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家里日常的一些事情都有文禾來做。這天一大早，文禾就提了家里人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就到先前我們提到的井邊來洗衣服了。夏末秋初的清晨，夜里水汽散布上來，稀稀薄薄的籠罩著整個小山坳。這頭可愛的小山村睡貓就是從青白石灰石井邊清醒過來的。用木桶舀水的聲音，早晨人們互相招呼的聲音，洗衣服時蹭石板的聲音，以及婦人們低聲的絮絮叨叨家常事，仿佛怕吵醒了這尚未醒來的小山坳。文禾提著衣服走到井邊的時候，文韋佢正挑著擔水往回走。那條小路的兩旁都是稻田，并且比稻田還高出一米左右。挑著水的話只能一個一個走。文禾只能站在一邊等韋佢先過去了。碰見的時候，文禾低著頭，兩只手提著桶子。“好早啊，這女孩兒真聽話。”韋佢經過文禾身邊時說道。

“早……”邊說文禾邊迫不及待的走了。

文禾到井邊的時候，李先生家的，文珍家的等村里起的早的幾家媳婦都在井邊洗衣服。“文禾，洗衣服來了。”文珍家的說道。“是的，你們起的好早啊。”文禾一邊說著，一邊把衣服放在井旁邊。原來這里共有兩個井，一口在上游，是用來挑去供應村里人日常生活的用水。一口在下游，平常大家都在這洗衣服洗菜的。文禾用手把水招上來將衣服弄濕，打上洗衣粉。便一來一往的搓起衣服來了。和那些媳婦們地聲音一來一去，嗦嗦兮兮，好像要喚醒整個小山村，冒出來的泡泡從衣服里流到井里，再從井里流向旁邊的小溪。漸漸的消失了，像繁華的希望一樣，給人美麗的憧憬，最終都幻化成倏忽不見的泡沫。

“怎么不讀書了，文禾”文瑞家的問道。

“讀書沒意思，我一上課就想睡覺，讀不進去”文禾因向來和云靈很熟，卻仍舊靦腆地說道。

“你以后會后悔的，現在不讀書是沒得發展了。有文化的人才能活得更好。現在都靠知識。”升慶家的有點文化，因此懂得外面的一些事。故而這樣說道。

“讀書又能有什么用呢，女孩子家的，只要會針黹之類的家務活就行。認識和會寫自己的名字就好。學得這么多的知識又不能當飯吃，把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喂飽。”文珍家的想想自己的一生說道。“我看，我家云靈那孩子也應該不去上學了，她也不會讀，還不如學文禾的樣子，每天在家做做家務呢。”

文禾聽了，不覺說道：“也不知道什么以后不以后的，有沒有文化我都要幫著媽媽做點事，照顧兩個弟弟。最喜歡跟云靈她們追追打打的鬧著玩了。”說完她就突然間蹲著朝遠方看了看，卻被高過視線的小山丘擋住了，心里縈繞的“以后”兩個字在打轉，想著想著低聲念了出來，“以后，以后？”卻開始低著頭，繼續洗她的衣服去了。

“最近，煤礦的產量是越來越大了。旁邊估計又要陸陸續續開些小的煤礦了。”文珍家經常聽他丈夫提起白小煤礦的事，便饒有興致的說。

“就是呀，那個煤塊子的產量也是。那個煤炭燒出來的火也真大真厲害。又沒柴火燒的時候那么大的煙霧，燒起來也干凈利索。”升慶家的道。

“因此，那家伙才貴呢。據說村里大一點的孩子們出去那邊放牛的時候都偷偷拿一兩塊煤回來，然后搬到集市上去賣。一次就能賣好幾毛錢呢。”

“怎么說呢，自從這煤礦開了起來，村里的老少爺們都成了白小煤礦的工人了。能在家里種點莊稼，又能給家里掙點外快。日子漸漸轉好了。”

“這么好玩，我什么時候也去白小煤礦玩玩。”

不知不覺，太陽從遠處的山坡里爬了出來，綻放的光芒普照大地，遠處山里的薄霧和房子里的白色的炊煙都漸漸的升騰起來。來這洗衣服的媳婦們也越來越多，文珍媳婦、文禾她們卻已經洗得差不多了。都提著桶子往家走了。她們還要回家給丈夫和孩子做飯。文禾回到家媽媽估計都把飯快做好了吧。想到這里文禾的肚子咕咕叫了一下，她這年紀正在長身體，餓的也快。把衣服晾干在家門前的那跟竹竿上后，文禾就聽見媽媽在喊她吃飯了。

這天晚上，文禾又帶著他兩個弟弟往外面去玩了。入秋的夜晚有點清爽，勞累的人們往往都要走出家門來吹吹風。他們三個就趁著人多，在小村子里竄來竄去。又叫上了云靈、文向輝和文曉紅他們。幾個人又在這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的夜晚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戲。晚間卻是最好玩捉迷藏的游戲了，你往那暗處一貓，借著那漆黑的夜色，不走近來，誰也看不出你躲在那。這于是就有了很大的難度。三個人一組，兩個人兩個人一組先決定待會一起伸出手的背面還是正面。手出背面的三個人為一組，正面的三個人為一組。分好組之后，再由組里面的組長，通常是年齡最大的孩子石頭剪刀布來決定哪個組藏，哪個組捉。云靈、向輝以及文牧一組了，剩下他們三個人一組。曉紅就站出來和向輝猜石頭剪刀布了。可是云靈不讓了，說他手氣不好。兩人爭執了半天，向輝終說不過云靈，只好乖乖的讓云靈和曉紅猜拳。

果然卻是云靈他們贏了，曉紅就和他們商量一下躲在哪個范圍內，要不然太大了，又是晚上肯定找不到的。大家商量圈定只在祠堂學校和他上面的這個大宅院的院子里。

文禾她們則站在一塊，閉上眼睛在那倒數“10，9,8,7……”。那邊云靈他們一溜煙的跑去躲了起來。

向輝一個人自跑到那家大宅院里去了，找了個漆黑的角落貓了起來。那邊曉紅則發號施令起來，說道：“文禾，你帶著你弟弟到下面的祠堂學校看看，我一個人在這這上面，看看藏了誰了。”“姐姐，我們去下面吧，看看哪個哥哥姐姐藏在下面，我去把他們揪出來。”文牣調皮的說道。布置完畢，就徑直往向輝藏的大院子里走了來。文牣樂呵呵的飛快的往下跑了去，一想到玩，文牣就格外的高興和活潑。

卻說向輝聽見曉紅要往他這邊來，越發有點緊張了。要知道曉紅玩這個可是高手，那雙水靈水靈的眼睛犀利的跟鷹一樣明察秋毫。他像院子的四處看了看能否有更好的藏身之處。就迅速往旁邊的靠著院子的前面的墻的柴堆里鉆了進去。那是一個有圍墻和房屋的正墻組成的一個角落里。他越性往里鉆，去發現里面有一個袋子裝著東西，把最里面的那個小小的空間給占據了。向輝心里暗嘆倒霉。只好往里面走，伏在那袋子上，做成和那個袋子融為一體的樣子。聽見曉紅的腳步聲音，越發有點緊張，覺得自己隱藏的不夠好，就越發往那個袋子上蹭。冷不防卻腦袋碰到袋子上，“哎呦”一聲。心里就奇怪了，這里面什么東西這么硬。

“向輝，別躲了，我已經知道你在哪里了。”曉紅聽見向輝的聲音后，就這樣唬他道。曉紅是不知道向輝那家伙躲在哪。往院子里進來，看看四周便覺得除了那堆柴后面沒地方可藏。就徑直往那柴堆里走去了。其實捉迷藏也是一個益智游戲，你不能看準了哪個地方生來就是一個好躲藏的好去處就徑直往里面藏了起來。豈不知你看到好藏，人家一看也知道那地方好藏。準以為你定然藏在里面，就想過去看看那地方有沒有。因此自以為躲藏的很是完美卻首先被人找到。聰明的人往往就不往那個死地方鉆，往往藏在一個出人意料的地方。人一看就知道，不可能藏在那里，就不往你那看，實際只要仔仔細細看你一下，你就被發現了，可心里的思維定勢，讓找的人偏不看你，在這樣的地方躲藏卻反而最是安全了。看著那個小小的窟窿，對著那個地方叫道：“向輝，快出來，再不出來我就進去把你抓出來了。”曉紅看都沒看，就自信的知道向輝肯定在那里面。向輝心里就納悶了，那丫頭怎么就知道我在里面，不可能吧。想唬我出去，哼，沒門。便不做聲，膽戰心驚的貓在那個袋子上。

曉紅見那家伙不出來，但是有不能放過這樣一個顯而易見的藏身之處。也就彎著身子，一步一步的匍匐著進去了。向輝這下悔死了，自己就這樣被抓住了。

向輝就跟曉紅說：“這個袋子里面是什么東西，剛才我躲的時候撞在這上面了，疼死我了。”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你怎么這么笨呢你。”

“我不是不敢動嗎，一動就被你發現了。對了，你怎么知道我躲在這里面的。”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往袋子里面摸。

“我是天才，像你這樣的腦筋能想出來躲到什么好去處去。”曉紅得瑟的說道。

“也是，我確實有點笨，媽媽也是這樣說我的。嘻嘻。”他傻傻的看了看曉紅笑道。“這是什么東西，摸起來光光的，滑滑的，是不是什么好吃的呀？”

“吃吃，你就知道吃。讓我摸摸試試”曉紅說著就把手伸了進去。“這你都不知道。明顯是煤塊呀。”

“煤塊，煤塊是干什么用的。”向輝憨實的摸摸自己的腦袋開始往外走。兩人來到祠堂找文禾他們倆了。

曉紅看見他們倆還在祠堂學校里面找來找去。便大聲說道：“你們倆姊妹真是的，這么久了還沒找到你的弟弟和云靈呢。”

“哎呀，還說我呢，他們倆也挺笨的了。”

“誰說我笨了，即使說我笨也不能說我姐姐呀。向輝哥哥。”

“喲呵，這小孩還挺護他姐姐的呵。不錯，有志氣。”曉紅調侃道。

“誰讓他是我弟弟呢，我家的弟弟一個個都聽話懂事的。”

幾個人邊說著，邊找著，搞得藏在里面的云靈都等得不耐煩了。文牧還好，仍舊一味興致勃勃的在某個角落里躲了起來。云靈耐不住了，心里早就耐不住癢癢了，早就想出去了。終于露出了點聲音被發現了。沒過多久文牧也被找到了。

曉紅就說起了那時跟向輝在院子里找到的一個袋子里面的煤塊。文禾聽了就說：“今天我早上洗衣服的時候，聽見李老師媳婦和云靈的媽媽還說到這事呢。說是村里的孩子們有偷偷的去白小煤礦偷煤的。然后拿去集市上賣。”

“我說那里面怎么那么一大袋子煤呢。得要偷偷轉運幾次才有那么多呀。”曉紅說道。“要不咱什么時候也去玩玩。肯定很好玩。”

“好啊，好啊，咱們明天晚上就去吧”云靈首先附和道。“文禾也去吧，讓你弟弟就不要去了。”云靈又補充說。

文禾早上聽到云靈的媽媽說的時候就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只是不敢付諸實踐。沒想到自己經常在一起玩的好朋友都不約而同的去了，剛好水到渠成約定了明天晚上進行著偉大的第一次冒險。她們每一個人都非常的驚動，幼小的臉龐在蒼白的月光下顯得稚嫩可愛。

“我也要去，姐姐我也要去，為什么不讓我去。”文牣聽了就不答應了。

“那就帶上你吧，你個搗蛋鬼。”云靈說道。

“好吧，那你也跟去吧，小弟弟就不要去了，你還小，身子又弱。”文禾關愛的看了文牧一眼。

文牧也不說話，他其實還是很想去。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把他單單落下呢？可是他又是聽話的孩子，姐姐又對他這么好。他當然要對姐姐好，最聽姐姐的話了。

第二天白天的時候，文禾還自己一個人去看看“行軍路線”。防止晚上的時候走錯了。被人抓住了或是被絆倒了可不好。

天公作美，這天晚上又是一個月光滿地的晴天。五個孩子們都跟他們的爸爸媽媽說像往常一樣出去玩了。一群人又到了做昨天玩捉迷藏的那個院子前面的空地上。五個人做了簡單的計劃之后就興致勃勃的出發了。

“我今天去看了一下，由于爸爸他們每天都從家里去煤礦上班，因此特意修出一條小路來，走起來很是平坦。”文禾邊走邊說道。聲音還帶點抖動的味道。因為她從來沒有如此大膽的進行過這樣的活動。其實其他的孩子們也是這樣的，平時愛說話的云靈都顯得沉默了，目光里透著一種夜晚出來冒險的新鮮感和激動感。她時不時的用手摸摸自己的胸脯，以撫平心跳加速的緊張。

“煤塊堆在哪里呀？”曉紅細致的問道。

“由于挖礦井運出來好多土，都填在以前種水稻的田地里了，竟整出幾十平米的平整的地方來了。煤礦就堆在那塊地與水稻田交界的邊邊上了。另外一邊正好是修好的汽車通行的道路，煤從那邊運了出去。”文禾有點興奮，一口氣說了一大把話。

“這么說我們的從這邊的山里偷偷的繞到下面去，從下面的稻田里爬上那塊平地，因為他們住在那邊離煤礦出口不遠的地方。”向輝若有所思的說道。心里暗想，我其實挺有才的，怎么大家還說我笨呢。

“不得了了，向輝什么時候這么聰明了。”曉紅和云靈不約而同的諷刺道。

“哈哈，向輝哥哥，你確實變聰明了。”文牣在旁邊添油加醋。

五個人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就到了那個山脊的出口處，眼前就是白小煤礦了。五雙敏銳的眼睛東瞧瞧西看看，察看了一下煤礦的地形。果然和文禾說的一致。煤礦旁的那幾間辦公和物業室都還亮著燈光。他們應該剛吃完飯，廚房里還時不時的透出一兩聲碗碰碗的聲音，估計正在把洗好的碗往柜子里面放。看樣子有點危險，那時也沒有什么好玩的，沒有電視看，也只有那種大大的收音機偶爾能拿出來放放聊做消遣。因此外面有一點聲音，住在這里的看守的人和老板們都能聽見。

但是他們還是鼓起勇氣往那堆土下面的稻田走去了。那堆土足足高出稻田兩三米有余。但與平日里見到的黃土不同，它是因快挖到煤炭時周圍的土都變成黑色的一粒一粒的，俗稱碳渣。后來這塊平地就叫做碳渣坪。因為碳渣的本來特性，這個小坪子到挺結實，不會因為下雨而坍塌。

“怎么這么高啊，我都怕爬不上去。”云靈首先發難道。

“噓，說話小聲點。”曉紅用低沉的聲音提醒道。“來了就去玩玩呀，你怎么老愛打退堂鼓啊。”

“那爬上了也不好下來，萬一被發現了，這可怎么逃跑。”

“那你在這里等著，我們上去。”

剩下的幾個人默不作聲，都怕七嘴八舌的被發現了。都跟著曉紅往上爬了。坡度很大，煤炭渣踩起來很柔軟。一步印出來一個腳印。云靈看著都往上爬了，一個人在下面又有點害怕，看他們都快爬上去了，也就跟了上去。

四個人到了頂上的時候，看見了堆得像小山似得煤塊堆，另一旁還有兩堆粉狀的煤炭。都堆得老高老高了，恰好可以給他們擋擋風。于是四個人彎著腰快速的跑到那個煤塊堆前面。小心翼翼的四個人一個接著一個，搬著煤塊正準備往回走，打頭的曉紅一心走到前面，正要往下爬的時候，云靈從下面爬了上來。正好跟曉紅撞了個照面，曉紅心里本來就膽戰心驚的，看見個人又爬了上來，就本能的以為是抓她的，嚇了一大跳。趕緊喊道：“快跑，有人。”不想在最后一個的向輝正在從那煤塊堆里選一個比較大的，正從底下想抽出來一塊，聽她這么一喊，一用勁，把整個堆疊好的煤堆給弄倒了。嘩啦啦像瀑布一樣的聲音響了起來。正在此時，里面有人拿著礦燈邊走邊往這邊照了過來，喊道：“誰在那邊？”嚇得四個人心里不知如何是好了。呆呆的站在那里。還好云靈明白過來，趕緊說道：“扔了煤，快點跑啊。”說著轉身就往下跑。沒料想一屁股坐在了煤渣上，一路“嗖”的一下滑了下來。其余幾個人也是慌得心里怦怦亂跳。滑下來的樣子也是比起云靈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到下面，五個人就慌不擇路了。一個勁的往家方向那邊跑去，也顧不得有路沒路，有水洼沒水洼，踉踉蹌蹌地徑直往那邊林子里跑去。只是恨不得腳下有風火輪，有山溝溝，有高山阻擋，都想瘋一樣的飛過去，生怕被后面的人抓住了。還不時看看后面的人追來沒有，看見后面的燈光仍往這邊照過來。雖然早就跑得沒力氣了，可是心跳卻像加速泵一樣，越來越快，腳步也好似真的生風起來，跑得愈來愈快，竄到林子里的時候，也不管樹枝擋了去路，邊用手撥開樹枝，也不管樹枝刮傷了手，連疼痛也不記得了。

跑了有一陣，估計在山里面追不來了，才累得實在跑不動了。一群人就這樣自然而然的躺在這堆滿落葉的山里面。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知是誰先笑了一聲，大家都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又互相看了幾眼，雖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都是狼狽的不成樣子了。

“你看文禾，臉上黑黑的，腳上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濕成那樣了，全是泥水。”曉紅想想剛才，邊往回走，覺得心里戰戰兢兢的。“都是怪你，你不是在下面不上來嗎，上來了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被人發現了，來捉我們了。”曉紅又轉而向云靈抱怨道。

“我害怕，你們都上去了。就我一個人在下面。要說也是向輝亂搞，把煤堆都弄塌了，搞得那么響。果然是笨手笨腳的。”云靈說道。

“我也是被曉紅喊得害怕了，才胡亂抽一通的。我……”向輝說不下去了。

“要我說都是怪你，云靈姐姐也真是的，關鍵時刻掉鏈子。”文牣總結道。“你還說我姐姐臟亂的很，看看你，曉紅姐姐，哈哈哈”

走出油茶林子來，在月色下眾人才看了看，原來大家都跟去打仗似的了，身上跟深陷泥潭一樣，滿是泥水，還有的被樹枝刮傷的小臉蛋和手現在才感覺到疼痛。回想剛才的事情，有看看現在的樣子，大家都互相取笑，一路徑往家里來。略用一首小詩淺敘此事：

黑黢黢的洞口

用濃墨掩飾和涂抹神秘

兩根胡須從里面蜿蜒出來

挑逗孩子們的好奇和天真

黑黢黢的洞口

生添出來的也是黑色的

那么典雅，高貴卻又臟亂

月色如燈籠照亮

仿佛那黑色的煤塊如夜明珠般一閃一閃

輕輕地摸了摸，又抱了抱，放在懷里

卻被發現，嚇得跌倒了思緒，驚擾了童心

動如脫兔，隱于山林

可是

怦怦的心跳仍舊懷著感激

喜歡這黑黢黢的山口

因為它吞吐的不是煤塊

是工作的熱情和滿懷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