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 過境鳥
- 呆瓜羊
- 1410字
- 2010-05-15 12:42:26
是向錦瑟嗎?此刻她早已乘坐飛機,逃離此地。是的,逃離,當她參加完逸良的婚禮。當然,逸良不曾邀請她。透漏消息的,是紫痕,等待看戲的,當然也是紫痕,如此心急的觀眾,無意間,毀了漢樹的生命,又或許,她是有意,有意要他絕望,以為自己燃亮希望。
可是,愛情從來不能強迫。
或許,蒼天是公平的。
蘇爺爺對奶奶太癡。
所以他才對錦瑟如此著迷。
感情的債,隔代來還。
所以,他并不愛錦瑟,這一切,只是上天為彌補蘇爺爺一生的缺失。
于是他奮身站起,又搖擺倒下。
錦瑟,我愛你,這是事實,與天地無關。
錦瑟心知,也只能拋棄。
醒來頭痛欲裂,奇怪,未沾酒,未流淚,偏偏似有怪獸在頭里錘打斧鑿。
他的臉,在眼前浮現。
揮手,不是夢。
于是伸手,觸碰安慰,可卻觸痛那絕望的愛情。這張臉,鎮靜泰然,這張臉,霸氣傲然。這張臉,俯視天下,卻心甘情愿仰望著她。
多好!
可惜不是逸良的臉。
逸良,我的逸良,昨夜與誰同床共眠?逸良,我的逸良,昨夜與誰絮語纏mian。逸良,我的逸良,昨夜與誰情定終生,互擁彼此,永世不離,只此唯一。
他是她的唯一。
他的唯一卻不是她。
因為不成比例,所以痛苦流涕。
因為不成比例,所以日夜凄寂。
因為不成比例,所以在看到他牽著別人的手說我愿意時她瞬間死去。
太愛,愛到不能轉身,不能回頭,明知別處風景亦好,也不肯接受。只是死心塌地,守著這座鐵塔,塔不裂,心不死。鐵塔怎會裂?所以此心永不死。可是,她只能守著鐵塔,仰望塔上燕雀呢喃,不可企及,不能代替。如此幸福,塔尖的幸福,與她無關,她永生只能守護塔底。不是飛鳥,不能奢求高度,只好做魚,沉潛愛的深度。
太深,深到不見陽光,不見谷底,明知振臂即可擺脫,也不肯努力。所有賓客都為新人祝福,紫痕與暖煙尤其熱烈,于是她也端起酒杯,微笑,“逸良,你終于找到真愛,為你高興,祝你們白頭偕老,永遠幸福。”
逸良微笑,并不介紹,幽蟬微笑,并不過問,卻看得清錦瑟臉上的荒蕪。其實,淚水并不可怕,它只是悲痛,至多絕望。沒有淚水才可怕,它不只是心死,而是整個生命,全部荒蕪。
面對暖煙,幽蟬極其自然。
面對幽蟬,暖煙極其興奮。不管過去她如何介入,從今以后,逸良會將她看守得住。愛情太深,就是牢籠,她成功得敦促逸良編好牢籠,坐收漁利。只是,只是不敢看錦瑟,不敢看她行尸走肉般不停地為新人祝福。還好,錦瑟并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為,但是卻猜出紫痕的惡劣行為。
“紫痕,是不是你不停給逸良發郵件,歪曲我的生活?”錦瑟直言,思索好久,除了紫痕,她想不出有誰會如此了解她的學生生活卻又如此卑劣地害我。
紫痕微笑,點頭,“錦瑟,你得到我的漢樹,我就不會讓你得到逸良。”
錦瑟微笑,原來被朋友出賣沒什么大不了。只是胸口疼痛,心被攥得緊,似張弓搭箭,手微松,箭飛去,身體搖擺,炸成塵埃。
可是,她依然開心,快樂故我,滿場飛奔,她不想鬧事,卻又想緊隨逸良,做他的新娘,再也沒有機會。只是,看他牽別人的手,看他牽別人的手,明白他最愛的人不是自己,而她卻將自己燒成一團野火去愛他。不公平,太不公平。于是大笑,笑聲洶涌,沙塵滾滾。
“錦瑟,不要在我的婚禮上鬧事。”逸良的臉色陰郁凝重。
立時收聲,乖巧如貓。她的逸良,她恭身聽命,沒有絲毫怨語。
如果不是瀚漠闖入,借口擁她離開,她會一直守到最后,守到逸良與幽蟬攜手離開。
可是,瀚漠已然心急,他總是如此心急,生怕一不留神,會將她失去。可逸良已經棄她而去,她又能去向哪里?只能麻木地跟著瀚漠,登上飛機,一睡不醒,醒來已全新天地。
他扶她下床。
開門。
她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