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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神秘青年

圣山北麓的下坡山徑,果然如同大長老說的那樣,比南麓攀登的艱險小了不知道多少倍,如果說南麓多是如同斧劈般的絕壁,那么北麓給北山的感覺,就是一片溫柔的懷抱。

山徑兩旁,不再是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峭壁懸崖,而是緩緩起伏的山丘,上面覆蓋著郁郁蔥蔥的林木,宛如大地的綠色織錦,層層疊疊,鋪展至天際。陽光透過樹梢,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給這片寧靜的山川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幽邃。

從平臺下來的第三天傍晚,在一處略微狹窄的山谷中,一群衣衫襤褸的戰士安靜的吃著手中的干糧,他們或坐或立,臉上帶著長途跋涉后的疲憊,但眼神中卻閃爍著無比堅定的光芒。

“從這個山谷出去以后,翻越圣山的路也就到盡頭了,接下來只要順著北麓綿延平緩的山頭一路向東,就可以成功抵達回廊口要塞的外側。”大長老指著東邊,對北山輕聲說道。

北山聽出了大長老的意思,但他還是問道:“您是要回去了嗎?”

大長老點點頭:“你們已經成功翻越了圣山,接下來我自然不需要再留著了。”

北山試圖組織語言,想勸說大長老能跟他一同前往回廊口,他覺得如果有大長老在身邊的話,那么拿下回廊口應該會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畢竟全大陸都沒幾個頂階魔武士,更何況大長老腳下還有那雙神奇的靴子。

大長老似乎看出了北山的想法:“此時的戰爭是你的事,我是不會參與其中的,而且太過強大的力量在不恰當的時候卷入塵世,并非是一件好事,這一點你以后會明白。”

北山笑了起來,既然大長老說的清楚,他當然無法強制對方跟自己一起,于是說道:“能有大長老幫助翻越圣山,我已經感激不盡了。那大長老是打算何時回去?”

“現在。”

“現在?”北山疑惑,“眼看天色漸暗,要不還是等明早再走吧,夜間山路也不安全。”

大長老拍了拍北山的肩膀:“不必擔心。其實,如果不是要帶領你們的話,我翻過圣山也最多只需幾個小時而已。”

說罷,一陣風襲過,剛才還站在身邊的大長老,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北山獨自一人暗自感嘆,不論自己看見過大長老他多少次來無影去無蹤,都還是會被深深的震撼。

“大人,大長老呢?”洛天走到北山身邊,他剛才只覺得有道人影晃過,然后就看見北山身旁的大長老沒了蹤影。

北山把剛才大長老的話復述了一遍,惹得洛天連連驚嘆,而洛天的行為,又引起了不遠處站著的銳明的一臉自豪。

“大人,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洛天問道。

北山想了想,回答道:“今晚就在這里安營吧,明早我們就得加緊趕路了。”

“是,大人。”

其實北山并不是沒想過,是不是要趁夜向東而去,因為再過一天,就距他離開回廊口足足一月,他不知道光復軍本部還能不能堅持住,也不知道卡特楊還能不能控制住軍紀,翻越圣山的他為了減輕負擔,沒有攜帶傳送石板,對那邊的情況一無所知。

自從卡特楊發來那幾封抱怨式的匯報后,北山就逐漸意識到了很多問題,不僅僅是卡特楊提到的那些,污穢的處理和飲水的麻煩,都還算能克服著解決,北山最擔心的反而是盛產糧食的南疆無法及時把軍糧運送到前線去。

之前的戰場幾乎一直都在平原上,第一次進入回廊山谷的時間也非常短,北山那時對陸路運送糧草的困難,還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但這一次,本部身處四百里回廊的盡頭,再加上卡特楊的那幾封匯報,北山就察覺出,長遠的距離下,糧草運送會產生巨大的損耗,能抵達目的地的糧草不會存下十分之三往上。

因此,北山難免擔心,吃水困難節省些就是,臭氣熏天忍著些也能度過,但要是餓著肚子,他相信沒有哪個戰士還有力氣去進行戰斗。

盡管如此,北山卻還是下令讓才翻過圣山的戰士們好好休息一晚,不僅是他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出,大家的精力實在距離極限不遠,而且翻山所攜帶的干糧,也面臨著即將短缺的問題。

“洛天,讓戰士們休息一會兒后,分散去四周打些小動物,接下來我們可就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儲備吃食了。”北山轉頭對洛天吩咐,“對了,別放松了警惕,北麓的盜賊聽說比南邊還多,我可不想被你之前的那些‘同伙’,讓我們在陰溝里翻了船。”

洛天聽北山提起他之前的營生,不由地不好意思笑了笑,隨即轉身前去給戰士們傳達命令。

入夜,一輪彎月掛在天空,北山裹了裹身上破爛的衣物,圣山的北邊是要比南邊冷一些,沒有了海洋吹來的暖濕氣流,樹葉也干燥許多,北山總能聽見耳旁不斷傳來干枝自然折斷的聲音。

掃視一眼與其說是營地,不如說是簡易柵欄圍成的圓圈,戰士們已經安然熟睡,剛才獵殺的動物,也被全數處理好,只有層層堆成小丘的皮毛還疊在圓圈的一角,不知道為什么,北山始終沒有困意。

他站起身,輕輕踱步到這片小山谷的外面,目光穿過濃密的林木,望向遠方模糊不清的地平線,星光點點,微弱的月華之下,無邊的中央大平原如同灑了一層薄薄的白鹽,一切都顯得那么沉寂而神秘。

北山回想起過去,迷途森林中的兒時時光,林科蘭爾里的少年歲月,還有格威特蘭那三年城主位置上的青年日子,許多故人和許多故事都已經遠去,但那份對南疆的熱愛與承諾的信念,卻仍舊始終指引著他前行。

把目光漸漸收回,眼前那緩緩低落的山脈,讓北山又想起了從大長老口中聽說的,自己的親生父母,從未見過面的他們,當年就是在這里永遠的離開。

“唉。”一聲嘆息。

就在此時一陣風吹過,吹的樹枝吱呀作響,帶來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北山立刻警覺起來,他似乎感覺到,在那昏暗的森林中,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

“是誰!”北山猛然從身后拔出大劍,遙指感應的方向。

森林的間隙中,開始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隨即一道人影閃身而出,站在北山面前,臉上蒙著黑布,看不見他的樣貌。

“唔,我以為我隱藏的夠好了,結果沒想到還是被你發覺,真是意外啊!”來人明顯是一個青年,語氣有種說不出的慵懶,但卻沒有任何意外的味道。

“你是什么人?”北山漸漸握緊了大劍,擺出戰斗姿態,他感到來者不善。

“我是誰?”這個青年男子輕笑,“我是一個急需證明自己的可憐人,來拿一件可以證明自己的東西。”

“很抱歉,我這里沒有你需要的東西。”北山摸不清對方究竟想干什么,只是手中的大劍更加握緊了幾分,如果對方能主動退去最好,因為北山同樣感到這個人不好對付。

青年男子似乎并不急于回答,而是緩緩地在原地左右踱步,他的每一步都輕盈無聲,仿佛能融入這片夜色之中。

半晌,對方嗤笑一聲,說道:“我要的東西就在眼前,準確的說,此刻正在你手中握著。”

北山心中一驚,自從曾經在大長老那里了解到自己的身世過后,他也就知道這把看似銹跡斑斑的大劍,其實是閃族的圣物,而此時對方擺明了索要,這讓北山開始隱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看著眼前這個男子,他身材修長,約莫二十出頭,唯一露出的湛藍眼睛宛若星空,北山暗自思量,既然對方說的看似不清不楚,那么自己也應該相應的應對。

“你是說……這把劍?”北山故意裝作不解,試探從對方口中探聽出更多的信息。

青年男子應該是一直在微笑,因為北山能從對方的眼角看出這一點,他聽見對方說道:“沒錯,就是這把劍,為了它,我可是從圣山南邊一路跟隨至此的,可惜之前沒什么太好的機會,耽擱了這么多天。”

男子的語氣又變得無比惋惜,好像是錯過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樣,但聽在北山耳朵里,卻讓他心中更加震驚,這證明對方早已經盯上他了,并且還跟隨他一同翻越了圣山,更重要的是對方竟然能避開大長老的耳目。

“這把大劍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我不能把它交給你。”北山此時已經大概確定了來人的身份,但他還是繼續試探。

“哦?這么說,你還不知道?”青年顯得很意外,這意外不似作假。

“知道什么?”北山緊接發問。

青年并沒有回答北山的問題,而是說道:“不用再套我的話了,這把劍現在在你手中并無用處,所以是你交給我,還是我奪過來?”

說著,青年開始緩步走向北山。

“等等!”北山忙說道,“閣下是非要這把劍不可?”

“當然,不然我千里迢迢來此,又是為了什么呢?”青年已經緩慢的抬起右手。

北山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似乎是在內心中掙扎,當對方離自己只有不到十步之時,他看似釋然的說道:“閣下為了這把劍跟隨到此,看來這把劍對閣下是很重要了,既然如此,我北山大不了就把它送給閣下,就當交個朋友。”

青年一愣,他沒想到北山會說出這樣的話,隨即笑道:“不錯,捷斯亞光復軍的統帥有這幅胸襟,怪不得能這么快就趕跑敵人。那么,把劍交給我吧。”

北山微微一笑,將大劍橫過,用雙手奉上的姿勢,等待對方來取,而青年也從剛才即將戰斗的姿態,恢復到了慵懶的感覺,伸手就要抓住大劍的一側。

只是,這個青年沒注意到,北山的右手,仍舊緊緊握著劍柄。

正當青年的手要觸碰到大劍之時,北山突然一聲暴喝,劍鋒順勢橫劈而去,直直斬向青年的右手。

大劍去的急切,青年的動作則更加快速,他眉頭猛然緊促,腳下瞬間發力,右手同時回縮,只當劍鋒劃過之時,他的掌緣剛好巧妙地避開,隨即身影一側,借勢后退數步,穩穩站住,目光中閃過一絲怒意。

“北山!你騙我!”青年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四周的空氣仿佛都為之一凝,也不知道是在說北山騙他取劍,還是在說北山騙他一無所知。

北山收劍回立,面不改色,眼中帶著幾分決絕,也帶著幾分嘆息,說道:“父親所留遺物,我絕不可假手于人,閣下還是離開吧。”

青年聞言,怒極反笑:“既然如此,那我只有親自來取了。”

北山也不再回話,當青年的話語還未說完,他身形一晃,已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向青年,手中的大劍帶著呼嘯的風聲,直取對方要害。

青年見狀,眼神眼神一凜,身形也隨之暴起,但無奈他并沒有任何武器,只得不斷躲開揮來的劍鋒。

夜色中,兩道身影在樹林間穿梭,劍光閃爍,每一次交鋒都伴隨著樹木的斷裂與枝葉的紛飛。

北山此時心中暗道不好,他每一擊都全力以赴,卻還是傷不到對方分毫,每每劍鋒即將揮劈在對方身上的時候,都能被對方用一種靈巧的姿勢躲過。

他知道,這個青年的實力絕對是在自己之上,因為上一次有這種讓他相同感覺的青年,名叫凱蘭。

大劍仍舊在不斷揮砍,北山已經不知道和對方騰挪到了何處,四周全是樹林,也無暇去仔細辨別戰士們所在的那片小山谷在何方。

正當此時,青年忽然身形快速一閃,直直閃到二十米開外,和北山拉開了距離,口中同時說道:“不陪你玩了,這個地方想來你那些戰士也暫時找不過來。”

北山努力平息著自己因為不斷揮劍的喘息,這才發現原來對方打的是這個主意,把自己從戰士們近側調離開來。

“沒想到還是中計了……”北山心中暗嘆。

緊接著,他并沒有時間再去多想什么,因為閃開后的青年,抬起了右手,一道北山再也熟悉不過的青色光芒閃過,果然如他剛才預料的那樣,對方也是一名召喚師!

而更讓北山駭然的是,在青光之中,七只召喚獸躍出,借著月光看清的北山不由瞳孔振動,那是五級召喚獸——妖月獒犬!

眼前的這個青年,無疑就是召喚師中的第五階——上召喚師!

雖然北山此時并不能釋放出同樣級別的召喚獸,但這不影響他對眼前那七只露著獠牙的“妖月獒犬”有所了解,這種召喚獸雖然名曰獒犬,卻比四階召喚術里的“裂地巖虎”還大上幾分,大概之所以會有這么個名字,是因為樣子像犬類而已。

可是,除此之外,“妖月獒犬”卻和那些貴族們圈養的犬只天差地別,它們的獠牙鋒利如刃,周身環繞著淡淡的紫色,四肢強健有力,每一步踏出都似乎能令周圍的空氣微微震顫,如同圓月般的銅鈴大眼閃過一道道赤紅,這也是妖月一詞的由來。

北山看著眼前這七頭召喚獸,心中立刻知道不好,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此時如果恐懼,只會讓自己更快落入下風。

他迅速環顧四周,然后心中有了計較,面對比自己高一階的召喚師,硬拼絕非上策,而且從剛才交手的情況來看,這個青年也是個武士雙修的,不然自己的大劍不可能擊不中對方。

大劍在空中虛劈幾下,青色的光芒一閃而過,七只四階召喚獸“青甲犀牛”從劍尖躍出,朝著同樣是召喚獸的“妖月獒犬”沖撞而去。

與此同時,北山猛然向前幾步,大劍順勢劈向青年的面門。

任何人,不論他究竟能力達到什么層次,當有武器襲擊自己面門的時候,都會產生一個下意識的反應,那就是不由自主的抬手后仰,而此時這個青年也是如此,面對劈來的大劍,哪怕其實還有一段距離,他也自然而然的向后退了幾步。

而趁著這個間隙,北山不等劍勢用老,就收手回撤,然后做出了一個極為正確的舉動,那就是——轉身逃跑。

“如果明知道打不過還非要去送死,那不叫勇敢,而是魯莽。”

這是修斯之前常常在北山面前提及的一句話,本意是提醒他,不要總是一和敵人開戰就想著針鋒相對,如果處于弱勢,就得想辦法把劣勢扭轉了再說,其中也就包括暫時撤離這種看似懦弱的辦法。

不過,換在眼前的情形,修斯的這句話,似乎也能完全符合。

而在那一本后世最著名的《王者之戰》中,也給出了對于北山往后受修斯影響而表現的評價:“知強弱,明高下,順形勢,弱則隱忍不發,下則暫避鋒芒,順形如順水,萬物難阻,故乃常勝!”

當然,此時此刻對于北山個人而言,不論他的舉動到底怎樣正確,事實仍然使他覺得有些無奈,等階上的差距已經不是靠著戰術和機智所能完全彌補的,上三階中每升高一階,所帶來的能力都會呈現幾倍的增長。

在青年驚訝于北山會選擇逃跑的一瞬間,他也做出了相應的舉動,雙手一揮,心隨意轉,五級召喚獸“妖月獒犬”只在剎那間就把四階召喚獸里力量最大的“青甲犀牛”咬死當場。

伴隨著一陣陣沉悶的哀嚎,北山赫然發現,他只不過向后跑了十幾步,就又被圍在原地不得動彈。

此時,青年的語氣再度恢復到那種慵懶的感覺:“大陸都在傳唱北山有‘青劍’之名,但我還是那句話,這把劍現在對你毫無作用。本來只想著拿了劍就走,不想傷你,但現在,看來是得給你一點紀念了。”

青年說罷,再次揮動雙手,“妖月獒犬”張著血盆大口,朝北山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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