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春華自從看到項瑜和聶小晶、胖胖走下車的那一瞬間起，心就不停在跳動，莫名的恐懼感直涌上心頭。他還是在跟自己生氣嗎？為什么這么久都不上來？是真的被傷透了心還是……

她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項瑜的解釋。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始終不見他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一個世紀那么長，門響了。直覺告訴她，是項瑜。

內心在瘋狂的跳動。但，她沒有應聲。

門沒關，項瑜推門進來。

“望幽。你還好吧。為什么不下去？”

春華沒有看他，繼續坐在梳妝臺前，透過鏡子輕輕地抬眼看著那久別的面容。

“望幽。我想，有一件事情應該告訴你”，項瑜看著她的背影，深吸一口氣，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勇氣，默默地說，“她回來了。”

她的心猛烈的一陣刺痛。

看來，她猜的不錯。那個孩子，她的確見過。就在項瑜的枕頭底下。那是她在替他換洗床單時發現的。難怪她見他都第一眼就覺得熟悉。

春華點頭，“我知道。”

“可有一點，你卻不知道”，項瑜急忙解釋，“我不希望她回來。”

簡單的幾個字，她的心頭卻又是猛烈一顫。不過，這次卻是因為另外一種感情：她沒有看錯他。可她卻壓住心中那份狂喜，裝著對一切默然的樣子。

項瑜走向前，將手放上她的肩頭，“你知道的。我只愛你。”

春華閉上眼，站起來。“我累了。我需要休息。”

“不，請不要回避我，望幽”，項瑜又一次將手放在她的肩頭，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這幾天來，為什么總躲著我。知道嗎？你好狠心。你知道的，我愛你。你這樣對我不理不睬，是對我最重的懲罰，比殺了我還難受。還有，答應我，不要喝那么多的酒，好嗎？”

她的身體在顫抖。她不敢正視那雙眼睛，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

正在這時，門又一次響了。兩人一同被驚醒，一起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是胖胖。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將頭從門縫透了進來。上面，是張媽一張驚愕的臉。顯然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張媽瞪了一眼項瑜，然后，走到春華跟前，“走，望幽。咱們去吃飯。”

很顯然，半刻鐘前樓下那一幕，張媽還沒有泄氣。項瑜明白這一點，也跟在他們后面默默的下了樓。

一切已經有序。項瑜看著還在圍著春華問個不停地胖胖。這孩子怎么就像個問題寶寶一樣，對什么都好奇。老是提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問這問那。不過，看到胖胖這么喜歡春華，項瑜也松了口氣。“胖胖，去叫你媽媽吃飯。”

胖胖“哦”了一聲，沖項瑜眨眨眼睛，小跑著叫聶小晶去了而張媽，又瞪了項瑜一眼。

項瑜一句話也沒說。此刻的他，像極了風箱里的老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更何況還是三面受氣。

半晌，聶小晶紅著眼睛從房里出來。但在看到春華的那一瞬間，卻立刻將滿身的刺都豎了起來，像只斗架的刺猬。頓時，兩個女人都驚愕的看著對方，瞬子里充滿了敵意。

張媽看了一眼滿臉敵意的聶小晶，起身去盛飯了。可只盛了四碗，然后坐下。

聶小晶看著這場景，再也忍不住了，捂住嘴扭頭就往屋里跑。

“張媽！”項瑜再也忍不住了。

“怎么，我就是瞧她不順眼”，張媽小聲的嘀咕著，拉起胖胖。“走，胖胖。咱們走。”

春華看著漲紅了臉的項瑜，沒有做聲。起身，上了樓。

原本就別扭的一頓飯，被這么一鬧，直弄得個不歡而散。項瑜抓起碗，生氣地說，“好，都走。不吃，我自己吃！”使勁往嘴里扒著白飯。扒了兩口，扔下筷子，起身，開車去了公司。

躲總可以吧！

聶小晶子啊房里哭了好大一陣，見沒人理，也就止住了。可越想越生氣，沖著她的脾氣，幾時有這么低三下四過？要不是司徒夏飛對不起她，她才不會回來呢。不經意間，想到飯桌上見到的春華，眼睛一亮，“對呀！我怎么這么糊涂。沖著項瑜和老不死的對她那股熱乎勁，她也應該想到——，要留在這，這女人是最大的障礙！我就不相信，我不能再一次得到項瑜的心！”（聶小晶稱張媽‘老不死的’也難怪。從第一次見面，張媽就沒給過她什么好臉色。但是以前礙著她和項瑜的關系，也就……，但是關系卻一直很僵。何況經過今天這場鬧劇）

春華上樓后又喝了些酒。正昏昏欲睡，猛然間被一陣腳步聲驚醒。正欲開燈，燈卻自己打開了。

春華伸手擋住刺眼的燈光。

“果然長的還算標志，模樣還挺不錯”，聶小晶半倚在墻上，雙手前抱，“這屋子住著還習慣吧。”

春華看了她一眼，見是聶小晶，下床穿起鞋，并沒有理會聶小晶的諷刺，而是微笑著說，“你好。我叫‘望幽’。屋子很好，但是至于原來這屋子的主人，我就不知道了。”

“你——！”，聶小晶有些微怒，“呵呵。望幽是吧？“不錯的名字，人如其名。一望就知道是個美人中的美人，幽靜而又標志，不錯！”聶小晶笑了一聲，自我介紹道：“我是聶小晶，項瑜的妻子。”

春華低聲道，“我知道。不過，我想應該說是前妻吧。”

“看來是有備而戰啊？很好。不錯，夠得上我的對手。”

春華看著聶小晶，“聶小姐，看來您是誤會了。我并不打算和您爭什么。至于對手，那就更談不上了。至于你們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那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我沒有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參與。”

聶小晶被她一語給鎮住了，看了她半天，“什么意思？”

“沒什么。我只是說，你們的事情跟我無關。至于我跟項瑜之間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我想，在這里，我沒有必要向您解釋什么吧？不過，有一點請放心，那就是，明天我就會離開。”此話一出，春華自己也被自己的冷靜的這一席話給鎮住了。想不到，這些天來，自己一直猶豫不決的事情，卻因為這個女人的突然出現，這會兒，卻這么容易的脫口而出。

“你——，說的是真的？”聶小晶帶著懷疑的態度，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春華點點頭。

“但是，你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戰場，那還要看你自己的實力，我就無能為力了”，“不過，我離開的事情，請先不要告訴項瑜。”

聶小晶咯咯的笑著，“當然，我是不會的。你會不會，我可不敢肯定。你真的準備離開？”

“我確定。”

“那好”，聶小晶伸過手，“一路順風。”

春華站著沒動。

聶小晶收回手，沖她一陣冷笑，出了房門。

沒想到，這樣一個勁敵，就被這么輕松的解決掉了？聶小晶狂笑，原來，收復失地是這么簡單。看來，一味軟弱的接受，并不是最好的對策，最起碼，在老不死那是行不通的。還是要拿出自己以往的手段，那才是上策。不過，慶幸的是，已經走出了很好的第一步……聶小晶在心底盤算著自己的計劃。

隨著門關上的聲音，春華的心一陣絞痛。她像整個被抽干了似了，軟軟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