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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團迷霧

  • 峨眉
  • 于鐵成·又見青山
  • 3312字
  • 2010-03-18 17:24:39

雖然此刻那受傷的老者與群雄早已經(jīng)不在,但滿地的血跡依然令人感到非常難受,就連那半截舌頭也還丟在地上。此地仍有一種極其詭異的氣氛,仿佛每一處草叢,每一棵樹后,都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窺視著,讓人頭皮發(fā)麻,心神難安。

小魚看了看四周,心知這一切不過是人的一種幻覺,就像第一次上戰(zhàn)場一樣,總覺得每一塊大石,每一叢灌木中都有敵人潛伏著一般,等到?jīng)_了過去查找時,卻什么都沒有。

他看了看剛才還人聲鼎沸的地方,風箏已經(jīng)不見,顯然已經(jīng)被同門的弟子收去,群雄與無窮法師也許已經(jīng)上山去了,但此事恐怕并沒有完,剛才群雄中有人便當中指責自己出手狠毒傷人,從那人的言行上來看,顯然是事先便早有預(yù)謀,若非與峨眉派向來有些交情的點蒼劍派掌門“公道先生”龔天豪站出來為自己辯白,恐怕當時便難以收場……

想著自己一時大意便幾乎壞了峨眉派的名聲,小魚心中不禁一時氣苦。他自幼頑皮不羈,性子又十分好強,倘若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讓峨眉派背上惡名,定然無法給自己一個交代。

他沉思了片刻,眼下查出此事背后的陰謀才是當務(wù)之急,心中雜念暫且拋之腦后不提。于是定下神來,細心查驗起現(xiàn)場來。此處是一片平壩,約有幾戶人家大小,四周小葉榕樹、黃葛樹郁郁蔥蔥,本是一處休閑心性的好去處,地上的青草厚如氈毯,踩上去也十分舒適。不過小魚此刻無心旁騖,他一邊用劍撥弄著地上的青草,一邊仔細地查驗著。適才經(jīng)過了眾人的胡亂踩踏,那受傷老者原本所在之處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來了,唯一尚能顯見的,也便是那東一灘,西一塊的血跡罷了。

對了,還有那截被人割下的舌頭。小魚也顧不得那許多,直接用手從上拾起斷舌,拿到眼前細細觀看,看來這舌頭必是被一柄極為鋒利的小刀所割斷,茬口異常平整,可見手法極為利落,顯然是一個刀術(shù)絕高之人所為。此外,從老者受傷的創(chuàng)口來看,時間很近,顯然那兇手便是在此現(xiàn)場行兇施為的。

小魚嘆了口氣,心道,看來麻煩是越來越多啊,這一切真是令人費解:那可憐的老者既然被別人剜眼、扎耳、割舌,難道就沒有掙扎么?便是一條活魚上了菜板,還要在菜刀之下蹦上三蹦呢,何況他還是個大活人!可他要是掙扎過了,這舌頭的創(chuàng)口又斷然不可能如此平整,簡直就像自己伸出來準備好了等著讓人割下一般。難道是被人點了道再下手?不對,這也說不通,所謂點之術(shù),無非是一時封住氣血流通之處,讓人肢體酸麻無法使力,卻并非市井評書之中講得如同“定身法”一般,那豈不是成了神話?即便兇手先點了老者的道,但剜眼、扎耳、割舌這樣的痛楚會令人頓時迸發(fā)出一種強大的反彈,原本不通的氣血也一定會被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所沖開,老者仍然還是會掙扎的啊!

想了半天,依然找不出一個頭緒,小魚只得先將這些胡亂的想法按下,再打別的主意。

他站起身來,沿著這個地方一圈一圈地繞著走了起來,以那老者所在的位置為中心,一層一層地向外查看著。其實,這個方法是極笨的,但有時候最笨的方法卻是最有效的方法。那兇手究竟是從哪個方向離開的?這附近的草地早已經(jīng)被群雄踩踏得一塌糊涂,腳印痕跡十分之亂,也許只有*這個最笨的方法才能夠找到些蛛絲馬跡。

每繞一圈,小魚便把距離加寬一丈,當他繞到第四圈時,終于找到了兩樣東西,一把鋒利的解腕尖刀,一塊沾了不少血的麻布片。

小魚將那把刀子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刀柄上什么圖案文字也沒刻,刀身質(zhì)地也極為尋常,與那些在大街上殺豬賣肉之人使用的刀也并無兩樣,他想了想,將刀揣好,又開始檢查那塊麻布。這沾著血跡的麻布,卻是有些意思。從上面的血痕來看,這應(yīng)該是那兇手擦過手上的鮮血之后隨手丟棄的,但這麻布上不光是沾有血跡,在麻布的左下角還沾著手指甲大小的一塊墨跡。

小魚看了又看,心中已經(jīng)完全可以確定,這絕對便是墨跡。

很好,這個線索。

小魚一直板著的臉上終于又露出了頑皮的微笑。

因為對于墨這種東西來說,他竟是頗有心得。

通天大師出身翰林,乃是不世出的文武奇才,峨眉派上下數(shù)十年來也是文風鼎盛,不要說小魚和他那一班師兄弟,即使是那些只做些灑掃炊飲的人例如伙房的大師傅錢老伯,也都能隨口謅幾句打油詩出來。小魚自幼對文房四寶便特別有好感,尤其喜愛涂鴉弄墨。司徒夫婦雖然家境清貧,但對小魚疼愛有加,從牙縫里省出了錢來讓他讀了書。后來司徒夫婦先后去世,小魚被通天大師接回山中,更是常常從大師的禪房中偷些墨來繪畫耍子,久而久之,竟也對此十分精通,以至于如今他擔任中軍斥候統(tǒng)領(lǐng),所繪之敵軍布防、地形等圖來,常常被李如松擊節(jié)叫好。

此刻,小魚更是拿出了全身的本領(lǐng),細細地研究起起墨跡來。從那顏色與亮度上分析,小魚很快便有了結(jié)論:果然是好墨。

他拿起麻布,又將墨跡湊近鼻端嗅了嗅味道,暗道,那狗賊倒也有些見識,用的還是真正的徽州云煙墨。天下好墨出徽州,而這云煙墨又是徽州墨中的最上品,可謂寸墨寸金。

能用得起這種好墨的人,非富即貴。不過這里又有一些不通了,用的墨如此之好,可怎么會用這塊一文不值的麻布呢?難道那位用得起云煙墨的人會隨身帶著這么個東西當手帕?

又或許,這塊墨跡是那狗賊在別處不小心蹭上的?若果真如此,那就說明這狗賊本身也許并不是個有錢人,但他所接觸到的卻是有錢有勢的人。會不會此人只是個跑腿辦事的角色,而那個使用云煙墨的人,才是這件事的幕后主謀?

想到這里,小魚不由得有點發(fā)愣,若真是使用云煙墨那人指使兇手這么干的話,那此人又會是誰呢?如今與峨眉派有仇隙的人還真不算太多,師父一生廣結(jié)善緣,峨眉派如今又與少林、武當并身為武林三大流派,哪里還有幾個人會來與峨眉派結(jié)仇?當年的武林公敵厲鬼陰風門等也早就煙消云散,從未聽說最近又有什么邪教崛起。

不過,這江湖之中,總有一些剛剛出道的毛頭小子,總是夢想一夜成名,想著拳打少林,腳踢武當,劍挑峨眉,不過這些人大多沒有什么見識,有很多連斗大的字都認不到一筐,又怎么可能使用云煙墨?再說,從那放風箏的老者身上的傷勢來看,下手之人必定心狠手毒,而且處處不按武林規(guī)據(jù)行事——莫非,這背后的主謀并不是武林中人?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十分奇怪,那老者受傷如此之重,為何還能在此放風箏?他究竟是什么人呢?說來說去,這所有的一切,竟然還是一團迷霧,看來要想查出此案,也還是必須找出那兇手方可。

又在此處轉(zhuǎn)了許久,眼見已沒有其他線索可尋,小魚只得往回走了。眼下也不知道那受傷的老者怎么樣了?自己離開時,無窮法師已經(jīng)讓二師兄段云峰帶人將那老頭抬走了,估計此刻正在什么地方療傷,不過多半沒有上山,雖然峨眉派中擅長療傷的妙手甚多,但此去金頂實在太遠,山路又難以行走,沒有修習過武功之人根本上不到金頂。想那老頭必然受不住這番顛簸,無窮法師一定是在山腳下找醫(yī)館幫他治療了。

山腳之下只有安大夫一家醫(yī)館,距此也不遠,那安大夫醫(yī)術(shù)也很高明,在嘉定州里都有些名聲。小魚也不多想,便往安大夫的醫(yī)館跑去。

不多時,他便已經(jīng)來到了醫(yī)館的大門前,果然見到二師兄段云峰坐在門口,眉頭緊鎖,臉上陰晴不定。段云峰身邊的門板上還躺著一具蒙了白布的尸體。

小魚一愣,問道:“二師兄,那老人,死了?”

段云峰看了一眼小魚,道:“安大夫親自動手救治,傷藥也用了不少,可惜這老者身體太弱,傷也太重嘍……”

小魚嘆了口氣道:“師兄,是否查到這老者的底細?”

段云峰板著臉道:“查到了,這老者乃是二峨山那邊的一個樵夫,無兒無女孤身一人……對了小魚,自從你回來,師兄還沒有和你說過話。你告訴師兄,這件事……真的與你無關(guān)么?”

小魚倒吸了口冷氣道:“二師兄,難道你也相信那些人的鬼話?”

段云峰擺了擺手道:“我倒不是信他們的話,我只是在想,這老者侮辱師尊固然不對,但下手傷他的人也實在是太狠毒了,何況此事一旦傳揚開來,對本派的清譽也大有影響,我這心中實在不是滋味……”

小魚苦笑了一下道:“段師兄,小魚從小頑劣,但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認為小魚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么?自從拜入峨眉派門下,小魚時刻不敢忘懷師父他老人家的教誨,做人要堂堂正正,不可以私仇而叛公道。”

段云峰點了點頭道:“小魚,師兄自然相信你的話,只是不曉得那些來給師父拜壽的武林同道們信不信,此事關(guān)系峨眉派聲譽,也是非同小可,說不準有人便想借此大做文章。哎,對了,聽說你在峨山鎮(zhèn)上殺了三個人?可是這些人去劫持大師兄的娘親?”

見小魚點了點頭,段云峰又問道:“哦,那大師兄的娘親現(xiàn)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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