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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論宋詞的社會功能

  • 唐宋詞史演義
  • 樊南詞客
  • 6765字
  • 2009-12-13 14:21:56

摘要:以娛樂為主的節序風俗和士大夫社會的生活風俗,為宋詞的發展繁榮提供了最基本的保證。同時,也決定了宋詞具有娛樂、交際和抒情三大社會功能。這些功能作用于宋代士大夫生活的各個領域,豐富了他們的生活情趣,促進了宋詞的大量創作。

關鍵詞:宋詞;社會功能;娛樂;交際;抒情

中圖分類號:I207.23文獻標識碼:A

在宋代,郊游、賞花、聽歌、觀舞、飲酒、品茶等等,是文人士大夫社會生活的基本內容,這種以娛樂為主的節序風俗和士大夫社會的生活風俗,為宋詞的發展繁榮提供了最為基本的保證。事實上,宋詞在相當長的時期內是作為這些風俗行為的一種表征、一種特殊的語言而存在的。在數量上zhan有絕對優勢的應歌詞、應社詞、節序詞、酒詞、茶詞、壽詞的出現,便充分地證明了這一點。與此同時,流行于宋代民間與士大夫社會的風尚習俗,不僅僅停留在娛樂之上,具有娛樂功能;而且還具有抒發qing感、探親會友、契闊談燕的機制,具有抒情、交際的功能。而作為風俗行為的一種表征和特殊語言的宋詞,也自然而然地具備這三大功能。換言之,作為反映社會群體的心理積習與情感趣味的宋代風俗,賦予宋詞以娛樂功能、交際功能和抒情功能。[1](P179)而這三大功能又給宋詞的生命力帶來了生生不息的源泉。

一、宋詞的娛樂功能

由于詞本來就是為適應酒筵花間、歌臺舞榭娛賓遣興的需要而產生的,因此,宋詞的首要社會功能就是其娛樂功能。

(一)侑觴勸酒

宋詞的娛樂功能,首先表現為侑觴勸酒。[2](P139)飲酒和聽歌,在歷代士大夫的生活中常常是相伴而行的。以詞為侑觴勸酒的手段,從中晚唐起到兩宋,都十分流行。不少詞人正是抱著這一目的而在酒席上當場揮毫的。北宋詞人黃庭堅即是如此。據清徐軌《詞苑叢談》卷一記載:“韓文公《遣興》詩:‘斷送一生惟有酒’;又《贈鄭兵曹》詩:‘破除萬事無過酒’。山谷各去其一字,作《勸酒》詞云:‘斷送一生惟有,破除萬事無過。遠山橫黛蘸秋波。不飲旁人笑我。花病等閑瘦弱,春愁沒處遮攔。杯行到手莫留殘。不道月斜人散。’”[3](P34)他的《木蘭花令》(庾郎三九常安樂)也是一首勸酒詞。該詞詞序說:“庾元鎮四十兄,庭堅四十年翰墨故人。庭堅假守當涂,元鎮窮,不出入州縣。席上作樂府長句勸酒。”[4](P523)

很顯然,黃庭堅之所以作這首《木蘭花令》,目的就是為了勸他那位“四十年翰墨故人”庾元鎮多喝一杯酒。當時賀鑄正好路過此地,于是也在酒席上作詞為黃庭堅等勸酒。《詞苑叢談》卷一引《復齋漫錄》說:“方回詞有《雁后歸》云:‘巧剪合huan羅勝子,釵頭春意翩翩。艷歌淺笑拜嫣然。愿郎宜此酒,行樂駐華年。未至文園多病客,幽襟凄斷堪憐。舊游夢掛碧云邊。人歸落雁后,思發在花前。’山谷守當涂,方回過焉,人日席上作也。”[3](P24)

因此,從詞人的創作意圖和實際效果來看,這兩首詞的存在價值,首先是它的侑觴勸酒的功能。將侑觴勸酒作為作詞的目的,在宋代詞壇上實屬普遍。除黃庭堅、賀鑄的作品之外,其他詞人的作品也向我們透露了此中消息。仲并的《好事近》詞序說:“宴客七首。時留平江,俾侍兒歌以侑觴。”[4](P1665)毛滂的《剔銀燈》詞序也作了同樣的說明:“同公素賦,侑歌者以七急拍、七拜勸酒。”[4](P723)除了由詞人在詞序中說明其目的之外,更多的作品則未作說明,但是在事實上,它們中的相當一部分,在詞人創作的當初,都曾發揮過侑觴勸酒的實用功能。

(二)勸茶延客

勸酒需要歌詞,勸茶同樣也需要歌詞。這一點,長期以來一直被人們所忽略。事實上,就宋詞的社會功能而言,它不僅用來侑酒,還用來送茶助興。元費著《歲華紀麗譜》曾說:“正月二日,出東郊,早宴移忠寺,晚宴大慈寺。清獻公(趙抃)記云:宴罷,妓以新詞送茶,自宋公祁(曾帥蜀)始。蓋臨邛周之純善為歌,嘗作茶詞授妓首度之以奉公,后因之。”[2](P140)與這一風氣相適應的,是詞人們紛紛寫作“茶詞”。

在宋代茶詞創作中,黃庭堅的創作數量最多、質量最高,而且影響最大。如黃庭堅詞直接標明“茶詞”的有《品令》、《惜余歡》、《看花回》、《西江月》、《阮郎歸》、《滿庭芳》等諸多詞牌。從這些茶詞中,可以知道:第一,宴后烹茶唱茶詞是為了延續酒后未闌之余歡。如黃庭堅《看花回·茶詞》上片云:“夜永蘭堂醺飲,半倚頹玉。爛漫墜鈿墮履,是醉時風景,花暗燭殘,歡意未闌,舞燕歌珠成斷續。催茗飲、旋煮寒泉,露井瓶竇響飛瀑。”[4](P521)酒歇而歡意未闌,于是便再烹清茗、唱茶詞以振余歡。再如其《惜余歡·茶詞》下片云:“歌闌旋繞絳蠟。況漏轉銅壺,煙斷香鴨。猶整醉中花,借纖手重插。相將扶上,金鞍騕裹,碾春焙、愿少延歡洽。未須歸去,重尋艷歌,更留時霎。”[4](P521)也是以碾點春茶,再唱艷歌來少延歡洽。第二,由于茶詞是在酒闌宴散時所歌,故而其中還含有留客和送客的意思。黃庭堅《惜余歡》詞所謂“愿少延歡洽”、“更留時霎”即是如此。此外如黃庭堅《阮郎歸》詞的“絳紗籠下躍金鞍。歸時人倚闌”、《滿庭芳》詞的“歸來晚,文君未寢,相對小窗前”,則是替客人想象家人倚樓望歸的情景。

(三)娛賓遣興

所謂“娛賓遣興”,是指作為主人的一方在迎接和招待來賓之時,運用各種方式營造輕松愉快的氛圍,從而使客人盡情地享受作客的樂趣。[2](P141)顯然,這也是與人們的生活情趣密切相關的。在兩宋時期,無論是君臣之間,還是文人士大夫之間,他們用以遣興的手段之一,便是唱詞、作詞。

清徐軌《詞苑叢談》卷六引周密《武林舊事》云:“淳熙九年八月十八日,駕詣德壽宮,奉迎上皇觀潮。百戲撮弄,各呈技藝。上皇喜,曰:‘錢塘形勝,天下所無。’上啟奏曰:‘江潮亦天下所獨。’宣諭侍臣,各賦《酹江月》一曲。”[3](P327)這里所記載的是君臣在一年一度的觀潮節時,邊觀潮邊賦詞的情景。又曰:“澹庵老人胡銓《玉音問答》云:‘隆興元年五月三日晚,侍上于后殿之內閣。時方欲易金人書稿。蒙賜金鳳箋,就所御玉管筆并龍腦墨、鳳咮硯,又賜以花藤席。命某視草畢,喚內侍廚司滿頭花辦酒。上御玉荷杯,某用金鴨杯。初盞,上令潘妃唱《賀新郎》令,蘭香執上所飲玉荷杯,上注酒,顧某曰:‘賀新郎者,朕自賀得卿也;酌以玉荷杯者,示朕飲食與卿同器也。’某再拜謝。《賀新郎》有所謂‘相見了,又重午’句。上曰:‘不數日矣。’又有所謂‘荊江舊俗今如故’句。上曰:‘卿流落海島二十余年,得不為屈原之葬魚腹者,賴天地祖宗留卿以輔朕也。’某流涕,上亦黯然。俄而遷坐,進八寶羹,洗盞再酌。上令潘妃執玉荷杯,唱《萬年歡》。此詞乃仁宗親制。上飲訖,親唱一曲名《喜遷鶯》以酌酒;且謂某曰:‘朕昨苦嗽,聲音稍澀。朕每在宮,不妄作此,只是侍太上宴間,被上旨令唱。今夕與卿相會,朕意甚歡,故作此樂,卿意勿嫌。’某答曰:‘方今太上退閑,陛下御宇,正當勉志恢復,然此樂亦當時有。’”[3](P364-365)這也是君臣相聚時以作詞、唱詞為娛樂手段的例子。胡銓還以大臣的身份,對宋孝宗說“陛下御宇,正當勉志恢復,然此樂亦當時有”之類的話,讓人聽了覺得頗含辯證之理。

二、宋詞的交際功能

從宋代文人士大夫社會的生活風俗來看,他們作詞大多表現為應歌、應社的創作動機。以作詞相互贈答、唱和,成為宋代文人士大夫社會交際的一種重要手段。

(一)祝壽賀誕

兩宋祝壽的風俗之盛是以往任何一個時期所難以企及的。用于祝壽祈福的歌詞,在唐五代詞中并不多見。至兩宋則大部分詞人染指其間,使壽詞創作成了一種新的詞學現象。在宋代,第一個大量創作壽詞的是晏殊,《全宋詞》收錄其存詞135首,其中壽詞有28首;南渡時期的曹勛存詞182首,壽詞有29首;南宋沈瀛存詞99首,壽詞有53首;廖行之存詞41首,壽詞有21首;而孫惟信“歲為一詞自壽”;魏了翁有詞186首,幾乎全是壽詞。據統計,現存的兩宋壽詞達1876首之多(其中題序標明祝“壽”的1270首,祝“生日”的400首,祝“生朝”的59首,祝“生辰”的35首,慶某某“六十”或“八十”的23首,無題序的89首),占全部宋詞的8.91%。

從創作動機來看,這些壽詞可以分為兩類:一類用于自壽;一類用于他壽。用于他壽者,既有壽皇帝、太后、宰執、長官,又有壽同僚、親人包括父母、兄弟、叔伯、妻子、兒女,對象極為廣泛。不過,無論是用于自壽,還是用于他壽,壽詞都是慶壽祝生的風俗行為的表征,都是一種社會交際功能的體現。

作為一種風尚習俗,祝賀壽辰,祈禱長生富貴,是一種約定俗成的社會行為。作為該行為的一種表征,壽詞雖然絕大部分重復著一個不變的主題——長壽富貴,而且在近兩千首壽詞中,無論出自何人之手,無不洋溢著和樂吉祥的氣息,在風格上明顯給人以千篇一律之感,堪稱“無謂”(清周濟《介存齋論詞雜著》)!但是事實表明,當日的詞人們并不以此為嫌,而是爭相染指其間。這是因為:一方面在祝壽慶生中,自壽抑或慶賀他人壽辰,創作和進獻壽詞,成了他們諸多社會交際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禮數”之一,具有重要的社會交際功能;另一方面在勸壽酒、唱壽詞、佐清歡時,激發了詞人自我生命的yu望和律動,表現了個體的生命意識和價值。因此,在賦予壽詞以流行的、普泛化的情感和藝術效果的同時,也豐富了祝壽的表現形式,推進了祝壽風俗的盛行,反過來,又促進了壽詞的大量產生。

(二)禮儀交際

眾所周知,宋代詞人中的一部分,其身份是“亦官亦文”的。因而,宋詞所具有的社會功能,也就隨著其生活范圍的變化而增多。如果說宋詞的娛樂功能主要體現在他們的個人生活中的話,那么,這種社會交際功能則主要體現在他們的仕宦生涯中,尤其是在一些特殊的禮節、儀式之中。[2](P143)如當某一官員赴任、離任,或者是到各地巡視時,當地的官府大都要舉行規模不等的迎、送儀式。于是,那些“亦官亦文”的詞人便作詞相贈,或恭喜,或慰籍。

據宋吳曾《能改齋詞話》卷二記載:“侍讀劉原父守維揚,宋景文赴壽春,道出治下,原父為具以待宋。又為《踏莎行》詞以侑歡云:‘蠟炬高高,龍煙細細。玉樓十二門初閉。疏簾不卷水晶寒,小屏半掩琉璃翠。桃葉新聲,榴花美味。南山賓客東山妓。利名不肯放人閑,忙中偷取功夫醉。’宋即席為《浪淘沙近》,以別原父云:‘少年不管。流光如箭。因循不覺韶光換。至如今,始惜月滿、花滿、酒滿。扁舟欲解垂楊岸。尚同歡宴。日斜歌闋將分散。倚蘭橈,望水遠、天遠、人遠。’”[5](P149)宋祁(謚景文)即將赴壽春任職,路經維揚,維揚太守劉原父(敞)便設宴招待他,并作詞“侑歡”。宋祁出于禮貌,也即席作詞相贈。很顯然,他們的作詞,起到了很好的社會禮儀交際作用。

宋代大詞人蘇軾和辛棄疾也經常以詞作為社會交際的手段。宋神宗熙寧四年(1071)至熙寧七年(1074),蘇軾任杭州通判。在這三年里,杭州三易太守。在后兩位太守陳襄(述古)和楊繪(元素)離任時,蘇軾都曾經寫詞相贈。其中送陳襄的有《南鄉子·送述古》、《菩薩蠻·述古席上》等詞;送楊繪的有《定風波·送元素》等詞。這些詞很顯然是與蘇軾作為杭州通判的身份有關的。詞人寫這些詞的主要目的便是出于禮儀交際的需要。

與蘇軾相似,辛棄疾的不少詞,也是其仕宦生涯中為某種禮節的需要而作。如《西河》(西江水)詞,就是在一位名叫錢佃(仲耕)的官員,從江西轉運副使移守婺州時寫的,該詞詞序說:“送錢仲耕自江西漕赴婺州。”[4](P2429)與此相對應的是,當辛棄疾自己調任他地時,也常常以詞送給那些曾經朝夕相處的同僚。即便像那首千古絕唱的《摸魚兒》(更能消幾番風雨)詞,最初也是出于禮儀交際的需要而寫的。該詞詞序說:“淳熙己亥,自湖北漕移湖南,同官王正之置酒小山亭,為賦。”[4](P2413)因此,這首詞的成功也給了我們一個新的啟示,那就是,宋詞的社會功能有時完全能夠與其審美功能完美地統一起來。

三、宋詞的抒情功能

任何文學作品,都是作者心靈的表現,都是為了表達作者的某種思想情緒。所謂“詩言志,詞言情”、“詩莊詞媚”,就是宋詞抒情這一功能特性的最好說明。

(一)言情

提及宋詞,人們總是把它與唐詩并舉,列為我國韻文的兩大極致,并且以“詩莊詞媚”來界定二者的區別,認為詩居正統地位,是“言志”的領地,有“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的社會功效;而詞則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艷科”“小道”,是“言情”的工具。從實際創作情況來看,宋詞中的大多數篇章確實是用來歌詠男歡女愛、風花雪月的,具有“言情”的主導傾向。

作為一種新興的文學樣式,詞一旦從阡陌流入城市,從村夫傳到文人手中,便顯示出它特有的審美功能,這就是它給宋代文人提供了抒發“七情六欲”的領地。這個時期有關女子懷春、男子鐘情的生活內容在詞中得到了表現;青年男女無視禮教而約會的情事在詞中得到了展露;情人話別、夫妻分離、朋友遠行、歌妓交往以及感時傷世的種種情愫在詞中得到了透視。并且這些復雜的情感又因為內容的不同,分別形成了懷春詞、幽會詞、夫妻恩愛詞、憐香惜玉詞、送別詞、相思詞、傷春詞、悲秋詞、悼亡詞等等。也許正是緣于一個“情”字,王國維《人間詞話》才會有“詞之為體,要眇宜修。能言詩之所不能言,而不能盡言詩之所能言。詩之境闊,詞之言長”[5](P4258)的概述。

(二)言志

隨著北遼、西夏的經常犯邊,宋朝的國勢已漸趨衰弱,加上官場黑暗,爭權奪利之風盛行,政治紛爭時起,文人動輒得咎,貶謫流放之事屢有發生。于是,他們在冶游歡娛的同時,也滋生了憂國憂民之心,因而感時傷世、指陳時弊之作大量出現,并且詞的境界也由身邊的“言情”擴大到家國的“言志”。

蘇軾是一位有著敏銳才思的大詞人,他不僅在詞中寄予了滿腔的熱情,而且借詞抒發了一生的憂憤。他認為自己“帕首腰刀是丈夫”(《南鄉子·贈行》),況且還“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沁園春》)。他很想干一番經天緯地的大事業,發揮自己非凡的濟世之才。然而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在經歷了幾起幾落,嘗盡人間甘苦之后,他曾總結“人生不如意”的經驗說:“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水調歌頭》)。但是即使這樣,他仍不改報效國家、積極入世的人生初衷,“持節云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江城子》)。

周邦彥也借作詞表達了他在仕途中的甘苦體驗和對社會、國家的高度責任感:“登臨望故國。誰識京華倦客”(《蘭陵王·柳》)。在經歷了幾度的返、離汴京的羈旅生活之后,他深深地嘗到了人生的艱辛,認識了人世的復雜多變。他曾經試圖讓自己忘卻身外之事,卻是“不堪聽、急管繁弦”(《滿庭芳》);他也曾經自寬自解,“無事小神仙”,卻“驚覺。依然身在江表”(《隔浦蓮》),因而免不了生出幾番感慨:“楚客憶江蘺。算宋玉、未必為秋悲”(《紅羅襖》)。在這些詞中,詞人的情緒雖然有些抑郁,意志卻是那么堅強,表現出了一個文人在仕途迷茫、情緒憂郁的情況下仍然不屑與世浮沉、不忘國家的人生態度和高度的社會責任感。

如果說北宋詞主要反映了當時文人積極入世、感時傷世的憂患意識的話,那么,南宋詞則隨著國家、民族的危亡,轉向了愛國主義這一重大的社會主題。綜觀整個南宋詞壇,寫愛國題材、表現愛國情懷的詞人不絕如縷,如李綱、張元干、岳飛、陸游、張孝祥、辛棄疾、陳亮、劉過……等等。正是愛國文人們的這種“壯懷激烈”的心態,給宋詞注入了一股浩然之氣,從而揭開了宋詞發展史上嶄新的一頁,并使宋詞的整體格局發生了巨變。于是,在宋詞中,“女性形象逐漸讓位于男性形象,男子漢逐步登上了詞世界的統治地位”。[6](P63)因而,慷慨激壯之氣,遍被詞林:“擁精兵十萬,橫行沙漠,奉迎天表”(李綱《蘇武令》);“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岳飛《滿江紅》);“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戍梁州”(陸游《訴衷情》);“舉頭西北浮云,倚天萬里須長劍”(辛棄疾《水龍吟》)。聽著這一聲聲的怒吼,誰還能夠說詞一定應該是“要眇宜修”、“深美閎約”的呢?

綜上所述,宋詞的三大社會功能,作用于宋代文人士大夫生活的每一個領域,豐富了他們的生活情趣,促進了宋詞的大量創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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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王兆鵬.唐宋詞史論[M].BJ:人民文學出版社,2000.

(原載《揚州職業大學學報》2005年12月“教育教學研究”〈2〉,署名陳中林,徐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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