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一點多還有一更，希望關注一下下]

狗娃和楊旭見有大人來救火，心里不再那么緊張。

兩人都用衫子包著濕土去救火，一個念頭，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盡快把火撲滅。狗娃看見他附近的一棵核桃樹底部剛剛著了火，趕快澆了一泡尿，剛剛燃起的火熄滅了。挽救了一棵核桃樹的生命。他有點高興，恨不得他現在能夠多尿一些。

電話響了。

正在吃飯的楊洪明接到電話得知馬洪亮的核桃園著火了，他急忙和媳婦通知了左鄰右舍和附近的幾家人。七八個人騎著四輛摩托車浩浩蕩蕩地開往核桃園。半道上，碰見馬洪亮和王海林正在路邊閑聊。

馬洪亮老遠看見領頭的楊洪明的摩托車隊，開玩笑地問：“書記，這個時候了，你還騎驢干啥去呀？”

“馬洪亮，你屋核桃園讓人一把火給點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兒開玩笑哩！”馬洪亮和王海林兩人都很吃驚，好端端地怎么會發生這種事呢？他平日也沒有得罪誰呀？

馬洪亮心里哇涼哇涼的，失聲吼著：“啥，我的媽呀！誰整的？”便以獵豹追羚羊的速度直奔核桃園，書記楊洪明喊著他：“洪亮，快上車，我把你捎帶上。”可是他比摩托車還跑得快。

“海林，快上車。”

“誰把洪亮核桃園給點了。”王海林扛上跨上后面的摩托車，也吃驚不小，急急忙忙地問道。

“還不知道。”

摩托的啟動聲淹沒了回答，急速地奔向目的地。

不一會兒，眾人便到了核桃園，只見核桃園大火彌漫，煙霧繚繞。馬洪亮哭喪著臉破口大罵：“我把誰他媽日了，把我核桃園燒了。”

“先救火。”書記朝馬洪亮大喊一聲就和眾人扛著鐵锨、鋤頭各式各樣的工具匆匆忙忙地向正在燃燒的火焰處奔去。

風動火勢猛，越燒越猛，撲滅一堆，一堆又借著零星的小火猛然沖上天，大火像火焰山一樣烤著救火的人。劉胖墩和賀鴻偉實在受不濃煙的熏蒸和烤肉般的大火，看到濃濃火浪成片直沖霄漢，一下子泄氣了，甩下工具，惱怒地說：“完了、完了，救不了了。”

烈火自風中來，濃煙從風中去。漸漸地，濃濃的煙霧漸漸地被空氣稀釋，變得輕盈。但卻仍然嗆得眾人喘不過氣。一股煙霧流進馬洪亮的喉嚨里，咽進肚子，撲進鼻孔，闖進眼睛。馬洪亮大腦發麻，暈頭漲腦，一個趔趄，身體前傾，直接撞在前面的一棵核桃樹上，燃燒過的核桃樹還殘留著余熱。他一臉失望，雙齒抖著兩眼發直，直喊著：“完了，完了，燒完了。”馬洪亮跌倒在地，眾人急忙去攙扶。突然從后面傳來一聲嘶吼，聲音如同瀑布劃過的痕跡，由高到低直奔而下，最后變得沙啞。馬洪亮驚醒，回頭看去，正是他媳婦唐麗紅。只見她爬在地上，捶胸頓足，女兒馬文婷跪在地上哭著說：“媽呀！快起來。”馬洪亮迫不及待地跑過去安慰著媳婦：“麗紅，沒事，有我哩！”馬洪亮知道唐麗紅有病，一點刺激也受不了，便訓斥著馬文婷：“誰讓你把你媽引來哩！”馬文婷低著頭辯解說：“我也不想讓來，可是誰能攔住嘛？”

“趕緊把你媽領回去。”馬洪亮向馬文婷擠了眼，扶起跪在地上的唐麗紅說：“麗紅，你快先回去，這兒有我哩！等我回去了再說。”馬文婷看見馬洪亮的眼神也明白了這暗示她不要再說無用的廢話，她像接到指示一樣急忙攙扶著唐麗紅的胳膊很懂事地說：“媽，咱回。”

“回、回。”

唐麗紅兩眼發呆，顯得有氣無力，臉上一點生氣也沒有，她輕輕地挪著腳步，戀戀不舍得向家中走去。

馬洪亮看著一刻不停，滿頭大汗全心全意地投入救火的村民，心里升起一絲溫暖和感動。他想起剛才自己還坐在路邊笑嘻嘻地和書記楊洪明看著玩笑，現在自己卻站在這煙霧彌漫、燒過一大半的廢墟上。他好像做夢一樣，置身于幻覺之中。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事實，自己苦苦經營的核桃園眨眼間，燒的就剩下屁股大的一片了。

持續了一個多鐘頭的奮力搶救，村民們壘起一個半米多高的梁道，終于截斷了火源，大火才被撲滅，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火撲滅了，狗娃看著楊旭，楊旭盯著狗娃，兩人臉上到處煤黑，小麥色的膚色變得黑呦呦的，像來自非洲某個部落的黑人，他們相互凝視著，誰也不說話，跟在幾個大人后面朝村中走去。

“楊書記啊，你看這事咋辦？我十幾畝果園轉眼工夫就沒了。”馬洪亮問。

“兄弟，你先回去，這事我一定會處理的。”楊洪明礙著面子說道。雖然他很清楚核桃園著火和他兒子楊旭有很大的關系，甚至可能就是楊旭和狗娃兩人干的，可是他心里還不愿相信，也不能確信這到底是不是楊旭干的。”

王海林看見狗娃滿臉炭黑，衣服上到處都是窟窿洞眼，像剛從前線回來的戰士。

事情顯而易見，誰心里都明白核桃園著火，這事就是狗娃和楊旭干的，除了他兩人現場也沒有其他人，也沒有人無緣無故地去燒別人的核桃園。

狗娃一進門，李紅霞看見狗娃全身烏黑，急忙問道：“狗娃，你這是干啥去了？怎么弄成這個樣子？”李紅霞抬頭看著丈夫王海林扛著鐵锨，臉上也沾滿了煤黑，走在后面，李紅霞急不可耐地問道：“海林，娃咋啦？”

李紅霞沒有想到，她這句話像導火索一樣引燃了王海林心中的怒火，王海林一下子被激怒了，他順手扔掉鐵锨，一個箭步奔上前去拽住狗娃狠狠地抽了狗娃一個耳光，一腳踢出了老遠，罵道：“娃咋啦！這碎東西一天把人能害死。一點不讓人省心。”

狗娃被摔出了老遠，一下子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哭，叫你哭。”海林一聽狗娃的哭聲似乎更加惱怒，快步上前去不由分說，再扇了狗娃兩個巴掌，一腳朝狗娃身上踹去，被李紅霞擋住，她卻挨了王海林一腳，李紅霞抱著狗娃罵道：“你瘋了，你打地娃干啥呀？看把娃嚇成啥樣子啦！”王海林對于李紅霞的罵聲絲毫不理會，一把甩開她，又在狗娃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兩腳。

狗娃從來沒有見過王海林發過如此的大的火，恐懼迅速地占領上風，狗娃一下子發瘋的奔出了大門。李紅霞沒有拉住，海林見狗娃跑出了門外，拾起地上的鐵锨狠狠地朝門外扔了出去，還氣憤不過，嘴里罵道：“你狗日的再不要回來。”王海林氣得臉色煞白。李紅霞雖然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心里明白，狗娃這一次闖了大禍，否則，以她對王海林的了解，他是不會發那么大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