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月二日開始考試，第一場英語，臨考前五分鐘我拿出收音機準備聽，擺弄了很長時間一點聲音也沒有，我急了，揭開后蓋一看，電池沒了！我愣了，趕緊問陳晨怎么沒了電池，他也一頭霧水。我真是不知說什么好，急忙跑下樓去到超市買了兩節電池，等氣喘吁吁跑回來時大家都已準備妥當了。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總算把題目全部做完，這實在算得上一次教訓。

一月四日考思修，前一天下午我才拿出從蘭蘭那抄來的資料題背起來，但覺得無聊，她很久沒理我。我不知怎么回事，打她手機想唱歌給她聽，打了幾次通了但沒人接，再打竟然是關機。我記得之前有一次，學校有歌詠比賽紀念一二·九運動，每個班都有份，大家唱完之后，我和蘭蘭到外面吃東西。她說絕了一天的食，為了跟幾個同學比誰能挨餓，我說：“你真是小孩子，什么不好比比那干嗎？”我們在外面吃完飯，她又買了點別的帶回去吃。逛街的時候她央求我唱歌給她聽，我說有個計劃，她問是什么，我說等等就知道了。回到宿舍，只剩一半人在，官官、老景他們出去包夜了。十二點熄燈，燈剛滅，我打電話給蘭蘭，她問什么事，我說：“我想唱首歌給你聽。”她顯得很高興，說好，于是我唱了小齊的《趕不走》：

慌亂的年頭找一份愛多難求

愛我我會好好把握

今夜吹冷風在我懷中溫如火

愛你我會更加溫柔

我像風一樣飄泊像潺潺的河流

早就想要一顆心陪我過生活

流星在天邊閃爍天天有你在夢中

只要你愿意我愿和你長相守

趕風趕不走就算你趕也趕不走

除了你之外我什么都沒想過

把心交給我請你把心交給我

躲在我背后我會為你擋著風

瀟灑如海鷗男人心寬似蒼穹

讓我為你努力奮斗

我已無所求只要你快快樂樂的

想我我會在你左右

我像風一樣飄泊像潺潺的河流

早就想要一顆心陪我過生活

流星在天邊閃爍天天有你在夢中

只要你愿意我愿和你長相守

趕風趕不走就算你趕也趕不走

除了你之外我什么都沒想過

把心交給我請你把心交給我

躲在我背后我會為你擋著風

把心交給我請你把心交給我

真情會開花會開滿你心中

趕風趕不走就算你趕也趕不走

我會是你心中最可靠的港口

早就想要你陪我過生活

就算你想趕我想趕也趕不走

趕不走

唱完聽那邊沒聲音，問她怎么了，蘭蘭說就像在夢里。雖然我平時沉默寡言，但畢竟還是個年輕人，是有熱血的。我記得高二時班主任讓我們寫篇“自白”，我說自己是“外表冷漠，內心狂熱”，再恰當不過。

但是這次打她電話竟然關機，我很不高興。七點的時候左右沒事，我跟陳晨、汪汪他們到外面打游戲機，除了小胖，其他人都去上網了。游戲廳的信號很差，蘭蘭發來的短信過了好久才收到，她要找我。我就先回來，但出門才發現外面下了很大的雨，也顧不了這么多，沖進雨里撒腿就跑。到學校化工院那里避了避雨，打通蘭蘭的電話，她在宿舍，我問她怎么了，她說在想些事，我就說：“是為我嗎？”蘭蘭說：“除了你還有誰？”這多少讓我有點安慰，但我還是不愿她為我的事煩心。以前我就對她說過不希望把她也卷進來，我的事自己解決。她卻總說我的事她脫不了干系，如果不想，那就是不負責任。我想問她到底是什么事，她不肯說，只是留下一句話：“等想好了一定會說的。”那一夜的雨淋濕了我的衣裳，也淋傷了我的心。

第二天考思修，背了真的管用，我花了一個小時做完就出來了。我不想留在那想事情，也不想看到蘭蘭卻不知道說什么。晚上的時候她發來短信，說要見我。我們坐在新圖書館一樓的過道上，蘭蘭說她還沒想清楚，但看我催得急，就準備告訴我。我當然求之不得，她說元旦那天聽我說了陸霞的事之后又想了很多，覺得我跟陸霞的感情其實很好，只是由于距離遠了點所以不在一塊，她說要不是因為她不適時地出現了，說不定我和陸霞會繼續下去。我沒插話，等她講完，我說我已經做了決定不會再改變，看她有點不相信的樣子，我說：“要不你找件事讓我做，我一定讓你相信我說的。”她說：“我相信你，你不用證明給我看。”

回到宿舍，我看不下去書，發了條短信給陸霞：

我覺得好苦好累，我很想你的時候你總不在身邊，我真怕哪天堅持不住了。

很快霞兒回了短信：

我也好苦好累，但我不想放棄，無論怎樣我都會堅持下去。

我說我怕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幾分鐘后，陸霞打來電話，問我是不是準備放手。我不說話，那邊也是沉默一片，我知道她心里還是寄希望的，我狠了狠心，說是，我只聽到那頭“嚶”的一聲，我知道陸霞哭了，之后沒了聲音。我心里煩極了，發了條信息過去，說我喜歡上別的女生了。很快她又打來電話，問我為什么剛才不在電話里說。我說：“我喜歡上別人如果不告訴你我會覺得愧疚。兩年了，我覺得好累，可是從來沒人告訴我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再等三年或者四年會等來什么。我很怕，我不敢去等我們誰也不能保證的感情。我喜歡上其他女生應該告訴你。”陸霞說早點講清楚是應該的，她那邊已是泣不成聲，我也悲傷起來，控制不住地難受，感覺整座天空都是灰暗的，整個世界都是漆黑的。過了些時候陸霞的語氣平靜了一點，她說：“喜歡人家就要對人家好，你不要擔心我。”我還想說什么，那頭已經掛斷電話。我孤零零站在一個冰冷的世界里，腦子里混亂極了，心中的郁悶、煩躁、不快和痛苦一齊爆發出來。整理了好久，我才進宿舍。

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輕聲抽泣。我還想對陸霞說點什么，我說我真的舍不得她，兩年的交往建立起來的感情我也不想放。霞兒說：

我對你說過我有時心里想的并不能完全表達，我想和你過下去，你會怎么樣？你沒有真正了解我，你總會說怕我煩你，你想想可能嗎？你是第一個我說愛的人！

剛才在電話里我對她說，我想要一個人陪在我身邊，我想有一個人能支持我、鼓勵我、安慰我，我希望能找到一個了解我的人，但是她并不了解我，霞兒說是我沒給她機會，我一想她說得有道理。我是一個習慣自己化解消極情緒的人，每次不開心都不大會講出來，我是不想煩她，我想她是一個需要疼惜的女孩子，我不應該惹她不高興。我想著寵她、哄她，卻不考慮她的感受，沒給她思考的空間。

我說她也是我第一個說愛的人，就在前一天中午，我在想事情沒有理她，她一連給我發了三條彩信，都是一樣的內容：

你好忙啊！也不回短信，我好難受，好冷清！每次發給你都吵到你，真郁悶！

主題是想，加了感嘆號，鈴聲是《第一次愛的人》。每當我圍著蘭蘭轉，總是忽略霞兒，有時是因為對她有愧疚，有時是想就那么冷落她，但是她蒙在鼓里，一直受著傷害。

再發短信來時陸霞的語氣也變了，很冷淡，也許身份變了真的要界限分明吧！我告訴蘭蘭說我已經講清楚了，這下她該放心了，我說兩年的感情就這樣沒了。蘭蘭回了短信：

你還是有機會的，你們還是有機會的，請相信老天不會讓一段緣分馬上結束掉。你重感情，又不愿意去傷害別人，我了解你，可是我希望你知道感情是自私的。我承認你，但是我小氣，僅此一個理由我可以完全否定你，希望你還記得我所謂的原則性的錯誤。我相信今晚你和我一樣流過淚，你讓我沒有機會想清楚，也許早已注定在你面前我必須放棄選擇的權利。既然唯一的選擇權掌握在你手中，我希望你永遠三思而后行，你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對這件事，我還想說，多久以后，你們兩人中，哪怕只剩一個在難受，我都在陪著一起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