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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箭雙雕(下)

  • 獵漁
  • 布十三
  • 3039字
  • 2010-03-06 17:10:42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土拐手足無措,他站起身來跑到魚竿邊上,蹲下,手剛挨著魚竿,又慌忙站了起來,魚竿大半身子還扎在水里,左右劇烈的搖擺著,水面不時被劃出一道道水花。插進地面的斑竹魚竿似乎隨時都會破土而出,土拐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呼喊沐一春。

“爹!爹!爹,魚上鉤了!魚竿快被拉跑了!”土拐焦急的朝右邊遠處父親模糊的身影大聲叫喊道。沐一春插完最后一根魚竿突然聽見土拐的叫喊,初時心里感覺一炸,還以為兒子出了什么事兒,待定睛一瞧時,卻見土拐站在州尖子的土包上又蹦又跳,一邊喊著一邊不停的招手。聽完土拐的叫喊,沐一春提著魚舀,朝州尖上飛奔。土拐依然叫喊著:“快!快!快!”喊罷,又扭頭去瞧,生怕一轉(zhuǎn)眼竹竿就沒了。

待沐一春跑到近前時,扎在水里的魚竿還在一如既往的進行拉鋸式的擺動。他俯下身體將斑竹魚竿的中部用手稍稍往上臺,竹竿一抬,水下魚兒的動作更大了,水里被攪成一片渾濁,不時有一股股水花向上泛起。沐一春干脆從土里拔出了魚竿,手握魚竿竿柄,上抬!上抬!魚竿斜立,竿柄與竿稍呈圓弓狀!魚線在水面上繃得筆直,來回飛竄。一眨眼,那條二三兩重的小翹嘴紅鲌重新浮出了水面,扁著身子不停扇動尾巴。

沐一春一看便笑了,說道:“一箭雙雕啊!好好好!好一條貪吃的小白刁!來,天兒,把魚舀子遞給我!”土拐聞聲遞過魚舀。

沐一春左手豎握著魚竿,向右一晃,緊接著右手一抖,魚舀瞬間沒入水中,手腕略轉(zhuǎn),手臂猛的一伸縮,便吐了口氣,左手魚竿一丟,然后一轉(zhuǎn)身,便拖著魚舀上了小土包。

土拐幾乎沒看清父親的這一連串的動作,他正在吃驚父親怎么能丟掉魚竿的同時,更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在父親身后的魚舀里竟然有了兩條掙扎的魚……

魚舀里有兩條魚,一條是貪吃的小翹嘴紅鲌,此時側躺在魚舀里,不時翹動著頭和尾巴。細而密植的白色魚鱗排列有致,煞是好看。另外一條則是肥碩的鯰魚,鯰魚大約三斤左右,頭大,嘴闊,胡須長,頭部呈暗灰色,背鰭和尾部顏色青灰,肚皮圓橢,呈白色,此時不停在魚舀里扭動身體擺動著尾巴試圖爬出魚舀。

“天兒,你是福星轉(zhuǎn)世啊!你看,天還沒黑呢,就來了個一箭雙雕!”沐一春說話間將魚舀拖到土包邊上的草叢里,將魚舀里的兩條魚卸了鉤線。鯰魚放進編織魚袋,翹嘴紅鲌則被扔在了草叢中。

“爹,為什么不把鲌魚也放進魚袋?”土拐不解的問道。

“翹嘴紅鲌命短,一離開水便不能存活。鯰魚不同,生命力強,只要存放魚的魚袋時常保持濕潤,即便是沒水也能存活很長時間。翹嘴紅鲌與鯰魚同放,反而會折了鯰魚的壽命。”沐一春解釋道。

“那……那……翹嘴紅鲌不要了?”土拐喏喏道。

“有天兒在,今晚我們肯定會有更大的收獲!這條小魚,就扔在那兒了,明早收竿時假如還在,我們帶回便是。”沐一春哈哈一笑說道。

“爹,一根小魚竿常常能捕到兩條魚么?”土拐問。

“這樣的情況很少見,因為不管是黑魚還是鯰魚在捕食誘餌的時候,魚鉤上的泥鰍總是被吸食進肚或者是掉落,絕對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這種情況是幼小的鲌魚先行搶食,然后又吞咽不進去,泥鰍便會從魚鰓縫里鉆出來,繼續(xù)入水擺動。再后來鯰魚或黑魚覓食時偶遇,再度進行捕食,這樣才會出現(xiàn)一箭雙雕的情況。”沐一春就像親眼所見般款款道來。沐一春沒土拐這樣的機遇,他只是根據(jù)經(jīng)驗在推論。他知道這種機遇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或許土拐今后的路會注定充滿著無數(shù)變數(shù)和傳奇吧。

太陽落了山,水庫對面的西邊山頂簇擁著一層層沾染著紅暈的霞云。

水庫里,一片寧靜,風停波住,偶爾有魚兒躍出水面,激起的漣漪或水浪便會瞬間撕裂寧靜的水面。小土坡左面的灌木叢邊上,寧靜的水面也突然顯得不安分起來。就在父子倆說話的期間,那邊的水面猛然傳來一聲“嘩啦啦”的水響,一圈圈波紋便伴隨著泛起的水花向水面周圍擴散開來。

“那里插有魚竿!”沐一春在說話的同時便拉著土拐朝灌木叢趕去。

待兩人喘著氣趕到灌木叢邊上的時候,水面不再喧騰,歸復平靜,幾道道波痕依然蕩漾著向遠處平靜的水面鋪展。水岸邊上的斑竹魚竿還在不住的顫蕩著,魚竿上的魚線更如風中殘柳,擺動不停。魚線只剩半截,下半截的鉤線已不知所蹤。

沐一春目睹這一切,嘆了口氣,說道:“線斷了。”

“爹,魚很大?”土拐問。

沐一春點了點頭,說道:“水庫筑壩到如今已有80年,期間,即便是大旱之年也未曾干涸過。水庫里面的翹嘴紅鲌15——30斤的很常見,黑魚,我只見過36斤的,鯰魚,據(jù)傳有人見過50斤以上的。”

土拐吸了口涼氣,暗呼道,我的娘!50斤的鯰魚……想想鯰魚寬大的嘴巴,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沐一春看了一眼土拐便接著說道:“插桿法的鉤線,最多能捕到10斤左右以下的魚,再大就沒辦法了。即便是我,用斑竹魚竿捕到的最大翹嘴紅鲌,也才12斤。”土拐望著斷了線的魚竿對沐一春說:“爹,我們要去檢查一下其它魚竿么?”

沐一春搖了搖頭,說道:“不能去,魚兒覓食的高峰有三個時段,傍晚、午夜過后、凌晨。這個時候去檢查魚竿,勢必會驚走岸邊覓食的魚,得不償失。至于魚兒脫鉤,斷線,還是順其自然吧!屬于我們的,它想逃也逃不掉,不屬于我們的,看了也沒用!天兒,你累了半天,估計也餓了,我們?nèi)シ艝|西的地方吃點干糧。”說罷便拉著土拐向包裹存放地走去。

路經(jīng)樹林邊上的幾個土包處時,天已漸黑,土拐看著模模糊糊的土包便有些害怕,緊緊的捏著父親沐一春的手,悄聲問道:“爹,這是不是墳墓?”沐一春看了看土拐緊張的樣子,呵呵一笑,說道:“天兒,別怕啊,那是土包,你先前不是也看見過么?人家墳上有草垛和墓碑呢!”那要是因為時間長了沒草垛或墓碑了呢?土拐心里暗暗嘀咕。

來到林間避風凹處,沐一春重新將破亂被褥鋪好,將那塊薄膜兩角系在樹上兩角栓在地面的茅草上,于被褥上方搭好了一個臨時帳篷。

父子倆吃完干糧,又說了一會兒的話。土拐便覺得眼皮沉重,打了幾個哈欠,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不知過了多久,待土拐睜開雙眼時,卻發(fā)現(xiàn)臨時帳篷里已失去了父親沐一春的身影,破舊的被褥子裹在自己身上。

此時的夜間,起了風,春寒料峭,一輪明月懸掛在搖晃的樹梢頂端。清冽的月光宛若流水,傾瀉在整個寂靜的山林。林間,松濤陣陣,頭頂?shù)谋∧ひ矀鱽韲W啦嘩啦被風拂動的聲響。遠處水邊的青蛙呱呱呱的叫成一片,更遠處的林子里偶爾會有一聲夜貓子(貓頭鷹)的叫聲傳出來,水邊上的青蛙們便會頃刻停住鳴唱,不一會便又沸騰起來。

土拐知道父親沐一春此時肯定是到水庫邊上收取上鉤的魚兒去了。他從被褥里鉆了出來,他有些害怕,猶如其他同年的孩童一樣,害怕黑夜,害怕不知名的響動,似乎在那黑暗中總是隱匿著一些令人恐懼的東西,雖然此時月光清冽,能見度較高,但終究屬于黑暗。土拐鉆出被褥走出帳篷,他只是想確定父親就在水岸邊上,就在那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只要自己一喊,父親便會馬上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

或許他真的不該出來,此時的樹林,樹影婆娑,衰草簌簌。光線明暗交替,在土拐眼里四處都像站著一個晃動著但默聲不吭的人,仿佛很多不知名的怪獸就隱藏在那些灌木叢草叢里朝著他齒牙咧嘴、作勢欲撲。

土拐恐懼了,眼神慌忙逃離著那些黑暗。他想看見父親,哪怕是父親手中的燈光!

當他的眼神移到林邊上的小土包上時,他真的看見了光。黑糊糊的土包上,竟然有幾點移動閃爍的熒火!在月光下閃動著,發(fā)著幽藍色的光!!土拐頓時張大了嘴,冷汗瞬間從他后被里脖子里的皮膚滲透出來。土拐想大聲叫喊,可又像被什么扼住自己的喉嚨,怎么也發(fā)不出聲來。

PS:一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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