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世推開寢室的門，臉色一片陰郁。

“你怎么了？“韓季古見了，小心翼翼的問他，生怕觸到他的雷區，他很久沒看見許卿世這幅模樣了。

眼前的人整天笑嘻嘻的，但是發起火的時候來令人憑生幾分畏懼。一雙桃花眼也可以惡寒的透出刀子來。雖然韓季古上次看到他發火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沒事。”許卿世知道自己的模樣怕是有些冷的嚇人，努力調了調臉上的表情。

韓季古見他不愿多說，也不再問。有時候多說無益，必須要當事人愿意開口，或是等他自己走出來。

“那，我們來練劇本吧？”

過兩天就是圣誕節了，班級里要舉辦圣誕晚會，他和許卿世一起報了表演小品，已經排練了幾天，臺詞略微還是有些不熟悉。

“好”許卿世一邊套著衣服一邊應著他。

排了幾遍臺詞，許卿世就跟韓季古說今晚頭有點暈，晚自習就不和他說話了，言下之意也是讓韓季古別找他說話給他自己一點安靜的時間。

韓季古識得他的脾氣，當晚連去教室都沒有和許卿世一起走。許卿世一個人低著頭，穿過吵鬧的走廊回到自己的座位。心里想的還是浴室里被吻的事，意外，可又讓他心悸，那種青春期的蠢蠢欲動仿佛一下子就被撥撩起來了，有一種欲望正爬上他的身體，讓他的臉上燒起一片火熱。許卿世感到一陣害怕，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離開這里！等離開這里，自己就一定會變得正常！

晚自習課間的時候，祁傲過來手捧一大堆棒棒糖放到許卿世的桌子上，看得許卿世愣了一秒，意外之后隨即就反應過來。

“誰給的？”

“唔...汪言。”

“為什么？”

“不知道，還有這個。”祁傲又遞給了許卿世一張紙條。“也是他給的，你自己看吧。”交代完祁傲就走了。

許卿世把一大堆棒棒糖收到桌子里，拿了一根拆開糖紙含在嘴里，絲絲甜甜的感覺即刻在口腔擴散開來。他打開紙條。

“你怎么今晚不開心？...”想是在走廊汪言看到自己了，自己卻沒看見他，“我問了韓季古，他說你身體不舒服，嗯，請你吃糖，開心一點，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最后畫了一個丑陋的笑臉。

許卿世掃視完默默的把紙條夾在課桌里最底下的本子里。又從本子里抽出來一張寫的滿滿當當的賀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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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一個月前，許卿世就惦記著圣誕節的事情了。他買了賀卡，一手娟秀的字寫滿的卻是悲哀。

最重要的是他知曉了自己的心思，他明白自己或許是喜歡上了自己不該喜歡的人。

他糾結的要死，他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他害怕嚇到那個可愛的人，更害怕他拒絕。退一步說，他沒有拒絕，就算是在一起了，他們又能走多久呢？

許卿世最擔心的還是自己，他擔心自己只是一時興起，擔心自己只是因為太壓抑而喜歡他，擔心自己和他走不了一輩子，那他就毀了他，他不愿意，他真的很想珍惜這個人，不愿意任何人傷害他。

許卿世打開了賀卡，看了看最后一句寫的“一別兩寬，各生歡喜”輕輕用手指在八字上面撫過一遍。或許，說出真相后連朋友也做不成了，這是最后的祝愿。他人傻傻的，或許現在看不懂，往后等他遇見愛情，再看到時能明白的吧。

許卿世寫了兩張紙團，一張寫著“給”，一張寫著“不給”。揉成團，塞在口袋里，等著遇到汪言的時候給他抽個簽，一切看天命吧。

后面幾日，許卿世在走廊碰到了汪言的時候，他把他拉到角落。

“怎么了？”汪言不明所以的撓撓頭仰看著他

許卿世笑的燦爛，“看看你的運氣如何？”說完，一手攥著一張紙團讓汪言自己挑一個。

汪言握住了他的右手，輕輕的掰開他的手指，仿佛里面有什么寶貝似的，生怕弄壞了。許卿世很是配合的張開手，汪言拿起紙團小心翼翼的打開。

“給...”

“這是什么意思？”

那一刻，許卿世覺得老天爺是在考驗他。

可能這就是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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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卿世嚼碎了嘴里的棒棒糖，一邊咀嚼一邊想著，汪言既然問了韓季古為什么不直接讓韓季古把東西給我呢？還要輾轉托給祁傲，另外，他知不知道祁傲是有男朋友的呢？哦，這些都不重要。汪言知不知道關于他的謠言呢？那個可信度很高，韓季古卻不相信的流言。

汪言班級里的人盛傳言著，“許卿世喜歡汪言。”他知道的話，還會這么關心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