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命 逆端
- 玻璃花
- 都了了
- 3873字
- 2012-03-11 22:29:03
孩子到底是誰的?這是我和麥甜憋在心里悶了很久的問題今天終是問了出來,我和麥甜對看了一眼等麥文的答復。
麥文狠狠的吸了口煙,吐出幾個字,“我不知道。”
不知道?麥文竟也不知道?這怎么可能?除了木子和那個作俑者我想麥文應該是唯一的知情人,可是麥文竟然會說不知道。這怎么可能?!
“你也不知道?你怎么會不知道?”麥甜情緒有些失控的質問著麥文,“你是她男朋友,她跟你一起住,她懷孕了孩子不是你的,那會是誰的?!”
“我確實不知道,我只知道孩子不是我的,你以為我為什么要打木子?我那么愛她!怎么舍得打她?!就是因為我知道她懷孕了孩子卻不是我的,她是我女朋友哎,竟然背著我……我他媽的竟然被戴了綠帽子,你說我能怎樣?還想要我怎么樣?!!啊!!”麥文咆哮著捏著煙頭的手有些發抖,“那天我問她孩子是誰的她不說,只說是要分手,我一氣之下就動了手。”
“那你也不應該打她!!”麥甜有些底氣不足的瞪著麥文。
麥文看了眼麥甜嗤笑了下,沒說話。
“你真的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對于麥文說不知道,我多少還是有些不信。
“不知道。”麥文扯著嘴角苦笑了下煩躁地抓了抓頭。
“你說你不知道,孩子不是你的,那木子懷孕后你為什么要躲起來?”麥甜質問著麥文。
“我沒有躲起來!”麥文瞪著麥甜,眼睛有些充血,麥甜也同時回瞪著麥文,麥文開始收回了眼睛,頭扭轉了開去,“我沒躲,我只是……受打擊了,這種事放在哪個男人身上受得了?木子……她,我一時之間太難接受這件事,所以我才沒再去學校,也沒回家。”
“那你去了哪里?”麥甜步步不饒。
“我?我去了哪里……”麥文擦了下眼睛,笑了,“我去工地打工了。”
“打工?”我訝然,“你當時不是還沒畢業嗎?打什么工?你逃學?退學?”
麥文垂眼低下頭,“因為我沒錢,沒錢養她,即使是做手術,我連錢都沒有。”
我看了一眼麥甜,又繼續盯著眼前這個只是比我大了一兩歲的男孩,沉默了。
“你沒錢?怎么會?你家里……”麥甜懷疑的看著麥文。
“我家里?那是我家里的錢,而且我媽嚴重控制我的支出,我確實沒錢。”
“借口,誰不知道……”
“隨你怎么想。”麥文打斷麥甜甩出一句話。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你們兩個又打架了?”麥甜想了想拋開話題直接問今天的事。
“不是,我剛碰到一個人。”麥文的回答有些閃爍其詞,“和他打了一架。至于木子,她沒事……木子沒事,你們回去照顧好她就行了。”
“什么叫沒事?她眼睛哭得都腫成核桃了還叫沒事?你忽悠誰呢?”麥甜對麥文的回答很是不滿意,“你又欺負她了是不?到底發生什么事?”
麥文沒搭話,把煙頭扔在地上低著頭用腳踩扭了一下轉身就走。
“喂,你說清楚啊,木子到底怎么了?”麥甜仍不死心的追問著麥文。
“好了,麥甜。”看著并不想回答已走遠的麥文,我拉住麥甜,“回去吧!看看木子怎樣了。”
回來之后對著仍蒙著被子睡覺的木子叫了兩聲還是沒得到答復,想她是睡著了便悄悄為她折了下被子也不再擾她。麥甜拉著我回她的房間讓我陪她一起睡,我便跟了去。
“我總覺得麥文肯定是知道的。”躺在床上的麥甜仍是憤憤不平,“他肯定是故意隱瞞我們的。”
“應該是知道的吧!”我看著天花板想著今天麥文所說的話還有他的每一個表情。
“木子又什么都不說,麥文還故意瞞著,我們怎樣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麥甜滔滔不絕的繼續嘟囔著,“豆豆,要不我們明天問問木子吧?總不能我們兩個就這樣猜想著卻什么都猜不到。”
“她會說嗎?”
“說不說都得問清楚,這想猜下去耗下去,悶在心里難受死了。”麥甜把被子往上一拎直接縮進了被窩里。
到底是誰?孩子到底是誰的?木子為什么不說?麥文明明知道為什么要瞞著?打架?他今天和誰打的架?沒那么簡單吧,那個人是不是跟木子有關系?要不木子怎么會哭?不可能單單是麥文與木子的事?肯定還有一個人,他是誰?還有李洛,他怎么今天來找我?不,他可以直接問木子的,即使是問麥甜也會好些,怎么會來找我?不,也不對,我們三個他都沒必要再來找,不應該的,誰都不應該。他想做什么?
這一覺我睡的很是不安,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朦朦朧朧的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麥甜也是在床上翻來覆去,想是也沒睡好,可是兩個人之間叫了名字“嗯”的輕答一聲后卻又無話。
“麥甜。”實在是無法入睡,心情又煩燥的很,我推了推麥甜,“睡著了嗎?”
“沒,睡不著。”麥甜的聲音有些嗡氣。
“現在幾點了?”
“十點半了。”
睡了竟還不到半個小時,我坐了起來,“我們去看看木子吧!”
麥甜似也有所預感的“騰”的一下立即坐了起來,“好。”
木子自殺了!!
當我和麥甜到她臥室的時候,蓋在她身上的被子還是我們走時為她折的狀態,掀開被子時,被子內面、褥子及木子的衣服上全是血,連尖叫都來不及發出我便暈了過去。
醒來后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還打著點滴,麥甜就坐在我旁邊,見我醒了就把我的頭托起來墊了枕頭在頭下,我一時迷茫著完全想不到要問她什么,她也不說話,眼睛紅腫著,我呆愣了半天才想起木子,頓時手腳冰冷,“木子,木子,她怎樣了?”
麥甜的語氣有些哽咽,“在加護病房,她舅舅、舅媽在里面呢。”
“那是什么?她沒事吧?沒死吧?她到底怎樣了?”腦子仍然糊著,沒想明白麥甜的話。
“沒,沒死,幸好發現的還算早些,割的不深,要再深個兩毫米就不行了。”
“什么意思?什么割的不深?什么再深個兩毫米?你在說什么?”
麥甜給我來回講了幾遍我才算明白過來,木子是割腕自殺,幸好發現的早,應該是我和麥甜出去找麥文那段時間割的脈,我和麥甜回去給她蓋被子那時她是痛的暈了過去,在我暈過去之后麥甜一聲尖叫便驚到了剛到家的爸爸,立即報警并送到了醫院急救。木子因為失血過多現在加護病房在輸血,而我,則是貧血和營養不良身體虛弱又受到了刺激暈了過去,所以到醫院后醫生便直接給我打上了點滴輸營養液。而木子的爸媽,現在趕來醫院的路上,因為我的情況并不嚴重,所以麥甜的爸爸只是打電話和我爸媽簡單的講了下我的情況,沒有讓他們來。
我說想起來去看木子,麥甜不同意,讓我先把自己顧好再說。而這時,走廊的吵鬧和哭喊聲也讓我知道木子的爸媽來了,我看了一眼麥甜不再堅持。雖然麥甜跟我說她爸爸并沒有說我爸媽會過來,但我知道,他們一定會來的,因為我是他們的女兒。所以我在想著等我爸媽來了我要如何對他們說這件事,而應對木子的爸媽又將會是一道很難很難很難的題。
木子為什么自殺?
要不要告訴他們木子懷孕、流產的事?
可是如果他們問起是哪個男人又該如何回答呢?
麥甜垂頭嘆著氣,她也在想著木子的事吧?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吧?
怎么辦?
我抬頭看著白色的墻壁在心里嘆口氣發著呆。
沒等多久我爸媽就來了,滿身塵土和一臉的擔憂、著急,而且我媽媽的上衣還穿反了去,爸爸的腳上未套襪子。看到爸媽為我著急成這樣我淚立馬就滾出了眼框,木子的事我不是沒有壓力的,我好怕,怕一個人就這樣死在自己的身邊,而且還是我的好朋友。媽媽抱著我的時候,整個神經一下子放松下來就趴在她懷里痛哭了起來。
媽媽心疼的一直拍打著我的背使我放松,爸爸站在病床前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和麥甜問起我的情況,又出去和醫生確認我確實沒事后才有些安心的坐下來。待我稍靜下來他們便一直問我怎么回事?木子怎么了?我都說沒事,再問多了我便崩緊了嘴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木子的爸媽來到了我的病房,木子的媽媽拉著我的媽媽一直哭訴木子命苦、傻孩子的話,而木子的爸爸則是先客套的問了幾句我的情況,緊接著便問我和麥甜木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有沒有和我們說,我和麥甜吱吱語語的回答著半天也扯不到正題。就在木子爸急的要發火時,麥甜的爸爸推開門進來了。
我拉了下麥甜的衣袖,小聲的問:“你媽媽等下是不是也要過來?”
麥甜也壓低了聲音,“我媽媽今天值夜班,剛聽我爸說在給人做手術,還不知道會不會過來。”
誰料這邊麥甜的話剛落地,麥甜媽媽就來了,我和麥甜對看了下又都低下了頭,大人都在,我們應付不來的。
面對六位大人的連番審問,我和麥甜只有沉默沉默加沉默,直到木子媽媽一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我和麥甜面前跪下求我們時,我和麥甜反倒手足無措的哭了,完全無法應對現在的這種情況。而麥甜媽媽更是說木子還在危險期,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逼迫我們說出實情。我和麥甜只哭仍憋著不說話,麥甜爸看到我們這樣后不再說什么,和另外幾位大人商量了半天后把麥甜帶走了,而木子爸媽也回到了加護病房。
就在我剛松一口氣想著過一會兒好好的和麥甜商量怎么去應付這些大人時卻迎來了更強大的盤問——無外人之下爸爸媽媽的掏心審問,我吱吱語語地哽咽著說出了木子的事,從麥文到懷孕再到流產,卻單單隱瞞了與自己有過相關聯的李洛,我本就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的一些小私情,現在木子又發生這樣的事,我更怕他們說我、兇我。
在知曉木子的這些事后,媽媽唉聲嘆息之余便是再三叮囑我不能和木子一樣、不可交男朋友、不可亂玩,我便更加不敢和他們提起一丁點李洛。
叮囑過后他們便出去了,沒多久,麥甜紅著眼睛過來直接坐在我病床前的椅子上,頭趴在我腿上,聲音嗚咽著,“豆豆,我全說了。”
“我也說了。”
“怎么辦?”
“不知道。”
我們可以握緊拳頭一起抵抗六位大人的連番審問,卻沒辦法抵觸一點點爸爸媽媽的掏心問話,他們這樣做,我們怎么可以不說實情呢?!而且,我們也明明知曉只靠我們兩個完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誰知以后木子會不會再有什么事,再自殺。
我們好怕!好怕!真的好怕!怕這般生活在一起好朋友就這樣消失在自己身邊,怕如此不幸的事也同樣發生在自己身上,怕以后……更怕自己幫不了木子什么。
但,即使我們把實情全部說出也解決不了什么問題,因為我們自己也沒搞清楚木子到底是為了什么原因而自殺。
這樣的沉寂只有一個晚上,而我和麥甜還在猜測他們要怎么做?做些什么的時候?麥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