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江川約了小皚、雷歐一起吃飯，孟洋和全小天作陪。

酒桌上，江川舉著杯子說：“今天我是真心來道歉的。首先是小皚，謝謝你肯以朋友的身份來提點我，否則我真有可能走火入魔，失去你們這些朋友；很抱歉當時對你大吼大叫，也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希望你不要介意，也希望，你還能把我當朋友！”

小皚自然寬容地報以微笑，江川仰頭一飲而盡。

“雷歐，好兄弟，雖然還是不明白你的一些想法，但相信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而且絕對不會害我，所以，這杯酒，我敬你，那些不愉快，就當從沒發生過吧！你放心，以后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只要你跟我說你有自己的理由，我絕對不會多問，而且絕對不會反對你的決定！”

“孟洋，小天，你們最為公司的股東和管理者，為公司出了這么多力，任勞任怨，卻從來沒有抱怨過什么，尤其對我這個很不合格的經理，更是忍讓有加。我很慚愧，以前只想著怎么掙錢，卻從沒去想過你們的付出和謙讓，這杯酒，就作為對我的懲罰。以后，我做錯了什么，有什么不對的，你們盡管說，我也盡量改，咱們之間還有小皚、雷歐，要多溝通，這樣公司才能更上一層樓！”

……

轉眼到了期末。大學的考試很磨人，斷斷續續考了七天才結束，有了小皚的那些復習資料，大家都輕松地過了關。于清清等人都早早買好了回家的火車票，只有小皚不著急。因為要為對外發行作品做準備，所以小皚只好跟爸媽請了假，留在了青島。同時她也藏有私心，雖然雷歐沒說什么時候離開，但她有預感，分別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起先林爸林媽不放心她，因為小皚那套別墅太大，一個人住有些不安全，最后雙方協商，小皚在公司旁邊的居民區高價租房住，還讓房東阿姨在視頻上跟家人見了面，這才勉強達成一致。不過小皚在心里很慚愧地跟父母說了抱歉，因為那個房東只是她請來做做樣子的，自己還是住到了別墅里，不過后來非要一起搬進來住的，還有想留在中國過年的四個老外——雷歐（勉強算是吧，因為國籍是美國）、David，還有Linda和Jane兩位女士。

……

人都有虛榮心，尤其是走出了家鄉的孩子，都想在過年過節時能夠衣錦還鄉。最后一門功課考完后，還有五天宿舍才正式關閉，除了周明珠買了當天回家的票，其她人都是兩天以后回去，留出時間讓自己出去逛逛買件過年的衣服——這時小皚又成了搶手的香餑餑，大家爭著讓她陪自己去逛街，為了避免自己落了單，孫菲菲甚至提出讓她幫忙給自己畫一套衣服，然后自己拿著圖紙出去照著買。

小皚算了算，自己也有好久沒去逛街了，臺東的那些小店鋪，還真是有些怪想念的。因為孫菲菲喜歡到商場買衣服，所以小皚就真的給她畫了一套，讓她自己拿著去買了。而自己則陪著剩下手頭比較拮據的三人，開始了挨家挨店去淘衣服。

臺東此時全是考完試來逛街的學生，其中當然女孩子居多。四人結伴而行，有了小皚在，大家幾乎不用動腦子，她三下兩下就能從一大堆看似破布堆的衣筐里挑出一件適合某個人的——韓慈適合穿半長款的，所以就為她選了一件洋紅色棉衣，里面是白色的毛衣和黑色牛仔；于清清膚色白，身材圓潤，所以就為她選了一件有些韓版的呢外套配上一條直筒的牛仔褲，里面還搭了一件大翻領的毛衣；盧小冉太瘦小，大衣會讓她很沒存在感，小皚便為她選了一件亮紫色的短款棉衣，里面陪了一件長款的毛衣，下面穿靴子。

因為都是便宜貨，所以質量都不是很好，顏色也不正，但經小皚一搭配，卻顯得很有檔次。砍價多半是小皚和于清清的功勞，那些店主們雖然有些很年輕，但也都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人，更別提那些幾乎在這干了半輩子的叔叔阿姨們了；對著這些明顯很稚嫩的學生，他們說話不免帶著一股子硬氣，有時候甚至嗆人。盧小冉本來就膽小，被人一咋呼更不知該如何反駁，索性每次都躲到大家后面；韓慈則不屬于那種善于跟人你來我往打持久戰的人，所以只是偶爾說幾句比較有分量的話幫幫腔；剩下的就是林小皚和于清清。因為在空間里這種狀況不知道被訓練了多少次了，所以小皚應付起來綽綽有余；而于清清天生嗓音清亮，快言快語，更因為她花錢最吝嗇，多出自己內心估價的一分錢都不行，所以這次讓她打了頭陣，三人三套衣物加在一起才花了不到五百元。小皚暗自猜測，估計孫菲菲買一件衣服都不止這些錢吧！

大家一邊選衣服，一邊吃小吃，路邊的小攤小店多得是，小皚最喜歡那種在電飯鍋里煮著的串串，蔬菜和肉丸都有，辣辣的，越吃越有滋味，不過看著不是很衛生，所以只簡單吃了幾串便強迫自己打住了。

其她三人最愛那種攤得熱乎乎的菜合，里面放了韭菜和少許肉末，一個管飽，而且只賣兩元。小皚見大家吃得香，忍不住也買了一個，四人便一路冒著熱氣地繼續逛了起來。

終于，衣服都買齊了，街卻沒逛夠，大家一致同意先歇歇腳再繼續，路旁正好有人讓出了長條椅，四人趕緊沖了過去。

于清清一把挽住要坐到路邊長椅上的小皚，驚呼道：“快看，那不是那個誰嘛！那個誰、那個、那個叫什么來著？你們快看，剛起來的那個男的，旁邊還挽著一個女的！哎呀！我一下子想不起名字了！你們快看是不是？”

“誰呀？”小皚被她這一驚一乍地搞得也好奇了起來，以為又是什么八怪，便趕緊四處找她口中那兩人，“在哪？哪兩個？我沒注意！”

這時，韓慈也“啊”第一聲捂住嘴巴：“周陸亓！那是周陸亓！”

“對對對！周陸亓，就是他！”

“哪里？哪里？”盧小冉也來了精神，拽著韓慈的一只胳膊問。

“那個，穿藏藍色棉衣的，看到沒？”韓慈用下頜示意正走向路旁商場門口的一個人。

“紅色棉衣的女生挽著的那個嗎？啊！還真是他，那個女生是……他女朋友嗎……”盧小冉小心翼翼地看小皚的臉色。

小皚無所謂地笑道：“還真是哎。別這么看我，我倆都半年沒聯系了，還能有什么瓜葛？當時看他傷心的樣子我也挺難受的，不過現在他既然已經走了出來，我也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說實話，剛拒絕他時，他見了我都繞著路走，搞得我真是挺難受，本想做不成男女朋友做好朋友也行啊，可他那樣子讓我也很尷尬，干脆斷了聯系。畢竟我倆認識時間也不長，更說不上相互了解，話都沒說幾句呢，時間一長他自然也就淡忘了這件事。不過，很可惜，他這人其實不錯，我沒把握好，失掉了一個朋友，唉！”

“別怨自己了，那又不是你的錯，我覺得周陸亓心眼其實挺小的，這點事情都包容不下……”盧小冉輕輕勸慰道。

“是啊，是啊，”于清清也在一旁幫腔，“男的好像很多都這樣，就是那種做不成我女朋友兩人就得是陌路人了，我也覺得他們心胸狹窄，以后我找男朋友絕對不找這樣的！不過你可以教教韓慈怎么拒絕不喜歡的男生，她正為這事苦惱呢！是吧，韓慈！”

“對啊！”沒想到被揭開了小秘密的韓慈非但沒怨于清清，反而對著小皚抱怨起來，“你當初怎么讓他對你死心的，教教我吧，我都快煩死了！”

“不會吧，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誰追你了，好好說說！”

“你當然不知道，最近你一直在忙出版社的事，沒去教室，所以沒看到。”于清清搶著替有些不好意思的韓慈解釋道，“劉成志改變目標了，一直纏著韓慈一起自習呢！你不知道，韓慈讓我們過去陪她，我們一進教室就被劉成志給瞪了出來，那意思明顯是不歡迎我們。我厚著臉皮上去跟韓慈打招呼，人家韓慈還沒說話呢，劉成志先說了——隔壁教室有位子，你們去那邊吧，這個教室都滿了！氣死我了！旁邊就有兩排空位子呢，他睜著眼睛說瞎話，還直拿眼神示意我快走。我偏不走，就坐那跟韓慈聊天，氣得他趴作業里面不抬頭，最后一摔書去廁所了！哈哈，我就是要氣他，誰讓他對我們這么個態度，不知道娘家人不能惹嗎？就憑他這表現就不合格，小皚，教教韓慈，怎么才能把他踹了，讓他再也不要回來纏她！”

于清清說話時，盧小冉在一旁不住地點頭幫腔，韓慈則是一臉無奈地沖小皚笑。小皚聽于清清講的繪聲繪色，不由地聯想起劉成志那時候的臉色，肯定又跟包黑子似的了。這個劉成志，不懂怎么追女孩子，又常常怨女孩子不配合，典型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不過如果只是說拒絕的話，相信韓慈不至于說不出口，那為什么趕不走人呢？

“你沒跟他明說嗎？這樣的事只能明說了。”

韓慈苦笑道：“說了，我明說了我不喜歡他，我們不可能，很嚴肅地跟他說的，可他說我現在又沒男朋友，不如跟他交往一段時間試試。也就是說讓我作他女朋友一段時間試試，我怎么可能答應，可他一直跟著我自習，找不到我就到處打聽，為了躲他我不得不整天換教室，可他找不到我就去纏于清清她們，非讓人說出我在哪，不告訴他就發脾氣。我都覺得他是不是有點那個，那個太極端了點！怎么辦啊？小皚，你別光聽熱鬧，你們兩個也別光笑，幫我想想，我都快煩死了！”

小皚想了想，好笑地說：“我也沒經驗啊，你問我別的還行，這種事我還真沒碰到過，怎么幫你？不過，就像他說的，是因為你沒有男朋友才纏著你。要不，你抓緊給自己找個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