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放棄
- 灰鏡
- 圓圓00
- 2224字
- 2010-10-11 00:38:28
于磊在王佳的手機里找到了陳靈,他打電話給陳靈,叫她過來幫忙照顧下陳靈。
陳靈趕到醫院:“她怎么樣了?”
“已經做了手術了。”
“最該陪她的人不是你嗎?找我來干嘛?”陳靈看到于磊正準備離開,替王佳不值。
沒有嫣紅的玫瑰,沒有血色的葡萄酒,沒有擁吻和溫床,徐芬原本想過做這些事情,但經過這四年的兩地生活,她感覺到這些已經不能勾起他們浪漫的回憶了。
徐芬做了晚餐,她的晚餐是中式的,她的巧手和細心好像她的事業一樣不可挑剔。她這幾天都沒去上班,她的完美主義讓她從每一天早起就做了準備。她等待著于磊回來,她相信他會回來。
于磊在外住了幾日,他還是回到了那套屬于自己和徐芬的公寓,那是他們當時一起選的。于磊沒有錢,徐芬跟父親要了二十萬,于磊還說既然自己沒有錢,就先買套小的,等以后再換個大的,徐芬沒想什么,讓于磊寫了共有人的名字。
于磊想上樓,有些遲疑了,電梯門開了。他上了樓,進了房門。看到桌上的碗筷和水杯,是兩幅的,擺得整齊。他看到茶幾上的一封信,他放下沒看。
徐芬穿著圍裙走出來:“我辭職了。”她轉身拿起于磊放下的信,“怎么,小看我啊,我有做職業女性的本事,難道就沒有做家庭主婦的本事嗎?”于磊眉頭緊鎖,他沉默了,走到飯桌前。
“餓了吧,吃點,都是我做的,我這幾天都在家里做,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徐芬微笑著。于磊見到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那個人似曾相識,她是過去的那個徐芬。
“我——”于磊上桌吃飯,“其實你不需要辭職的,你很適合你的工作的。”
“連你都覺得我適合工作,人家都是工作適合自己。那我更應該考慮下今后的生活了。”
“我想——”
徐芬沒等他說完:“我明白,你什么時候離開?”
“就這幾天吧。”于磊不敢看徐芬的眼睛,徐芬卻一直看著他,“其實你沒必要辭職。”
“你不配叫我不辭職,吃飯吧。”
于磊沒吃出什么味道來,拿起碗筷去廚房洗碗,徐芬沒介意過什么,放下手中的鑰匙:“房子留給你,我該走了。”
于磊拉住徐芬的手,順道把鑰匙塞還給徐芬:“該走的人是我,這本身就是你的。”
徐芬抱著于磊,于磊的肋骨已經支持不住她的撫慰了:“我知道我不配,可是,只是想你留下來,就當是為了我們的孩子。”
“你說什么?孩子?”于磊詫異,難道她瘋了,他們怎么會有孩子,從徐芬一回來,他就一直都沒碰過她,幾年前,她執意打掉孩子去了美國。
“我離開時候懷上的,因為寫報告,我沒在國內做,到了美國,我想打掉孩子的,可是醫生說手術會很危險,而且在美國是不主張做人流的,所以我沒做。”徐芬拿出孩子的相片,“這便是我們孩子的照片,我之所以告訴你我把孩子打掉了,是怕你不讓我們呆在美國。是我的錯,我自私。可是——”
于磊想到醫院的王佳,看著照片里的孩子果真與自己有幾分貌似。他了解徐芬,她說謊一定不會當面說的。
于磊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該做些什么,親情將他拉回原地,他緩慢地站起來,看著周圍,看著徐芬的歉意。懷著虧欠和無辜的責任,他有些不適應,可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不了了,他明白他必須犧牲王佳,即使在一起,也只能是地下。
他不敢跟王佳說,發了短信給王佳。短信被陳靈接到了,陳靈反復閱讀短信,明白過來些什么,她沒有告訴佳,她怕刺激到虛弱的佳。
王佳給于磊打了電話,她只說兩句:“這幾天你別出現,如果可以讓她忘了你。”
“這樣也好,陳靈,拜托你。”
“我懂,我會勸服她的。”陳靈勸人上進是有一手,可勸人放棄她是沒什么經驗,可這話應得快也是情理之中的。
秦則這一周終于還是處理完了錢上面的事情,警局那邊的錢也拿了回來。他去醫院找到了陳靈:“怎么你每天在這里啊,不用去上課啊,乖,快去上課,我給于磊打電話叫他來。”
王佳半醒著,聽到秦則說的話,就想到于磊應該已經有了決定。她沒哭也沒鬧,反過來安靜得可怕。與其在被人拋棄,不如在被拋棄之前先拋棄對方,這是她在跟于磊一起看的某一部電影里學的,但是她不想記得是哪一部。她默認她放棄了。
王佳告訴陳靈她想出院,想去艾西所在的那家餐廳吃東西。陳靈答應,辦理了出院手續。
占著艾西的廚房,王佳笑著,她的面色還有些蒼白,整整在醫院躺了一個月。她又想起了王玉寧,她小時候生病的時候,王玉寧喂自己喝藥,還會買一根紫雪糕,喝完以后王玉寧會將外面的那層巧克力剝下來,放在王佳的嘴里,剩下的奶油帶著棍子盛入一個杯子,等它融化了,王佳就一勺一勺地舔著。她最怕打針,只有王玉寧能把她哄得乖乖的,沒有疼痛感,好像被橡皮筋彈到的感覺,她記得的就這些。
現在他對著艾西,這個異土到來的朋友,她似乎有一種同病相憐的快感。此時此刻,覺得跟他要比跟陳靈更加有默契,有安全感些。
王佳差一點忘記了于磊給她安頓的那套房子的地址,她明白,這并不屬于她。一張產權證不能代表任何承諾的有效性。
她找了陳靈說的那個徐阿姨,叫她幫忙把房子賣了。
秦則見王佳要賣房子就跟陳靈叫真上了:“女人就是女人,動不動就賣了房子,這套房子還會漲。”
“神經了你,你們男人真是零情商的動物,還陶醉在你的地主夢里呢,那些錢本來就不是她的,何況留著這房子,用來紀念于磊面對婚姻、親人、責任,當機立斷,懸崖勒馬嗎?”
秦則見自己惹來一身騷味,就此作罷:“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么?這樣也開不起啊。別老說你們男人男人的,我可是出淤泥而不染,亂世中純凈果實的獨苗啊。再說了,這年頭好男人多得去了,是你以偏概全。”
“誰知道啊,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