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0（這就是生活）

這下可好，我又給嗆著了，嗆得眼淚都出來了，我看這兩位兇神是安著心不讓我吃好。我說：“我去趟洗手間。”好像上一次盧昊轅請吃飯的時候我也往洗手間里面跑過，只是這次我沒哭，真的沒哭，臉上掛的那些水珠子都是給嗆出來的。我知道洛離想讓我和李戈復合，不過我心里面有個疙瘩，不解開就沒法。

洗了臉，我面帶春花的回去坐下。洛離說：“莫然我看你和李戈復合吧。”這下可好，軟的不行直接來硬的了，聽了洛離這句話丁小雨還有陸子函都轉過頭來看著我，李戈也停下了動作。我笑著對了洛離說：“還復合什么呀，李戈都有女朋友了，人家可是我們系的系花，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可比我強多了。”洛離顯然有些不明白，我繼續說：“就那天丁小雨他哥結婚那天，你不是和小雨去逛街么，小雨看見的，小雨你說是不是啊？”說著洛離目光如炬瞪著丁小雨，好像是在說看你丫的壞了我的好事兒，你要敢說我就滅了你。丁小雨可憐兮兮的看著我，最后還是點點頭。我笑著對洛離說：“怎樣，看我說得沒錯吧。”洛離瞪了我一眼。然后笑得特尷尬，轉過臉去不在說我的事兒。在我和洛離說話的時候，李戈動了動嘴想要說什么，不過還是閉上了嘴。

才剛吃完飯沒多久，盧昊轅就給我打電話來了，問我今天下午有空沒有，要我和他出去玩兒。我正想怎么逃離這里呢，正好救星來了，雖然臉和李戈長得一樣吧，但他不是李戈。我走過去跟洛離說：“洛離，我有朋友要我出去玩兒。”洛離看著我嘆著氣說：“你要去就去吧，我不管你了。”這樣最好啊，丫的終于放棄了。給丁小雨打了聲招呼我就跑了，也沒跟李戈他們說。

和盧昊轅見面倒是挺開心的，他穿著白T袖，牛仔褲，整的一個陽光大男孩兒，不過我們現在這樣穿著倒感覺有些像是情侶裝。盧昊轅見我過來，就遞給我一個奶油甜筒。我說：“怎么你也喜歡吃這些甜食啊？”盧昊轅沖我眨眨眼睛說：“誰規定的我不能喜歡呢？”看見他那樣子，我感覺好像是另一個李戈活了出來，那個李戈不會憂傷，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太陽。盧昊轅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說：“看什么呢？是不是見著大帥哥看得癡了？”我咬咬牙，紅著臉給他一巴掌說：“你那張臉我早就看了很多次了。”盧昊轅聽了我的話只是笑了笑然后說：“莫然今天下午去哪兒玩兒？我免費陪你！”我心里面有些感激他，他知道我不太愿意提起李戈。我說：“你少臭美了，說得跟三陪似的，你怎么不去當鴨子！”

盧昊轅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說：“恩，當鴨子其實也不錯。”說完了還在哪兒“呱呱呱”的叫了幾聲。一位大帥哥在大路上學鴨子叫，的確夠引人注目的，看見周圍的人都往我們這邊瞧，我恨不得馬上在地面挖個洞鉆進去。我低著頭，拉著盧昊轅就開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累得不行了，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盧昊轅跑過之后臉色蒼白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嘴唇有些發紺，這些癥狀我在書上看見過。我讓他休息一下，然后跑去賣水。回來的時候，我看見他正在吃藥，一手扶著胸口。

我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說：“為什么你不告訴我你有心臟病？”我覺得很生氣，這小子完全是在拿生命開玩笑嘛，剛才被我拉著亡了命似的跑，現在心絞痛不發作才怪。盧昊轅吃了藥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他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要隱瞞的。”我說：“沒事兒，我知道，不過下次可別這樣了。”盧昊轅笑著點點頭。感覺今天太陽光線太大了我說：“我們找一間KFC坐坐吧。”盧昊轅說：“怎么，不去玩了？”我白了他一眼，盡量壓平語氣說：“我想和你說說話，坐在這兒太熱了。”盧昊轅笑了笑說：“好。”

叫了兩份圣代，我和盧昊轅坐在KFC里面邊吃邊聊。聊的無非就是平常學校里面發生的事兒。盧昊轅念的是音樂系，主修鋼琴，還有作曲。李戈念的是中文系，以前我看見過李戈寫的詞的，感覺蠻好的，現在他們兩個一人譜曲一人填詞，真不愧是兄弟。我說：“李戈怎么會變成你哥哥的？”問完了之后我就覺得自己特傻，這兩個人完全都是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人，走哪兒別人都得把他們認成是兄弟。盧昊轅說：“李戈，也就是我哥哥盧昊軒，聽爸媽說我哥他小時候好像是走丟了，然后和我們分開了很久。不過現在哥哥找到了，我還是感覺很高興。”看見盧昊轅的笑臉，我真的覺得他很高興，不過我就是沒想明白，為什么他會去跳海自殺。

我說：“我也想有個哥哥。”盧昊轅笑著說：“那好啊，我當你哥算了。”他說出這句話后，我們都愣住了，“你哥”和“李戈”兩個詞的發音太像了，不注意就會聽錯。不過我還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的，我說：“得了吧，就你，當我弟弟還差不多。”

看著盧昊轅笑得開心，我猶豫著該不該問他，不過想了想這樣憋著也難受，我說：“我問你一件事兒，你別生氣。”盧昊轅愣了愣，笑著說：“好。”我說：“你，為什么想要跳海自殺呢？”盧昊轅沉默了，沒說話，其實原因我想到了一個，不過覺得這種情況又不太可能，我說：“是因為心臟病這事兒吧，你總不能說是因為跳海自殺好玩吧。”盧昊轅看著我，說：“恩，的確是為了心臟病的事兒。”我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盧昊轅繼續說：“我的心臟需要做心臟移植手術，不然就活不到22歲。那時我想心臟移植的捐獻者很難找到，所以……”

我看著他說：“所以你就想去死是吧？”盧昊轅愣了愣，點點頭。我說：“聽了你這些話，我就想抽你，你說你活的好好的干嘛想去死啊？”我估計要是丁小雨現在聽見我說這些話，鐵定想抽我，幾個月前，我們在海邊，那丫頭為了防范我自殺成天擔驚受怕的，不過還好我想要自殺這件事兒沒讓洛離知道，不然我估計現在我的臉肯定得腫的跟饅頭似的。要知道洛離那丫頭打起架來可不遜于男生，她高中的時候，我和丁小雨去找她，就正好看見她把一男的給打趴下了。從那時起她在我和丁小雨的心里面就留下了陰影，我估計丁小雨現在去學跆拳道，多半是為了對付洛離。

盧昊轅笑了笑說：“我現在不想去死了，那天還多謝你救了我。”我擺擺手，說：“你想通了就好，對了，心臟的捐獻者找著沒有？”盧昊轅搖搖頭說：“還沒有。”他見我有些沮喪，拍了拍我說：“沒關系，就算沒有捐獻者，我也還有兩年時間可以活嘛。”我點點頭，有些想哭，我就在想我怎么就做不到他這么樂觀呢？

透過落地窗，我看著廣場上稀落的人群。廣場中央的噴泉，仍舊把水柱噴得老高，一群鴿子撲閃著翅膀劃破天空，掠過噴泉散落的水珠。噴泉邊上幾對情侶站在一起，拋下硬幣對著噴泉許愿。在一對情侶身后不遠處，有一個拿著藍色氣球的小孩兒，獨自一人站在哪兒哭泣，然后被一個好心人或者是自己的親人給帶走。我和身后的兩個女人不斷的用惡毒的話去詛咒著另一個女人。還有餐廳里面傳來的笑聲，哭泣聲，器物的破碎聲。盧昊轅的事兒，雖然這有點像連續劇里面才能看見的畫面，但我知道這就是生活，真真切切的生活。

盧昊轅見我望著窗外發呆，就說：“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我回過神來對他笑了笑說：“我剛才看見一條很可愛的皮卡犬，就在哪兒發呆了。”盧昊轅有些興奮的說：“原來你也喜歡狗啊？”我點點頭，我喜歡狗，但我媽和丁小雨都不喜歡，所以我決定以后工作的時候再怎么都得養上一條，至于是養皮卡，還是薩摩，或者是雪橇，我還沒想好。盧昊轅繼續說：“我養了一條雪橇，你要不要去看看？”我聽了也興奮了我說：“好啊。”盧昊轅笑著說：“那下次你來我家，我保準你會喜歡的。”看他笑的那表情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我說：“下次有機會一定去。”

晚上我回到我們租的那房子的時候，洛離也在。她和丁小雨看見我回來了，馬上擺出一副逼供的架勢。洛離說：“丫的給那位帥哥約出去了，竟然連姐妹都不要了。”這可好，今天晚上又得廢了，明天我早上可是有課啊，被洛離纏上，我和丁小雨晚上都不用睡了。我說：“那人小雨認識，是盧昊轅。”洛離見我說出是誰，馬上又把矛頭轉向丁小雨：“盧昊轅是誰？”丁小雨看著我一，臉憤恨的表情，她說：“盧昊轅是李戈他弟弟。”洛離聽得有點蒙了，她說：“李戈不是姓李么？他怎么有個姓盧的弟弟啊，對了李戈他弟弟長得帥么？”

丁小雨看了我一眼示意該我解釋了，我說：“這個事情有點復雜，簡單地說，李戈不姓李，他的原名叫盧昊軒，至于他的身世，就和你喜歡看的那些肥皂劇沒什么兩樣。”洛離哦了一聲，然后她說：“那他長得怎么樣啊？”我說：“他和李戈是雙胞胎。”說完之后，洛離也露出了和丁小雨一樣的憤恨表情，她說：“莫然你丫的心真黑，哥哥弟弟全給你一塊兒吃了，也沒想到給姐兒幾個留點。”我一聽，那個叫汗啊，怎么說得跟吃人肉似的，還留點。再說了什么叫我兩個都吃的，天地良心，我可是和他們只是朋友。丁小雨也參了一腳進來她說：“就是，莫然你丫兒的心太黑了。”我咬咬牙，瞪著丁小雨，說：“小雨呀，我忘了問那天和你在圖書館看書的男的是誰啊？我看他長得蠻不錯的。”聽了我的話丁小雨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我在一邊賊賊的笑著，我說：“小雨啊，你也太不夠朋友了，這么大的事兒也不和我們說說。”丁小雨看著我一臉委屈，不過在洛離的逼供之下還是將事實情說了出來。那天我和齊言上圖書館，看見和丁小雨在一起的那男的，名叫鄧若中，是丁小雨他們系的一位實習英語口語課老師今年二十二歲，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