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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舊時意

雨時的天際朦朧模糊,雨灑風(fēng)飄,疏雨將白衣打得潮濕,琢鳥在頭頂輕叫。

鎖陽悶頭上前將傘移在紙鳶頭上,手長舉空中酸脹的僵硬著。

他偷偷瞄了紙鳶一眼,但她神色淡靜,看不出心情。

鎖陽料想那日七王府的事她還耿耿于懷著,便要扯些話來,好打破眼前的這分尷尬。

“你是十蟲池的守洞者,這是真的嗎?那‘巖池君’豈不就是你師父?可是天殘叔叔說他從來不收徒弟的呀?”

紙鳶無動于衷的繼續(xù)往前走,鎖陽的話在這有些冷的天里孤零零的落單了。

他哭喪著臉,仍不泄氣:“除了‘巖池君’‘十蟲池’里不是有樓家的人守洞嗎?他們居然讓你進(jìn)去了?”

他們倆在雨天里走了大半日,原本潔靜的鞋梆沾上地面的泥土春泥密密麻麻粘在上面,加上紙鳶趕得甚急,鎖陽不免跟得心情煩躁,若不是老天爺又下了些雨來,斷不會現(xiàn)在這樣走得懶散。

“紙鳶你別走那么快嘛!你看雨都灑身上了,走這么久腳不酸嗎?”小心的探著紙鳶的口氣,見她也有些猶豫之色,鎖陽趁火扇風(fēng)道:“要不咱歇歇再走?”

紙鳶不說話,眼神迷茫的看了南方一眼,隨即取下肩上的包袱在附近尋一處干凈的地方坐下。

鎖陽收起傘挨近她。

“你突然出現(xiàn)在顏花宮,可是要找花素雨?”鎖陽拂著衣袖上的水漬,突然問。

“可惜那天她并不在顏花宮。”

紙鳶抬頭看了看他,問道:“為什么?”

兒子的婚禮母親不出現(xiàn)這是什么道理?也不曾聽說這對母子有過解不開的心結(jié)。

鎖陽暗喜自己的話對紙鳶起了作用,臉上又掛起笑容,“那天有一只來自煙城的白鴿落腳在顏花宮外頭的石像上,也就是那只白鴿,讓花素雨臨時決定放棄花絕岸的婚禮趕赴煙城。”

“你是說傳書?”

“恩,只是我沒有看到信的內(nèi)容,不過猜也猜的出來,能讓她看了以后連兒子的婚禮都棄之不顧的信件…”

鎖陽劍眉一挑,語氣凜冽,“要么是七王爺?shù)挠H筆書信,要么就是信里的內(nèi)容與七王爺有著莫大的干系!”

紙鳶又問了一句:“為什么?”

鎖陽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她,“花素雨曾是七王爺?shù)那槿恕@些…你不知道嗎?”

她聞言呆了半晌,幽深的眸底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這樣的感情從眸底消失之后,她決然的站起身來,似乎是被某事困擾已久,內(nèi)心掙扎,卻在這一刻里突然有了定論。

紙鳶暗暗對自己說:若過去果真是你負(fù)了她,我必要殺你!

***

蒼色的天空下,狹長剔透的落葉被風(fēng)吹落在地上飄零。-

花絕岸一襲冰藍(lán)色長衫站在郊林空闊處,瘦長的身形在風(fēng)中顯得特別單薄,一張猶如女子般的雪白的臉此時正結(jié)著一層薄冰,仿佛即使是這世間最溫燙的驕陽,也無法使它消融半分。-

十?dāng)?shù)個顏花宮的男女弟子恭敬地在他身后排成一條弧線,將往來的道路生生切斷。-

他們要攔的人,便是前方微笑的昂頭觀賞著空氣中飛落得如花似雨的葉子的紫衣女子和那個眸中染著雪狼般的淺薄灰色的男子。

紙鳶鎖陽談話時,不料顏花宮的人竟也出現(xiàn)在這片林子里,她本不欲與他們發(fā)生沖突,腦子里卻忽然閃過一個奇特念頭,皺了皺眉頭,隨后當(dāng)機(jī)立斷從包袱里取出一身紫衣?lián)Q上,佯裝要從林中過去,不巧被他們劫下。-

紙鳶悠閑淡靜地佇立在微風(fēng)中,紫紗下的笑容溫和美麗,她輕輕揚手接住飄落在眼前剔透的葉子,白皙修長的手掌卻如一面薄薄的刀片,那樣不可一世地攤在胸前,明晃晃地閃爍著。-

“我要過去。”她說。-

正如鎖陽問的那樣,她出現(xiàn)在顏花宮是想要找花素雨。詢問她不樂者玉骨身的事情的。她會劫婚純屬偶然,偶然的碰上厲揚星與花絕岸成婚的日子,偶然聽到厲子念說厲揚星準(zhǔn)備逃婚的事,于是就順便把厲揚星從顏花宮帶出來了。

花絕岸冷冷盯著她的臉,琥珀色的眼睛如秋水般死寂,動也不動地映在她幽深的瞳孔里。-

“第一,交出厲揚星;第二,告訴我那個‘驚天的秘密’是什么;第三,你和樓家什么關(guān)系?”花絕岸用冰冷的口氣說。-

“我還是那句話,藏在‘十蟲池’別洞里包括‘天琴決’在內(nèi)的所有東西能者得之;我和樓家是什么關(guān)系,這與你并不相干;至于厲揚星…”紙鳶將手掌收回紫色的衣袖中,“我已經(jīng)讓她走了。”-

已經(jīng)讓她走了?那她為什么沒有回丞相府。-

花絕岸冷哼一聲:“好,就算厲揚星已被你放走了,你和樓家是什么關(guān)系我也不想深究,可是‘天琴決’呢?除非你是傻子,才會將它白白送人!你的目的是什么?”-

紙鳶藏在紫色袖口的右手掌心悄悄的凝出一把冰劍,她突然舉步款款向花絕岸走過去,林中的風(fēng)吹起紫色的衣裙,寧靜幽深的眼眸深處有種盡乎瘋狂的美麗在蕩漾著。-

她在離花絕岸僅一掌之隔的地方停下,衣袂飄搖,卻仿佛已貼到他的懷里,顏花宮眾弟子俱是一呆。-

身后的鎖陽失神地看著她。-

那一陣若有若無的幽香,使得花絕岸的心也不由得慢跳了一拍。-

“你猜對了,我就是個傻子!”紙鳶笑得毫不介意。-

他不自在地后退一步,心想,她根本就是個瘋子。-

花絕岸不再看她,將眼睛轉(zhuǎn)向空中的飛絮:“少跟我逞口舌之利!”-

“你還是不讓?”紙鳶問。-

她忽又看了滿天紛亂的落英一眼,低下頭來,苦澀一笑,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厲揚星沒有回丞相府,她現(xiàn)在下落不明,你卻有閑情和我扯‘天琴決’的事情,你心里不擔(dān)心嗎?或者是,你對她并無情意?”-

這些話似乎觸碰到了花絕岸的軟肋。-

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好死不活地跟她磨蹭,還不都是因為厲揚星。-

那天以后,他派出顏花宮幾個副宮主宗主級的人物和大部分骨干弟子,又借用南蕭、晴雨兩宮的力量天南地北展開地毯式的搜尋,自己則風(fēng)雨兼程趕赴丞相厲決唐府中,期盼能在那里找到她。-

但是他的養(yǎng)子厲子念卻告訴他,說丞相府也無法尋到厲揚星的半點蹤跡。-

他哪里想得到,自己一心尋找的未婚妻子竟被他從小相伴的師弟偷偷帶回晴雨宮藏了起來。-

厲子念看不慣他老擺著張臭臉,一副冰冷孤傲的模樣,所以又趁機(jī)對他冷嘲熱諷。-

“這個女子實在厲害,從花兄的顏花宮輕輕巧巧劫走新娘,居然沒一個人能和她對上手,別說找不到,就算找到了,想從她手上搶人,丞相府只怕也是有心無力。”厲子念明是回答厲決唐的話,話卻說得頗是耐人尋味。-

花絕岸怒火中燒,但仍冰冷著臉,做出不為他所動的樣子,畢竟那是在丞相府中。-

其實厲子念原本是想把揚星秘密接回府里,夏冬晴卻堅持要將她帶回顏花宮,說躲在丞相府不安全,而且花絕岸這些日子必然會頻繁的往丞相府跑,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端倪就不好了。厲揚星也在一旁頻頻點頭,說她同意夏冬晴的觀點,還是別冒這個險好,她會乖乖躲在晴雨宮免得惹禍上身。其實厲子念心里清楚得很,這丫頭躲在外面,不過是嫌他這個大哥礙眼,而且呆在外面,她和夏冬晴偷起腥來也方便得多。-

花絕岸辭別欲離開丞相府時,府里恰巧闖進(jìn)來兩個瘦高和尚。-

那兩人稱來自名燥武林的千年古剎果因寺,是天涅座下二三弟子,一個叫鴻央,一個叫鴻語。此次前來,是因為前幾日有一女子出現(xiàn)在鳳行幫分布在揚州的當(dāng)鋪,她要當(dāng)?shù)奈锲肪故嵌畮啄昵皬脑搸褪种辛魅虢摹x池’圖。

“十蟲池”圖事件應(yīng)當(dāng)追溯到二十五年前的那段過往。-

煙城有一座名山叫做果因山。-

這些年這里愈發(fā)衰敗,住來的客人寥寥無幾,因為踞地東南,再往南去是幾無人煙的荒蠻之地,所以運鏢運貨都不會把生意做到這里。只有這座神秘奇?zhèn)サ墓蛏胶蜕缴蠠熁鸲κ⒌墓蛩虏艜诿總€特殊的季節(jié)里吸引著一波一波的人潮源源匯入。煙城就是得蔭于這座同一般的寺廟一樣暮鼓晨鐘的千年古寺勉強(qiáng)不荒。-

但是江湖中的人都知道,這果因寺里還隱藏著武林白道中聲名遠(yuǎn)震的第一大派-地藏派。-

地藏派藏龍臥虎,可是天下間知道這一門派真正底細(xì)的卻鮮有之,尋常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能越身成為武林第一大派,甚至壓過了顏花、南蕭、晴雨這三宮總宮生死宮的名頭,就算是個鳥不生蛋的和尚廟,那里面燒柴火的小沙彌也比普通人高貴得多。-

這地藏派的上一派掌門天殘和尚在煙城卻是家喻戶曉,無人不知的。-

在煙城的傳說里,天殘和厲落顏是義結(jié)金蘭的兄妹,二十五年前,厲落顏第一次來到煙城,無意中遇上下山化緣的天殘和尚,天緣湊巧,兩個人為了一件不明不白的小事爭了起來,在因果山峰翻云覆雨引雷指天大戰(zhàn)了幾天幾夜,最后厲落顏以一招之差險勝天殘。也就是那一戰(zhàn),使這兩人一夜成名。-

雖然沒有人知道那一招是怎么敗的。

自那以后,天殘便拋下地藏派天涯海角地纏著厲落顏,只為了能跟她結(jié)拜。-

厲家代代名丞,這厲落顏乃丞相之女,何等驕傲,怎么會把他一個無賴和尚放在眼里,天殘在她那里不免碰了一鼻子灰。-

厲落顏漸漸地被他纏得煩了,于是妙生一計,對那天殘說,-

武林中素傳東北冰寒極地‘十蟲池’住著一位驚世絕艷的美麗女子,如果你有能耐躲過那陰毒狡猾的十蟲,進(jìn)入‘十蟲池’池腹并且俘獲美人芳心,讓她心甘情愿地委身下嫁給你,到那時,武林群雄定惟你馬首是瞻,我和你結(jié)拜也不至于太丟人了。-

這‘十蟲池’乃是黑.道圣地中的圣地,那里面護(hù)池的人也確實是個驚世絕艷國色天香的美人,只可惜美人的父親是武林中人聞風(fēng)喪膽的黑.道第一大派-孔雀門的門主樓鏡。-

這一白一黑,一邪一正,當(dāng)時在場的武林中人心里怎么會不明白,厲落顏不過是隨口說說,為的是要讓那和尚知難而退,不再與她糾纏。-

誰知天殘二十七八的年紀(jì),正是血氣方剛,性子拗得很,竟敢真的依厲落顏所說去闖‘七蟲池’,也是他少年英雄,赤手空拳將那十蟲盡數(shù)殺死,只是當(dāng)他出現(xiàn)在那女子面前時,全身上下已沒有一處完膚,被爪子牙齒抓傷的地方血如泉涌,連日的打斗,縱然是水打的身子也早被那十頭畜牲耗干了,他身軀一軟,竟一頭栽在地上安心地暈了過去。-

天殘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溫暖的石床上,他模糊記得自己快暈過去的時候闖進(jìn)的便是這樣的一處石洞。-

而此時石床邊站著的赫然就是他暈倒之前看到的那個女子,樓鏡的女兒樓小天。而不遠(yuǎn)處石椅上坐著微笑品茶的女子。-

竟然就是厲落顏。-

后來他們之間又發(fā)生了許多事,但闖‘十蟲池’的那一次,天殘確確實實是又?jǐn)〗o了厲落顏。-

后來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博得美人一笑,厲落顏竟又意外地答應(yīng)與他結(jié)拜了。-

人人都道這和尚艷福不淺,搞出了這許多風(fēng)流韻事,卻不知他也不過是個舍棄佛祖眷戀紅塵的癡情男子罷了!-

天殘也因此被逐出果因寺,不再是白道第一大派地藏派的掌門。-

縱是如此,那時武林黑白兩道中能傷到他的除了樓鏡恐怕再無第二人了。而厲落顏,這位丞相的女兒,獨立于黑白兩道之外,他們來自于千古更迭的朝廷。-

所以她和樓小天得以成為知己。-

天殘平生只收了一個徒弟,聽說是他和厲落顏故人的孩子。武林中還流傳著另一種說法,即那個故人其實就是樓小天,孩子是樓小天和天殘的孩子。-

可是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見過這個唯一一個得到天殘真?zhèn)鞯纳衩氐茏印#?

天殘自‘十蟲池’出來之后,便畫下了那張二十多年前挑起武林腥風(fēng)血雨的‘十蟲池’圖,據(jù)說這又是源于天殘和厲落顏之間的某個約定。-

后來這地圖不知為何竟由鳳行幫手中呈現(xiàn)在江湖,他們之間的那個約定也由此生效。-

但是關(guān)于他們之間的約定,卻早已隨著二十多年前天殘與厲落顏的莫名失蹤和后來煙城傳言出厲落顏逝于天火而落下帷幕,成為武林流傳最廣的不世傳說。這便是二十年多前‘十蟲池’圖的所有秘密。-

而今居然有人重提舊話,雖然她所說的關(guān)于那里面藏著事關(guān)武林興亡成敗的驚天秘密,指的到底是不是二十幾年前的那個約定,不得而之。但若是說‘十蟲池’藏著百年前的不世奇功‘天琴決’,就算那只是個莫須有的幌子,也仍會挑動武林各大幫派飛娥撲火似的紛爭。只怕到時,江湖又要亂如蜂窩了。-

單是鎖陽從紙鳶手中奪去丟棄在揚州當(dāng)鋪門前的那把‘十蟲池’別洞的鑰匙,就引發(fā)了素來和睦的鳳行幫和鑰火壇的惡斗,死了十?dāng)?shù)人也傷了十?dāng)?shù)人,到最后那鑰匙居然還不翼而飛了。這鑰匙無論如何都將成為以后武林的一大禍害。-

天涅作為果因寺住持,地藏派一派掌門,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對這件事情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而它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紫衣女子。-

既然被花絕岸碰上了,就絕不會袖手離去任她逍遙。-

要知道,生死宮怎么說也是白.道中僅次于地藏派排行老二的龍頭,它內(nèi)里的實力相比地藏派也絕不會遜色多少。-

而她偏巧就是從顏花宮劫走厲揚星的人。-

花絕岸不愿多提厲揚星的事情,對她沉聲說道:“你可知道你那‘驚天的秘密’一旦在武林中流傳開來,會死多少人,會有多少原本完滿的家庭因你而浮沉破碎?”

紙鳶說已放厲揚星走了,他對此似乎深信不已。-

紙鳶嘆道:“可是我想要的只有用這個方法才能得到。”-

花絕岸怒意頓起,冰著臉對她厲聲問道:“你想要的東西就那么尊貴嗎?竟然連武林中無數(shù)兒女的性命也望它莫及嗎?”-

紙鳶昂首,決然說道:“是。”-

假如沒有江湖,假如沒有朝廷。-

就不會有離別,不會悲傷地獨自四處漂蕩,不用忍受思念的煎熬不會再有寒冷,也不會絕望地想要縱身懸崖,想要厲火焚身,或者葬身在雪原冰淵,忍受永無止盡的麻木,而無對于冷暖的感知。-

“你…”花絕岸的臉同他的眼睛一般死寂。-

紙鳶漠然看著他:“既然你不愿讓開,那我只好動手了!”-

鎖陽不知何時悄悄靠近,已站在她身后。-

“好狂妄的口氣!”這聲音赫然出自南蕭宮宮主弦瞳之口。-

華服飄飛的男子,身側(cè)站著個執(zhí)簫的女子,輕姿曼妙,落單的頭發(fā)溫順地貼在耳旁,雖然不算絕色,但自有幾分婉約之美。-

身后兩個仆從模樣的少年男子。-

這四人面向顏花宮眾人緩步走來,弦瞳的眼睛掃過回過身來的鎖陽,最后停在了仍背對著自己的紙鳶身上。-

“‘天琴決’?那可是我祖上失傳的武功。沒想到,沒想到啊!”弦瞳昂天長嘆,眼睛卻一刻也不曾離開那道紫色身影。-

“今天就讓弦某來討較討較這傳說中驚魂奪魄的一代奇功,”弦瞳一頓,朗聲笑著:“‘天琴決’。”-

說完一把奪過身側(cè)女子的簫,揚手指向紙鳶,“不知姑娘給不給這個面子呢?”-

紙鳶也笑。-

“我雖然知道‘十蟲池’里有‘天決琴’的琴譜心法,但那是弦櫻前輩的東西,她老人家早已仙逝,沒有她的允許,我也不好擅練此功,所以…”她回頭看向弦瞳,“讓候爺失望了。”

她的語氣不卑不亢,甚至帶著幾分輕佻,絲毫不把眼前這天下第一宮的兩個分宮主放在眼里。-

‘天琴決’一開始并非藏在別洞內(nèi),只是為了引狼入室,被她扔進(jìn)了別洞入口處的第一道關(guān)卡。那道半門的守洞圣物是尋常人談之變色的離恨木偶,她和雪梟才把‘天琴決’的秘籍扔入洞內(nèi),便被那鬼東西緊緊的壓在腳下。

鎖陽聽她如此說,也不禁有些驚訝:“你不會‘天琴決’?”-

紙鳶說,“我只說知道它的下落,可從來沒說過會的。”-

弦瞳狂笑不已,口中喃喃說道:“天琴決,天琴決,這凡夫俗子夢寐以求得到的東西,在你口中竟如兒戲,我倒要瞧瞧,你到底是有著怎樣通天的本領(lǐng),才敢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紙鳶卻突然冒出一句,“你知道我和秦瀠是什么關(guān)系嗎?”-

紫紗下,客棧窗前那一張絕美的臉…-

弦瞳一怔,眼神隨即黯淡下來:“若是不知道,你剛才講出那一番話來,我必然會認(rèn)為你是癡人說夢,會認(rèn)定這世間早已沒有所謂的‘天琴決’,慶幸的是我知道了,所以我對你的話深信不疑,所以剛才你說你不會‘天琴決’的時候,我有些驚訝,有些感激,但更多的卻是無法名狀的好奇。”

花絕岸單薄的身子募地一震,呼吸竟有些紊亂起來。

紙鳶問他:“你不怨我嗎?怨我雖然知道它的下落,卻沒有將之歸還弦家,而是任它流入江湖?”

弦瞳忽又笑了起來:“那‘天琴決’是你發(fā)現(xiàn)的,你執(zhí)意將它據(jù)為己有,我又能怎么辦?但是你沒有這么做,反而將它告之天下,給了我們弦家萬分之一的機(jī)會,我為什么要怨你呢?”

她欣然一笑,心中感慨萬千,盡諸于一言中,“我和你再次相逢或許是命定的緣份。”

弦瞳又是一怔,然后搖頭笑道:“唉,天意弄人啊!”

兩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竟像是早已相熟多年的朋友,臉上都帶著莫名的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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