織一條,我們的你哪看得上啊。”一個女生扯著嗓子回了一句,教師里立刻哄鬧了起來。
劉軍輕咳了幾聲,繼續上課。我一個人尷尬的坐在最后,臉憋得通紅,時不時有同學回頭曖昧的朝我笑,笑得我心里直哆嗦。
課間,劉軍走到我面前,在我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輕輕搗了搗我的肩膀,漫不經心的問,“你什么時候也為我織一條啊?”
我轉頭無辜的看著他,好久才回了一句,“我不會,從來沒織過。”
“這誰天生會織圍巾的,不都是學的嘛!”
“是啊是啊,”前排一個女生回頭符合劉軍的話,向我秀了秀手中的半成品,自豪的說道,“我以前也不會的,你看,我現在織得比誰都快,都好。我幫我男朋友織了,他可開心了。現在我準備給家人一人織一條。”
看著她臉上洋溢的滿足的笑容,我也有些動心。我心里閃現的第一個人是媽媽,第二個人竟是秦子昊。我真的被自己嚇到了。
我告訴自己,也許是幾天沒見,突然想到他,突然而已。
下了課,我出去找了家賣毛線的店,店主很熱情的教我怎么織,告訴我送給男的什么花色比較好,送給女的什么花色比較好。我倒發現挺好學的,沒幾分鐘就學會了,而且據說上手后,一兩天就可以搞定一條圍巾。
我挑了很多毛線,一來店主比較好,而來我想送得人挺多的,掐指算了下,買了四種顏色的圍巾。媽媽,秦子昊,劉軍,還有我自己。其實也想到了幕少城,但只是想想而已。
走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秦子昊的電話。
“你在外面?”電話剛接通,秦子昊劈頭就問。
我習慣性的點了點頭,忽想到他并不在身邊,于是又‘恩’了一聲。
“這么冷的天在外面溜達啥呢?趕緊回家。”
我似乎能夠透過電話看到他此刻緊擰著眉的樣子,我會心一笑。
“喂,我的話聽到沒有,趕緊回家。”
沒得到我的答復,秦子昊不耐的重復了一遍。
“知道了,正在回家的路上呢。”我柔和的回了一句,緊接著又隨意問了一句,“你什么時候回來?”問完就后悔了,因為眼前似乎閃現了秦子昊得意的臉。
果然,他哈哈的笑了起來,透過話筒都顯得很爽朗,很清脆。
“妞妞,你是不是想我了?”秦子昊得意的問。
我沉默了會兒,輕聲回了一句,“好像有點想你。”
我說的是實話,其實不是有點,在幫他挑毛線的時候,突然很想很想……
秦子昊在那邊也沉默了下來,幾乎能清晰的聽到他的呼吸聲。
接下來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他告訴我他也很想我,只是事情還沒做完,過幾天才能回來。
我聽著有些失望,但也不難過。
一直聊到我回到家,他才掛斷了電話。
我發現現在的我越來越容易被感動了,也許是不被愛太久了,久到稍微的關心,都會讓我心軟淚流。
早上醒來時,發現有熟悉的溫度包圍著我,睜開眼睛,秦子昊就睡在我身邊,身子緊緊貼著我的。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是真人,不是做夢。
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雙頰,驚喜的喊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