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
- 過境鳥
- 呆瓜羊
- 1283字
- 2010-04-21 09:43:29
“暖煙,暖煙,怎么你約我出來,卻又無話可說?”逸良疑惑地看著她。
她茫然地盯著地面,仿佛那是一張單薄的鼓皮,回憶的木錘重重落下,鼓破,內有敗絮隨風散落,踏上去,啞叫聲起,似是踩到鬼魂的長尾。叫聲,叫聲,她不能自已的叫聲,被晴川揉進懷里。是的,爭吵,必然的爭吵。當看到自己的男人與別人甜言蜜語。威脅,分手,偽裝的終點還是令晴川有所顧慮。跪在她腳邊,苦苦哀求,男人的眼淚是絕頂毒藥,一滴,女人便死。于是擦干淚,絮語綿綿,揪心連連。發誓,必然的發誓,于是栽倒在這香氣彌漫的誓言里,不分東西。晴川,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她希望是唯一一個。以為爆發可以讓他縮起手腳,成球,在她身周滾跑。以為爆發可以用熔漿埋藏過往,休眠后,再度燦爛。她是女人,就愛這么一個男人。還是,還是,走下去,到永遠吧!
可是,無法抹掉的過去,不可預測的未來。還有,還有那個清冷邪惡的女人,自由的來去,如何遏制她對晴川再度襲擊?如何守住自己的城池?何況,如何為自己鮮血四溢的傷口劫掠最艷麗的外衣?
都是難題。
可是,可是,還要在這里,為別人掃除霜雪。只是中秋,但是,錦瑟的生命已入隆冬。
“暖煙,暖煙。”逸良又在輕聲喚她。
是的,是的,差點忘記,來找逸良,是錦瑟的委托。逸良聽信旁人胡言亂語,對錦瑟的學生時代極為不恥。錦瑟求她向逸良解釋,同學一場,暖煙了解錦瑟的過去。是啊,若不是為此事錦瑟約見她,她又怎會遇見晴川和那女人情濃蜜語?上天似有書寫,且結局注定,她急于翻到書尾,書頁卻被粘起,只有時間,才溶解得開,而她,或他們,終究要一場一場去經歷。未來?誰知是悲是喜。
“暖煙,暖煙,中秋之日,可否讓我有個主題。你只是呆坐在這里,究竟有何事找我?”逸良有些煩躁,他的脾氣,并不太好。
惱事太多,毫無頭緒,就是梳理,也要有個順序,一點點,苦難總會過去,堅強點,將生活熬成一壺黃酒,酒中做樂,豈不快活!她長舒吁氣,抬起頭,逸良卻已走神,望著窗外。神情曲折,大抵還是快樂。
“在看什么?”她問,好奇。
他手指窗外,一個女人,在等公車。
“我的。”他說,像是心愛的玩具。
她望去,驚得不能言語。
是她!
怎么是她!
“怎么了?”逸良又為她這極端的表情而疑惑。
暖煙大笑,逸良微抖。
“暖煙,究竟怎么了?你起先自顧思索,而后又狂放不能自抑。這不是你,記憶中的暖煙始終是那個簡單的小女人。”逸良說著,聲漸弱,因暖煙眼角淚落,混在意義不明的笑容中,令他哆嗦。
“我很好,忽然很好。”暖煙說著,雙手撫平自己駭人的笑容。“她是你的?恐怕是說笑吧!我見過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逸良怒,臉繃緊,醬紫色。
“記憶中的逸良是個呼風喚雨的人,只有女人為你傾倒,沒有你得不到的女人,是嗎?可是這個女人,作為朋友,我好心提醒你,不是那么容易得到。”暖煙故作輕松。
男人的尊嚴被挑成劍尖一縷面皮,須得奪回來,重新清洗,戴回臉上,繼續光輝。
“她吸引我的正是她的清冷神秘,我想要的人,沒人奪得走。”聲音重得地裂塵起。
“你很難說服我。”暖煙聳肩,“你未必能得到她,若要爭取,需及時努力,否則魚雖上鉤,卻在別人桶里。”
逸良笑,“怎么會,她是我的,我會證明給你看。”
她等著,在內心等著這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