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聽雨

風冷，人冷，心更冷。深秋時節，暮雨紛紛，涼風絲絲，顯得暗淡，凄靜。天地間蒙著厚厚的紗簾，令人難以捉摸。雁兒南去，惆廖加之又加，無從是出。韋志伏案而作，思緒飛揚，巧言今之恬闊，明之鴻愿。半晌，覺得無聊，掐指點算，來此地已有足月，軍訓即將收尾，只待靜課聽講，有所成就。以報父母親友恩澤，遐念許久，穿衣出門，聽雨。直達校中山丘壑頂。

秋日更勝春潮，上望月亭，并無以往喧鬧之聲，四處冷靜，忽而有點點飛鳥還與枝頭。韋志觀望遠方，樓群林立，若隱若現，并不清楚，只是近旁的柳枝隨風拂動，青苔上芥草蒼郁，星點鮮花可愛之至，雨打風吹之后，肆意開放。自己心情也算暢快，雖無往事纏繞，煩念傷懷，可也滋味難受。“啪，，，”一片黃葉置于頭頂，觀摩一會兒，吸一口秋雨所帶來的快感。嘆；

“宵霄云雨，斐然嫣紅，蓋如多嬌。此生俱來，值此一擲”

走動幾步，便想起了詩人那首《虞美人聽雨》：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此時自己的心情用這首詩言明再好不過了，久久便陷入了深深的眷戀中，貪戀古代文人墨客，遷客騷人的風流與豪邁。言其意抒其志，倒也快哉。正當他沉迷于這番美景之時，忽然聽見亭邊有人聲傳來。聲音中帶有蒼老的氣息，一男一女，言語及其和諧

“老伴兒，慢點，下雨了路滑。”

“恩，你也是啊，人老啦，不中用嘍。呵呵，，，，”

走進，韋志仔細打量一番，原來是兩位白發蒼蒼的七旬老人，一攙一扶，正向這邊趕來。韋志趕緊上前攙住兩老人

“老爺爺小心點，路滑”

“呵呵呵，謝謝你啊，年輕人，人老啦，不中用嘍”

“爺爺，你過謙了，你看你和奶奶身體多健壯，所謂‘老當益壯，，，，不墜青云之志嗎’”

“呵呵，你真會講話，對了你是大一的新生嗎？對這里還習慣嗎？”

韋志撓著后腦勺答道：

“恩，還可以”

三人很快的聊了起來，韋志倒是不拘束，想說的一言而盡。話間韋志得知兩位老人同為這所大學里的教授，并且大有名頭，為教育事業付出了很多，嘔心瀝血，發表過許多教學論文，被學術界采納，研究。本來早早可以退休，以享天倫之樂，但是老伴兒兩呆在家里實在無聊，放不下這份事業，便又重操就業，做起了教書匠，頤養天年。說來也慚愧，韋志只覺得剛才話語對兩老人多有冒犯，亦不知道在說什么好。

“快看，那邊多美”

“呵呵，是啊！”

兩老人始終相互攙扶著，臉頰緊貼，不離不棄，有說有笑的，這時那位老爺爺從兜里掏出半截雪茄煙，點燃抽了起來

“你怎么又抽起來啦？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抽，像個小孩似的，說話老不聽”

“哎，今天不是高興嗎，別生氣嘛，下次不敢啦。”

說著便又笑了起來，韋志看此情景不好再打擾了，只得拜謝別過，把空間留給兩老人。

走在路上，韋志一直想著剛才的兩位老人，雖已秉燭殘年，但精神可貴‘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一生有大富大貴，但不貪戀，認清世間百芳，不嫉不妒，不隨波逐流，敢于孤芳自賞，投身自己所好，只把那凡世看破，高潔無非還不是這樣。

快到下午，為止仍然走在校園的小路上，回想著剛才一幕，忽走忽停。這時天已放晴，稀稀落落的人群不斷從自己身邊經過，精神爽朗，打鬧聲，怒罵聲依稀不斷。接到通知由于今天下雨，軍訓暫時停止，所以他想多溜達溜達，完全沒回去之意

“嗨，韋志，發啥楞啊？”

這話打斷了韋志的思考，他轉身一看，又是肖亞茹這小丫頭片子，見她得意的樣，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想破口大罵，又忍了，心里暗想

“自己是紳士嗎，不跟著小丫頭一般見識”

抬頭看時，眼前突然一亮，肖亞茹今天并沒有穿軍裝，穿著紅色的馬甲，里面是一件灰色長袖，配以緊身牛仔褲，再加上長筒白色涼靴子，臉蛋白凈透紅，顯得整個人修長苗條，嬌艷無比，一副大家閨秀打扮，再無往日那種潑辣勁兒，也只能用兩個字修飾，那就是“漂亮”韋志不覺心里咯噔一跳，癡癡地看著肖亞茹，好久才將頭縮了回去

“看啥呢？人家臉上又沒長花，干嘛這樣啊？”

韋志尷尬的不知說什么好，紅著臉，真想找個洞鉆進去，可那有那么打得洞啊，羞澀的說道：

“誰看你啊，別自作多情啊，我是在看那邊樹呢。”

“哼，那你慢慢看吧，我走了啊”

韋志此時的心不知怎么了，如波濤一般，難以平靜，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在看啥，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看著肖亞茹轉身的背影，想去挽留，但不知找什么理由，便將心一橫，自言

“管他呢，‘車到山前必有路’”

走到近旁

“生氣啦，我錯了啦，我向你道歉啊”

“誰生你的氣啊，我剛才去你宿舍找你，想和你出去走走，可張揚說你出去了，人家就四處找的你好辛苦，沒想到你這么沒良心，哼。”

“好好，是我的不對，行了吧？要不我陪你這會走走怎么樣啊?”

“恩”

兩人并排走著，漫步于灑滿黃葉的林蔭小路上，風不停地吹著，肖亞茹秀美長發在風中輕輕飄動。沉默仍就是沉默，兩人好像都有心事纏繞，一言不發，走了許久肖亞茹抖抖被風打亂的頭發，看了看一旁的這男孩，這男孩：面目清秀莊重，眉梢間那雙眼睛炯炯有神，處處散發著動人的氣息，舉止和行動是那么惹人喜愛，疼愛。如果，，，，

“你累嗎？咱們在那邊坐坐吧，好吧？”

肖亞茹也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韋志在道路旁找了個石凳，正好能容納兩人同座，然后擦干上面的泥土，坐下。

“韋志，在這里你還習慣嗎?”

“恩，還可以。你呢？”

“恩”

說到這，兩人便覺得無話可說，用笑了掩飾各自的尷尬，良久韋志向她聚精會神的說起了今天在望月亭見到的那兩位老者，肖亞茹也聽得迷戀，吃吃的笑著，和韋志開起了玩笑

“你還挺羨慕的嗎，干嗎不找一個呢？”

“啊？我，，，還沒想過呢，再說我也不懂啊，對于那方面我就是個白癡，別說找一個啦，要是真找個，不過兩天他肯定跟我吹，我是個大老粗，呵呵，，，，”

“哪有這樣說自己的啊?我看你就挺好的嘛”

“你就別夸我啦，我自己什么樣，我最清楚了，所以呢，，，，”

“傻瓜，凡事都有可能的奧”

位置像個小孩一樣呆呆聽著肖亞茹講解，若有所思，憧憬著，但他也不敢想兒女情長之事，那對他來說是遙不可及，因為自己條件限制，命運多舛，了解自己家庭情況，如若不是家中的老父，自己這會也不知道身居何處，哪能有今天，當然自己那天真的飛黃騰達了，或許可以，，，，，肖亞茹看著韋志心事重重，也不再多言，保持著自己獨有的沉默。

“走吧，我送你回去吧，外面怪冷的，感冒了就不好了”

“恩，那好吧”

“奧，對了回去之后多穿點衣服，晚上睡覺的時候，別踢被”

“知道啦，你也是啊”

還是如此，兩人依舊沒說話，只到韋志將肖亞茹送到宿舍樓底下，才揮手說道：

“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多蓋被子，多穿衣服，，，，”

依依不舍的回了自己的宿舍

當他推開門之時，一股熱流迎面撲來，相比，這才覺察到外面有多冷了。脫了外套，進去之后，其他人各干其事，忙的不亦說乎，并且還穿著軍服。

“哎，怎么回事啊？今天不是不訓了嗎？怎么又穿起來了？”

張佳亮瞅了韋志一眼，忙著自己手里的活，說道：

“你還愣著干嗎啊?剛才接到通知說今晚七點在操場集合，必須穿軍服，并且不能缺席，否則后果自負”

韋志看了一下表，時間已經不早，他也趕緊忙活起來，換上軍服，系好鞋帶，奔下床，其他人看了驚呆了

“哇塞！真帥，好快的速度啊！都快趕上特種部隊了咽”

韋志驕傲的說道：

“那是必須的”

一切都已完備，八劍客，蜂擁而出，叱咤風云向操場方向趕去，見操場中間堆著幾大堆柴棒，絡繹不絕得有人從四面趕來，議論紛紛，不一會兒操場邊積滿了人，看去黑壓壓的一片。看人員來的差不多了，高翔教官扯著大嗓門喊道：

“二十三連的在這集合”

很快排好了隊，點完名，全部到齊，教官發話了

“接到學校和全體教練員商討，今天晚上把大家集合在一起，為的是活躍起風，調動大家的積極性，決定搞“大一新生聯誼會”希望大家不要太過于拘束，盡情舞蹈吧。”

話音剛落，全場歡呼雀躍，喊叫聲一陣接一陣，少頃篝火點起，奔灑自由，歌舞升平，手拉著手唱起歌來。火焰將黑夜照得通明，接著便有人提議讓教官唱首歌或跳支舞，高翔教官也不含糊，唱起了軍隊歌曲，一首完了又接一首，好聽又好看，場面熱鬧極了，熱情的火焰一觸即發。四川的辣妹跳起了家鄉的舞蹈，舞姿大方熱辣，好看。個個盡興。

“韋志，韋志”

見肖亞茹正向韋志這邊風風火火跑來，滿臉大汗。

“怎么了？出啥事了？”

“走去我們連隊。”

“啊？”

還沒等韋志答應，肖亞茹已將他揪出了好遠，來到了她們的連隊，同樣也是一樣，掌聲和呼喊聲不斷，他兩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一會兒肖亞茹揪了揪韋志的衣角

“走吧，咋兩去跳舞吧”

“不，我不去，我不會啊，丟人死了”

“沒事我教你，很好跳的”

韋志不好掃她的興，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我跳得不好，你不許笑啊”

剛開始韋志覺得不自然，扭扭呢呢的，后來經過一陣歡便自我發揮，不拘一格，亂舞起來。韋志看著肖亞茹妖艷的舞姿，沉迷了，對她的好感進一步上升，正當它欣賞著她華美舞蹈，所有人都撲了上來，共舞起來，雖說意猶未盡，但還是很高心，的確，今晚他很高興，也很快樂。晚上十點多鐘，聯歡才結束，全體人員紛紛回了宿舍。照舊韋志將肖亞茹送回宿舍才回自己寢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