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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奇異身世

  • 峨眉
  • 于鐵成·又見青山
  • 3374字
  • 2010-03-19 22:14:29

見段云峰動問,小魚略微沉吟了一下,他曾經答應過文震孟,李家大娘一事只能由他二人知曉,此刻自然也不好向段云峰過多透露,于是只得低下頭輕聲回答道:“小魚和那三個人相斗時,老娘被人掠去了。”

段云峰聽了此話,閉目一嘆,然后瞠目怒吼道:“那你娃娃還回來搞啥子?”

小魚暗忖道,這扯謊之事本來便是難為,但盡管師兄發怒,暫且也不便告知他真情,于是口中忙說道:“是小魚沒用,沒有照顧好大師兄的娘親……對了師兄,小魚在那三具尸體上卻發現了些東西,他們每個人的肩部都有一處小小的蛇形紋身。本門之中,便是師兄你行走江湖最多,見識最廣,可曉得這紋身是啥子來歷么?”

段云峰聞言大驚,騰地站起身來,皺眉反問道:“你是說蛇形的紋身?是不是色青帶紅,紋形甚小?”

小魚暗忖道,段師兄十六歲便奉師命下山游俠歷練,十年間走遍了大江南北,果然見多識廣,口中忙答道:“不錯,正是這個樣子。”

段云峰緩緩地點了點頭道:“師兄在云貴邊軍中,確實曾見過不少當地人有如此樣式的紋身,這些人……全部都是楊應龍的屬下。”

小魚心中一驚。急道:“師兄說的可是播州宣慰使楊應龍?據說此人乃世襲土司,早有不軌之心,貴州巡撫葉夢熊大人曾經與我家少帥密信稱此人乃是當地的土皇帝,勢力極大,恐有謀反之意……”

段云峰點了點頭道:“哼哼,他何止是個土司。早在六年之前,朝廷便加封他為驃騎將軍,說來硬是可笑得很,他向朝廷進獻了大木美材七十棵,居然就被賞賜穿飛魚服,還授予了錦衣衛都指揮使的職銜。”

小魚恍然道:“難怪……對了師兄,小魚剛回來的那晚,在山下好吃街上也曾看到幾個衣服怪異,身上纏蛇的人,那些人纏在身上的蛇,便有些類似那紋身的模樣,據說都是拜月教的堂主,后來我還見到了他們的教主邱南山,不過,這些人現在都已經死了。”

段云峰哼了一聲,沉思著道:“拜月教,便是那楊應龍的爪牙,聽說他們之前是與崆峒派結下了啥子大梁子,不曉得為啥子雙雙跑到這里打了個同歸于盡,此事我今日清晨便已收到消息。只是不曉得他楊應龍的人跑來掠走大師兄的娘親想搞些啥子名堂?難道是想脅迫大師兄助他謀反?這也不對,大師兄遠在浙江,雖然號稱將軍,但官卻不過游擊,對楊應龍應該沒得好大的用處……”

小魚苦笑了一聲,也不知說些什么是好,段云峰的這些問題,他又何嘗不是百思不得其解?

只聽那段云峰接著又道:“那楊應龍跋扈得很,他以為巴蜀官兵軟弱可欺,便一心想要吞并整個四川,以為根基。雖然我現在還猜不到他究竟想要搞啥子,但多半也與此有關……事情緊急,待明日師父的壽典完成后,我便要連夜趕回軍中稟報劉鋌將軍,另外再帶上兵馬卻找那楊應龍,把大師兄的娘親要轉來!”

小魚聽了此言,心中不僅一跳。原來,段云峰口中劉鋌將軍并非別人,也是本朝的一員猛將,此人刀法蓋世,手中一柄金背開山刀重一百二十斤,軍中無有不知“劉大刀”之威名者。當年緬甸東吁王朝入侵明朝,十萬緬甸象兵大舉殺來。劉鋌與名將鄧子龍受命抗敵,二人身先士卒,親冒矢石,一直打到緬甸副都阿瓦,守將緬甸國主莽應里之叔猛勺獻城投降。

段云峰眼下正在劉鋌將軍統率的鎮南軍中擔任槍棒總教頭,深得劉鋌信任,已經有了守備的軍銜。劉鋌當年與李長風也有數面之緣,兩人都是當世的刀術高手,彼此惺惺相惜。段云峰此去若請劉鋌出面找那楊應龍的晦氣,劉鋌必然不會推托。但是李家大娘其實并未被人掠走,而是被安置在州城了,若去找那楊應龍的麻煩,弄得個打草驚蛇,甚至給他找到了謀反的借口,那豈非百死莫贖了?

小魚暗想,二師兄既然明日之后才會離開,等下在壽筵上再見文震孟時與他商計,最好還是將李家大娘已被救出之事告訴二師兄,然后大家共同商計,再作打算。

打定了主意,小魚心下稍安,便站起身來道:“對了,小魚最近新得了口上好的棺材,就給這位老人家入斂用吧。”

段云峰一愣道:“你新得了口棺材?真是莫名其妙。不過也好,你快去取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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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

晚鐘悠揚。

峨眉金頂靈秀苑。

通天大師正盤膝打坐在內室禪房小小的蒲團之上,認真地聽著無窮回稟事情。

這無窮也是川中人氏,青年時從通天大師祝發受具。他為人躬操苦行,忘身為法。萬歷十六年,往來湖北、四川等地,募鑄千手千眼大悲觀音銅像,連法座高三丈六尺,通過嘉定三江河道,用船運回峨眉縣城。這觀音大士法相體量龐大,甚為沉重,無法請上山去。縣令李應霖見大悲銅像巍峨莊嚴,于城東取地,安置銅像作為“鎮縣之寶”。兩人也從此結下了厚緣。萬歷十九年,他又前往京師,奏請敕建大佛寺,當今皇帝十分欽敬,禮待有加;慈圣太后十分感動,賜千金,敕建大佛寺。是以,這峨眉佛門衣缽,通天大師也早已傳授與無窮,自己搬到靈秀苑峨眉派總堂,佛門諸事都已交由無窮辦理。在這靈秀苑里,修有內室和外室兩個禪房,通天大師平日在此修禪,無窮若偶爾留宿靈秀苑,便在外室禪房修禪。

適才聽完無窮稟報風箏一事,通天大師輕輕一笑:“***通天,好個名頭。老衲今年已經八十歲了,倒從未聽到過如此稱呼,善哉,善哉。”

無窮抬眼道:“師父還笑得出來啊,弟子卻是有些氣憤。”

通天大師笑道:“當年蘇東坡在金山寺與佛印禪師交往,一日,東坡問那佛印‘禪師,你看我坐在這里的樣子如何?’佛印答曰‘好—尊菩薩!’東坡大喜。佛印禪師接著問道‘學士,你看我坐在這里樣子如何?’東坡好詼諧戲謔,便道‘像一堆牛糞。’佛印禪師聽后只是微笑,并無不悅。東坡回去后講與蘇小妹,說自己打機鋒贏了佛印禪師。蘇小妹卻道‘是兄長輸了,佛印禪師心中如佛,故此看你也如佛;而兄長心中如牛類,故此看禪師才像牛糞。’”

無窮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師父講得好,是弟子著相了,慚愧,慚愧。”

通天大師笑道:“佛云,今子罵我。我今不納,子自持禍,歸子身矣。猶響應聲,影之隨形,終無免離,慎勿為惡。”

無窮點頭道:“惡者自惡,師父教誨得是。對了,有些人說傷了那放風箏老者的人便是小魚,師父覺得如何?”

通天大師搖了搖頭道:“別人不了解小魚,難道你還不了解這孩子嗎?”

無窮嘆了口氣道:“弟子自然也相信小魚他,不會作出這種狠毒的事來,只是當著那些人的面,弟子也不得不交代些場面上的話。那重傷老者之事,弟子正在派人查訪。對了師父,當年您遍尋巴蜀,還請少林、武當的掌門人相助,怎么就找不到小魚這孩子的親生父母呢?”

通天大師黯然道:“這也是緣分吧。那年老衲武當山作客,與那玄和師兄一連下了三天三夜的圍棋,他原本就是國手,但偏偏被老衲連勝九局,真乃快事啊,嘿嘿,老衲回來的時候,路過清音閣下的牛心石,第一眼便見到這孩子,他醒著,不哭也鬧,一頭猛虎便在不遠處蹲伏,卻也沒有來傷他。這孩子一點也不怕,忽閃著兩只大眼睛,看到老衲,就咧開小嘴笑了起來。老衲將這孩子從竹籃子里抱出來一看,他的頸上還掛著一顆圓潤晶瑩的珠子。說起那珠子,恐怕就不是普通官宦人家能有的。”

無窮看上去以前曾經聽通天大師講過此節,于是也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師父后來還將那頭猛虎擒了來,喂了小魚虎乳,也算是他的造化啊。對了師父,這些年小魚的親生父母也毫無音訊,我們是否還要瞞著這孩子,不把那珠子交還與他,不讓他知曉身世呢?”

通天大師道:“按理說,這小猴兒已經長大成人,就該告訴他這些事,讓他去找尋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老衲總有些不祥之感。這孩子的身世恐怕極不尋常,他那襁褓之中,無一字跡,用的布料顯然也是臨時更換的,與那頸中掛珠完全不搭調。可見送他來的人,并不想讓人猜到他的身份。那顆珠子,原本也沒有什么記號,但是老衲當年身在先皇左右隨侍,怎會看不出那乃是皇家大內之物?”

無窮大吃一驚,道:“師父是說……”

通天大師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答道:“無窮,你也曾出入宮禁,也知那皇家的事是如何之兇險。這孩子出生不久便被送到這峨眉山來,或許說明他的父母已遇不測。倘若現在教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恐怕大禍立刻便到降臨在他身上。老衲,絕不能眼見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孩子生得便異于凡人,一身皇家氣派竟難以掩蓋,所以老衲才有意將他交付與那好吃街上的司徒夫婦收養。那夫婦二人家境清貧,為人正直善良,老衲正是有意讓這顆‘珠子’磨去光彩啊。那顆頸珠暫時還不能交給他,如果讓他帶在身上,實在難以預料是否會引來災禍。”

無窮點了點頭道:“知道此事的人,已經不多。除了少林、武當掌門,當年的鄒知縣也已經故去,本門之中除弟子外,再也無人知曉,師父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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