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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4,埋葬和槍手

  • 還未地老天荒
  • 雁南鬧
  • 5962字
  • 2010-07-25 21:28:51

大好的江山、美麗的紅顏我都拍得差不多了,也就不想跟韜略去爭什么。美人魚小姐依舊我行我素,只是流連的時間少了。韜略沒那么聽話,相機不停的發出咔咔的聲音。

我不急不緩的走在長廊上,此刻的風景在我的眼中更多了一份味道,怎么可以因為一個女人而錯過?但在現在的韜略看來,我的存在只是為幫助他欲蓋彌彰,我無所謂,他想在美人魚回頭的時候拍我,那就讓拍他。

梅沙灣的延山長廊真的很長,漫步了好幾根煙的時間,總算是到頭了。

美人魚沿著臺階上了山上的亭子。

韜略靠著欄桿看相機內存,我跟他說:“你這樣下去不行啊?這女人呢,應該是強勢的知性類,性格相當自我!估計一般的花樣打不動她的心,耍聰明更不行,這么的,給我點時間,我考慮考慮,幫你制造點機會。”

“那我得謝謝你八代祖宗。”韜略說。

“別介,還是先謝我吧……”我說話間就聽著這么一句話,“姑娘,我看你紅光滿面,眉宇生輝,天閣豐潤,定是主乾坤鴻福之善主啊……”

這聲音一出,我們不看都知道是誰,可這家伙今天怎么用這種老掉牙的開場白?北斗不知什么時候也出現在山上的涼亭里,正在忽悠兩個十八九歲的清秀女孩兒。

我跟韜略很大聲的送了他兩個字:“嗨,錘子!”

北斗應該聽見了,他看都沒看我們,跟女孩兒們說:“只是姑娘啊,你目中微有惆思之光,然已延至天庭,若日久不得善了,定是要錯過一段好姻緣啊。”

坦白說,鐘北斗很帥,1米8的個子勉強也能算偉岸,游蕩了那么多年居然也沒把他曬成黑泥鰍,還是白白凈凈的臉;鼻子挺、嘴皮薄,雙眼皮還是大眼睛,臉型又很英雄派系;我怎么就攤上他這么一個哥們,跟他身邊一站,矮了他兩公分的我只能靠無限的內涵來襯托自己英武的身姿……可這家伙還不比明韜略少嘴皮子,就連在心理學上造詣也不比我低多少,忽悠起小姑娘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我們的腳剛踏上第三層臺階,北斗在山亭里把兩個小丫頭片子逗得咯咯發笑。

韜略很不爽的說:“這屬豬的玩藝,每次都搶咱們的白菜,白菜到手了他又放著不拱,缺德帶冒煙的。”

“好白菜也不能都讓你拱了呀,你又不屬豬。”

我白忽韜略。我不屬豬,但我也想拱白菜……

只是現在不想,游泳后又走這么長的路,我有些倦,這會兒還要爬臺階,小身板更是在反抗。北斗滔滔不絕的現代版易學留在了周圍人耳朵里,亭子里一片歡聲笑語。

韜略不想聽北斗的闊論,一邊走就一邊看相機,躊躇滿志的想要勾搭美人魚。

我還沒有考慮出泡妞必殺技來幫助他。

萬幸,海邊的山坡低的可憐。到亭子里的時候,美人魚已經不知所蹤。

韜略有點喪氣,但這份喪氣很快就像吐出的煙,消散于無形,他就是這樣,女人在他的感情世界里,來的快走的更快。

沒有了色的誘惑,韜略和我一起安分的站在亭子邊眺望大海。北斗像是沒看見我們倆一樣,繼續忽悠他的女孩兒們。

海風吹過我們的衣衫,蒸發著悸動心靈里的不安定因素,但同時卻也在培養著什么,那種看盡遠方江山依舊在的感覺,時刻在心頭跳躍,忍不住的就想豪言壯語。

遠處的山巒因為暮色有些朦朧,韜略看著這大好的山河,先我一步有感而發,“多么美好的江山,想不想一把抓住它們?”

我糾他的錯:“海山。”

“沒有所謂了。”他看了我一眼,也回頭看了北斗一眼,我似乎可以從他的眼神里體會到一種信念,因為這種信念我感到一陣欣慰,我也感嘆道,“是啊,多么好的江山。我們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再失去,是我們應該得到的時候了。”

韜略用手畫出一個方框,跟我說:“這是我們現在可以看到的江山,當未來的某一天,我們站在更高的地方,會看到比這個更廣闊的江山,既然心中可以裝下波瀾壯闊,我們就不可以死水不驚。”

“怎么會突然感慨這些?”我笑著問他,“一腔報復又要施展了?”

“你為什么要加又?”韜略反問我:“深圳啊,這個沒有根的地方,想要把自己扎在這里,沒有點宏圖大志怎么行?”

他說的沒有道理,回望我這二十年,干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了嘛……

一輩子都只是做一個萬金油嗎?算了,這種高深莫測的問題,還是交給時間慢慢來培養我吧,做好我自己難道就不是一種理想嗎?

海風依舊在吹。

北斗的忽悠已經進行到了至關重要的階段,兩個小女生的家庭情況、手機號碼、包括身理例假在每個月幾號,都被他了解的徹徹底底。

哪有人泡妞成他這樣的!

現在他要給兩個小女孩批字了,女孩們很興奮。

“顧南翌!”北斗喊我名字。

我一楞,趕緊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北斗搓著他五根手指,我趕緊麻溜的從身上找出鋼筆,遞到他手上,特諂媚的說,“大師,您用著。”

給他當托我也不是頭一回了。

“小翌子退下吧……”北斗擺擺手,然后跟兩個女孩兒說“這小子以前做小秘的,隨身帶筆,職業病。”

你才小秘呢,你全家都是小秘!我忍不住心里念叨了一句。回到欄桿處,想跟韜略掰扯死算命的兩句,結果韜略也學會神出鬼沒大法,說走就走了。

估摸著上廁所去了吧?

我一個人靠著亭柱子,想我明天以后的事情,是離開深圳走走散散心呢?還是就在家歇這么一個月,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好到時候多算點錢呢?

我成什么了我!

不知道什么時候,北斗忽悠走了那兩個女孩,靜悄悄的走到我的身邊,給我遞來一張紙條。

“那兩個女孩的電話號碼?”我問。

“都是大學生哦。”北斗的表情很夸張。

“看那邊,”我讓北斗看梅沙灣的浴場,因為距離很遠,海灘不但像螞蟻窩,還像海鳥窩里棲息著上萬只不會飛的海鳥,“你丟個磚頭過去,指不定能砸死幾個碩士。”

我忽然聞到一種香味,很清淡幾乎不可察覺,似曾相識,轉頭去看,居然是剛剛的美人魚。我趕緊站直了身體。游過泳的她還沒來得及噴香水,可能是長年用香薰,若有若無的女人香。

帶著一種迷離的感覺,仿佛連氣氛都特別了。

美女站在我的身側,伸著頭去看我另一邊手執羽扇的北斗,用一種很奇怪的語調問:“不是要帶我回春風城么?”

“啊,今天天氣真不錯啊。”北斗自顧自的說。

“我的心情也不錯。”美女跟著北斗一起不著邊。

“大海一片蔚藍”我也接著不著邊。

美女剛準備反駁我的‘蔚藍’,北斗說:“他小學語文老師是教音樂的,導致他后來音樂也沒學好。”

“所以時而不著調,時而不靠譜。”我接北斗的話茬。

“呵呵。”美女溫婉的笑了,少了一份咄咄逼人的神色,打量了我一眼,問道:“挺有意思的啊,他是先知,還有一個律師,你做什么的?”

“把原色金屬變成各種顏色的人,目前職業是這個,正準備換。”

“化工類的表面處理嗎?”美人魚問我,看來她學識挺豐富,這都知道。

“冰雪聰明是佳人啊!”北斗習慣性的奉承,也算是幫我回答了美人魚,他說:“MM你不要說,讓我猜猜你是做什么的。”

“呵呵,結果都知道了,就別猜了。”美人魚收起溫婉的眼神,換上一種我們莫名其妙的神色,她就像在猜疑我們是窺視某件東西的小偷。

北斗瞇起了雙眼,看著大海,羽扇輕輕的搖。

我很奇怪,他怎么緊張了?很快,他“呵呵”的干笑了兩聲,四處看了一下,像在尋找什么?亦或者是要看美人魚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美人魚盯了我一眼,又盯了北斗一眼,不再是那種奇怪的眼神,而是很不友善的目光。她開始說我有點聽不懂的話:“柯子默給了你們三個人多少好處,我出雙倍。”說完了她小聲的嘀咕,“沒想到這次這么大手筆,居然還是三個。”

我一時不明所以,發動腦細胞之后,我有個猜測,就問了,“你認為?我們是別人雇傭來想對你怎么樣的?”

“你敢說你們不是嗎?”美人魚犀利的盯著我。

我笑了,有點無奈,我不知道我該怎么解釋。但我覺得不解釋未必就是壞事,起碼從沒有關系,我們現在有了一點關系。

“呵呵,”北斗奇奇怪怪的笑了一聲,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一邊走一邊笑著叨咕,“呵呵,江山多嬌,有的是如花美眷,躲不過的是似水流年,逃不過的是此間少年。”

他不會認為這個女人是我命中注定吧?我看著北斗走遠,對著也是一臉狐疑的美人魚解釋,“他這人就這樣,別往心里去。奇奇怪怪的,類似神經病人。”

“你這么形容朋友不太厚道吧?”

“這么形容在他,在他可以理解的范圍之內,沒關系的。”

美人魚看著大海,短暫的沉默過后,她又說我聽不懂的,“柯子默花的代價越來越大了。”

柯子默?我已經第二次聽見這個名字了。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她睜大她足以霍亂江山的眼眸看著我,恍惚間,我居然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心驚肉跳。

我努力的定了定心神,說:“柯子默是誰。”

“花錢雇你們來誘惑我的男人,你們不是已經盯了我好久了?不過我很奇怪,你們是打算從可能性最小的開始嗎?難道你們認為,你這樣的年紀會對我有什么殺傷力?”

“你現在這種表現,在心理學上可以認定為【被迫害妄想癥】的前兆。”我把她問的三個問題全部打回,也看著大海說,“這會兒我也應該否認一下了,我們不認識柯子墨,也不認識你,但是希望可以認識一下。”

“我想,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有預料到是這個結果,我說:“是個遺憾的事情,你覺得呢?”

她沒有回答我,倒是問了我一個很尷尬的問題,“我很好奇,剛才在女沖涼房,你是故意進去的嗎?”

美人魚說這話,我才想起來,我進沖涼房的時候瞥過一眼,那時候是沒有人的,不然我也不會看著那么多女的在里面一點反應沒有,我又不傻。

上萬人的游客,就兩間女士沖涼房,怎么會突然一間沒有人呢?然后我就走進去了?然后我洗完鼻子一群女人就出來了?好巧不巧的,這條美人魚也在里面,這個有點不好解釋啊?

“純屬無心之過,”說起這個我有些臉紅,“那時候太慌忙,走錯了門,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啊,我剛進去的時候沒有人呢,洗完臉大家都出來了,沒嚇著你們吧?”

“嚇到是沒被你嚇著,只是,”美人魚很小心似的問我,“你不知道在你進去之前,沖涼房里發生了什么事兒?”

“什么事?”

“你不知道就算了。女人的事,跟你說不太好。”

“我能理解。”這女人說話留一半挺難受的,但人家既然不想說,我也沒有逼問她的權利。

我不知道哪一句話打動她,有了短暫的靜默。

別為了太高的天空,仰壞了自己的脖子。這話是我要出校門時老教授叮囑我的。他說吧,人活著,想得到的東西太多了,看清楚再去付出,如果,付出了九分力還得不到,那就別強求了,留一分給自己喘口氣,好讓下次有機會同樣能做足九分,不然一次付出十分,是亢龍,亢龍就會有悔。

“你在想什么?”她問我。

“要不要做亢龍。”我這么想,就這么說了。

“亢龍?亢龍有悔嗎?是你想對我做什么壞事嗎?”

她真的是有【被迫害妄想癥】吧?當然,這話我要再說出來我就欠抽了。

“你這么聰明,一定會讓很多男人緊張的吧?”一個人真正無奈的時候,除了笑,也就只有笑了。她居然認為我要意圖不軌,我苦笑道:“我的老教授告訴我,人不能做足十分,否則就是亢龍,傷不傷害別人不好說,但一定會傷害到自己。可是,誰又能看得清什么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呢?碰上一個順眼的誰又不想抓一下?”

“你想抓住的是我嗎?”

“確切的來說,不想抓,”我盡量讓自己保持淡淡的笑容,從容道,“想偷。”

“偷?”美人魚看我的眼神開始有一些變味,“偷什么呢?”

“人心。”

美人魚笑了,帶著三分輕薄、三分炎涼、三分不屑,唯獨只有一分欣喜,那份欣喜只源自她對自己美麗的自信,與我無關,我看的真切,感受的真切。

“你比很多人都要勇敢,不過呢,類似你這種才出社會的大學生,也不在少數,有幸我還見過不少。自以為老天爺對你們不薄,給了你們不錯的皮囊,就總愿意把事情想得多與你們有關,漂亮的女人你們都想要,好的工作你們都想找,可你們看清楚自己的手究竟長多大了嗎?”

她淡淡的一口氣說這么多,每一句話都像一個不輕不重的巴掌,不疼,但讓人難受。

“一個巴掌那么大。”我不想跟她做無謂的爭辯,沒有意義,再怎么說也證明不了我什么。

“那你抓好一個巴掌能抓好的東西不就可以了嗎?看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就仔細去看,別到時候認為錯了,后悔就晚了。”美人魚說完對著大海揮揮手,“拜拜。”

“慢走。”我說。

美人魚走了,我用短暫的一瞬間思考了她說的話,然后就在我也想要走的時候,她又回來了,“我很奇怪,你如果不是柯子墨的雇來的,你為什么不跟我多說點什么?”

“看來,我總算讓你有點好奇了,這點不錯。”我沒想到她還能回來,誰說我剛才不可惜?可惜之后,我只是覺得追上去也沒有用而已,她決心要走,我攔得住嗎?

“很多話不是我現在跟你說了就有用的,萍水相逢,有一句“你好”就足夠了。知不知道姓名,有沒有聯系方式,都沒有關系,如果能有下一次見面,我就玩命也要跟你說,說到你不想聽為止,是多大的緣分,能讓1600萬人口的城市里兩個人再遇見?如果前生只有五百次回眸,那我們今生也就注定只有一次相遇!何苦強求?”

美人魚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見我停了,問道:“說完了?”

“可不就說完了嘛。”

她思量著我說的話,有那么好一會,然后很認真的告訴我,“這么看來,你還是柯子墨請來的騙子,下一次你要遇見我,還不是很容易?然后你就順理成章的有了借口,可以說到我不想聽。”

我什么話都不說了,一聲悲嘆。

我手機響了,韜略短我:火候如何?來日方長,聯系方式,重中之重!聽這口氣卻像是北斗。

我看手機笑得無奈。

美人魚狐疑的盯著我,我把手機里的內容給她看。

美人魚看完短信,帶著笑容又打量了我一翻,“給我看你們的秘密信號,你這是想欲擒故縱?看不出你還老謀深算的嘛。不像才畢業的大學生,幾歲了?”

典型的陰謀論患者啊。她不會覺得全世界都是想害她的人吧?她這日子怎么活下來的?

“老謀深算可不是用來形容我這種人的,才疏學淺才適合,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到現在還沒辦法解釋自己的清白,不過也罷無所謂了,下一次再見還不知道是哪年呢,”一切看開了,我也就淡了,笑道:“猜得不錯,應該差你四歲。”

“你怎么知道我年紀?”

“手鐲。”

“挺聰明的嘛。”

“還有人說我挺善良的呢。”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我就這樣,給點洪水總喜歡泛濫,給點陽光就喜歡腐爛。”

美人魚被我逗笑了,“柯子墨要是請你,一定要花不少的價錢。”

“你說的這人一定挺不是個東西的。不過,這世道也不是有錢就能使喚一切,”我說:“說句實在話,我是真不貴,貴在下面那兩位。”

北斗和韜略正在下面斗嘴,討論什么時候眼前這片美麗的海灣會不復存在。

美人魚不明所以的看著我,我解釋道:“一個說自己才欺司馬懿,一個說自己術比諸葛亮。一個心比天高,一個志在四方。”。

“心比天高?”她反問。

“嗯,就是他倆,都很帥吧?”其實作為新時代獨生子的我來說,很慶幸在十六歲就能遇見他們,就是這倆人讓我在那個年代就明白了很多父母教不了的東西,也明白人可以慢慢的活得不自私,很坦蕩,我挺欣慰的說:“還是挺有才華的兩個家伙,命還比紙厚實。”

美人魚并沒有反對我的說法,偷偷瞄了她一眼,她沒有懷疑的意思,只是眺望遠處的紅男綠女,眼中的默然也未減少,她問我:知道么?這片看似美麗海灣里淹死過很多人命。

我說:我知道。

她又問:那你知道,這片美麗的海灣里淹死更多的是什么嗎?

我茫然。

她說:是野心。

大多都是比天還要高的野心。

美人魚走了,沒有留下任何聯系的方式,我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誰。

她上了山,梅沙灣的亭子上面是個出口,連著公路。在公路的邊有接她的轎車,一輛頂級配置的豐田皇冠。三年前,我以為傾我一生也買不起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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