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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一老一少

北山靜靜聽著,眼前這群家伙還在交談。

“隊長,咱們要不先撤出去吧?這個味道,太難聞了。”其中一人說道。

被稱作“隊長”的人,戴著嚴密的頭盔,看不清模樣,只露出一雙如同惡狼般的眼睛,他抬頭看了看天,說道:“就在這兒等著,那兩個家伙跑不了多遠,去追捕的弟兄們很快就會回來。”

提議的人無奈地“嗯”了一聲,同時用手捂住鼻子,微微皺起眉頭,他覺得眼前這股氣味熏的他頭疼,片刻后又說道:“隊長,這都沒人了,您也怎么還把頭盔戴著,也不嫌悶得慌。”

隊長橫了他一眼:“其木格,你今天話有點多了。”

其木格把頭低下,沒敢再說話,他身邊看起來有三十來歲的另一人卻說道:“隊長,您也別斥責其木格,主要是今天這番舉動,其木格有些受不了。”

隊長冷哼一聲:“滿都拉圖,你別在這里假惺惺的做好人,剛才動手的時候,你明明是最瘋狂的那個。”

滿都拉圖咧了咧嘴,舔了下嘴唇,笑道:“隊長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其木格他剛才抓的人最少,所以他心里有些不滿意,才難免話多起來。”

聽到滿都拉圖這樣說,其木格憋嘴說道:“是啊,要不是滿都拉圖你搶了我的人頭,我怎么會是最少的那個,這下好了,回去后免不了又得挨家主的板子。”

“行了,別再廢話。”隊長掃視一圈身邊的人,語氣冰冷,“其木格,你抓的人最少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不要找理由,回去后該領多少責罰自己去,我不會在家主那里為你求情。”

其木格訕訕一笑,把頭別過去不再看自己的隊長,同時一想到逃不脫的板子,臉上又露出一絲苦笑:“這次怕是我半個月都下不了床,上次是我,這次也是我。”

面對其木格的抱怨,其他人都沒搭理他,他們這支隊伍的規定就是如此,每次行動下手不夠狠、斬獲不夠多的人,回去后都要接受家主的懲罰,這是鐵律,誰也無法違背。

隊長目光冷峻,望向遠方,冷聲道:“都別磨磨唧唧的了,在把那個人帶回去之前,咱們的任務就不算完。而且,我再提醒你們一下,這次的行動家主下了死命令,所有可能見過那家伙行蹤的人,都必須清理干凈,不要留下尾巴。”

聽到隊長這樣說,滿都拉圖的笑意更加燦爛起來:“隊長您就瞧好吧,等兄弟們把那人抓回來后,回去的路上只要有人出現,我保證他不會再開口說出哪怕一個字。”

“是啊是啊,隊長您就放心,有我其木格在,不會有任何見證者,我還要把那頓板子從身上擺脫出去呢。”其木格又在一旁連連出聲。

隊長掃了兩人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哼,最好如此,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別說板子,就是你們的腦袋,也得給家主當球踢。”

隨后,一群人不再言語,只是沉默的騎在馬上,等待他們口中去追捕的同伴。

北山聽的真真切切,從幾人的對話里,他也聽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似乎這群家伙的身份并非是拉爾比斯的戰士,而是某個私人建立的武裝。

并且,從家主這一稱呼來看,那人應該是拉爾比斯的某個貴族,地位還不會太低,不然不可能擁有這樣一支人馬,特別是對方還穿著只有軍隊才有的制式青甲。

更重要的是,這群人交談里透露出的意思,讓北山每聽一句心中就越惡心一分,他修正了自己剛才的看法,“畜生”一詞沒法形容他們,用“惡魔”才看起來更符合一些。

他回過頭看向身邊的爐石和亞斯,兩人明顯也聽得是咬牙切齒,眼中寒光閃爍。

“再等等,現在動手會打草驚蛇,我們要把他們追捕的那個人救下來。”北山打了個手勢。

爐石和亞斯微微點頭,把手中的魔杖和魔弓又握緊了幾分,如果之前他們還會糾結要不要管這攤子閑事的話,那現在就根本沒那個想法,心中只有滿腔的怒火和正義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也完全暗了下來,彎月顯露在天邊,不知道眼前這群人究竟是要追捕什么樣的兩人,竟然會花費如此長的時間。

北山能看出,這群家伙實力都很不錯,至少是三階武士往上,可即便如此,卻還是等待了如此之久,可想對方追捕的兩人也絕非等閑。

好在雖然北山等人“陪同”眼前這群家伙等待了很久,但一直都沒發出過聲響,爐石那幾個都是常年跑過傭兵的,潛行幾乎是很多任務需要的必修課,剩下的護衛們都是卡特楊之前從數萬戰士里挑選的好手,再隱藏個一天一夜也不會有問題。

倒是眼前這群家伙也很不錯,從剛才沒說話后便一直沉默著,連他們座下的戰馬都未曾發出過響鼻,這讓北山心中盤算起等會兒該怎樣行動最好。

又過去了好一陣,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北山精神一振,暗道:“終于來了!”

他同時看向亞斯,用眼神詢問,亞斯則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意思是亞德他們早就在另一側準備好了,哪怕是夜晚,亞斯的眼睛還是能透過燒成廢墟的殘垣,看見另一邊亞德那泛白的瞳孔顏色。

北山心中稍定,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那群等待的家伙也都警覺起來,目光緊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口令!”那個隊長終于摘下了頭盔,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猙獰面孔。

“草原之主。”聲音傳來。

“就在明日。”隊長回應了一句。

隨即,八個騎兵策馬進入北山的視線,他們個個身姿矯健,眼神中透著一股冷峻,身上散發著和那些家伙一樣的久經沙場的氣息。

那八人把兩道人影押解在中間,北山看去,是一老一少,老的應該有六十歲左右,小的看起來不過才三四歲而已。

小孩被繩索縛住了雙手,衣衫破爛不堪,不過頭顱倒是一直昂著,很不服氣的樣子,而老人則滿身血污,粗氣連喘,身上還被一副鉤鎖穿過琵琶骨,每扯動一下就發出一絲痛苦的悶哼。

“隊長!人抓到了!”八人中為首的高喊道。

隊長冷冷回道:“我不是瞎子,怎么用了這么久?”

為首的騎兵恨恨地掃了眼被穿了琵琶骨的老人,解釋道:“隊長,這老家伙狡猾的很,一路上不斷設法逃脫,還損了我們五個兄弟,咱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把他們拿下。”

隊長沉吟一下,并未斥責,而是不帶語調的說道:“做的很好,回去后家主一定會給你們賞賜的。”

說罷,他目光陰冷地看向那個老人,如同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那老者哼了一聲,朝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對眼前這個隊長表示出強烈的不屑。

這番舉動立馬引起了其余人的反應,那個叫滿都拉圖的陰森森地說道:“隊長,家主只要這個小家伙,可沒說也要這老的,咱們追他們追了七天,出來的兄弟前前后后死了二十多個,我看不如先把他了結了再說。

北山聽到這里,心中盤算了一下,七天前正是他回到閃族的日子,看來那時候拉爾比斯王國出現了某種問題。

他接著再看過去,那個叫其木格的也湊了上來,眼中閃過殘忍的光芒:“滿都拉圖說得對,這老家伙害我們沒了那么多兄弟,不能讓他死的太便宜,我覺得可以用小刀一塊一塊把他的肉割下來,我先動手。”

兩人的提議,并未引起隊長的反對,他反倒是看向老人饒有興致的點點頭,嘴角勾著一抹冷笑:“不過也不能把這老家伙弄死了,得吊著他一口氣,然后把繩索綁在他身上,咱們返回時還可以多聽一會兒悅耳的慘叫。”

其余眾人聽了隊長這番話,紛紛露出猙獰的笑容,好像已經聽到了老人慘叫的聲音,其木格在一旁拍著馬匹說道:“還得是隊長您,想的就是周全,還能給咱們路上再添點樂子。”

哪怕聽到眼前這群人肆無忌憚的討論等下該如何處置自己,那老人卻依舊不為所動,他抬起頭,眼神里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你們這群畜生!”老人咒罵道。

被罵的一群人毫不在意,眼里嗤笑著,似乎在表明這種話聽在他們耳朵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滿都拉圖則直接翻身下馬,從腰間抽出匕首,在指尖靈活地翻轉著,一步步朝老人逼近:“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我倒要看看,等下你還能不能這么有骨氣。”

“滿都拉圖,這個提議是我說的,你怎么又要搶先?”其木格很是不滿的抗議,連忙也翻身下馬,抽出匕首要搶在滿都拉圖的前面。

看著兩道匕首的寒光逼近自己,老人到此刻仍舊沒有產生慌亂,而是面對身邊被縛住雙手的小孩苦笑道:“布日古德,對不起,我還是沒能保護好你。”

“巴溫爺爺,我不怪你,能和爺爺一起面對這些壞人,我布日古德不怕!”小家伙對名叫巴溫的老人說了句后,又轉向滿都拉圖和其木格,稚嫩的臉龐因為憤怒和焦急而漲的通紅,”你們不許傷害巴溫爺爺,不然等我回家了,我要你們都不會有好下場!”

滿都拉圖和其木格聽到布日古德的話,對視一眼,然后發出一陣狂笑,滿都拉圖不屑的說道:“沒想到這小崽子還挺有種,可惜既然我們會出動來抓你,你永遠都不要再想回家了。”

“嘿嘿,是啊,小崽子,你最好別開口打擾爺們兒的興致,不然哪怕家主要求你得活著帶回去,可卻沒說不能缺胳膊少腿,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多割兩刀。”其木格陰惻惻地把匕首在小孩臉上劃動兩下。

“行了,趕快動手,弄完了咱們也好動身返回,不能讓家主等久。”冷眼旁觀的隊長又開口吩咐道。

滿都拉圖和其木格不再多言,兩人眼中兇光一閃,同時朝著巴溫撲了過去。

巴溫閉上雙眼,心里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此刻唯一覺得遺憾的,仍是痛恨自己沒把布日古德保護好,還是被眼前這群家伙給抓住。

就在匕首即將劃過巴溫的身體的瞬間,突然,兩道尖銳的呼嘯聲破空而來,緊接著“噗噗”兩聲悶響,巴溫睜開雙眼,就看見剛才還獰笑著的滿都拉圖和其木格,腦袋被穿了一個大洞,隨即癱軟在地。

“有埋伏!“隊長厲聲喝道,立馬舉起騎士劍,和其余騎士們調轉馬頭,防備的看向四周,臉上原本的囂張被警惕所代替。

藏身處,北山對亞斯豎起大拇指,剛才他看著那個老人馬上就要遭受傷害之時,只對亞斯點了點頭,亞斯就立刻拉滿魔弓,瞄準了更靠近老人的滿都拉圖,隨即弓弦震動,魔箭飛出,精準地貫穿了滿都拉圖的頭顱。

而躲藏在另一側的亞德,雖然北山無法下令,但他敏銳的眼睛卻也看見了亞斯的舉動,因此同時拉起弓弦,同樣直接命中那個其木格。

隊長等人緊張地環顧四周,卻始終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

“是誰?給老子滾出來!”

北山聽見這話,嗤笑一聲,對爐石說了句:“瞬發二級魔法。”然后又對也悄悄摸到他身邊的萊特吩咐:“對那一老一少釋放‘神圣護甲’,保護好他們。”

既然身邊有五階魔導士爐石,和已經晉升四階紫袍牧師的萊特,北山當然不會傻到直接沖出去硬碰硬,先擾亂一下敵人再說。

隨著爐石揮動起手中的魔杖,昏暗的天空中忽然開始下起雨來,只不過這并非普通的雨滴,而是裹挾著泥土的稠雨,噼里啪啦的落向眼前的近四十個敵人。

與此同時,萊特口中吟唱著咒語,兩道柔和的光芒從他手中散發出來,迅速籠罩在巴溫和布日古德身上,光芒形成一層透明的護甲,將他們緊緊包裹,北山吩咐的是他最常用的三級牧師咒,因此并不需要太多時間。

不過,在北山看著敵人們被突如其來的泥雨淋濕的同時,他對爐石敲了個爆栗子,抱怨道:“瞬發什么不好,你偏偏弄出這么個泥巴雨來,等下我們沖出去,不也會被污泥裹滿全身?”

爐石嘿嘿一笑,自從之前他接連釋放過土系魔法后,他就好像喜歡上了這類魔法,反把最常用的火系拋在了腦海。

他笑著解釋:“好心沒好報,我要是瞬發其他的二級魔法,你們沖出去后不也難免被誤傷?這個‘天降稠泥’雖然看著臟了點,但安全又有效,能把這群騎馬的困在原地,又不傷害到你們,多好。”

北山無奈地搖了搖頭,爐石說的倒也符合此時的情況,他于是轉頭看向那些騎士們,在泥雨的攻擊下,紛紛用手臂遮擋著臉,馬匹也不安地嘶鳴著,原本整齊的隊形變得混亂不堪。

“亞斯,你就留在這里,隨時狙擊敵人。爐石和萊特,你們倆躲遠點,等下打起來萬一有漏網之魚跑過來,我可沒法保護你們。”北山又吩咐了兩句。

說罷,他舉起大劍,從藏身處一躍而出,高喊道:“救人了!”

一聲令下,兩側埋伏多時的人馬同時朝中心發起攻擊。

這一邊,北山沖在最前面,他大劍翻滾,目標明確地直接劈向那名帶頭的隊長。

而另一邊,則是特魯怒號著揮動戰錘最先沖出,他可是也看清和聽清了一切,內心已經忍到了極限,要不是之前“南疆光復戰爭”把他的脾氣好歹也磨練些,怕是不等到北山下令,他早就沖出來砸人了。

北山的大劍迅如閃電,只一個照面,就砍在那名隊長的胸前,對方根本來不及格擋,瞬間便被劈落馬下,口吐鮮血,一時言語不出。

“咦?原來這家伙如此不濟?”北山倒覺得意外,他還以為這個心狠手辣到極點的家伙,應該實力不凡才對,沒想到只是一招就察覺出對方才不過是個剛步入四階的大武士而已。

說起來,北山會有這種感覺,倒是還要怪他自己,他還沒從通過試煉后瞬間升階到武士五階頂端中轉變過來,心里想著救人肯定要全力一擊,卻全然忘了自己此刻已不是四階“大武士”,而是五階“武將”,全大陸比他等階高的武士也沒多少了。

當然,意外歸意外,卻并不影響他手中動作不停,劈落那隊長之后,看對方雖然雖然還有口氣,但沒了還手的力氣,便也不再理會,只是順帶著又朝對方踢了一腳后,轉身對其他敵人進行攻擊。

同時,特魯那邊,戰錘揮舞得虎虎生風,盡管他現在仍然還停留在所謂的第三階升階荒原中,但并不影響他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牛般沖入敵陣。

每一次錘擊,特魯都用盡了全力,將敵人的鎧甲砸得凹陷下去,骨斷筋折之聲不絕于耳。

而那些騎士,先是被落下的泥雨錮住了馬蹄,讓他們很難調轉馬頭形成有效的防御,更不用說實力最強的隊長竟然只在一個照面,就被那個手拿大劍的不知名家伙擊落馬下,再加上兩側夾擊下一時分辨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在對他們發動襲擊。

因此,他們全都心中慌亂不已,陣腳大亂。

眼看著身邊的同伴一個接一個落馬,剩下的騎士們全然沒有了戰意,也顧不得花費很大精力才抓住的那兩人,全都開始努力扯動著馬頭,使勁踢著馬腹,想逃離而去。

然而,北山等人又怎會容忍他們離開。

爐石雖然躲在遠處,卻也仍不斷地釋放著土系魔法,一些小型突刺從地下冒出,精準地刺入騎士們的馬蹄,讓他們本就慌亂的坐騎更加失控,不少騎士直接被甩下馬背,重重地摔在地上,慘叫連連。

亞德和亞斯手持魔弓,在遠處不斷游走,他們倆的魔箭如同長了眼睛一般,但凡有試圖棄馬逃跑的騎士,都會直接在腦袋上被開出一道空洞。

而在兩側夾擊的護衛們,更是在北山和特魯的帶領下毫不停歇,如同一股洶涌的洪流,將剩下那些精神已然完全崩潰的騎士徹底淹沒。

被大火燃盡的村落中,慘叫聲和求饒聲交織在一起,但包括北山在內的所有人,眼中都沒有絲毫憐憫,這群之前還囂張跋扈、肆意燒殺的“惡魔”,此刻在他們眼中不過是罪有應得。

血債,只能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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